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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钟表的滴答声被放大了好几倍在耳边回旋。耐着性子躺了很久的晓晓从床上爬起来,拉开了天蓝色纱帘,月光很柔和,趴在窗台上,玻璃上浮现出辗转腾挪的春丽和大兵。之后又出现了丁日的样子,冷峻的脸上分明的轮廓,然后他笑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吐了吐舌头。晓晓微笑,黯淡的月色中笑容很宁静。
“真的和丁阳很像,只是瘦一点吧,丁阳笑的时候脸颊有浅浅的酒窝。”晓晓轻轻呢喃,在窗上呵出一小片氤氲,手指缓缓移动画出一个微笑的样子,呆呆的看着。直到觉得冷,才钻回被窝,想起很多事。
圣诞节,抱住她的丁阳说:“好想你。”僵在他怀里的晓晓眼圈突然红了,自己还是没勇气告诉他也很想他这样的话呀,还是在害怕什么呢?
那个周末,新年后的第一场雪,晓晓和丁阳坐在操场的塑胶跑道上,小小的雪花成群结队的掉下来,她微笑看着灰色的天际告诉他关于那个叫许歌的男孩子,呵出口的哈气白白的,消散在空气里,吞云吐雾一般。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握住她的手,他手上的温度很暖,有点让她的心都热了。“你开心就好。”丁阳说,声音很轻很淡。
晓晓看看手机,两点半多一点,拇指舞动按下发送:“有点想你,等我长大,好不好?”不出一分钟,手机的短信铃音响起,是丁阳。
“我会陪着你,快睡觉吧,安。”晓晓翘翘嘴角,很快睡熟了,没有梦境,一切都很安详。
No。9
晓晓的blog:
05。1。271:44
在家的日子总是很懒惰,其实,只是习惯了这种随意的生活节奏。许是自己瘦了太多,爱唠叨的妈妈倒是比往年安静了许多。妈妈是很好的妈妈,会说喜欢吃的就是有营养的。这一次,她大概是觉得喜欢晚睡晚起就是健康吧。自诩为年轻人,有了晚睡晚起的正当理由。从小就是夜猫子,喜欢非正常的作息,每天的生活大概是从十一点半开始凌晨两三点结束,阳光总是大好,装饰成天蓝色的屋子总是暖烘烘的,喜欢在窗台上发一会呆,然后开始看《海贼王》,然后是电影,然后是继续的发呆。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又要老一岁了,还有点不习惯。其实,自己哪有像小孩子?只是喜欢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彩,纯净的空气和暖暖的太阳,仅此而已。曾经的那么几年,我以为,很年轻的我就可以有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人,夕阳黄昏,两人细数两鬓渐渐增加的斑白。可是,没有什么是绝对的美好吧?我知道自己受不起伤,只一次,就足以把我毁灭。
丁阳会在每天的零点发一条短信说,睡吧,想你了。从来不回复,只是会淡淡的微笑。这是爱情吗?我想,我是能确定的,至少,我很喜欢他。
听《喜欢你喜欢我》,感觉吉他声过后的那一声叹息的沉重。MV的底色是昏黄的,瘦削的YIDA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和松松夸夸的T恤,吉他背在身后显得那样大。悲伤的眼神是让人心疼的,喜欢,也是让人心疼的吧。
三天前,收到一个大盒子快递,许歌寄的。拆掉封条和小纸箱,里面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继续拆是一个漂亮的水晶球,里面做工考究的蝴蝶兰上一只蓝色荧光彩蝶正在小憩,镀银的方形支架中间是一层透明玻璃,把水晶球放上面,打开支架底座的开关,红蓝黄三色霓虹灯交替闪烁透过水晶球,像是童话的颜色。在这样安静的夜如此的光芒让人目眩,迷离……写着字的卡纸还是粉蓝色,有糖果形状的云彩,我喜欢的那种样子;写在纸上的字还是歪歪斜斜,蓝色水笔勾勒的线条,我熟悉的那种样子。连语气都想得出吧,他会微微笑着说这些话,那种让很多女孩子幻想的微笑,那种让很多女孩子心跳加速的语调,“让你把我忘了,这是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我后来才看见这句话,会有人去找结局,记住要幸福。”他这样写。话是我写在他化学笔记本最后一页的,一部小说里的一句,还有一句“结局,你去找,在某本书里,你肯吗?如果不,祝我幸福吧……”,我想他永远都不会看到,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黏在一起的日子,我是真的真的想要一辈子就那么跟在他身后……
05。1。3100:17
开场是悠悠的大提琴音,有时觉得很悠扬有时觉得很感伤,孙燕姿的声音偶尔会让人觉得压抑,是此时吗?还是自己太过压抑?音响开得声音很低,刚刚好能盖过钟表的滴答声,一遍遍的看MV,情节是简单的,画面是简单的,故事是简单的,简单的爱情。
静了音的手机刚刚亮了一下,橙红色的键盘在房间里很惹眼。没有看,是他吧,同样的嘱咐和同样的想念,分开不足十个小时,会想念吗?还是一切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种形式?那自己呢?难道真的没有想念吗?那个转身,那个微笑,那个突然附上又突然离去的温热的双唇,自己的心跳似乎如当时一样剧烈。
一曲终,开始新的循环,也许安静的生活会从一个人的孤单变成两个人的和谐,这变化,我能否承受的起?不知如何回答自己。
他把刻着古希腊文字的橡木坠挂在自己斜跨的背包上,心满意足的微笑,然后旁若无人的抱住了傻掉的我,把轻轻柔柔的声音送进了耳朵,“对不起,霸占了你的第一个吻,给我时间,用我一辈子赎罪。”他说,文字的意思是厮守到老。
我们真的可以把很好的爱情保护起来吗?那么年轻的我们真的可以相信永远吗?也许不能,但是,我可以相信他吧,一个愿意抱住我告诉我,我不再孤单的男孩。
01:06
忍不住把手机里的这几句补充进来,老婆明天要忙,六点叫醒我好不好?虽然刚分开不久,却更加想你。
这是在说,萧晓晓从此以后也变成了谁的谁吗?
笑……
05。2。1001:23
听说爆竹声的热闹有实现愿望的魔力,总以为许愿这种事是小女生骗自己的玩意,还是忍不住在缤纷的烟火里合上了手掌,原来我也是个小女生,会淡淡的想念。
新的一年算是真的开始了吧,周日就返校了,周一,日历上很大的14下面用红字写着“情人节”
杨暮说回去就要定文理班了,还好大家都选了理还有机会在一起。也许吧,他说,有我的心陪着你还怕什么?电话这头的自己,只是笨拙的抿嘴傻乐。是个会说话的男孩子,是个会疼人的男孩子,是会陪在我身边的男孩子吗?可以一辈子,还是永远?我们不能期待永远,因为谁也活不到那么久。这话,真精辟!
有点累了,把愿望告诉自己应该不犯罪吧?上帝呀,我希望幸福的能一直幸福下去。
No。10
开学的时候冬天还是冬天,灰色的阴霾依旧阴霾,太阳被挡在厚厚的云层里,没什么温度,没什么光芒。
晓晓偎在车上,睁不开眼,这个时间,自己的生物钟自动指到睡眠两个字上。快到学校的时候,手机响了,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拿出来。
“我快到了。”晓晓的声音里带着很重的没睡醒的鼻音。
“别睡了,小心感冒,我在门口等你呢,下车戴帽子,太冷。”
“恩,知道了。”晓晓一笑,坐直了身子,是丁阳,有十来天没见过他了吧。不自觉捏捏脸蛋,会不会变胖了?他说变成小猪更可爱,是真的吗?这些宠溺的情话,总是让晓晓脸庞自动升温。
穿过车窗,果然,丁阳正站在校门口望着这边。返校的学生很多,排起长队,检查了学生证才能进去。
“同学过来接我,不用下来了。”晓晓说着下了车。
“有事打电话。”老爸嘱咐。
“知道了。”说完拿下自己的大小行李,关上了车门。
丁阳赶忙过来接,见老爸打开车窗忙叫“叔叔”,老爸微笑点头。
夹在队伍里,丁阳在晓晓耳边轻声说,“好想你。”晓晓微笑不语,脸颊又是绯红。丁阳看在眼里,忍不住轻咬她的耳朵,还好两人站的很近没有人注意他这个动作,只有被咬的当事人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男生帮你拿东西,你爸不会生气吧?家长都很敏感。”丁阳问。
“没事,我家很开明,而且我以前就有挺多男生朋友。你家很在意吗?”
丁阳想都没想重重的点下头,“不过,我大哥初中的时候就有女朋友了。”
“丁日吗?”
“丁辉。“我们还有一个大四岁的大哥在念大学。”
“真热闹!”晓晓赞叹道。
终于进了校门,熟悉的校道,熟悉的绿化带,熟悉的食堂和食堂上熟悉的尖顶。晓晓微笑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歪头看看身边的丁阳,还有一张熟悉的脸。丁阳看看她,晓晓说,“我也想你了。”说完不再看他。这是第一次,她说想他。
宿舍里,早早到来的杨暮等晓晓收拾,眼睛里映出晓晓忙碌的身影。“我错过什么了,对不对?”晓晓不说话,拿出一个苹果给她,“你错过了,我带来的巧克力。”说完,把自己的糖果盒给她,里面都是精致的糖和巧克力。“巧克力不是给我的吧?”杨暮凑过来,看见厨子里一盒绑着蓝色丝带的巧克力。晓晓无奈,把她推到一边,低声说:“姑奶奶,这么多人在那,一会儿告诉你好不好?”“OK!”杨暮不再捣乱,坐下吃苹果。
“结果就是:我莫名其妙的恋爱了。”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晓晓总结道。
“约你逛超市,然后……”杨暮坏笑,“竟然现在才告诉我,怎么弥补?”
“KFC,成吧?”
“成交。”
教室里已经差不多坐满,放假归来的同学们都在说着假期的种种,尽管班主任也在,这声势似乎也是很难镇压。晓晓坐下时,刘稳跟她打招呼,她拿出糖果罐开始给周边的同学分糖。
“咱们就要分开了,不要想我。”刘稳说。
“分开?要重新分座位吗?”
“分班,文理分班,班主任说一会儿再说。”
“真的分呀?”
晓晓还想再问,班主任说话了,“安静,咱下学期就要分文理班了,一会儿我把你们的新班和新宿舍念一遍,时间比较紧就念一遍,仔细听。”
五六分钟后,班主任问:“还有没有没听清的?好,马上行动去换宿舍。”一声令下,桌椅板凳齐响,刚刚安静的教学楼在几分钟里喧闹起来。丁阳在楼道里追上晓晓,“下晚自习我去找你,等我。”“知道了。”说完,他跟着一群男生走到前面。
杨暮和晓晓仍是同班同宿,被分到10班,丁阳则到了7班。10班的教室在三楼,正下面的二楼是7班,跺跺脚,他就能听见声音吧。晓晓边胡思乱想边在人堆里寻找落脚点,和杨暮抬着两个人的铺盖从五楼往一楼搬。
一切都收拾停当,晓晓累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也没心思去看看新舍友的模样。杨暮看看表,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也差不多要吃饭了。“喂,是先去吃饭还是去教室?”晓晓努力睁开了黏在一起的眼皮,眨了眨,“去教室吧,我什么都不想吃。”“恩,起来吧,该走了。”“恩恩,知道了。”晓晓爬起来,把书包抱进怀里。
吃饭的时间,教室里没有人,显得很空,晓晓和杨暮挑了中间的位置坐下。杨暮收拾了一下要去吃饭,晓晓没有胃口,想歇歇,转到窗户旁呆呆的望着窗外。
这座教学楼是和圆形报告厅连体建设的,所以窗户对面是现在文科班的教室,下面是围在楼体里的小花圃,铺着最常见的那种草坪,间隔不远的圆形空地里种着各色的月季,只有园艺工人定期绕过窄窄的水泥小路去照料花草。此时往下看去,只能借着教室里射出的光线看见一簇簇坚挺的枯枝,在偶尔卷进来的气流中摇曳。往上则只能看见明亮的教室和镶在楼顶边缘折射光芒的琉璃。这座楼正对着马路,或许是怕在这五光十色的城市里被埋没吧,除了报告厅外加的一层蓝色玻璃墙突显华丽之外,圆顶周遭还装了一圈橙红色的霓虹,虽无用却是挺好看。人造的永恒,至少到她毕业都不会变,变得只有那冬去春来开了又谢的花儿。突然想拉开窗户,拥抱一下的被拒之窗外的冷空气。只一个小小的缝隙,冬的气息已经挤进了暖室,像是有意钻进来嘲弄她这个怕冷的孩子。
玻璃上映出的脸庞,略显疲惫,自己是适合冬眠的动物,冷空气容易让自己冻结。倒抽口气,关上了窗。总觉得这次回来有什么不同了,是因为自己恋爱了吗?有个人陪自己等待春暖花开是很幸福的事吧,不同班大概不会天天见面了况且还要好好学习,大概会很忙吧?晓晓叹一口气,呵气把身前的玻璃涂上一层薄薄的白色。晓晓伸手去擦,发现玻璃里多了一个人的影子。玻璃里的脸先是一愣,随即微笑,本来应该挂在脸颊的酒窝在映像里模糊不清。
晓晓眨眨眼睛,和那男孩一样有些诧异,转身,“看来你还没忘记我。”嘴角甜美的弯成好看的弧度。
“不是说了不会再忘记吗?”丁日看着眼前的晓晓,竟然语塞,只是不住微笑。
那天分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