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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活!
漫长的折磨过后,终于,独孤君明绝望地躺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而此时他已经赤裸着的身子躺在了雪地之中。没有人去多看他一眼,几位仲裁长老只是随意地吩咐了几位弟子将他送回独孤莫邪那,便径直离开了。而作为获胜者的陶若虚,此时,他的心中虽然有丝丝胜利与报仇的快感,不过更多的却是失落与自责,自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血腥呢?或者这是本性使然?陶若虚在这个残阳似血的黄昏,一个人思考着,思考着。。。。。。
三十章 再见皇甫馨涵(三)
人们对于决战,对于第一都是十分之向往的。这庐山剑会虽然不是当世最顶尖的高手相互血拼,不过却被蒙上了顶尖高手弟子这样一层华贵的袈裟,再者它直接关系到四大家族的执事一职,所以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最后的一场决战在规则上却与先前有所不同。先前的打斗由于防止本门弟子相遇从而舞弊营私所以参赛选手与选手之间是不能相见的,而决战则是不同。毕竟如果是同门之间的弟子进得最后的决斗,那么即便是暗中作弊,这执事的位置也已经落得自己手中,再一种情况则是不同的弟子相互决战,那么为了各自双方的利益,两方人员必然也是血拼到底的局面,谁会将这唾手可得的名誉与地位拱手让人?其中又因为决战的激烈,所代表着的又是最顶尖的水平,所以最后的决战是可以任由大家观看的。这时候各个世家的弟子门人以及长老门主皆会赶往此处,一睹其中风采。
此时进得最后决赛的是陶若虚所代表着的欧阳世家,以及那个万分幸运抽得空白签条的皇甫家的女郎。欧阳无双此时心情大好,和皇甫清扬笑谈风声,好不惬意舒坦。西门世家虽然落败,不过西门长恨为人倒也爽朗,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沮丧的神情,相反还对场中的两人指指点点评论一番。而独孤莫邪此时满脸阴沉之色,原本就不甚英俊的脸庞因为愤怒早已歪曲了几分,那份狰狞让人有着说不出的畏惧。
寒冬时节,庐山之巅,大雪肆无忌惮地飘零着。皓白的雪花泛着点点晶莹迷离了众人的视线,如同樱花一般散发着清幽气息的花瓣在这个寒冷的冬日为萧杀之景凭填了无限风华。此时烟云浩淼,崇山峻岭遍是一片惨白之色,天空不时有飞鸟划过,一声悲鸣之后,转瞬便消散不见。铺天盖地的大雪纷纷扬扬,沾湿了那双健硕的翅膀,随着飞鸟抖动而过竟是大片大片地凋零而下。万千雪瓣在竹林松柏之间穿梭而过,亭台楼阁依然静谧无声,只是伴着飞雪划过的痕迹,依然挺立着,它无声的坚强,可也彰显了另外一种难言的落寞?
比武场上,其下是万丈深渊,一片空荡荡的雪地里,静静地伫立着一个长发青年。他身高一米八零,肌肉贲张,衣履单薄,在这寒冷的雪日显得那么孤独不群。一片寂静之中,光秃秃的枝干仿佛难以承载雪花的重量,突然断裂而开,而那一声噼啪之声却是沿着山谷传出很远很远。少年的俊脸被一头碎乱的长发所遮掩住,他像是一颗孤独已久的蔷薇,急需寻求另一半属于自己的芬芳,只是这迟来的春日何时才能到来,而这冰冷的冬季几时才能归去?
终于,在场的众人之中响起一声轻呼,漫天大雪之中,一个身段玲珑的少女款款而来。她一身雪白的长裙,在这个大雪飘扬的日子显得那么圣洁那么清丽脱俗。天空一抹红霞折射而来,映在女郎上身,却又显得如此高贵不群,那雪花围着她高高盘起的云髻尽情演绎着。风愈发地大了,吹起她的长发,有一丝凌乱的青丝在雪中飘散而开。她是如此地让人感到美好,仿佛世间的喧嚣污秽霎那间静止一般,女郎的步履异常缓慢轻盈。她微微低下了螓首,仿佛是因为这个世上太多关注的目光让她微微觉得不适,一丝羞红的色彩漫上她的玉面之中,整个人更加显得圣洁纯真了。
随着她脚下步伐所迈出的轨迹,那鞋印所踏过的竟然是一道笔直笔直的线条,显然她此时心如止水,心中早已没有他物。她柔若无骨的纤纤柔荑上握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长剑,配着她震撼凡尘的芳容实在是锦上添花、妙不堪言。终于她停了下来,站在雪地上,缓缓地抬起了螓首,她望了望依然不知疲惫肆意挥洒着的雪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殷红而又娇媚的薄唇微微开启,喃喃自语地说道:“秋水无涯心有涯,无尽相思无上间。只是这又是一季秋日消逝而过,若想再去观望那潭秋水,却又不知要到何时了。”
猛地,世间的万物像是静止了一般。这女郎对面的青年,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急剧地颤抖着,他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悲怆,那丝掩埋在心中长达两年之久的沉郁点点滴滴地蔓延而开,起初还算柔和,只是觉得心中被堵得厉害。可是随着那丝哀伤在心中化解而开之后,竟是如潮水般地汹涌而来。他好想睁开自己的双眼,只是他怕,他怕在这一个瞬间之后,一切却又恢复成原样。他宁愿沉浸在自己所给自己创造的烂漫之中,即便是难以自拔,即便一切都是虚幻的美丽,可是他甘愿,甘愿沉沦下去,哪怕万劫不复!
他的心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好想忽然大声嘶喊一番,好想将自己埋藏在心中的那个名字大声地、疯狂地、忘我地、咆哮而出,只是他不能,他真的不能。如果怀念还可以让自己的梦继续下去,而追逐却会摧毁一切的幻想,在他以为怀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胸口的那团难以泯灭的悲怆在心涧之中肆虐着,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地汹涌澎湃,终于陶若虚的嘴角喷出一道血箭,滴滴血丝喷射到了女郎白净的长裙上,显得是那样的妖冶,那样的突兀。还有少许艳红的血液喷洒在雪地之中,一时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
陶若虚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血液把女郎的长裙玷污而向她道歉,他此时胸口痛如刀绞,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许细节。而陶若虚这失常的一幕无疑引起在座众人的一声惊呼,欧阳无双的脸色也深沉了下去。他此时拳头紧攥着,生怕再发生什么事端。过了良久,女郎才缓缓说道:“你先前受伤了?这比武便搁置两日却也无妨。”
只是,回应她的却是无声的缄默。
女郎的脸色微微一变,在这个世界上能对她的话音充耳不闻的,实在是少之又少,除了两年前的他,便再无他人!女郎又道:“如果你再不出声,我就要动手了,看剑。”女郎捏了一个剑诀,长剑却是已经翻飞而出,在座众人无不对她这一剑的犀利与霸道大声喝彩,然而当长剑递到陶若虚胸口仅仅还有几寸的时候,陶若虚却依然愣愣地站在雪地之中,他或许能分明地感应到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但是他依然选择了沉默,哪怕是死,哪怕是用自己的一生去换回这美妙的梦境,即便只是短暂的一分钟,而或一个瞬间,在他以为这已经足够了!
然而令在场之人再次感到诧异的是,这女郎的长剑竟然在他胸前硬生生地回撤而去,只是由于女郎先前劲力使得太猛,一时之间余力难以彻收,长剑竟是反擦着自己的长裙飞逝而过。她如此舍命地收剑,却是为何?众人如同砸锅一般,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幕,议论纷纷着。这庐山剑会举行已有十届之久,哪一次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双方不是刀光剑影拼个你死我活,唯独这次却是个例外,这一方只是傻傻地站立着,而另一方却是不停地说着话。即便是出招了,也要全力收回,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女郎铜铃一般的天籁之音,再次在风中闪现而过,只是已经隐隐有了一丝怒意:“你莫非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你究竟是谁,要做什么?为何还不动手?你难道不怕你师门长辈责罚于你吗?”
陶若虚依然沉浸在女郎吟诗的瞬间,久久方才回道:“
风牵襟,
飞红起,
衰草堪比愁深。
霜满黄花非菊意,
离人纤指弄玉痕。
黄昏不与君。
千百寻,
长空影,
此恨奈何红尘。
柔言密语鬓磨事,
而今流水尽归人。
多少是伤心?”(作者注:本词作于08年十二月二日,原名“蝶恋花*归人”)
一瞬间,皇甫馨涵的娇躯同样也是一震,虽然他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遮挡住了他的面颊,虽然他的身板与往昔已经有了天壤之别,虽然他此时的嗓音已经变得粗犷万分,但是那吟诗的语调,那同样的一份落寞与迷离却是难以变更的。岁月虽如流水,但是那曾经过往中所遗留的点滴又岂是可以随意忘却的?
他终于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颅,风吹散了他的碎发,原本遮挡住脸庞的发梢顿时分向了右侧,整张俊脸跃然而出。终于四目双对,她圣洁的面庞上此时因为激动而生出点点红潮,更加彰显了她的美艳;她的秀发上沾满了瓣瓣雪花,一片片晶莹的色彩犹如万花丛中一点红;她原本水灵、原本波澜不惊、原本清澈无比的的杏眼此时早已被一丝雾气所氤氲而开,显得那般楚楚可人,让人心中禁不住一阵纠结;她的耳垂晶莹圆润,仿佛是一颗珍珠般散发着青幽的光彩;她的琼鼻小巧,却挺立着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蕊;她的樱桃小口此时因为震惊而开启了一条细缝,从中飘洒着阵阵芳香的气息。她依然是那般的美丽,依然是那般让人为之惊心动魄,那种让人为之震撼的妩媚,就像是天使在空中撒下一串串祝福,人们惶恐地迎上,祈求得到一些福祉。她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绝世而独立;她月里嫦娥、华如桃李、桃羞杏让、如花似月、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心。她的美难以用任何华丽的辞藻去形容一二,唯有虔诚的膜拜,才是此时最好的表白!
左面是皇甫馨涵,右面是陶若虚,一边年华,一边倒影。两年半了,如今彼此都是二十岁的年纪,曾经的幼稚曾经的童真在此时早已被两年里的思念磨灭殆尽,那曾经如此深沉的爱意,如今方还留下了些什么?皇甫馨涵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他,回想着在自己家中发生的一切,在苏州那家在水一方宾馆自己所度过的那个美妙的夜晚,这一切犹如梦幻一般,早已在自己的梦境之中不知出现了多少回。然而如今,当这一切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却又是感觉竟是如此的不真实。她急切地想告诉自己,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坏人,只是自己为家族争夺执事权位的对手,她急切地想要否决掉一切,然而她失败了,如果爱情,如果自己与那坏人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只是梦境,自己这此后的一生却还有何意义?
陶若虚静静地看着眼前自己日思夜想的伊人,突然他笑了,嘴角绽放出一丝笑靥,然而随后却又是喷射出一大口充满了腥味儿的鲜血。这一次他脸庞偏向了他处,只是他的眼光犹如电击一般,却是再未曾离开过伊人的脸庞。鲜血喷洒在雪地上,雪水混着鲜血融化了整整一片。皇甫馨涵拿出一块占有清香味的白色丝巾,她嫩白的柔荑伸向了他的嘴角默默为他擦拭着。她的动作是如此温柔,她的神情却又是如此专注,她的贤惠与温存让陶若虚的身心再次一荡。
陶若虚的双眼始终未曾离开过皇甫馨涵的眸子,他想从中读到些什么,他急切的想要知道这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太多太多的失望让他难以承受这样的一幕画卷。他的嘴角蠕动了一下,却是发现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卡着自己的喉咙,自己竟然难以说上分毫。
皇甫馨涵为他默默地擦拭完嘴角之后,轻声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变了,成熟了,这很好!”
陶若虚嗯了一声,说道:“你也长高了,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
馨涵微微一笑,说道:“我很好,劳你挂心了,你和那个柳明月还好吗?”
陶若虚嘴角闪现一丝痛楚,却是说道:“早都分道扬镳了,这两年我一直在等。。。。。。”然而这个你字还未出口,馨涵却是接嘴道:“我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夫了,他是我父亲一个朋友的儿子,我们感情很好。”
“哦。”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后便再也没有任何言语,他的心在这一瞬间急切地抽搐着,随后便又犹如死水一般的沉寂了。他知道生命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意义,他嘴角的鲜血再次舀舀而出,只是这一次他拒绝了皇甫馨涵的擦拭。
大片大片的雪花依然在无声地簌簌而下着,点点晶莹逝落在这个冬日,没有溅起丝毫的涟漪。那飘零的雪花是祈求还是奢望?或许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只是有人的心在这一刻碎裂为千千万万的花瓣,随着雪花的飘零而挥散而开。
陶若虚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眼角划过一丝浑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