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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渲握住，片刻后礼貌松开，不咸不淡地说道：“我知道，杜小姐的芳名已经在公司里传开了。前两天有到片场看过一会儿，杜小姐的演出非常精彩，不像是一个刚出道的新人，想必日后定有所为。程某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恳请杜小姐同我合作了。”
“这是哪儿的话，我虽然没有接触过程导演的作品，但冷姑娘昨晚就给我念叨了一晚上您的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谦士作风了，看样子是崇拜您极了，我自然也心生佩服。而且既然冷凝都叫你一声‘前辈’了，那就是把您当做师傅了。那我也得叫您一声师傅了。”杜衡笑着说道。
冷凝知道杜衡来这儿自然有目的，听这话，大致听出一成。
程渲敛下惊讶，笑了笑，点头道：“杜小姐都这么说了程某再退让就是不敬了，以后叫我程师傅吧。”转过头，突然对冷凝道。
杜衡轻笑，看来程渲还是很买账的，她还以为她还要费上几番口舌呢。
冷凝“啊”了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
程渲淡淡地补充道：“不过师傅是谁功夫多深都是次要，凡事还需靠自己，不然怎么也是学不好的。”
暗暗地提醒了杜衡，即便套话让他认了冷凝做徒弟又如何，他一样不会管。
看来，程渲虽然为人极为低调，但是这风云的事情却是一样不露。大抵是早就差人查过了这冷凝来公司的来龙去脉，也将她的底细查了个仔细。袁锋也如此明目张胆地派人把冷凝调走了，是个正常人都会遐想上几分，如今在这么瞧见她，程渲估计心中已有了猜测。
杜衡浅笑，心中思绪潮飞，嘴上却轻柔：“那以后就多亏程前辈的照顾了，冷凝，还不快谢谢程前辈。”
冷凝怔了怔，“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道：“谢谢程师傅，麻烦你以后多照顾我了。”嘟嘴不满的模样。
杜衡没有生气冷凝的不配合，反倒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美眸回了温度。
程渲烦了这些客套，敛去笑容，对冷凝说：“饿了没？”故意不看向杜衡。
虽然他只同这个气质娇媚得令他第一回在片场见到的时候也忍不住一怔，心神荡漾，但对这种蛇蝎美人心计深如海的女人是没有半点好感的。反观冷凝，有什么就说什么，不高兴就直接表现在了脸上，反倒令他十分愉快，相处起来也很轻松。想来已经是好些年了没遇到这样的弟子了。若不是杜衡她试探套话的方式让他心头有些烦，他一定会不着痕迹地助冷凝一把吧。
冷凝“喔”了一声，抱住自己的笔记，给杜衡做了一个鬼脸，想到能吃东西心情又好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对杜衡说：“杜美人，冷姐我去吃香香了，你慢慢玩吧。小心待会儿口渴了。”说到底，她还是在袒护程渲，下意识不想让杜衡把程渲当做一枚棋子。
冷凝太了解杜衡了，每当她露出这种柔弱的笑容来，就是想到了歪主意了，想要利用男人爱保护柔弱美女的大男子主义心理做一些方便事情。
而杜衡也太了解冷凝了，她是在以讽刺的方式来恳求杜衡，千万别利用程渲了。可是如果不利用他，怎么才能够剔除赵立天这颗肿瘤。
杜衡毫不客气地赏了冷凝一个爆栗：“待会儿别把程导演给吓着了，你的吃相太吓人了，知道么。中午要是没把自己喂饱，晚上我请你吃大餐。就这样吧。”转过头，又看向程渲：“程前辈，多谢你的照顾了，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程渲礼貌却冷淡地点了点头，突然伸出手来，抓住了冷凝的手腕。
、第四十九回
冷凝诧异地往后退了退，脸登时就红了。
迎上杜衡戏谑的目光，程渲笑着说道：“抓着你好跑，其实公司楼下的一家餐厅看着不怎么样，味道却极好，晚去了公司人可就占满了。”说是在解释，其实就是玩心大起，一方面的确说是喜欢看冷凝这丫头羞红了脸像一只纯洁的小白兔的模样，一方面是在告诉笑得很嚣张的杜衡：不需要我做什么，她自然就会跟上来，所以……仗怎么打还是个未知数。
杜衡收下暗示，了然地点了点头，礼貌地别过脑袋，不去看，快步走出了导演部。
而在杜衡转身走了之后，程渲就松开了手，态度从亲昵转变为客气，淡笑道：“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冷凝安抚好不正常的心跳，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功成身退的杜衡原本是打算直接去目的地，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星际球的员工素质是极好的，至少杜衡一路走来，不过换到了不少注目罢了。或许这是因为《艳》为秘密拍摄，而黄耀则处理及时，不少埋头苦干的员工不曾知道，杜衡就是新片女主，但若是对象是黄耀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是公司的必不可少的人物，再来，他身上的光环不少，常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又因为其出色的皮相，鲜少来公司的神秘作风，为他增添了不少的关注力。至少杜衡路过广告部的时候，大家正在窃窃私语，面带喜色。
广告是支撑一个明星名气的中流砥柱，有了它，大街小巷上有了强有力的宣传，不红也很困难。所以广告部在一家经纪公司里尤为重要，它的位置也很特殊，只要再过一个里道，就是董事长们开会的场所，再往里走几步，就是王传威的办公室。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杜衡还没来得及闪人，黄耀便迎面走来，手里攥着几垒资料，看到了杜衡，板着脸说道：“杜衡，你等一下，刚好有事对你说。”
不顾着众人的惊讶，他便投身于了工作之中。先是吩咐了身边的人一些事情，再是到了广告部部长的办公室门口，礼貌性地敲了敲门，然后进去。这一进去就是十分钟。而在这十分钟内，杜衡迅速火遍了广告部。
虽然没见过《艳》女主角的真容，但其名字一定是听过的。因为影片也需要大力包装，而且要趁早，广告部是除了执行部之外最先知道消息的部门了。
再来，黄耀虽然平时都板着脸，但是哪有见他语气这么平静地对一个新人说话，以往都伴随着“喂”或者是“过来一下”，从不见称呼，在他眼里似乎称呼一个新人的名字是一件极其丢分的事情。
这怎能不让人惊讶。
杜衡叹了口气，只能站在原地，乖乖等黄耀出来。
不久，黄耀从办公室出来，手里已没了资料，走到杜衡身边，轻声说：“走吧，傻站着干嘛。”
“你诶……”杜衡叹气，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黄耀不明就里，但见着这么多人都把眼光放在这儿，顿时沉下脸来，对广告部的人说道：“不需要工作么，这儿有大熊猫还是有怪兽！”
语气强硬。大家分别面色一僵，低下头，该做什么都去做什么了。
黄耀恢复淡然的脸色，对杜衡说道：“走吧，杜姑奶奶。”
杜衡咬住下嘴唇，不去正视黄耀，低声说道：“待会儿再跟你算账。”说罢，就朝外走去。
黄耀耸了耸肩，识相地没有多问，跟了上去。
大约已经远离了群众，杜衡立马转过身来，质问道：“你做什么呀，这不是陷我于泥泞之中么！当着那么多人面叫住我，让我低调点儿行不行啊……”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理性判断，既然黄耀一来，整个广告部都沸腾了，他要是再叫住了她，她这不是也给红了么。
而且在外红了已经是一件不好解决的事情了，更别提在公司了。要是再传到了Amanda耳朵里，她还要不要建立友好关系了。
若是她知道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估计会喷上黄耀一口血淋淋的盐汽水。
黄耀轻笑，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说道：“这就生气了？脾气这么大？”
“你当然没什么啊，但是我……欸，”多说无益，杜衡改口道：“找我什么事呀，黄大经纪人。干嘛不直接打电话。”
“正准备把公司里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就通知你来我那儿一趟，哪知道会在公司碰见你。也别站着了，随便找个地方吧。”黄耀左右瞧了瞧，相中了一家茶楼，指了指，说道：“去那儿吧，没意见吧，杜姑奶奶。”
喝茶当然没意见。杜衡哼哼两声，点了头，率先进了里面，要了一个包厢。
待二人安妥好，才聊开。
黄耀一对上正事，认真且严肃，看起来比平常阳刚，别有一股味道，不然怎会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今天叫你来有个事情。席导准备开个新人记者会，估计要电影拍到一半的时候才开，到时候你和中堎等这几个主演都要去，席导就不出场了，由我和广告部部长带着你们。所以你要先准备准备，公司估计明天就会安排你去，培训练习。”
“不是吧，公司怎么突然想到了……”杜衡佯装惊讶的模样，受宠若惊的口吻。
黄耀勾笑，“我跟席景提过，相当于为这部影片造了声势。我不否认你的确有一定的姿色和美艳，并且气质出众，能够吸引观众的眼球。他这人你应该有所印象了，一向是古板的，这从未有过。但是谁知道席景突然想通了，之前百说百缠都不答应的。”无奈地摊了摊手。
“估计是席导很欣赏我吧。”偷着乐。
“也许，”他一向十分诚实，批评和赞赏都不遗余力，某种程度上，这和席景的作风不谋而同，甚至都是颇为欣赏杜衡的，“但是我看过你拍戏，还是缺少一些经验，细节的地方不是很注意，要想获得他的欣赏，除非十全十美让他惊艳。”他的意思十分清楚，新人妄想十全十美，无疑于无稽之谈。
、第五十回
杜衡心里虽愉悦，却为了暖和气氛，笑着垮下脸来，颇有微词道：“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鼓励么，就这么不待见我。”
黄耀爽快地大笑，“不必这么想，总的说来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如果不是负责席景的事情太疲惫了，我想我都会专门负责你。好了，我接下来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杜衡点头，正巧，她接下来也有事情，接话道：“好吧，见你这么说我就开心了，原谅你了。我也有事情，一路去吧，你开车了吧，现在打出租车特别不方便，你送我去吧。”
黄耀看了看时间，没答应，问道：“去哪儿？”
“三苏大道。”
同他要去的地方算是近了，这么一来快一点儿还是能够来得及，于是他点头：“还不快走。”
杜衡屁颠屁颠跟上。
上了车，黄耀便漫不经心地问：“去那儿做什么。”那儿相当于一个繁华地带了，周遭许多娱乐设施和会所。
杜衡吐了吐舌头，反击道：“干嘛要告诉你。”
黄耀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过想提醒你注意一点儿，你的帽子呢，墨镜呢，还不快戴好。那儿狗仔多得是，你以为当初照片和新闻压住了就没事儿了？告诉你，没几个报社不知道你具体模样，早就派人跟上你了，就等着你出了片之后给他们涨销量。”
听他这么一说，杜衡只好嘟嘴说道：“中堎师兄请我过去喝茶啦，顺便交流一下呀。他说，主角之间是少不了交流的，这样才能够把感情戏演好。”
黄耀面色一沉，声音冷了下来：“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杜衡娇滴滴地说道：“不要你要我怎样啦，超级不给面子玩大牌地拒绝他？他可是当红小生耶，还获得过青年影帝的称号，我拿什么跟他玩大牌啊。况且那是个公众场所，他能拿我怎么样。”
黄耀冷哼一声：“反正你已经进了娱乐圈这个地方，这儿的水有多深有多浑浊你自己心里有个数。他会不会把你拖到床上这不好说，但是十有八九，你自己若是愿意，大可去，若是不愿意，最好别玩暧昧这套鬼把戏。在这儿了，留一脉情愫就是毁了你自己。”
他的话虽然一板一眼的，却是摆明了的道貌岸然，明明一溜溜的酸味。
杜衡甜腻腻地笑，凑了过去，说道：“我知道呀，我不会的，今天也就是公事，他要是再约我，我一定不去了。”
杜衡会告诉黄耀，其实是她主动约的中堎么。拍艳片的，主角之间没发生事儿观众都不会相信了，擦枪走火常有的事儿呀，再说了，娱乐圈多少金童yu女都是因为拍了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而产生感情的。
已经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中堎有人气，她没有，想要爬上去，不出点儿绯闻是不行的。
况且，这不只是她个人的想法。
黄耀的脸色总算是缓了下来，冷哼一声：“别跟我下承诺下保证，对我没作用。这是你的事情，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以后也不会是你的经纪人，更加管不着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在这儿走路，总会撞见鬼。”
“明白啦明白了，”杜衡依道，“别把脸僵着，一点儿也不好看了。再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吃醋啦？”
黄耀转过头，看着这张眉飞色舞的笑脸，里面有着期待，尴尬地别过头，说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哎呦，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吃醋呀，而且估计醋劲比你的还大。”她话中有话。她的占有欲的确特别强，遇到这种事也的确会生气，但是她可从来没有说过，对象是他黄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