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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子怒不可遏,压低声音,“你真不要脸……”
“是吗?”司凌云耸耸肩,“不过,我以为跟别人的男朋友上床更不要脸一些。”
“现在他是我男朋友。请你以后离我男朋友远一点儿。”
“玩不起的游戏,就别玩;自己做不到的事,也不用要求别人做到。”
“你别妄想了,启明说你根本就是性冷感,他对你没兴趣。”
司凌云心底的怒意腾地升起来,脸上却还维持着笑意,“你是认真在挑衅我吗?那好,我从来没有睡过别人男朋友,不介意拿韩启明来试一下。”
“够了——”韩启明低喝一声,咬紧牙避开她的视线,再度拉那女孩子的胳膊,这次她没有抗拒,任由他拖着走了。
4、一 。。。
司凌云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仍然挂着那个笑,心底的悲哀却涌了上来,浓重沉闷,让她几乎有窒息的感觉。她呆呆站着,直到傅轶则走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还没走?”
“本来我只打算抽只烟,看看晚归的女学生。”他轻轻一笑,“幸好没走,不然错过看这场戏未免太可惜了。”
她没有力气发作,转身准备进宿舍,他却抓住了她的胳膊,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轻而柔和,“我带你出去转转。”
她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正努力撑着不流出来
“从楼上楼下热心观众的表情来看,你的人缘可不怎么好。照你的脾气,一定不肯让别人看笑话的,所以别在这里哭。”他拢住她,那是一个小心呵护的姿势,声音温柔地说,“走吧。”
他的话击中了她的软肋,她当然不想在一道道视线下哭,更不想接受旁人审视的目光、旁敲侧击的打探,她一声不响地跟着他上了车。
“我们去……”
司凌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对不起,我不会跟你去兜风、喝酒、靠你肩膀上哭、诉苦、谈心……更不会跟你上床的。麻烦你送我去滨江路176号滨江花园,谢谢。”
傅轶则哈哈大笑,“你认定我留下来就是想利用你的脆弱时刻跟你重温旧梦吗?”
“不然呢——”司凌云疲惫地说,“我没记错的话,你可并不屑于隐瞒目的冒充什么善良的好男人。”
他插上左转车道,在红灯前停下,一只胳膊漫不经心地搁到打开的车窗上,“真遗憾,看来我大概已经被你被划到不可以再碰的那一类人名单里面去了。”
她知道左转便确实是开上了她报的住址方向,略微放心,靠到椅背上。“我一向不费事保留名单,更不会把删除掉的人留着排位置。”
“你这一点也跟过去一样,还是无论如何也要硬撑着不肯示弱,我喜欢。”
司凌云暗暗一惊,毫不客气地说:“五年不见,你跟过去倒是有些不一样了,头发白了不少还是其次,最要命是有了中年人气质,话多了很多。”
傅轶则根本不以为忤,再度大笑,“这么说你注意到我的头发了。嗯,很合理,你以前就特别喜欢把手指插到我头发里。我也记得你留一头长发的样子,飞扬起来既狂野又性感,你的前男友居然会跟他的现女友说你冷感,真是错得离谱……”
“闭嘴。”司凌云忍无可忍地打断他。
“好吧,不说这了。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刚才你本来伶牙俐齿,把那两个人逼得很尴尬很狼狈,差不多说得上大获全胜了,怎么又突然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你观察得这么仔细干什么?”
“看戏嘛,我向来投入。”
司凌云木着一张脸看着前方,她并不是赌气不理,她只是根本无法给出回答。
原因太多太复杂了。从在酒吧碰到曲恒开始,这个夜晚便已经开始变得诡异。傅轶则突然出现,再加上韩启明带着葛倩如挡住去路,已经过去的生活突然如此密集混乱地浓缩到了今天,她该从哪里说起。
然而傅轶则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那个不敢正视你的可怜男人应该是你的追求者之一吧,他完全不像是你会喜欢的类型。只要他还爱着你,大概就永远得由着你嘲弄他,甚至是当着他现任女朋友的面。”
“谢谢你对我行为的尖锐评论。”司凌云冷冷地说,“不过我没义务讲故事满足你的好奇心。”
傅轶则笑了,“对于一个很高兴跟你重逢、急着跟你叙旧的人来讲,你表现太冷漠了。我承认我对你还有不少好奇,不过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样子你今天的生日过得并不痛快,这样吧,你可以向我要求一件礼物,看能不能让你心情好起来。”
她微带嘲讽地问:“任何事情?”
他笃定地说:“任何事情。”
一个埋藏已久的问题几乎不受控制地涌动到了嘴边,她想,这大概是她最接近某个答案的时刻,但她说出口来的却是,“好,我要求的礼物就是请你将我送到目的地之前保持沉默。”
傅轶则大笑,“你不知道你浪费了什么机会。”
“跟空白支票一样的机会,意味着要付出什么代价也是未知的。所以,谢谢,不用了。”
“如你所愿。”
接下来傅轶则果然再没说什么。
到了滨江花园后,司凌云跳下车,这一次她连再见也没说,径直向里面走去。
这里是临江闹中取静的豪宅区,一栋栋板式高楼错落有致,园林绿化优美,司凌云刷门禁卡进了自己家住的单元,乘电梯到12楼。她不想惊动妈妈,取出钥匙开门,随手按玄关灯开鞋柜取拖鞋,却一下定住,只见鞋柜前赫然摆放着一双男式皮鞋。
她叹一口气,心想,明明已经过了午夜,生日成为过去,可这倒霉的一天却好象仍未结束。想到有男人留宿在离婚的妈妈这里,她顿时不愿意待下去了,关上鞋柜的门便要走。
客厅的灯亮了,她妈妈程玥走出来,黑色真丝睡衣衬得皮肤分外白皙,她皱着眉头看着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宿舍关了门。要是不方便,我去住酒店好了。”
程玥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有什么方便不方便。那鞋子是你爸爸的,他睡着了,你也赶紧去睡吧,别吵他。”
这个答案并没让司凌云好受多少。她父母已经离婚多年,她父亲更已经马上再婚,她的异母弟弟都10多岁了。不过司霄汉似乎把程玥这里当成了行宫,以前来看他们,留宿得十分坦然,只是这几年行踪相对稀少了很多。司凌云知道程玥根本不在乎她怎么看这件事,她也没心情去说什么,换了拖鞋便打算回自己卧室,程玥叫住她,“明天早点起床,陪你爸爸吃早餐,顺便谈一下你工作的事。”
果然是一个没完没了的长夜——司凌云没有搭腔,回了自己卧室。
5 。。。
第二天,司凌云被妈妈叫醒。她看看时间,呻吟一声,“才六点半,我难得回来,不用这样折磨我吧。”
“你爸每天六点半起床,你必须十分钟以内梳洗好出来吃早餐,不然你得专门去他公司跟他谈,你觉得哪一样更方便?”
司凌云叹一口气,坐起身来,一眼看到程玥从衣柜取出搭在床尾的那套衣服,立刻烦躁了,“我多大了,还逼我穿这种少女装?”
“平时我不管你,今天是穿给你爸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口味就这么土气,喜欢你的打扮走甜美路线。”
“要不要给我绑马尾戴公主发箍,要不要我穿白纱裙芭蕾鞋扮lolita?”司凌云一把掀去那套衣服,压低声音说,“妈妈,你迎合他的审美,到四十多岁还穿粉色系带蕾丝的衣服是你的事。我是他女儿,不是必须取悦他、帮你把他留在身边的女人。”
程玥的脸一下发白了,抿紧嘴唇瞪着她。她也不再说什么,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司凌云去餐厅时,穿的是白色T恤配牛仔裤,她跟穿着衬衫长裤坐在那里看报纸的父亲司霄汉打招呼。
“爸,你早。”
司霄汉个子不高,身材发福,略微有些谢顶,相貌平常,非常不起眼,但精神健旺,自有一股长期处于支配指挥位置形成的傲慢与威严气度,在66岁的年纪,并没有丝毫老态。他打量一下女儿,笑了,“你留长头发多好看。怎么偏要染成这种颜色,还剪这么短。”
司凌云懒得去提醒他,她已经将头发剪短很久了,只笑一笑,“时尚嘛。不过据说今年又要开始流行黑发了,等几时有空我去染回来。”
“瞎折腾。”司霄汉毕竟是宠爱这个漂亮女儿的,下了一个没有责备意味的评论,便没再说什么。
程玥放下心来,端出豆浆和小笼包放到女儿面前,“你爸记得昨天是你生日,特意过来,说有礼物要给你,神神秘秘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司凌云笑着看向父亲,“爸,什么礼物?”
司霄汉起身,去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串车钥匙,递到了司凌云面前。如果刚才的热切是配合妈妈做出来的,司凌云现在真的吃惊了,她下意识地看看程玥,程玥显得比她还要诧异,双手合在胸前,瞪大了眼睛,一副不胜惊喜的样子。司霄汉显然很高兴看到她们的这个反应。
“红色的甲壳虫,应该很适合女孩子开,停在地下车库里,既是生日礼物,也祝贺你马上拿到硕士学位毕业。加上你大哥拿的MBA,现在我们家里已经有两个硕士了,哈哈。”
司凌云不能不动容了,接过钥匙,“谢谢爸爸。”
“我跟你妈谈过了,你妈妈的考虑是对的,女孩子成家生孩子之前是应该有一个正当工作。你有没有什么具体打算?”
她瞟一眼妈妈,“也许跟同学一样,找间律师事务所先应聘当助理,然后参加司法考试,争取成为律师。”
“当律师也不是不好,不过用不着去律所混,顶峰一样需要法务,我已经交代给了张阿姨,让她在公司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给你。我今天出差,你上午直接去她办公室吧。”
他说的张阿姨,是他现在的妻子张黎黎,在他一手创办的顶峰集团里做副总,主管财务、人事与后勤。司凌云再度与程玥交换目光,程玥对于在她面前提到张黎黎毫无反应,只是紧盯着女儿,眼睛里不由自主带上了恳求的意味。司霄汉这个根本不是打商量的语气让司凌云本能地反感,可是她看看妆容无懈可击、神情紧张的母亲,心却不由自主地软了,避开视线。
“好。”
司霄汉很满意女儿这个难得的乖顺姿态,又顺口问起司凌峰的学习情况,程玥絮絮地夸奖着儿子,并提议找时间一起吃饭,司霄汉则说要看时间安排。
这场景很像寻常和美人家的寻常早晨,然而司凌云清楚知道,眼前一切只是一个反常的假象。从严格意义上讲,这个家根本不是她父亲该坦然停留过夜的地方,她妈妈的身份是一个前妻,而她是她父亲众多儿女中的一个。如果不是程玥提前打电话谈及她,忙碌的司霄汉大概不可能记得昨天是她生日,更别提去买礼物了。
司凌云早就接受了现实,当初没有特别难过,当然现在更不会感伤。她只能把突然低落的情绪归结昨晚的延续。可是车钥匙摆在面前,既然已经做出决定,她便不愿意再去犯别扭,更不打算说什么扫兴的话。
司霄汉的司机已经到了楼下,打电话上来,司凌云送父亲出门,他突然嘱咐她,“小云,对张阿姨要有礼貌。”
司凌云“扑哧”笑了,“爸,我什么时候没礼貌来着。”
“你这坏脾气,我还不知道吗?”
“那是以前孩子气发作的时候嘛,不算数,我现在可是马上要工作的成年人了。”
司凌云难得在父亲面前撒一回娇,司霄汉果然十分喜欢,呵呵笑了,摸摸她的头发,满意地走了。
司凌云关上房门,回头看着她妈妈程玥,再看看手里的车钥匙,她还是头一次收到如此贵重的礼物,哪怕来自于有钱的父亲。她的心情十分矛盾,而程玥当然比女儿更有理由心情复杂。
程玥是司霄汉的第二任妻子。他在结束上一段持续了14年婚姻的第二天,顶着非议娶了她,那一年,他40岁,她21岁。婚后四个月,司凌云便出生了。而司霄汉当时已经有一个12岁的儿子。
司霄汉的风流史并没有在年轻貌美的舞蹈演员程玥那里终结,司凌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父母之间有问题。在司凌云8岁时,程玥去香港生下了司凌峰,她的这个努力,也不过是使他们的婚姻多延续了几年,到司凌云13岁,司凌峰5岁时,程玥与司霄汉正式协议离婚了。
那时司霄汉年满53岁,他以一如既往的迅猛速度马上第三次结婚,这次的妻子是他的前任秘书,小他整整20岁的张黎黎。他的公司已经做大,更加不把别人的议论放在眼里。就在同一年,张黎黎专程去美国为他生下了他的第三个儿子司震寰。
程玥嫁给司霄汉时,他是草根出身的商人,从微不足道的小生意做起,抓住改革开放里的每一个机遇慢慢发达起来,称得上有钱,但远没有到大富大贵的地步。
到两人离婚时,她从精明强悍的丈夫那里分到了一套房子、一辆车,再加一笔在当年算得上数目可观的现金,当然,他定期打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