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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雪白的牙齿在灯下闪着光,“放心,我还舍不得放弃这个乐趣。”她赌的正是他还想维持两人之间的关系,然而当他真的如她所愿退让时,她却丝毫没有一记押对之后的喜悦感,他的表情中有说不出的危险成分,超然的态度提醒她,他并没有把自己放到输家的位置。她的身体与大脑绷得紧紧,无法略微放松一点。她涩然说道:“我是喜欢你的,轶则,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太复杂,我不想再掺杂更多东西进去。”
他蓦地倾身向前,离她的面孔只几公分距离,两人呼吸交织到一处,他的声音低沉清晰地说:“其实你最不想要的是让这种喜欢变成你害怕的爱。”
“我没有……”
“何必急着抗议,人人都讨厌自己有所恐惧,更不愿意流露出恐惧,却不知道恐惧这种情绪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你会一边害怕,一边不由自主期待。”
不等她再说什么,他站了起来,伸手拉起她,“我们讲和吧。明天我会跟建宇兄商定一个合适的时间表,确定跟丰华合作协议的条款。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妨维持现状,也许到明年你28岁生日时,你会等不及要跟我结婚也说不定。”
【退出一场游戏,加入的可能是另一场游戏】
Chapter 10
司建宇和司凌云兄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接到侯主任的通知,去接司霄汉回家。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带走接受调查近四十天了。司凌云喜出望外,司建宇一怔之下,神情颇为变幻不定。
司霄汉衣着整洁,精神状态还好,但是稀疏的头发长得没了形状,看上去足足老了十岁。侯律师已经将张黎黎失踪的事告诉了他,他问起妻子有没有下落,司建宇摇摇头,司凌云补充说,她通过金亚兰与他在美国的幼子联系了,证实张黎黎并没有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过去跟儿子碰面。司霄汉沉默一下,再没说什么。回到别墅后,他说要洗澡换衣服,吩咐他们在楼下等着。
司凌云还是头一次来到司霄汉住的豪华别墅。细心的闻洁特地过来对保姆和清洁工人做了安排,这里保持着井井有条。不过司凌云打量一下没有了女主人,显得空荡荡的大房子,觉得让司霄汉刚恢复自由就没人照料似乎不大妥当,她看向司建宇,他仍旧有些心神不属,此时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大哥。”
司建宇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凌云,我跟丰华的谈判已经有了眉目,这次你一定要站在我这一边。”
司凌云有些不以为然,“大哥,你争取到的条件我觉得相当不错了,我看不出爸爸有什么理由反对。”
“他一向并不信任我,很可能因为这是我的主意就不同意。”
“他没那么糊涂。”
司建宇并不跟她继续争论,可是额角已经有了汗水,呼吸急促,瞳孔收缩得小小的,她意识到这正是他焦虑症发作的前兆,只得提醒他,“大哥,你也去洗个脸,放松一下,我去叫保姆买菜做饭,今天肯定要到很晚才能谈完公事的。”
司霄汉过了很长时间才出来,保姆也把饭做好了,看上去十分丰盛,但三个人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完便开始谈工作,兄妹两人一样样详细汇报公司的情况,司霄汉听得很认真,就算听到与丰华的合作谈判,他也只是眉毛抽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司建宇情不自禁与司凌云交换一个眼神,十分意外。
谈起他在里面接受调查的情况,他说得十分简单,“刘邦林的经济问题很严重,我答应了会继续配合调查,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顶峰最大的麻烦还是内幕交易影响太大,借壳上市恐怕没希望了。”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兄妹两人还是默然了。司凌云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她直接参与谈判,付出大量时间与心血,一度以为离成功只一步之遥,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我累了,公事留到明天到公司继续谈吧。”兄妹两人刚站起来要告辞,没想到司霄汉接着说,“建宇先回去,凌云你留一下。”司凌云瞥见司建宇暗沉的面色,无可奈何,只得看着他拖着步子走了出去。
“爸爸,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哥的面谈的?这个时候更该齐心协力才对。”
“你太天真了,小云。”
司凌云一下烦躁了,气冲冲地说:“你们个个说我天真,我也听够了,麻烦你们这些老谋深算的人去担负力挽狂澜的重任,不要再来烦我了。”
她拔腿要走,司霄汉沉声喝她,“小云。”
回头看看灯下那张苍老的面孔,她到底不能任性下去,只得缓缓坐下。
“这次如果不是你跟老侯尽力奔走,我不可能这么快出来。”
“大哥也……”
“你不必替他辩护,老侯都告诉我了。”
“你听老侯胡扯些什么?如果是因为大哥没批他要的那一笔公关费用,我可以解释,这段时间公司财务告急,很多费用都没法批。如果不是大哥拿出私人积蓄解燃眉之急,顶峰肯定乱成一团了。”
“我知道建宇维持公司运作有功。”司霄汉看着女儿,表情显得十分冷静,“不过小云,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
“什么事?”
“建宇另外请了会计师事务所秘密审计公司账目,他没把结果告诉你吧。”
司凌云只得摇头。
“他绕开老侯,私下请别的律师给他处理法律上的问题,同时找了好几个私人侦探,一方面调查我跟刘邦林的经济往来,试图找到足够让我定罪的证据;一方面全天候监视张毅,追查到他姐姐跟王军的下落,直到刚才我问他,他还不肯讲出来。这些你肯定也都不知情吧。”
司凌云张一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完全没有想到司建宇会这么干,可是吃惊之余倒毫不意外,只颓丧地想,在外人眼里,她冷漠尖利,让人敬而远之;而父兄异口同声说她天真,却一点也没说错。
“大哥他……”
“建宇一直有野心,我能理解,不过他选错了时机。”
“你要怎么样?公司已经到了这么危险的时候,你们还要闹内讧不成?”
司霄汉摇摇头,“你把我想成什么了?他到底是我儿子,只是现在情况危急,我不能再给他任何机会玩弄权术心计了。小云,眼下只剩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必须站到我这一边来。”
她无法作答,而司霄汉似乎也不需要一个口头的保证。在他看来,这根本不算一个需要她做决定的选择,他信任这个女儿,就已经是最大的肯定了。她苦涩地说:“您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不,小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正在这时,司霄汉的堂弟司洪民走了进来,轻声说:“董事长,我已经安排好了。”
司霄汉点点头,“小云,你跟他走一趟。”
她疑惑地问:“什么事?”
“洪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把张总带出去送到机场,让她到美国去。”
他补充道,“我不方便出面,洪军口齿不大清楚,跟他堂嫂动粗更不好,你去比较合适。”
她大吃一惊,“她在哪儿?她既然一直留在国内,怎么可能听我的话去美国,难道要我去跟她动粗不成?我可不干这种事。”
“她不走也得走,她跟王军勾结券商,涉足内幕交易,案值巨大,马上会被正式立案通缉。”司建宇面色阴沉地说,“她当然应该知道,去美国是她唯一的出路。”
司凌云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司霄汉之所以能够摆脱最要命的内幕交易调查,自然是因为张黎黎与王军已经被锁定为主要嫌疑人了。他们并不冤枉,但如果张黎黎跟王军一起抓起来,那将是一个大丑闻,顶峰就彻底颜面无存了。司霄汉再怎么痛恨妻子的背叛,也要把她送走。
司洪民开着司霄汉那辆宾利,驶出市区,上了出城的高速。他四十来岁,身材矮壮,是司霄汉的堂弟,因为没上过什么学,最初给司霄汉开车,后来管理公司保安和车队,虽然他们算是颇近的亲戚,但也只是最近为司霄汉奔走忙碌,才开始打交道多起来。
“怎么找到他们的?”
“真要找,怎么可能找不到。”
司洪民显然不愿意谈细节,司凌云也明白确实不必追问清楚,只是她还有疑问。“她儿子在美国,她早就有绿卡,我爸爸一接受调查她就消失了,明明有大把时间跑走,怎么会一直留在本地?”
“王军的老婆把他的护照什么的全收走了,他走不了。张总出境去过香港,前几天才回来,大概是想通过某种渠道把王军弄出去。”
司凌云心乱如麻,她学法律,十分清楚张黎黎目前虽然尚未被正式追究法律责任,只是消失逃避调查。但她将要做的事,就算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尚未违法,也已经走到了边缘地带。
然而,事已至此,由不得她退却了。
司洪民并没有开出太远,到高速第一个出口便拐下去,驶进了一个远城区的住宅小区内。他停好车,带着司凌云走近其中一个单元,看司凌云略为迟疑地张望四周,他轻声说:“放心,我们的人在里面已经控制住了她。”
司凌云一想到所谓的“控制”无非是“非法拘禁”的委婉说法,禁不住心底一寒。司洪民疾步上到二楼,拿出手机打一个电话,简短地说,“开门”。
门应声而开,司凌云走进去,只见眼前是一个陈设简单的客厅,面积并不大,张黎黎独自坐在沙发上,表情惊恐,而几个彪形大汉坐在旁边。看到她,张黎黎顿时跳了起来,“司凌云,原来是你搞的鬼……”
只不过四十天不见,张黎黎穿着家居服和拖鞋,没化妆的面孔现出些许老态不说,更重要的是不复在公司内高视阔步,颐指气使的模样,看上去简直有些陌生。“你想干什么?你们把王军弄到哪里去了?”
司洪民回答她,“放心,王军现在被送到一间宾馆里,很安全。”
“司凌云,你到底要怎么样?”
司凌云对司洪民使了眼色,司洪民点点头,嘱咐那几个大汉,“你们出去等着。”
清场之后,司凌云才开了口,“张总,我通知你两件事。第一,我父亲结束调查回来了;第二,没人会对王军动用私刑,巨野内幕交易正式立案后,他会被第一时间移交给公安机关。至于你,有两条路给你选,要么留下来跟王军一起接受调查、受审,要么马上动身去美国,再不要回来。”
张黎黎只犹豫片刻,马上清晰地说:“我去美国。”
这个当断则断的态度出乎司凌云的意料,她点点头,“给你五分钟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去机场。”
张黎黎显然保持着随时动身的状态,马上进卧室换了衣服,拎出一只行李箱,随他们出门上了车。
最近一班直飞香港的航班在一个小时以后,张黎黎接过登机牌晃了晃,对司凌云露出嘲笑的表情,“这么放心,不用出动一个人亲自押着我上去美国的飞机?”
“没那个必要,”司凌云冷冷地说,“你比我们更清楚留下来有什么后果。”
“你从小开始就恨我,视我为眼中钉,进公司就是为了跟我作对,现在你终于如愿赶走我了。恭喜你。”
司凌云扬起眉毛,“张总,你欺骗你先生,掏空公司,妄图玩内幕交易谋取私利,弄砸了顶峰的上市计划,留下偌大一个烂摊子与情人私奔,居然可以全身而退,不趁早偷笑,还要控诉我迫害你,未免太可笑了吧。”
“如果不是你自恃捏着我的把柄,步步紧逼,早晚有一天会在你父亲面前坏我的事,我又怎么会刀口舔血做内幕交易?如果不是你父亲为了推进上市,不择手段与刘邦林做利益输送,刘邦林的经济问题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又有谁会查什么内幕交易?本来顶峰可以上市,我也可以拿钱走人,大家各得其所。可是阴差阳错,成了眼下这个局面,我一样接近一无所有,凭什么要我承担全部责任。”
“我佩服你这股彻底自私的劲头,不过别对我浪费精力表演这种强词夺理的逻辑了。贪念人人都有,转化成贪婪掠夺,就不是人人都负担的起的。请愿赌服输,永远不要再回来。”
司凌云看着张黎黎进了安检口,正要转身离开,却赫然发现傅轶则拎着简单的行李,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显然已经把刚才一幕尽收眼底。
“你怎么在这里?”
“白天我打电话跟你通报过,我今天晚上要去上海出差。刚才看到你,本来以为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没想到你来送的居然是张总。”
她记起那个电话,接听时正在去接司霄汉的路上,当然全无心情细聊,更没放在心上,岔开话题,“哦,对,你去几天?”
“大概周末回来。”他漫不经心地说,“董事长回来了吗?”
她勉强一笑“消息传得真快。”
“很多人在关注他的动向。”他神情十分放松,“他还好吧。”
“还好,谢谢。”
“既然他回来了,你可以放松一点。不如你跟我一起去上海吧,我只开一天会,然后转去海南,就当是度假。”
她确实渴望休假,什么也不想,躺在海滩上吹风晒天阳,可是眼下她既做不到什么也不想,也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