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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林泽没给他顿住身形的机会;身躯猛地向前窜去;将浑身力量蓄积在左肩;扭腰侧身!
砰!
肩膀狠狠撞上去;将本就没能站稳的陈一亮再次撞飞出去。
瘸腿男人如断线风筝一般;身躯腾空而去;而后狠狠地跌落在地上。
扑哧——
林泽这惊雷般的肩撞与落地时的激荡顿时震得陈一亮喷出一道血箭。本就落寞萎靡的神sè更显不堪。
“唔——”
好似一口鲜血未能尽兴般;陈一亮挣扎着站起身时;他咽喉又是一蠕;一口殷红的血水从口中涌出;染红他的下巴;滴落在他的衣衫上。
铿!
陈一亮稳住身形;左腿向前再踏一步。
噔!
第二步。
第三步——
一步步向站在不远处的林泽行去。
林泽见状;不由眉头深深皱起来。
陈一亮打不过自己!
纵使他没瘸腿;他仍然打不过!
这一点林泽清楚;陈一亮也知道!
但他没有半分怯意;被撞倒之后;再次爬起来向林泽踱步而来。
林泽看得出来;他没打算活过今晚——
不管是他的行为;还是他那暗淡光;一片死灰的眼眸;都向林泽传递着这个信息!
为什么想死?
为什么偏偏要当一条狗?
一条瘸腿狗!
你本可以拥有大好前程;以你的身手;你的智慧;为什么甘心为乔八打这最后一战?
林泽搞不懂;也不明白乔八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个优秀年轻人卖命的地方!
乔八很仁慈吗?
不;他根本就是一个邪恶的屠夫!哪怕他的外表温尔雅;可林泽一眼便能看穿他的本质!
乔八很重感情吗?
不;他残忍得像一个恶魔!
为什么?
为什么像陈一亮这样优秀的人中龙凤;却会心甘情愿为乔八卖命?哪怕被打瘸了腿;也不曾后悔?
“你不是我的对手。”林泽平静地盯着一步步走来的陈一亮;略有些不忍道。“再打;你会死掉。”
闻言;陈一亮忽地顿住脚步;那双暗淡的眸子忽地冒出一抹渴望之sè;喃喃道:“杀了我。”
林泽愕然。
“只有我死了;你才能为你的兄弟报仇。”陈一亮沙哑着声音道。
林泽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今晚;林泽是来复仇的。
今晚;陈一亮却是来求死的!
乔八不杀他;他便要假借林泽之手!
可是;林泽如何下得了手?
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甚至是一个让人心生敬畏的男人。
为什么要杀他?
林泽根本找不到一个杀他的理由!
相反;他很希望能跟这个男人交朋友;做一辈子的朋友!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当朋友;当兄弟;陈一亮便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林泽如何忍心去杀?
一个本是如此优秀;如今却沦为人未老头先白的瘸腿狗的男人;林泽怎能下得去手?
“杀了我!”陈一亮忽地向林泽冲去;沙哑着声音嘶吼道。
林泽皱眉;提臂挡开陈一亮的攻势;脚下一踢;便是将陈一亮逼退。
“唔——”
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陈一亮脸sè苍白如纸;宛若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般;令人喟叹万分。
他抹掉嘴角的血渍;神sè平静地再度起身;一高一低地向林泽踱步而来。
林泽见状;心头极其犯难。
他不愿杀陈一亮。
但陈一亮死意已决;根本人可以阻止。若是他不死;恐怕会一直缠着林泽。
他要找乔八报仇;必须面对陈一亮。
陈一亮为乔八做最后一件事儿;陈一亮为求死;一定会缠着林泽。
关系很复杂;但处理方式很简单。
死。
只要陈一亮死了。一切都能得到解脱!
砰!
林泽一拳将陈一亮轰倒;他再次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唔——”
陈一亮嘴角溢满鲜血;却是挣扎着爬起来。抹掉血渍;他那双浑浊的眸子扫视林泽;声音如金属卡壳般沙沙道:“为什么你的拳头这么力?”
罢;他虚弱至极地拖着一条腿;向林泽行去。
“够了!”
忽地;一道惊人的声音自上位响起。
可林泽发现;发声的并不是乔八;而是一直沉默寡言站在乔八身侧的李斯——
他的双眼红润;身躯轻微颤抖;在喊出这句话之后;快步冲到陈一亮身边;一把将他摇摇yù坠的身躯搀扶住。
“八爷!你真的要他去死!?”李斯含恨吼道。
“你也想死!?”乔八豁然起身;顿时气势如虹;双目如电地扫向这个素来低调做人;温顺听话的老部下。满脸冷意。
“我可以死;但他不能死!”李斯用力抓住虚弱的陈一亮;冲乔八大声道。“八爷!他是您的义子啊!您真的忍心看着他被活活打死!?”
“他是自愿的。”乔八寒声道。
“他是被您逼的!”李斯吼道。“被您义父的身份逼的!”
“混账东西!”乔八拍案喝道。“他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儿?他是我的义子;我的看门狗;与你何干?”
“乔八!”李斯撕心裂肺地吼道。“你可以不把我当人;可以把我当狗。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话可。但你不能这样对陈少!你不当他义子;我李斯当!”
“乔八!你他妈到底是不是人?陈少可是你亲眼看着长大chéng rén的;你怎么忍心他去送死!”
“你还记得他为你做过多少事儿吗?”
“若不是因为你义父的身份;若不是你打瘸他的腿;他会变成现在这样?会一夜白了头?”
“乔八!你他妈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一个全心全意为你付出;为你卖命的义子;你居然忍心让他去送死?”
“好好!你要他死;就先杀了我!”
乔八yīn冷地盯着李斯;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替他出头?”
“我当他是我李斯的儿子!”李随咆哮道。“我没你这么情义;舍得亲手养大的义子去死!”
乔八勃然大怒;右手那窜佛珠猛地滑入手心;五指错开;那串佛珠登时化作一颗颗;尽数散开。
“那你们一起去死吧!”
嗖!
一颗颗佛珠宛若子弹般朝李斯与陈一亮的身躯打去——
————
嗡!
银女周身气势暴涨;通体透明的匕首宛若一条灵动的毒蛇向袁丹青心脏刺去。
蹬蹬瞪!
袁丹青飞速退后;双掌已报销;身躯又连中两掌。
他在退;但退可退!
那把雪花匕首宛若跟踪导弹瞬息间便刺入袁丹青胸膛的肌肤。
扑哧——
一抹血花炸开;匕首持续深入;直抵心脏最深处。
蹬!
袁丹青胸前透心冰凉;终于停下脚步;止住退势;颓然地站立原地;不再动弹。
嘶嘶。
心脏处的伤口鲜血狂飙;口中满是血水;袁丹青那极其有神的五官瞬息间委顿下来。明亮的眼眸亦是黯然光;宛若两颗失去灵气的珠子。
扑哧!
又是一口血水从嘴里喷出;袁丹青单手握住刺入心脏的匕首;另一只手却是力地抬起;呢喃道:“还——还给我。”
银女挑眉;不明所以。
“硬币——”袁丹青断断续续地道。“硬币还我——”
银女释然;摊开左手;将那枚袁大头递给他。
袁丹青接过袁大头;坚硬的脸庞上竟是浮现一抹温柔之sè;口齿不清地向银女道:“谢谢——”
话音一落;他猛地拔出匕首。胸口鲜血狂飙;身躯亦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右手的那枚袁大头;却是紧紧地扣在被刺了个通透的心脏位置;就此命陨。
银女茫然地扫了一眼断气的袁丹青;幽冷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异彩;清淡道:“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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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章 兄弟!
银女素手一弹;便是将雪白匕首上的血渍尽数荡开。而后缩回衣袖;转身往韩艺方向行去。
被打成狗的古鑫被韩艺搀扶着上车;躺在开着暖气的车厢内休息。
他的伤势颇为严重;但残狼那致命一击被韩艺破坏;故而没有大碍。以他的身体素质;很快便能恢复。
肖六就没这么轻松了。
他甚至拒绝了韩艺的搀扶;只是倚靠着光秃秃的白桦不停吐血。
他的伤势很重;以至于稍微动一下;便感觉四肢百骸仿佛针扎般剧痛。脸庞上密布着豆大的汗珠;那双眼眸更是因为剧痛而猛烈收缩。
“唔——”
肖六吐干净口中的鲜血之后;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是强挤出一抹微笑;冲担忧万分地韩艺虚弱道:“总算安全了。”
“可你伤的很重。”韩艺焦急地道。
“没关系。”肖六摇摇头;颤抖着手指想从口袋拿什么东西。
“要什么?我帮你。”韩艺道。
“香烟。”肖六轻声道。
“——”韩艺从他口袋摸出一包香烟;掏出一支放进他的嘴角;啪嗒。
点燃香烟后;肖六深吸一口。
“咳——咳!”
也许是嗓子眼难受异常;肖六仅吸了一口;便剧烈咳嗽起来。那孱弱的身躯亦是跟着抽搐痉挛。
“呼——”肖六从鼻腔喷出两道浓烟;断断续续道。“韩姐——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韩艺越发觉得不安;此刻的肖六仿佛是在交代后事一般;给人强烈的不祥预感。
“我口袋里有一个册子;上面记录了乔八的所有计划和计划中的弊端;交给——”肖六忽地感觉呼吸困难;大口喘息几口;力道。“交给林哥。”
“林泽?”韩艺瞪圆眼眸道。“你跟他是——”
“他是我大哥;一辈子的大哥。”肖六提到林泽;那双逐渐黯然的眸子忽地释放出强烈的光芒;苍白如纸的脸庞也jīng神抖擞起来。“我乃刀会元老级成员;当年——”
韩艺聆听着肖六的倾述;漂亮的美眸中滚落出晶莹的泪珠。
他在。
她在听。
他的很向往。
她听的很仔细。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默默记在心中。
刀会。
肖六是刀会成员。
早在三年前;刀会策划的伏击乔八一战中死伤数。当时的肖六正在外省谈一笔买卖;没能参与到这场战斗。等他回家时;却发现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人死干净了;也走干净了。他最喜欢吃宵夜;喝酒的场子;也已被捣毁;再找不到半点可留恋的。
肖六知道;这一切都是乔八做的。
他yīn了林哥;杀光自己兄弟;让他家可归;兄弟可聚。
是他!
一切都是这个畜生造成的!
肖六紧握着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为林哥报仇!
所以他改头换面;从乔八旗下的场子起步;凭借他优秀的能力;慢慢变为乔八的心腹。
他表现得毫心机;没有野心。甘心当乔八手下的一条狗。欺瞒了乔八这种疑心病极强的枭雄。同时也探听到数内幕。
这三年多来;他没与任何人联系;哪怕他已知道刀疤在林哥的支持下;重新创建刀会;他也没表露身份;继续在乔八的身边做潜伏工作。偶尔;他会放点消息给刀疤;以匿名的方式。不管刀疤是否相信;他隔一段时间都会放些消息。
幸好;长时间的努力让刀疤信任了他的消息;否则这一次也决计不可能引起刀疤的重视;更不会派人来营救——
肖六每晚睡觉都会反锁房门;因为他会做恶梦;梦到那帮兄弟的死状;在梦中大吼要杀了乔八报仇。
这三年多来;他每天早上都是被恶梦吓醒的;醒后会发现浑身大汗;像打了一场生死恶斗。
现在;这样的噩梦生活终于要结束了。也可以解脱了。
“呼——”肖六长长地喷出一口浓烟;口中又涌出一股鲜血;呢喃道。“帮我给林哥带句话——”
“六不能再陪林哥打天下了——不能再为林哥鞍前马后了。不能——”肖六的气息微弱到极致;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上浮现一抹释然;一抹笑意。仿佛那双早已法聚焦的双眼瞧见了让他感到幸福的一幕。
他看见那帮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弟兄了?
他看见当年结义时;呼喊着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画面了?
他看见——
“弟兄们;我来了…”
他的头缓缓垂了下去。
他的身躯已经冰凉。
没有吸完的半截烟被粘稠的鲜血粘在嘴角。青烟袅绕;像是在给这个为替兄弟报仇甘愿忍辱负重三年的好汉送行——
肖六走了。
走的没有遗憾。
走时;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开心灿烂的笑容。
这三年多来;他从未笑过。直至临死前;他那僵硬的脸上才浮现一抹微笑;幸福的微笑。
韩艺的泪水犹如断线珍珠;哗啦啦滚落下来。她知道肖六是什么人了;她也知道肖六为什么会救自己。她更知道肖六为什么会是乔八的人。
但她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讲义气;重情义的汉子?
三年多来。他没度过一天好rì子;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