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家现在住在一栋旧别墅里,除了家庭成员只有三个仆人,生活与之前相比拮据许多,却也真实许多。
吃完晚饭,萧今因为时差早早撑不住睡了,梦里,还是那个街角的咖啡屋,温暖的醇香缱绻在那人的笑容里,他还在等着她……
一觉醒来泪流满面,萧今看看表,才凌晨三点。
不知是时差没倒过来,还是对于接管公司太没把握,她心里很不踏实。正巧走廊上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似乎是蒋柒枫回来了。
过了好一阵子,等动响才平息下去,萧今才打开门去倒水。刚走到客厅,却还是碰到了雷芸。
“芸姐……”她喊了一声,却看见雷芸背过身悄悄擦去眼泪,“柒哥他欺负你了?”
雷芸摇摇头,“他不会。只是公司不景气,他那个五大三粗的个性总是先把自己往死里折腾,我看了也心疼。你……”
见她欲言又止,萧今笑笑说,“都是自家人,嫂子不用避讳,我知道柒哥他对祥风操碎了心,我并没打算跟他争……”
“小妹你误会了!”雷芸急急打断了她,“你柒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恨自己没念过什么书,怕耽误了祥风。你回来了他很高兴。”
萧今了然地微笑着说,“放心,公司的事我会尽量帮忙的。”
“小妹,其实我是想问你,和他怎么办?”
他……。么?女人之间总是不需要过多的解释。萧今怔了怔,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从她签了那份合同开始,就注定跟他成为陌路人。
“芸姐,他是你的旧识吧?” 她悄悄换了话题。
“对,我们从小就认识,他很能惹麻烦。”雷芸脸上不觉带了些笑意。
“那雷络呢?”
那笑容瞬间冻在两颊,她语气有些苦涩,“没想到他连这些也告诉你了。”
萧今僵笑了一下,没解释当年那庄闹剧。
“那想必你也知道绯木堂了。雷络是我弟弟,我们俩都是派去裴家的卧底,只不过我中途嫁人退出了……这也是老爷他看不上我的原因。”她苦笑了一下,“还好有你柒哥撑着,自我嫁进来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难怪那天他们躲着人群叙旧,想来还是自己多疑了,萧今叹了口气,可如今看来都不重要了。
雷芸把热好的牛奶倒进奶瓶,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说,“该给尽生喂奶了,这一两岁的娃娃最折腾人。”
萧今看着她脸上的浅笑,不觉说,“累也很幸福吧……”
“这只能自己体会。”雷芸笑着往门口走去,又停住脚步说,“不管这些年多难,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不后悔当初嫁给他。”
萧今点点头,“芸姐,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保证。”
雷芸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曾经稚嫩任性的女孩儿,已经让人如此安心。可惜,明明相爱的人,却只能眼睁睁错过彼此……
第二天刚好是周日,萧今和蒋夫人聊了半天,睡过午觉 ,抱着必死的决心拨通了祝晓的电话。
“晓晓,我回来了。”
“……我知道。”祝晓无奈地看着手里的《新商圈》和漫天乱飞八卦杂志,头条无一例外地报道了蒋家继承人的机场暴力事件!
萧怪物的正式复出,高调地脱离了正轨。
、重逢吧!
因为萧今周一要去公司,所以她约了祝晓周二晚上在茶餐厅见面。
祥风在经历“破产风云”后,原本的企业纷纷被拆分收购,或直接关门大吉,只有个别人知道蒋老大的危机方案,而对外,蒋家已没有再崛起的可能。
于是当萧今来到吴琦刚为她“赎回来”的公司之后,迎接她的只有一缕凉风。
星期一,上午九点,偌大的办公室空无一人。
萧今看着满屋子散布的三国杀和东倒西歪的易拉罐,无比悲痛地感到——她接了个烂摊子。
蒋柒枫脸上也有些尴尬,“我就说,还是提前知会一声……”
“不用,既然是败絮其中,我也不在乎看外面的金絮。”
蒋柒枫看看表,说,“他们到齐估计还得半个小时,不如我们先去吴琦那儿把公司的合同拿回来。”
“柒哥,麻烦你替我去吧,”萧今鼓鼓腮帮子,“我在这儿等!”
蒋柒枫皱皱眉,不确定她对自己莫名的信任,却没见她有任何反悔的意思,只能点头,“我马上回来。”
萧今打开窗把房间里腐烂的气味散掉,把乱七八糟的座椅归位,随手捡起地上一个易拉罐,丢进垃圾箱。
“诶,清洁工终于来了么?”
“咱们工资都发不下来,哪有钱请清洁工啊!”
“也是……喂,你怎么进来的?”
两个衣着夸张顶着黑眼圈的女人站在门口,满身风尘夹着淡淡的烟酒味。
萧今吃了一惊,这是来上班还是逛夜店啊?!
栗色卷发的女人倒是毫不怀疑她的身份,“小妹,不用打扫得太认真,这公司撑不了几天了!”说完晃晃荡荡走到桌子边,把啤酒瓶挨个摇了一遍,找到半瓶没喝完的灌了两口。
“周末又去High啦?”走进来的年轻男人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过度宅而造成的亏虚,“诶,这美女是谁?”
萧今觉得他投来的目光让人身上爬满了蠕虫,那一句带着广东腔的笑语更是透彻地诠释了“猥琐”二字。
她被看得浑身难受,弯腰又捡起一个易拉罐丢进垃圾桶。
猥琐男也打量着她——普通的长款黑毛衣和裸色短靴,身手十分利落,虽然不算优雅,却有股难说的气场。他拽了拽窝窝囊囊的运动衫,朝她走过去,“你好啊靓妹,我们以前见过么?”
萧今摇摇头,把桌上的牌收拾起来,咬着牙说,“我是新来的。”
不论对于曾经鼎盛的祥风还是如今破败的祥风,她都是个新人。
“看来咱们公司是真要易主了,都开始招人了!”短发女人咋呼了一声。
“切,祥风哪还有可能再盈利,白送都没人要。”喝啤酒的女人嗤笑。
“是啊,小妹,你要不是阿峰那种窝囊废,也不是杨叔那种要报恩的,还是趁年轻找个好去处吧……”
“别听她们的,靓女,我罩你!”猥琐男边说边把手搭在她肩上。
萧今下意识地掐住他的胳膊,脚下一绊,那人就向前扑倒在地。
“阿峰你搞什么啊,大早上比我们喝得还多!”两个女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脚滑了,没事儿……”阿峰从地上爬起来,仍一脸无知地靠近萧今,“我知道个好去处,晚上有空么?”
“我有空,去哪?”一个生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阿峰吓得一哆嗦,转头看见蒋柒枫黑着脸站在门口,谄笑,“大哥,我们这不是在欢迎新人嘛!你招了美女怎么不告诉小弟一声呢?”
“不是我招她,是她招我!”蒋柒枫无奈地揉揉眉心,说,“她是……”
“大新闻啊筒子们!”门口传来一声吆喝,“咱们的新老板是个暴力女!”
众人背后齐齐抖了抖。
在见识过办公室环境,以及被当做清洁工和调戏对象后,萧今觉得自己的承受力已经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呈现出超脱状态。
蒋柒枫自责得说不出话,在他看来,手下的无礼就是他的错。
“蒋总也在啊!”刚进来的胖子傻乎乎地摇着报纸,献宝似地笑着说,“我刚拿了周末的报纸,头版就是咱们公司的新老板呐,你们看!”
众人在看到封面上萧今面目狰狞地“推人照”之后,冷汗就下来了。
办公室里瞬间的安静像是被扔了一颗重磅炸弹。
胖子仍无知地继续八卦,“看来咱们以后是没好日子过了……”
“胖子!”阿峰使劲儿给他撇嘴挤眼,整个脸都扭曲了,“没见咱们、有、新、人、么!”
“Hi;小新新!”胖子推了推金丝眼镜,“我叫许炜,昵称万人迷小胖。”
小新新……萧今盯着他,笑得神肉剥离,“我叫、萧、今。”
“萧…今?”胖子皱皱眉头,拿起报纸对照了三遍。
又一颗重磅炸弹轰然而落。
办公室的里阴风四窜,萧今的头痛不比其中任何一个人少,她看看身边早已石化的蒋柒枫,说,“今天的会就不开了,有更重要的事──”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规规矩矩地站成一圈。
“咳,打扫卫生!”
萧今默默衡量了一下水准,这支不入流的队伍只能打五分,如果满分是。。。。。。一百。
几个准备好挨骂准备的人都大跌眼镜,萧今已经往门外走去,“我的部分刚才已经做了,剩下是你们的工作,做不好,我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暴力!”她脚步顿了顿,“另外,下次见面,请叫我,萧今!”
蒋柒枫瞪了那几人一眼,又对萧今说,“你还没见过杨叔吧,他跟着干爹管了一辈子的帐,祥风出事的时候,死活不肯接受干爹的安排,就留下了。”
萧今确实还没听说这个人物,抬头问“他没来?”
“他的办公室在隔壁我跟他换了。”
也能想见,让他天天看着这群年轻人把祥风整得乌烟瘴气,不气出毛病才怪!
蒋柒枫又叮嘱,“他脾气有些怪,年纪大了…你多担待。”
“放心。”萧今自认为这两年已经磨去了不少冲动,而这一点在蒋柒枫身上,似乎更为明显。
可很快她就发现,这放谁身上都要打个预防针,不然肯定要和这老爷爷打起来!
“出去!我是给蒋家管帐的,其他人一分钱也别想动!”留着山羊胡子的老爷爷瞪着眼睛把他俩往门外撵。
门“砰”地一声关上,蒋柒枫笑得愈加尴尬,“多亏了他,这具空壳才撑了两年……”
萧今磨着牙,猛然捶了几下门,吼道,“不管你接不接受,这个位子我坐定了!总有一天让你心服口服!!”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蒋柒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可又觉得这两人在说不清的地方很和谐。
跟在她后面出了门,蒋柒枫像是犯了错又硬撑着,毕竟让他低头难于登天。
“柒哥,”萧今主动打破了沉默,“他们为什么留下?”
“各有原因吧,”蒋柒枫找到台阶马上下来,“起初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惜管理不力,越管越散,人也越管越少……”他苦笑着,眼神却带着笃定,“剩下这几个虽然没那么上进,却很可靠。”
“放心,我没打算裁员。”萧今会心一笑。
蒋柒枫的眉头这才舒展开,露出这两天来的第一个微笑,“你去哪儿,我送你!”
“我约了吴律师,走过去就行。”吴琦的律师事务所就在这附近。
蒋柒枫点点头,“那我回公司监工,谈完给我电话。”
萧今觉得那几人信任蒋柒枫,今天恐怕会有一场感人肺腑的谈话,公司今后能否咸鱼翻身就看他了。“嗯,谢谢柒哥。”
萧今把围巾裹紧,初春的风还很有些刺骨,长满梧桐的街道还看不出颜色,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颤抖。
从吴琦给的情报来看,裴家已经稳占S市资产榜之首,现下正在开拓海外市场,方家这两年的发展也不错,只剩下她这个苟延残喘的烂摊子。蒋家冻结的资金大部分用来赎回公司,只有少量能周转,她今天就是要和吴琦商量如何投资。
埋着头走到路口,她一抬眼正看见那熟悉的街角,咖啡屋墨绿的招牌和梦中一样清晰。心底涌起的情绪将她的脚定住,无论如何挣扎,只要看一眼,就足以带走呼吸,细节点点滴滴地重合,景象似乎又模糊起来。
这两年间,她拼命地查资料背书或打拳到浑身酸痛,累得躺在床上十秒内就能睡着。而他的名字就像一个魔咒,她不能想,不敢想,却无法控制自己,她想知道他会不会在咖啡屋等她,会不会急着找她,会不会等着她的解释,还是在责怪她……他温暖的拥抱和明亮的微笑让她思念得近乎疯狂。
离开之后,她才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爱得多。
萧今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往咖啡屋走去,玻璃窗里映出温馨的场景,让她嘴角轻轻扬起。
这时,木门被推开,一个穿浅驼色毛衣的人走出来,他还是那样不怕冷,而萧今却瞬间被冻住了。
他头发长了些,发尾柔顺地贴在颈间,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地竖着。多了副眼镜,镜框下得眉目异常冷峻,眼中的温暖早已消失无踪,曾经只是偶尔流露出的冷酷已全然融入,从骨血里透出凉意。
萧今站在街边,不知该如何打招呼,她不曾停止幻想着重逢,却还是抵不上此时的心跳如鼓。勉强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她还是不能移开自己的目光,跟随他的每一个动作,嘴角轻轻抿起,似待放的花苞。
直到他身后跟上来一个女子,将手中的大衣递给他。裴朝转身接过来,他背对着萧今,看不到表情,但那女人笑得如此美好。
萧今闭上眼悄悄压下心酸,待放的花苞已凋零无影踪,她只能劝慰自己,这样很好,既然不能相伴,她希望他找到好的伴侣。
再睁开眼时,正巧遇上他的目光,刺得萧今差点抖了一下,随即朝他们礼貌地笑了笑。
裴朝面无表情地撇开视线,不带任何回应,甚至让她怀疑他根本没看见自己。他拉着那女人往停车场走去,步子很大,似乎刚才那一眼让他心情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