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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嘟嘟哝哝地说顾家就是抓住了霍小栗太要面子这弱点欺负她呢,霍小栗忍着不吭声,上楼,把门一关才看着母亲道:“妈,我还剩什么?”
母亲让霍小栗看得发毛:“就因为你只剩铁蛋了,就剩这套房子了,妈才不能让老顾家得逞!等你办好了离婚,我就去派出所给铁蛋改姓!”
霍小栗就哭了:“妈,我就剩这么点自尊了,您别折腾它了。”
母亲恹恹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小栗,自尊能当钱花还是当饭吃?要是能的话,你妈就把它当佛龛供着了,自尊是个娇贵东西,咱平民老百姓养活不起它。”
母亲说的是实话,可霍小栗还是不想上演一场离婚战争,对于母亲现在迫不及待想让她离婚、想让她在离婚时争取更多利益的行为,她也理解,天下没有不为了儿女好的父母,哪怕是争吵打骂。
在母亲心里,对顾家的恶感已无法扭转,一定要把铁蛋领回来,既然顾嘉树能昧着良心把她女儿放在油锅里煎着,她也没义务成全肖爱秋含怡弄孙。霍小栗拗不过母亲,也知道去了肯定是一场恶吵,可还是不放心两个老人即将面对面的恶掐,只好陪着母亲去了。
3
铁蛋学校今天开家长会,肖爱秋是从邻居那儿知道的,就去了学校,其一是想孙子了,其二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感动感动霍小栗,依着她这些年的人生经验,婚姻就是这样,有了矛盾,两人都努着,肯定是越努越坏,只要有一个人先软下来,就好办了。
在学校门口,正好看见铁蛋正在操场边和姥姥说着什么,肖爱秋远远看着胖乎乎的孙子,心跟刀剜似的难受,等铁蛋姥姥进了教学搂,她才歪歪斜斜地跑过来,把铁蛋揽在怀里就呜呜地哭上了。
铁蛋让奶奶给哭懵了,肖爱秋怕吓着他,忍住了哭问他想不想奶奶,铁蛋说想。肖爱秋说那就回奶奶家吧,铁蛋不干,说姥姥不准出学校门。肖爱秋说姥姥的意思是不让你自己出学校门,现在有奶奶陪着呢。铁蛋说那你跟传达室的爷爷说一声吧,不然姥姥会着急的。
肖爱秋虽然嘴里应着,要不是被传达室的人拦下了,她压根就不打算说。孙子是自己和老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心头肉,她要领孙子回家,凭什么还要和在孩子身上半颗汗珠都没掉的亲家打招呼?
肖爱秋买了一堆吃的玩的,回家后就一古脑儿堆在铁蛋跟前,铁蛋丝毫不感兴趣,问爸爸哪儿去了,肖爱秋说爸爸现在不住在奶奶家了,铁蛋就气鼓鼓地说他肯定是去找他喜欢的那个坏女人去了。
肖爱秋皱了一下眉头:“铁蛋,这是谁告诉你的?”
铁蛋被奶奶吓了一跳,低着头没说话。
“别听你姥姥胡说八道,她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肖爱秋一想到因为儿子媳妇要离婚了,亲家就在孙子面前说她儿子的坏话就气不打一处来:“铁蛋,你姥姥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她就不准你妈嫁给你爸,眼下,又一门心思地琢磨着让你爸和你妈离婚才故意说你爸的坏话的,别听她的胡说八道,你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他最喜欢的人永远是奶奶的宝贝铁蛋。”
铁蛋眨着明晃晃的眼睛看着奶奶,半天才说:“奶奶,我不愿意爸爸最喜欢的人是我。”
肖爱秋一愣:“为什么?铁蛋不喜欢爸爸了?”
铁蛋摇了摇头:“我愿意爸爸最喜欢的人是妈妈,这样他们就不会离婚了。”
听铁蛋这么说,肖爱秋既唏嘘又难过:“铁蛋啊,要不是你妈被鬼迷了心窍,你爸能跟她离婚吗?”
铁蛋从肖爱秋怀里挣扎出来,有点生气地看着肖爱秋:“奶奶,不许你说我妈的坏话!”
“好,奶奶不说你妈的坏话,奶奶这不是让你爸妈给急糊涂了嘛。”肖爱秋哄着他吃了点东西,就开始从铁蛋嘴里往外套话,比如最近妈妈心情怎么样,姥姥经常说什么了,铁蛋有一搭进一搭地答着,当铁蛋说现在姥姥住在家里时,肖爱秋心里一震,说:“姥姥又不是没家,干嘛住你家?”
“姥姥说要保护妈妈。”
“你妈是个大人了,用得着她一个老太太保护了?”肖爱秋心里鄙夷着,嘴上却像是有一搭进一搭的闲话。
“姥姥说我妈是她的女儿,我妈的家就是她的家,谁也别想把她从我们家赶出去。”铁蛋低着头摆弄肖爱秋给新买的变形金刚。
肖爱秋明白了,儿子这婚看样子是真保不住了,所以,霍小栗才把自己的母亲鼓捣到家里住着,这不明摆着是想要抢房子吗?就飞快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以眼下这飞涨的房价,那房子现在至少值一百五六十万,一想到霍小栗要独占那套价值不菲的房产,一团怒火就在肖爱秋心里熊熊地燃烧了起来,她决不能让亲家和即将不是自己儿媳妇了的霍小栗得逞,她捞起电话就拨给了顾嘉树:“嘉树,你给我赶快回来。”
顾嘉树心情郁闷,本不想见人,却耐不住肖爱秋在电话里哭唧唧的,只好说马上就回。
他刚进门,门铃就响了。
肖爱秋从猫眼一看是霍小栗母女,啪地又把猫眼合上,转身提高了嗓门问顾嘉树:“嘉树,你要离婚妈不拦你,可是,妈今天得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房子的事自己做不了王,那房子小栗掏一分钱了吗?还不都是你去西安那两年攒的工资,你在西安那会,小栗住在家里,不用掏房租不用掏生活赞,吃喝用度全是我跟你爸掏的,说白了,就是花了我们的攒下了你们的,那房子有我和你爸的份儿!”
门外的霍小栗和母亲听得真真切切,也明白婆婆这是在故意说给她听,让她别太把自己当盘菜端着,也休想打房子的主意。母亲气不过,抬手就要擂门,被霍小粟拽住了:“妈——你别管,随她怎么说吧。”
顾嘉树猜到门外的是霍小栗,也不想和母亲过多争执,把母亲拉到一边,打开门,看看霍小粟又看看岳母:“妈,您来了。”
母亲黑着脸:“别叫我妈,我享受不起。”说着,就冲进来,拉起铁蛋说:“铁蛋怎么不听姥姥的话?”
铁蛋看看一个个黑着脸的大人,有点害怕。霍小栗看着心疼,拉过铁蛋抱在怀里,又腾出一只手拉了拉母亲:“妈,走吧。”
母亲从来就不是那种架一开吵,还没占看上风就抽身的主儿,她怒哼哼地瞅了肖爱秋一眼:“说吧,小栗在你家吃了多少喝了多少,你给我列个账本。”
肖爱秋也不甘示弱:“我老了,记不了那么清楚,让她自己列,小栗,做人得凭良心,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街坊邻居们都看着呢。”
看着死急白赤地即将开掐的母亲和婆婆,霍小栗一阵悲谅,怪不得有人说呢,所有走到末路的婚姻,最后只剩了惨烈的攻击和赤裸裸的算计。她看了一眼顾嘉树,顾嘉树正舞扎着双手,不知怎么弄才好呢,霍小栗就拉起铁蛋,说:“妈,你不走我走了啊。”
“你自己走吧,正好,趁顾嘉树也在,肖爱秋,咱俩就把帐算清楚了。”没挣回一口气,母亲当然不算完:“肖爱秋,小栗跟了你儿这么些年,把女人最好的年华给了你儿,给你儿洗陪你儿睡,还给你们家生了个胖孙子,你算算,这些值多少钱……”
霍小栗听母亲越说有点越离谱了,忙拽着母亲下搂:“妈,你打算干什么呢?”
肖爱秋来了劲:“小粟,你听听,你妈说的还是人话啊?”
顾嘉树也火了,一把拽起肖爱秋塞进了门里:“妈!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霍小栗了心平气和地看了顾嘉树一眼:“让你妈方心,我不会霸占房子的,早晚它还是你的。”
霍小栗话音一落,母亲就急了:“小栗,你是傻了还是痴了?你十几年的好时候啊,全让顾嘉树给糟践了,女人有几个十几年?你凭什么便宜顾家这群白眼狼……”
肖爱秋撇了撇嘴:“我儿子的十几年就不是金子一样的好时候了?就你闺女那十几年值钱?我告诉你,小栗妈,你闺女是嫁人不是卖身……”
顾嘉树一听肖爱秋把这么难听的话都端出来了,也挂不住了,喝住了声:“妈!”
母亲竭力抑制住了哆嗦的嘴唇,悲愤地指着肖爱秋的鼻子:“肖爱秋,我宁肯我女儿这十几年去卖身了也别是嫁给你儿子了,她去卖身还能赚大把的银子,可嫁给你儿子,除了窝囊,她得到什么了?亏你还自诩是文明人呢,咋说话比茅坑还臭还恶心呢?”
霍小栗再也听不下去了,拽上铁蛋就往外跑,肖爱秋像疯了一样,一把扯住铁蛋的胳膊:“铁蛋是我们老顾家的孙子!你没资格带走。”
肖爱秋的一番不讲理的话,把母亲心底里的泼劲也给激了起来,也顾不上许多了,照着肖爱秋拉着铁蛋的胳膊就拍打上了:“你给我放开,想要孙子你别要从我们家小粟身上掉下来的肉!”
肖爱秋死死不撒手,霍小栗怕死拉硬拽伤着孩子,忙松了手,肖爱秋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一个趔趄就蹲在了地上,把铁蛋也拽倒了。
见所有的大人跟饿狼抢肉一样抢自己,铁蛋吓坏了,坐在地上哇哇地大哭,霍小栗的心都碎成了一地的纸屑,忙把铁蛋拉起来。
顾嘉树帮谁也不是,只能眼睁睁地在肖爱秋的嚎啕大哭里,看着霍小栗和岳母带着铁蛋离去。
顾嘉树跺了一下脚,把母亲搀扶到沙发上,重重地咳了一声:“妈,你想让我死啊?!”
老伴去世,儿女的婚姻纷纷出现问题,这一古脑儿的事涌上心头,肖爱秋越想越觉得天要塌了地要陷了,活着都没了奔头,哪儿还顾得上儿子在一旁发脾气,只是不管不顾地哭着,等她哭累了,顾嘉树既不想呆在家里,又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家,就给姐姐打了个电话,让她下了班早点回来。
4
自从顾新建的葬礼后,罗武道就没再回过家,也没给顾美童打过电话,虽然他没明说要离婚,可摆出的架势却是,就算不离婚,他也没兴趣再回这个家了。
他的沉默,让顾美童觉得自己被堵进了一个两头都看不见出路的死胡同,不想离婚,只有主动跟罗武道示好的份儿,一到周五就坐公交去莱西看罗武道,一改常态地给罗武道洗衣做饭收拾房间,也不再挑剔莱西是个破狼破虎的小县城了。虽然罗武道对她主动来莱西看他,没表现得多排斥,可也似乎不怎么领情,除了和她一块吃饭,就是呆在办公室,她以为是罗武道很忙,到办公室一看,才知道他在网上下棋,她很难受,也想过发火,可想了想,就压住了,怕把罗武道火毛了,就做温柔状过来给他捏捏肩。
罗武道一愣,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不用捏,让她出去逛逛吧。
顾美童就哭了,说你还那么讨厌我?
罗武道说没。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罗武道没说话,关了电脑,看了她一会,点了支烟。顾美童抹着眼泪把他手里的烟拿下来:“你别学抽烟,对身体不好。”
罗武道想了想,把烟扔到一边,说美童……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从顾蔓童来了,又一反常态地对他嘘寒问暖,他的心里就五昧杂陈,有悲悯也有悲凉,他还是更习惯以前那个趾高气扬的顾美童,虽然他会生气,可总比现在一看见她楚楚可怜地来巴结自己,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个没恩义没感情的家伙要好。
夜里,他回了宿舍,顾美童已经睡了,他按亮了灯,发现顾美童居然还化了夜妆,身上套了件果绿色的性感睡衣,只是,她睡相不佳,睡衣已经皱吧成了一团压在身子底下,像片被雨打下来的叶子,又被无数双脚蹂躏过了一样,有那么点无助的凄凉。
罗武道知道顾美童肯定又是信了杂志上那些半瓶子醋的所谓情感专家们的屁话,用性感的夜来唤起丈夫疲倦的心。
他有点难受,替她把皱上去的睡裙往下拉了拉,去洗了个澡,站在床边又看了她一会,关灯,上床躺下,黑暗中,顾美童翻了个身,把胳膊搭到了他身上,他愣了一会,伸手,把她揽在怀里,顾美童不声不响地弓起了身子往下溜,他愣了一下,片刻,就觉得短裤外面,有团暖暖的热气围拢上来,然后是柔软的湿润,他低低地叫了声美童,顾美童一声不响地往下褪他的内裤,然后他被一片温润的柔软包围,她柔软的舌头围拢着他,像一条温暖而灵活的鱼,将他沉睡太久的身体,一点点地唤起,她那么有耐心地爱抚着他,含混地说着他听不清楚的情话,是的,她在说爱他,求他也爱她一点,他感觉到了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腿上小腹上,他缓慢地坚硬,像被春风路过了的小草,是的,在这个夜晚,他被这个女人匍匐到尘埃里的爱融化了,融化的激情像袅袅上升的气流,带着他旋转升腾,他把她拉上来,摸索着她岁月已经开始留痕的脸,吻她,慢慢的进入她的身体,看着她泪流满面地大喊着罗武道,你他妈的知不知道我爱你!他张着嘴巴,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回应她的爱,对,就这样回应,回应得她有气无力,像蛇一样纠缠着去寻找迎和他的撞击……
后来,他们疲惫而满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