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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芳的脸上除了深切的哀伤之外,还有疲惫的影子。院长妈妈过世,有好多事要处理,还要照顾小孩。幸好有雨霏和义工们帮忙,否则她早就累倒了。
从昨天到现在,对她来说,就像有一个月那么漫长。
对薛正峰的话,她默认了。再见到他,心里有很多感触,和他当初带走孩子时有很大的差别。
“你该阻止他来这里,毕竟我已正式领养了他,我希望他和这里不再有任何牵连。”薛正峰说。
“那你应该对他说。他已成年,可以判断自己的行为是对是错,说难听一点,你并无权干涉。”杨梅芳平淡地说,“我想,昨晚你并没有将我的话转告他。我那样拜托你,而你竞狠心不理,你以为他永远不会知道?不会怪你?”
“他来能做什么?于事无补啊!我希望事情别再复杂化了才好。”
“没错。在那种时候,我们谁也不能做什么。但那是她临死前最后一个心愿,想见一见他,为什么你不能成全她?难道你以为靖伦就不想见院长妈妈最后一面吗?”
“我认为没有必要。”薛正峰依然坚持。
“你认为?你认为的一定是对的吗?人们有自由意志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谁有权指使别人完全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些的。”
“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来这里。”
薛正峰拿出一张十万元的支票:“这是我一点心意。”他递过去,“孤儿院有什么困难我很愿意帮忙,不过我希望你阻止靖伦再到这儿来,毕竟他现在是我薛正峰的儿子。”
“不需要。”杨梅芳推回他的支票,“我当初把儿子还给你,并不希望见到他像你一样,势利而自私。”
儿子?
薛靖伦恰好到了门口,他刚才看见父亲的车,现在又听见杨阿姨说:
“儿子……还给你?”
杨梅芳继续说:“如果不是为了让他有更完整、更健全的家庭,我何必让他回到一个令我唾弃的人身边?我告诉你,薛正峰,我儿子虽然跟了你的姓,但我不愿意他成为一个只顾自己而不顾别人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也是我的儿子啊!”
“哼!你儿子?”杨梅芳语气显得不屑,“如果当初你肯要他,也不用经过领养手续才得到他,怎么这会儿你又当他是你儿子了?”
“你……这么久的事,再提它作什么?”
“我也不想提。如果你今天来是为了拿这些钱抚慰你的良心,那你大可带着你的支票滚回去。院长刚过世,我有很多事要忙,没空招待你。”
“靖伦的事……还是希望你劝他。男人嘛!总是应该以自己的前途为重。”薛正峰虽然受到杨梅芳的冷言冷语,还是耐着性子。
“你可以自己告诉我。”薛靖伦推开门。
“靖伦!”
“靖伦!”
屋内的两人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无法感恩的感恩心
46.无法感恩的感恩心
薛靖伦瞪着他父亲。
天啊!原来他真的是他的父亲,虽然他不明白他和杨阿姨之间有什么牵连,但由他听到的这段谈话,就足以证明他们一个是他的妈妈,一个是他的爸爸。
爸爸
他对父亲总是抱持着感谢之心,因为他在那么多的院童中,仁慈地选择了他,他该努力、听话,开创一番成就来报答他。
他从来都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事情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薛正峰问道。
“那您又来这里做什么呢我亲爱的爸爸。”
“靖伦……”杨梅芳试着阻止他。
“原来一个是我的父亲,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本来不要我,后来又要我;一个本来要我,后来又不要我。”
“你……”薛正峰已说不出话来。
“没错,我听到了。”薛靖伦面无表情地说,“我让‘感恩’两个字压迫了这么久,受你指使、听你安排,因为我以为那是我欠你的,可是事实呢你欠我的更多。”
“靖伦……”薛正峰伸出手,“你——你不能这么说啊!我……”
“那我该怎么说感谢你终于肯‘领养’自己的亲生儿子吗”薛靖伦转身面对杨梅芳,“而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你愿意为这么多院童付出爱心,却不想拥有我,我是你生的啊!不管你和他之间是怎样的情况,怎样的关系,我只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啊!”
“靖伦!你听我说……”杨梅芳流下无奈的泪。
“现在我什么也听不下。我——只想看看院长妈妈。”薛靖伦沉痛地说。
“她……她在医院的停尸问。”
问明是哪家医院后,薛靖伦头也不回地离去,任薛正峰怎么叫也唤不回他的心。
杨梅芳哽咽地擦着眼泪,儿子的指责击痛了她原本已经很脆弱的心。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能体会一个当母亲的心情
寒雾由四周侵袭过来,惨白的颜色迷漫着每一个角落。
薛靖伦跪在院长妈妈的尸体前。
那么冰冷,那么苍白。
当他伸出颤抖的手触摸这疼爱他的人时,泪水终于不听话地从他的面颊滑落。
每个人爱他、疼他都是有目的的。
只有她,亲爱的院长妈妈,她总是以无私的爱温暖他。
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要他相信他母亲一定有不要他的理由,他当时并不相信。
现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他更加怀疑了。
她让他像孤儿般地在院里成长,没有给他特别的关怀、特别的爱,更没有说明她是他的母亲。
这样的事实叫他如何相信母亲是真的爱他的
许多疑问在他的心里盘旋,像父亲和母亲为何没结婚“养母”知道这件事吗还有母亲为何一直待在孤儿院
这一切的一切都困扰着他,只是他现在不愿多想。
院长妈妈,为什么你要走
他在心底呐喊。
如果她还在,他也不会如此彷徨无助,如此无主失措。
如果她还在,一定会指点他一条路的。
薛靖伦的手紧捉着院长妈妈身上的白被单,似乎想扯去心中纠缠不清的伤痛。
院长妈妈火葬了。
次日,薛靖伦收拾好东西,留下一封信,静静地离开了家。信中并没有说明离家的原因,不过薛正峰应该会明白吧!
他在外头租了房子,地址只告诉邵扬一个人。
他过着和平日一样的生活,继续上班,继续忙碌。偶尔有点空闲的时间,就想想院长妈妈,还有……陶雨霏。
她是误会了他,但他此刻没有心情解释,事情既烦且乱,他的脑海里根本无法理清头绪,而且又没人可以帮他。
他找了邵扬喝过几次闷酒,也把事情说给他听,两人大醉一场,心情暂时舒坦了,但问题仍然存在。
薛靖伦无法解释自己对亲生父母是什么感觉。是恨还是怯但如果他自己的心无法先静下来,其它的事恐怕永远也解决不了。
日子极度沉闷地过着,薛靖伦内心的挣扎却未曾稍减。
“玉霏服饰店”中,陶雨霏闷闷不乐地撑着头发呆。
召雨玉看了她几次了,发现她时而皱眉,时而叹气,一点都不像她平常的样子。
“喂!喂!你是怎么回事叫了你半天,怎么没反应”召雨玉终于忍不住问。
陶雨霏表情非常懊恼:“我心情不好。”
“你……你也会心情不好出了什么事吗”
陶雨霏叹气:“我不该打他的。”
“你……打了谁?”
“薛靖伦啊!当时我很伤心,一时气不过……”
“为了院长妈妈的事”
陶雨霏点头。
“他生气了吗”召雨玉问。
“他还敢生气”陶雨霏叫道,“是他不对吔!他太忘恩负义了。我是没资格打他,但他真的很不应该。”
“他没有替自己解释”
“没有。”
“说不定他真的是太忙了……”
“这理由太差劲了,有什么事会比一个垂死老人的心愿更重要”陶雨霏脸色一暗,“雨玉!我想我还是没有看人的眼光,本以为他正直又有爱心,但事实上似乎不是这样。”
“你这样说太严重了,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日子了,他有什么地方让我们失望吗除了没去见院长妈妈那次以外。”
陶雨霏回想从前,他们一起吃饭、散步、看电影,……她甩甩头。
“所以喽!你不该为了他做错一件事就一直怪他,不原谅他。我哥哥不也时常做错事,你不是还一样的爱着他?气过就算了,而且……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嘛!”
她是还在爱着骏越吗?已经有一段日子两人没有约会了。他说他去了乡下开导妈妈。
“我……没说还在生他的气啊!不过他似乎在生我的气了。”陶雨霏嘟着嘴说。
“哦”
“我打了他嘛!或许是一气之下太用力了。”
“他应该不会怕痛才对。”召雨玉笑着说。
“是吗那他干嘛四、五天都没消息”
“也许……也许是自尊问题吧!”
“自尊问题”
“是啊!男孩子被女孩子打了,总是怪没面子的,或许你该先去找他,向他道个歉。”
####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47.想不想知道我的故事
“我去找他”陶雨霏指着自己叫道,“那多没原则啊!何况明明他也有错的嘛!为什么他不先来找我”
“你……”
这时有人进店里来了,她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是卲扬。
“你来做什么”召雨玉稍嫌反应过度地问。
“我来找陶雨霏。”邵扬淡淡笑道。
“我”陶雨霏指指自己:“找我做什么”
“和你谈薛靖伦的事。”他看看召雨玉,“我可以坐下来吗”
召雨玉没好气地点头。
陶雨霏很有兴趣地往前靠:“他叫你来向我道歉,对不对”她有些得意,“其实我也有错,我不该……”
“道歉”邵扬一副不解的样子,“他做了什么事吗需要向你道歉”
“原来……原来不是他要你来的”陶雨霏的嘴又嘟起来。
“不!是我自己觉得该找你谈一谈。你知道吗他近来心情很差,经常找我喝闷酒,这样下去……”
“喂!我只打了他一巴掌呀!会导致他这么郁闷吗我看他是良心过不去吧!”
“你打他为什么”邵扬问。
“因为……”陶雨霏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我是一时气愤嘛!”她咕哝着。
“你……你为了这种事打他”邵扬苦笑,“怎么不听听他的解释呢”
“他愣在那儿什么也不说啊!’
“他也很震惊。我和他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知道他的心里真的是非常悲痛的。而且,你误会他了,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靖伦根本不晓得杨阿姨找他的事,因为他的父亲并没有转告他。”邵扬把经过说了一遍,不过略过关于薛靖伦身世的事,毕竟那是个人的隐私,想让谁知道,应由当事人自己决定。
陶雨霏听得心头万般悔恨。
她根本就该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的。她陶雨霏才不会喜欢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呢!
她竟然大声骂他,还打了他,他已经这么难过了啊!
都是她的错,她是该去向他道歉。
“他现在在哪里”她问邵扬。
邵扬看看表:“应该下班回家了吧!”
陶雨霏随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却被邵扬喊住:“他不住家里了。”
陶雨霏跑回来:“住哪儿地址呢”
“这……我想我不应该随便透露,既然他不想告诉别人的话……”
“你——你不说的话就不准你追雨玉。”陶雨霏急得胡乱编了个理由,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召雨玉皱眉。怎么回事竟扯到她身上来了。
邵扬大笑:“这么严重的威胁,算我怕了你了!”说完拿起笔抄下薛靖伦的住址,“喏!拿去。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是负荆请罪,才不要有旁观者在。”陶雨霏拿了住址,朝邵扬扮了个鬼脸,跑了出去。
“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好一会儿,没吭声的召雨玉对仍坐在原处的邵扬说。
“何必这样对我我为了你,连朋友都出卖了呀!”他半开玩笑地说。
召雨玉白了他一眼。
邵扬叹气:“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要我明明想你,却只能憋在心里我真的做不到。”
召雨玉低头不语。
他只好叹口气继续说:“最近还好吧有没有你母亲的消息”
“她和骏越哥在外婆家,应该没事吧!”召雨玉回答。
“谢谢你的关心!”召雨玉衷心地说。
他笑笑。
“邵鸿还是没消息”她突然转移话题。
邵扬的笑容消失:“你……还是很关心他”
“也不全是。”她答。
“怎么说我曾求你忘了他,试着接受我,但你根本做不到,如果你还爱他,当初为什么要分手”
“我只是希望你们快点找到他,不要再来烦我,所以我才问,根本没别的意思。”她冷冷地说。
“烦你你竟说我烦你”邵扬吼道,“我在你面前连他的名字都不敢提,你……真是要命,竟然说我烦你”
“你说话客气一点,否则就出去。”
“客气我就是对你太客气了,你才会这么不知好歹……我应该压住你,吻得你忘了邵鸿,忘了抗拒我。”
“你……”召雨玉十分惊讶他说出这番话,一时竞不知如何回答。
“我怎么样我不像邵鸿那么体贴、那么好脾气是不是没错!我是和他不同,如果你想要一个像他那样的爱人,就应该紧捉着他不放,而不是甩了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