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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真不说话。
徐乐骏担心他不悦,道:“阿源他近来心情不好。”
“如果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我会向组织要求让你们先退出。”方真说。
轮到徐乐骏不悦了:“我们向来公私分明。”
“以前我不知道安知雅,现在知道了安知雅和你们的瓜葛,才知道徐知芸的事。你们怀疑徐知芸是死在钟尚德那件事上。所以一直在追莫森这条线。兄弟!”方真嗓音忽现丝楚,“莫森一直是三科的事情,和我们五科无关。但是你们自己先私自查了,而且查的颇有成效,组织上让你们查下去,但只限于在通过技术自己查,绝不与对方的人正面交锋。”
对于方真强调的话,阿源努了下嘴巴,表示强烈的鄙视:“说了这么多,上面的人一点脑子仍然没有。什么是三科的事?对这种人,要打的是经济战技术战!三科的人只会打枪!”
方真则是恼的跺脚:“人家是爱惜你们的命好不好!”
徐乐骏见他们越吵越大声,不得已在中间劝架:“这里隔音设备一般!”
结果,三个人都说的有些脸红气粗的,争议不下来。
方真沉闷地看了看他们两个:“我已经向上面的人请示了。既然你们有打算进一步动作,总需要有人给你们护航。上面可能会派个领导下来组织并带领这一片暗藏人员的工作。我这个接线员近来也会很忙。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阿源气鼓鼓地努着嘴巴。
徐乐骏小心翼翼的:“我们近期的工作汇报——”
“上面的领导下来时再说吧。反正,这几天消停一下。上面的人有这个消息反馈下来肯定有它的意义。”方真说罢,警告地瞪视他们一眼,方才离开。
等人一走,阿源气的不行:“最多我们自己买保镖买杀手,非需要你们护航吗!我们又不是正式军人,为什么非得接受你们的领导!”
徐乐骏等他发完牢骚,轻声说:“阿源,还是先听他的话吧。我也觉得近来好像有些不对劲。你看我们盯着的那几支异常活动股都停了。”
阿源这才泄了气,坐在凳上,像个孩子似地拿手撑着下巴颌,苦思冥想的:“为什么会停了呢?是注意到我们在盯呢?不可能!我们都没有动作!”
徐乐骏同样忧心忡忡的:若不是对方发现,只能说是对方或许突然有什么更需要着手去办的事情,暂时将注意力转移了。
——婚后强爱——
在宴席未结束前,安知雅陪李太奶奶先回了屋。
李太奶奶把全姨打发走后,忽然对她发了一通大火:“兰芝的那件毛线衣是不是你搞出来的事!”
想来,在那顿争吵之后,马上有人向李太奶奶告她的状了。这人肯定是七嫂!四婶和二奶奶因为自己儿子孙子牵涉在其中,还妄不敢随意捅火。
事到如今,四下没有外人,安知雅也不怕和老祖宗摊这个牌子:“太夫人,您这话过分了。是谁控诉兰芝,是我吗?没错,毛线衣是我送的,那也是我听她们屋里人这么说的。”
“你别以为你聪明,能瞒过我眼睛!”李太奶奶见她拐弯抹角为自己辩护,气怒至极拿出恫吓来,“信不信我把整件事的内幕都和你丈夫说了,让你丈夫看清楚你那嘴脸!”
安知雅冷笑:“太夫人不必要专门去说。墨翰站在门外都听见了。”
李太奶奶目光滞住。见是曾孙子从门口那里的暗处缓缓地走进来。
李墨翰原先就怕回来后老婆会遭老人家质问,毕竟这事中间肯定有蹊跷,姚兰芝又对老婆态度如此恶劣,老人家很有可能把发泄对象指到老婆头上。但是,现在听来,整件事比他想象中的结果恶劣多了,老人家竟然想在他们夫妇之间制造危机!他忍不了,无法容忍了,对于姚兰芝这个人,对于老人家这种糊涂的想法:“太奶奶,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天会让人送姚小姐走。她一辈子都别想踏入我们李家!”
“墨——墨翰。”李太奶奶这一刻好像手足无措的孩子,“这事儿,兰芝没有错,错在——”
“错在太夫人身上。”安知雅抢着老公先说出来,免得婆孙关系到达无法愈合的地步。
李太奶奶指着她:“你说什么?”
“太夫人。是你让姚小姐在这李家里失去了容身之地。这点如果你想不明白,最终会害死她的!”说重话说现实,她安知雅向来不畏惧口毒,哪怕是当场被对方恨的半死。
眼前,老祖宗死死地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的嘴巴给割了一样。然而,逐渐的,老人家气罢后失去了一时的恼性,回想着,眼里的悲伤浮生:“她,她很像你姑奶奶。你姑奶奶有多可怜知道吗?在吉尔莫森家里,病到最后都没能向我发出求助。”
“但她不是我姑奶奶,只是李家以外的一个外人,而且对李家居心叵测,又哪能和姑奶奶同论。”李墨翰接到老婆的一再暗示,敛了怒气,走到老人家身边,曼声轻语地安慰。
李太奶奶什么都不气了,长长地叹一口云息:既然有意让李墨翰来掌家,在这个关头上,她唯有舍弃掉姚兰芝。
第二天,姚兰芝被强制送出了李家。
李墨翰下的强行逐客令,让去老祖宗面前告状的七嫂目瞪口呆。四婶则是把她骂了:“没有你这么蠢的!明知道对方在火头上你还敢去告!”
七嫂呜咽着。二房的长房失势,让其它房看着都很乐。至于李墨成和李墨琪,对姚兰芝即使不舍得,却是不敢动作。
住了一晚上东边寒冷的小屋后,又被下令离开。姚兰芝一夜之间在李家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自己一个人在雪地里孤独地提着个小行李箱,想在离去前到李太奶奶那里告别,自然地被人拒绝了。她坐上带她离开李家的出租车,使劲儿地把手指一根根放在嘴边里咬着,想象那是安知雅的骨头和肉。
“小姐要去哪里?”出租车司机问。
“安氏律师行!”姚兰芝毫不犹豫。
——婚后强爱——
宴席后的善后工作做的差不多,与二房结完这笔账,安知雅得了空,前往城内再次与罗德秘密见面。
此次约会的地点更为隐秘,是在一辆纽约公交巴士上。
这辆巴士的路线没有靠近城中的人口密集区,而是在城郊游走。加上天气一直阴沉不是很好,上车的乘客很少。
安知雅在指定地点指定时间看清车牌号后坐上这辆指定的巴士时,车上乘客寥寥不过五六个人,打散坐着。从车头走到末尾倒数第二排时,她看到了拿着报纸的罗德。
罗德坐在左侧,她坐到了右侧。举着报纸掩盖自己的罗德,以极低的声音把话传到她耳朵里:“一直不敢拿手机或是用网络和你交流信息,是因为我近来被人盯上了。”
因为这样,他连夏瑶都不敢带出来。
安知雅的目光放到车内人员,一边警惕一边说:“我做好的数据模型资料,存在一个小磁盘里,于今早放在一家超市的储存柜,你等会儿可以去拿。”
“谢谢!”罗德道。
“我想知道,你帮我查的事有进展吗?”
“要你的模型到手,我才能着手进一步查。但是,现在,被人盯上,我怀疑我是无意中得罪对方了。可能与我近日来针对奥德里奇有关。”
“那你准备怎么办?”安知雅掌心里悄悄捏出了层汗。
“不用担心。我还有同伴。”罗德扶扶小眼镜,“下个站你先下车,我再下。”
“不了,你先下。我对这里不熟悉,坐到终点站返回来比较好。”
罗德看向她素来平静又冷漠的脸,答:“那好。”说完他是卷起了报纸,塞进自己灰色大衣的口袋里,在车快到站时,他站起来,走到车门。结果那车没停稳时,只听一声沉闷的嘭,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车轮子压到雪块的声音。等到罗德庞大的身躯向后倒下去,落到冰冷的车内地板上,车内的一名黑人妇女发出一声惊叫。
安知雅刚要站起来,肩膀被背后一只有力的手按住,紧接一个非常悦耳的男人嗓音在她耳畔以恰好的音量说:“不要起来。是远距离狙击。站起来很容易成为目标。”
“可没有人管他,他会死掉——”安知雅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罗德,距离有点远,无法弄清楚他的伤况到了哪个地步。
“他已经死了。子弹刚好击在他脑干上。”
“你是谁?”安知雅没法相信他的话,他坐的位置和她差不多,她都看不清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知道。
“奉,让我来保护你。”
老公派来的人?安知雅内心一惊时,身体忽然被对方推了下,她随之扑倒在旁边无人的座椅上。仰起的头,见着那人从她身后的位置忽然站了起来,一袭飘逸的黑色长风衣像是黑袍一样及到膝下,戴着墨镜的侧脸露出一个极为完美的脸廓,可见其容貌必是倾城绝世。
然而,令人惊叹的应该是他的动作。
悄然无声的脚步配上流星的动作,一脚谁都看不清的飞毛腿提起,横扫,对准司机准备劫车的劫匪脑袋一歪,倒地不起。紧接,他左手摸进风衣里面捉出的小型手枪,众人来不及发出惊叫,咻——凌厉的切破寒风的声音,穿过了左侧窗缝。
安知雅凭着直觉和众人往左边望,见到距离他们车后百米远的一幢高层住楼上,有个黑影像自由落体从六楼窗口跌了下来。
巴士司机惊魂未定,踩着急刹车。
安知雅此时似乎可以确信车内车外没有杀手后,几步猫腰走到罗德那里,一看,果然是咽气了。为此,她尚来不及感到悲伤或是愤怒的时候,那个返回来的黑衣男人一把拽起她的胳膊,拉她从敞开的车门走下去。
“先离开,不然先到的地方警官会蛮不讲理。”男人这么说。
一辆艳得像胭脂红的红色法拉利,嚓一声响停在路边,车门自动移开。安知雅没有犹豫的机会,那男人把她推进车内又自己坐进车里。
后面,听美国警方的警车在路面警鸣呼啸。法拉利事不宜迟,绕过前面噶声停下的公交,进入大道后,像是一颗高速射出的子弹,冲了出去。
安知雅必须在车内抓着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体,大寒天里,她的汗一层层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那救了她的男人,坐在她对面的座位上,滴汗不沾身,连身上那件黑色长风衣都是干净平整到毫无皱褶。
“再忍忍,上了郊外高速,进森林后,是我们的地盘了。”那男人见着她嘴唇咬的有些苍白,低声说。
这样好像云霄飞车的颠簸,是差点要让她一口把胃内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安知雅忍着:“你刚在车上说你是谁的人?”
“奉是我的朋友。以前我们在一些项目上合作过。”男人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一双宛如全世界最美丽宝石的绿眸,因为它安静纯粹到世间稀有,“我叫Aida,很高兴能与你见上面,安知雅小姐。”
“你见过我?”安知雅清晰地读到他眼里浮现的一丝疑惑。
“应说,我之前见过和你长得很像的一个女人。光是看外貌,可能还真分不清。”Aida剔透的绿眸望着她的五官说着这些话时,言语之中,已经有一丝隐约猜到的长叹。
安知雅的心头猛地一沉,知道他说的肯定是自己姐姐,于是问:“你在哪里见过她?”
“一个我暗杀目标的男人身边。”
“那男人是什么人?”
然而,Aida看着她问的急时已经有些红眼的眼睛,只是相当柔和而又冷漠地说:“对不起。安小姐。事关我的客户秘密,我是不能对你说的。”
安知雅侧过脸,按捺住一时激动的情绪。
Aida看了一眼她沉静下来的表情,翻开了放在膝盖上的黑皮书,一字一字长年累月慢慢地看着。
在经过一段高速奔驰之后,法拉利放缓了速度行驶了将近两个钟头,终是在一处林中别墅停了下来。这个别墅比起李宅,要小的多,但是,守卫十分森严。车子经过黑森森的大铁门,能见到门前门后都有黑衣黑镜的保镖护航。
车门移开,安知雅先下了车。一出车门,见丈夫站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接着一步步向她走过来,一副深重的面容,握住她的双手:“没事就好。”
这句话,并没有松口气的意味在。
安知雅在丈夫垂下来的眉宇上寻找迹象。
Aida在车内随之走出来,对她丈夫说:“奉,我们谈谈。”
丈夫是单独来的,连小禄张齐亚都没有带,说明这些人都不是在丈夫的工作范围内,是属于丈夫另一个圈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