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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起来走动走动,不然手脚会变僵的。”
弯弯被大人放下地后,高兴地一跳,爬上了床,解开背上的小书包后,抱着兔子在床上打起了滚:“妈妈,姥姥,好像电视里的蹦蹦床。”接着小丫头站在床上,准备跳一跳。
这床有上下铺,小孩子一跳,小脑袋肯定顶到上面的床板。徐桂花冲过去把小丫头的头顶按下来,心疼地训道:“弯弯,快坐下来,要是撞到头了怎么办?”
眼看这一老一小对于四周像是天堂一样的环境很是满意,不会想到这出人意料的结果是怎么来的,只顾笑弯了嘴,看看这,摸摸那。小丫头不时炫耀地在这包厢里,翻找出新玩意儿给姥姥看,在村里和其他孩子玩捉迷藏都没有这么兴奋。
面对女儿和母亲两张高兴的脸,安知雅抿了抿唇角,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冷丁丁的眼神儿钉在男人那张有着完美轮廓线的侧脸。
帮徐桂花将行李搁在架子上,奉书恬感到一道冰凉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唇角微弯,拍了拍衣服袖子。
在这会儿功夫,安知雅走出了包厢,一直走到了车厢与车厢交接处,站在车窗口,望着外面倒行的树木、电线杆、田埂、屋棚,思绪朦朦胧胧的,视野里也是一片模糊景象。她没想好,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可以对于撵他们出村的乡人恶言相对据理力争,但是,对于这个能产生变数的男人,她心里唯有不着边际的恐慌。
眼前一晃,冷硬的物体压在鼻梁上,视野里的东西在一瞬间扭曲后恢复如常,待望清楚是由于自己鼻梁上被人压了副眼镜时,她的脸色不免地微微晃了晃白。
撩起她耳朵上缠绕的乌发,将两边眼镜架子架在了她耳廓上,完成了这一个完美的步骤。奉书恬眸中沉静地端详车窗上映着的女人,思绪拧在跳动的眉间琢磨了起来:
大大的乌黑大眼镜,占满了女人大半张五官,留下的是一个尖尖小小的下巴颌,与时而抿成一条线的冰凉嘴唇。
看得出,这副以前掉落在他家里面的眼镜,起到了完美重合的效果。使得眼前这个女人,与他记忆中那个深刻的影子,叠合在了一起,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体。
幸好他当时没有把这副眼镜丢进了垃圾箱,因为这是一个逃逸犯留下来的。他想过多少次,如果某天被他捉到了这个逃逸犯……
“先生——”
伴随这个自持冷静的女人嗓音,那只白皙又瘦骨的手要抓下眼镜。
她像是卸妆一样的举动,令他感到微微的不悦。他这没欣赏完她重出江湖的模样呢。
于是一声极清晰的沉稳笑声,浅淡中带着丝意味不明,十分悦耳的男低音近到了她耳畔边:“小雅,六年没有见,你就这样叫我?”
源起 第七章:他偏是喜欢她这副身子
他认出她了,认出来了……。
不是现在才认出来,而是在第一次见面怀疑上了,所以这次他特意带了眼镜过来。
装傻吧。为今之计,装傻。安知雅自持住冷静,紧抿成线的嘴唇分开条微缝。
从车窗的倒影上见到她这个倔强的稍稍昂起的下巴颌,他在她要吐出声音之前,冰凉的指尖是停顿在了她瘦骨的脸廓上,接着点在了她额头那块敷了草药的伤口上,轻轻一声叹息:“以前你在我家里患感冒的时候,我们家给你几粒药片,你说你熬了中药。我们还以为你是上药铺看了坐堂大夫,让大夫开了中药喝。”
“有什么区别吗?”安知雅知道自己装不了傻了,只能寄望着自己能冷静下来说。
“你没有上医学院?”奉书恬是在她戴着眼镜后的小尖下巴上打量着,在这六年后再遇到她,发现自己在六年前对她只了解到了皮毛。六年前她到他家当小保姆,说是家里穷,出来靠自己打工供自己上大学,文化一般般。他信了,以为她只是在某些方面有天赋,比如对某些数字记忆力很好。但现在,他无法确定了,一个普通的小保姆,能给自己看病抓草药吗?
她上的不是医学院,外公从一开始教她医药,便说明了不要她当医生。女人当赤脚医生不仅辛苦还会遭欺辱。而且,外公是想家传这门手艺默默传下去,不想在世间里露面了。她会遵循祖训,把手艺传给下一代。何况,学了这么多医药知识,对自己家人有好处。
“我给自己抓点金银花煲菊花茶放糖喝,这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凉茶,解暑用的。”她淡淡地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这块额头上敷的草药是你自己弄的,还是你们村里医生给看的?”
“我家里人教我一点草药知识。”
这点,他之前打听过了,她外公是赤脚医生。
“怎么?学点草药知识不能给自己看点小病吗?”见他默不作声的,她不由轻轻地冷哼,知道赤脚医生这个职业被任何人都瞧不起。放心,她不会给家里人之外的人开药,这点法律条例她会谨守。
听见她这声淡淡的哼气,他的指尖停歇在了她扬起的眉梢处,仿佛是想抹去她眉宇里面一抹潜伏的愁云。
她稍稍抿紧了唇,知道自己刚刚是无意中露出了自卑后的自傲。在这个大环境下,她深深懂得,她和外公是弱势群体,是自卑的,只是一身清骨让他们放不下残存的这点自尊。
“你们一家到了城市里有什么打算?”
城里她不是没有混过,好歹是大学毕业生,进过公司。但是,拿那么点公司的工资是养活不了一家人的。六叔公让她不要丢了外公的手艺,她左思右想,有找人开饮食店的打算。开小吃店,只要地点选的好,稳赚。但是,这些话何必说给他听?六年前她都选择了离开,现在见上面了又能怎样?而且,她和死去的姐姐外公都说好了,弯弯只能是作为姐姐的孩子,继承徐家的事业。无论如何,弯弯都不能给他!
“没有什么打算。”
她淡淡却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语气,令他眉角间的不悦再浓了三分。
六年了,六年没有见面,他知道她当时离开应该想好了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对她来说,他只是个提供了让她受孕的对象?每想到这点,他作为人的自尊无疑是被她踩到了脚底下。他向来性情温和,基本不和人生气,他不犯人,人家一般也不敢来犯他。就她一个,主动来犯他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让他这个多好脾气的人,也有了情何以堪的恼意。
“你没有打算,可我是有打算的。”
“什么?”她不觉之间提高了点音量。
他的头微低,像是历经沧桑似的咳嗽了两声:“怎么说都好,你那张和我订下的协议在我这里保留着。还有,你后来签的那张结婚申请,我那边已经批了下来。结婚证我也帮你领回来了,在我这里存了五年多了。”
听着他这些话,她真真正正是一愣。没错,她有耳闻过他是不近女色,但是,他不近女色不代表他将来不娶妻生子。她向来这么以为的,以他那不错的家境和条件,要娶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但绝不会是她这种没有条件能配得起他的。
指尖抚上她僵硬的肩背,他放低了声音,柔和的声线若是电台里面低迷醉人的音调:“小雅。我们既然五六年前有了夫妻之名有了夫妻之实,现在一家人团聚,我们的女儿也是这么要求的——”
“弯弯不是我的孩子。她是我姐姐的孩子。”转过身面对他,她戴着乌墨眼镜的小尖脸有点激动,但声音保持住了一条线的冷静。
弯弯是不是他和她的孩子,很容易,做个亲子鉴定就行。但是,不用做亲子鉴定,他也感觉得到弯弯是谁的孩子。她这不是撒谎,是在向他宣告。
“可你不是认了弯弯做孩子吗?我可以当她爸爸。”
他没有被一激就火,一直像她以前认识的他一样,无论面对什么问题,他都能温文尔雅地在谈笑之间一弹指,化去了矛。
这个男人……她一生之中最后悔的,就是惹了他。可当时她确实是走投无路了,为了给姐姐治病才惹了他。
“有必要吗?我们之间不过是一张协议。”她贝齿咬下了嘴唇,深深地咬下去。
这种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她从没有指望过。
“可我有洁癖,一辈子只碰一个女人,想让我碰其她女人,我身体不舒服,没有感觉。”
说来说去,他是贪图上她的美色了?可她有什么美色可言的,身材不丰满,瘦骨伶仃的,胸前哪怕是生过了孩子还是平坦的飞机场,抱起来绝对是像抱排骨似的。
看她不赞同露出微晃的小尖脸,他也想在自己心里叹口气。这种事真是不好说,有些人喜欢瘦,有些人喜欢胖,他则是恋上了她这副骨头似的身体了,每次抱着啃着都别有滋味的销魂,让他流连忘返。不然,这六年来,他不会对她痴痴不忘了。
“先生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微晃头,唯一的感觉是,他发神经,而她被他疯疯癫癫的话搞得也快神经了。
再听见她叫这句陌生礼貌到冷血的“先生”,他双手撑到了她小脑袋两侧,一双墨染的眼睛是低到了她乌大的眼镜前面,对着眼镜后面她那双忌惮的小眼珠子,唇息在她微颤的鼻尖上一点:“以前你在别人面前都叫我奉大哥,当然,我更喜欢你在激情的时候叫我的名字。”
“现在不一样了。”她唇间打着抖儿,因为满鼻子是他的气息。
他墨染的眼珠子一眯,唇角略弯:“一样不一样?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试试?反正我为我们俩人多订了一个包厢。”
源起 第八章:两唇相吸::…O!
多订一个包厢?
她眼睛一瞪,嘴角稍是一提:“你真有钱。可我不陪你烧钱。”
“你错了。我是为了你才花钱的。”他这话说的很认真,没有半丝谎言在眼睛里流动。想他平日里勤俭惯了,花一分钱为自己买点什么都嫌奢侈,可为了和她做这种事,他一向来是不惜痛下大血本的。
听到他这话,她是略恼了,冷冷地道:“我没有贪你半分钱!”六年前,她从没有拿他一分钱,除了在他家当小保姆领取了每月一千五百块的保姆工资。
“是。可我不是这个意思。”忽然间,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这种诡异的情况。有点无措地唇角微勾着笑了笑,墨染的眼珠子里带出了一抹无可奈何。在这样一瞬间的一低头,唇却是落下来与她雪白的唇瓣更近了些。
近到咫尺的两瓣,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这种气息非得用唇去吸一吸,才能解津止渴。两人同时猛地吸一口气,同时间感受到:这个距离太危险了。
危险的原因当然不是两唇相吸会发生什么恶劣事件,而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岁半的小丫头已经蹲在了他们两人脚边,仰着小脑袋瓜,张着大大灵活的眼珠子,微张小口:—O!
嗝!
两个大人同时咽下一口口水,只因为这种限制级影片,绝对是儿童不宜!哪怕自己是这孩子的亲爸亲妈。
小丫头对上两个大人垂落下来的眼睛时,立马知道自己破坏好事了,于是学着电视里的人把一双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喊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奉书恬眉尖小小地揪成了一座小山,以一丝不知如何形容的复杂心情说:“她在家,都看什么电视剧了?”
什么?这话是责怪她没有好好教育女儿吗?安知雅双手果断地推开他肩膀,朝女儿叫道:“弯弯,过来。”
小丫头从指缝里偷偷望了下父亲,眨巴眨巴眼珠子,小嘴巴的唇角瘪了瘪,小脸蛋上明明白白写了愧疚:愧疚自己破坏爸爸的好事了。
女儿写在脸上的信息,父女之间是心灵相惜一点通,奉书恬接收到的同时,微微一笑。这小女儿愈看是愈心水,太对自己胃口了,不愧是他的孩子。把手在小丫头头顶上揉一揉,然后安抚小女儿:这种事来日方长。
“我知道,只要爸爸和妈妈住一块了。”小丫头得到爸爸的肯定和夸奖,得意地举起左手和右手各自一只小指头,互对着点了点,“爸爸和妈妈就有机会这样子亲亲了。”
安知雅的脸腾地红成了一片。想她从小到大,都从没有这样脸红过。只能说现在的孩子愈来愈鬼精灵了,都不知道从电视里面学了什么,而且平常都装在心里头的,当到了关键时刻露出这样一手,绝对能让所有大人绝倒了。
“弯弯!”低声的,急切的,再唤一声女儿。同时注意四周情况,幸好这里是软卧,没有什么人走动,应该也没有人听见看见刚才的一幕。
弯弯扶着蹲久了的小膝盖站了起来,小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