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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你的房间,毓官就住在你对面,怀风住在你隔壁,我爹娘、二娘和小应麟都住在后花园,一个住东院,一个住西院,这个你明白的啦~仆人住在离大门最近的下人房,厨房在西南角~”
“那你呢?”问出口,尚玄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圈套让他往里头钻么?
“嘿嘿~今天开始我就住你这里喽~~”死皮赖脸的钻进被窝,活灵活现的苏应麒完全忘了下午的那码事儿。
尚玄懊恼的在桌子边坐下,安静的看着苏应麒把自己埋在被子鼓捣,“光耀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被子里的动静倏的停止了。
“蔡丞相的所作所为我有所耳闻,我爹也是主和派的,我们尚侯府可以说是和蔡丞相站在一条战线上,所以我明白他们的做法,主和只是为了让百姓所受一点苦,多过一些太平的日子。一旦开战,烽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当我们举着胜利的旗帜浩浩荡荡走进的却是一座尸横遍野的荒城,这场胜仗有什么意义呢?百姓要得不过是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谁来坐这个天下他们并不在乎,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而战,我们有什么理由拿一个不确定的将来要求百姓支持我们破坏他们现在安宁的生活呢?”
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过后,苏应麒的脑袋慢慢从被子钻了出来,只露了一双桃花眼。
“你和蔡光耀什么关系?老是为他说好话。”
“我们是同一届的科举考生,只不过我后来放弃了科举,而他进了兵部。”
“靠着他父亲的阴德?”
“蔡丞相还健在呢!”
“尚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做的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为什么百姓都要叫他奸相?”
“”
“我不支持打仗,也不喜欢对着其他国家的人民卑躬屈膝。但是,如果需要我用十年的流离失所来换一百年的扬眉吐气,我愿意;如果三代百姓的死亡可以换取三百代子孙的幸福生活,我也愿意。”
“”
“不过,少爷我现在吃的好睡得香,一不需要看人脸色,二不愁后代问题,这些事基本上是与我无缘啦,啊哈哈~~”
尚玄盯着在床上裹着被子打滚的人,眼神像是看见了什么惊天奇观。
突然,床上打滚的人停下了动作,抱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一声不吭的蹲在床角,一双桃花眼含恨委屈。
“你还没回答我,你跟那个蔡光耀到底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们只是同一届考生,不过碰巧家父和蔡丞相有来往,才熟悉了些。”
“只是熟悉了些,被下了春药会找你解决吗?”
说完,苏应麒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动了。
半晌。
“喂——”尚玄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没反应,眼见夜色已深,作息时间规律的尚玄也撑不下去了。走到床边,推了一把被子里的人,还是没反应,再用力推了一把,被子里传来一个不悦的嘟哝声,尚玄松了口气,和衣在床沿躺下。
睡意渐渐袭来,温暖的床铺意外让他睡得香。
早晨醒来,回想起昨天接二连三的闹剧,懊恼自己疏忽大意的同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暖意,侧过头,身边并没有人。
丫鬟在门外敲门,尚玄理了理睡皱的外衣。
“正巧,我刚醒。”
“是二少爷吩咐奴婢这个时辰来的,说看尚公子昨晚睡得那么香,大概这个时候才会醒呢。”
微窘的掬了把水洗过脸,尚玄看着桌上摆放的小米粥和酱菜,闻了一口小米粥的香味,心情大好。
“这都是二少爷吩咐的,说是尚公子喜欢吃的。”丫鬟是个多嘴的女孩,见尚玄听了她的话两颊的窘迫微微泛红,立刻笑开了,“二少爷说的没错,尚公子脸红起来真好看~~”
“”
敞开的大门正对着一扇同样大门敞开的房间,尚玄记得对面住的是楚怀风,可为何那个毓官待在那里,还魂不守舍坐立不安的样子?
接下来的情景立刻就解释了尚玄的这个疑问。
“阿嚏——”
“活该。”
“少爷,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楚大哥一早去尚大哥房里没看到你,找遍整个苏府都不见你的踪影,吓死我了,呜呜呜”
“毓官乖,不哭不——阿嚏,不哭啊~少爷我现在没力气安慰你,阿嚏——”
“少爷你风寒还没好吗?”
“他想做柳下惠,把被子给人家盖,自己冻了一夜,早上还不知检点跑去钟秀馆!”
“阿嚏——怀风,你担心我就直说嘛~何必每次都要冷言冷语的,多伤和气~阿嚏——”
“鬼才担心你。要不是老爷让我看好你,你以为谁会愿意一大清早跑到那种寻欢场所,挨家挨户的找你苏二少爷?!我还怕自己被马踢呢!”
“我这不是答应了语冰的么~等价交换,这是社会生产的必要条件嘛~”
“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你去他那里问那个尚玄的底细。”
“怀风啊,我一直很奇怪你的态度诶~你不让我碰毓官,又不许我去见语冰,看见我把尚玄带回来就给我脸色看,街上我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你就向爹报告我玩忽职守害我三天出不了门,阿嚏——我说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
一阵沉默。
“哇啊啊啊——杀人啦——毓官,救我啊——”
“楚楚大哥,刀刀刀剑不长眼,要是伤伤伤到了少爷——”
“毓官,你让开。今天我不割下苏应麒的舌头,我楚怀风就倒过来念。”
“风-怀-楚,这个名字也不错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风怀楚,你想杀人灭口哇啊啊——喜欢我就直说嘛,干吗老是对我动不动就拔剑,我又没说不喜欢你,你害羞的方式还真特别啊啊啊——毓官,帮我挡着他啊啊啊——”
看着对面一屋子里的鸡飞狗跳,尚玄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开朗乐观的苏二少爷是不是已经忘了被苏府八大高手痛打一顿后当成飞贼送官查办的蔡光耀了呢?
第八章 守得云开
正如苏应麒所说,只要得到了苏母的支持,摆平苏父是迟早的事,让尚玄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女中豪劫。
一不哭,二不闹,拿了白绫直接玩上吊。
夫不让,儿来劝,三尺青峰脖子抹。
在苏父的授意下,楚怀风把帐簿一册册分门别类交与尚玄,又带着他去城里的苏家产业走了一遭,然后就算交代完了。
尚玄心里清楚的很,除了苏应麒,恐怕苏府上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相信自己的人,天真好唬弄的毓官不算在内。
估计这交给自己的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账册,今天去见过的那些老板大概也早就收到苏老爷的消息不会把他这个外人当一回事。
“你渴不渴?我让厨房熬了燕窝,你尝尝味道,会不会太甜?”
“坐在这里看帐簿很累吧,我有过经历,我知道的。”
“我帮你锤锤肩~”
“茶凉了,我去给你换一壶~”
“苏少爷”放下手中的帐簿,尚玄看了眼冒着热气的茶杯,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别那么见外,叫我应麒啦~”
“应、应麒。”
“嗯~”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很感谢你对我好,但是打理苏家实在不是尚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你那么聪明的人都不行???”
“如果你告诉我一条船上有十头牛二十头羊,要我算出这条船的净重,尚玄实在无能为力。”
“”放下端着的茶壶,苏应麒煞有介事的摸着下巴,略一沉吟,“决定了,我们去杭州!”
西子湖畔,藤萝蟠结,水波鱼动微风起。
波光潋滟,水桥一色,莲花吐珠荷叶田。
临湖而建的酒楼二层,摆上几道西湖美味,四杯斟满了佳酿的美酒却无人问津,围坐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飘向湖畔晃着鱼竿垂钓的翩翩公子,每每后者与路人搭话,总能让热闹和谐的酒楼内刮过一阵西北风。
毓官耐心的挑着鱼刺,唯一的空位前的碗碟里堆满了爱心鱼肉。
“啊啊~”苏应麒百无聊赖的甩着鱼竿,桃花眼到处溜达。
自从三天前抵达杭州,他带着尚玄跑遍了苏家在杭州的布坊工厂,不厌其烦的建立尚玄的威信,所有帐簿经由苏二少爷的手转给了尚玄,最大程度的给与了后者方便后,他就安心的回到了大少爷的状态。
杭州是大景国织锦业的中心,织锦业不仅是苏父起家的行业,也是苏家产业比例最大的一项,如果尚玄能处理好苏家的织锦业如今在杭州面临的同行挤兑,应该能得到大家的信任了吧。苏应麒这样想。
看着尚玄一天比一天得心应手,苏应麒为那些老一辈向尚玄投去的赞许眼光感到欣慰,不过,面对尚玄从之前刻意的无视到现在秉烛夜观账目的忽视,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这样是钓不到鱼的哟~”一个清脆的嗓音响起在身后,犹如溪涧叮咚的泉水,尾音上挑,带着三分调皮七分戏虐。
苏应麒一拉鱼竿,准确无误的抓住鱼钩,转身,对着说话者晃了晃干净的鱼钩,桃花眼一勾。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来者眉眼一弯,盈盈水光漾开在明眸中,琥珀色的瞳仁定定看着苏应麒,嘴角一扬,一个箭步上前,四片唇瓣贴在了一起,凉凉的感觉,其效果好比夏日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的舒畅,却只为炎热的人们停留了一瞬。
除了行为乖张的语冰,苏应麒还真没被男人在大街上主动投怀送抱过。
在他发呆的时候,楚怀风一言不发的推椅离席,带走了莫名的冷空气。
尚玄看了眼楼外独自站在原地的苏应麒,把毓官辛苦挑出鱼刺的一碟鱼肉递到了毓官面前。
“你还是自己吃吧。”
入夜,苏家别庄。
翻过一页账目,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微微蹙眉。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不懂照顾自己吔~”
抬头仿佛能看见有个人一边聒噪一边及时替自己换上沁香的热茶,尚玄放弃的长吁了一口气,合上帐簿。
“你真的把这么重要的帐簿放心交给我一个外人?”
“你我迟早是一家人的啦~~”
“你应该知道,我爹是主和派,而你姐姐是主战派。”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会后悔的。”
“嘿嘿,我不会让它发生的,别忘了你姐姐的前途还在我手里哦~”
“你!”
动不动就拿选秀的事威胁的卑鄙小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为他的一句话挂心?
“虽然小米粥是不错,但是早饭太单一也不好的啦~尝尝这个酥饼~”
“你说一个人有没有可能十天内突然长高啊?那样抱起你来就不会再把你摔了~”
“尚玄,我发现你晚上有踢被子的习惯不过我还是要跟你盖一条,偷偷告诉你,本少爷睡着了喜欢抢被子~”
“尚玄,你信不信我半夜把你吃了!”
可是每天醒来,温暖的被窝永远是在自己这一边。而那个总是把威胁挂在嘴边的人,从来没有实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