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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她捂住了嘴,才没让惊呼从唇间溢出。仅仅是站在玄关处而已,就已经想象得出顾弦夜是怎样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这里。
宽大的客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砸过,电视、沙发、茶几、能看到的家具都支离破碎,东倒西歪。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也坏了,钢化玻璃碎成一小块一小块地铺满整个阳台,一只扔出去的椅子四脚朝天躺在玻璃渣中间。窗帘被扯脱半幅,被18楼的风垂着,有气无力地一荡一荡。
苏芷珊没有勇气走进卧室去看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知所措,欲哭无泪。
一地狼藉中,那张他送她的音乐碟片,被裂成好几块,苏芷珊难过地走过去,从地上将它捡起来,眼泪在那一瞬间便唰唰的掉下来。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把她手里的碟片夺了过去,再狠狠地砸向餐厅内已经七零八落的酒柜。那速度很快,苏芷珊毫无防备,碟片被他夺走的同时,锋利的边角便在苏芷珊的手指上划过一道伤痕。
苏芷珊只觉得指尖一痛,顾不上自己被划破的皮肤,转头看向脸色阴郁的顾弦夜。
顾弦夜冷冷一笑,道:“你还来干什么?”他的语气非常的平静,相较于他的行为来说,这反差实在太大。
见苏芷珊不说话,他又是一笑:“也对,这个房子现在你是房主,你当然有资格回来。对了,艾律师的联系方式你也有,算算损失了多少钱,找他要吧,别客气,多算点儿。”
“你……”
“苏芷珊,听说你在找我,怎么,这回是来找我道歉的?苏小三,你他妈就没有点新花样吗?一次两次都是这样,再怎么有耐性的男人都会觉得厌烦!”他的双眼是嗜血的通红,脸色看起来可怖极了。
苏芷珊知道他是因为孩子的事而耿耿于怀,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半晌咬咬牙说:“顾弦夜,我不想跟你吵,当然我也不是来道歉的,我来是要……”她犹豫片刻,抬眸,“求你的!”
“求我?”顾弦夜重重地一声冷哼。
她瞪视他,抿抿唇,豁出去一般:“对!我是来求你的。有什么火只管冲着我发,不要这样对付罗氏,不要因为你生我的气就牵累到别人。房子你拿回去吧,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顾弦夜,你的目的只是想要吞并罗氏而已,没必要弄得人家走投无路倾家荡产吧!”
顾弦夜眉峰一挑,神色冷然:“多可笑啊苏小三,同样的话我倒想要问问你,你只是恨我欺骗你而已,没必要扼杀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吧!”
说白了,他就是气的这个!
苏芷珊的心用力一抽,别开脸不看他:“顾弦夜,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恐怕多得可以排到太平洋,不差我一个,你大可不必为了这么一个孩子如此惋惜,这一点不符合你的个性。”
“苏芷珊!”顾弦夜极低沉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芷珊,你是我第一个看错的女人!我一直以为你是善良的,虽然你很软弱,但你一直很善良,身边的人你谁都不忍心伤害,对罗伟伦,对丁晓倩,就连对顾嫂……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艾雪说我是一个自私又残忍的人,依我看这句话应该加到你的头上才最合适!说起来,你还不如你那个妈,好歹苏薇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像你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愿意放过!”
苏芷珊把手背到背后攥紧,湿湿的指尖握在掌心里,那种杀杀的痛怎么也比不过他说的那番话对她的杀伤力。她用力按住伤口,让一阵比一阵更痛的痛继续支撑住自己笔直站立着,不能在顾弦夜的唇枪舌剑中倒下!
“是,孩子是我故意打掉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怀你的孩子!如果可以,你杀了我给孩子偿命吧!但我求你,放过罗伟伦,放过罗氏,放过罗氏的员工!”
话落,顾弦夜陡然变深的眼神让苏芷珊感到一阵不寒而栗。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就像是一只愤怒的饿狼,迅猛地扑向她:“苏芷珊,既然你可以怀了孩子又打掉,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再怀上!”
苏芷珊大骇,眼看着他高大的身躯猛压了下来,她惊恐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她只觉得自己如坠冰窟,从身到心,从来没有过的绝望般的寒冷。
挣扎不过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魄,熟悉的力道……苏芷珊呜咽地痛哭着,眼前的顾弦夜变得面目可憎。
他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她满脸的泪水和因为剧烈起伏的胸口,她哭得那么伤心,像个委屈的小孩子。顿时,摇摇欲坠的决心彻底垮塌,愤怒的热情消散得很快,他闭紧眼睛,松开钳住苏芷珊的手,慢慢离开她,颓然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
性能极好的顶级跑车咆哮着冲出地下停车场,轮胎与坡道上细密的阶梯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嚣鸣声。顾弦夜大力踩油门,然后用更大的力踩刹车,隔离栏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打开,轿车咯吱一声突兀地停在红白相间的栏前,小区保安抹抹脑门上激出来的汗水,往车窗里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不愁没去处,像顾弦夜这样身份的男人,有的是地方可以去,熟门熟路去了一家常去的酒吧,这种时候一般没什么客人,没想到他一进了酒吧,刚坐在吧台上,就看到了姬烈辰也进了酒吧。
顾弦夜瞄了一眼姬烈辰,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姬烈辰走近他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吧台上的调酒师很悠闲地听音乐,看见店里常来的两位贵客突然在这个时间点来店里,不免吃了一惊。打过招呼,替他们调了两杯酒,顾弦夜端起来看了看,很奇怪的颜色,香气很浓烈,以前不爱喝这种颜色鲜艳的酒,今天心情太糟糕破例了。
一饮而尽,嘴里苦苦的不是味儿,酒里那股紫罗兰花油味儿冲得他胃里一阵阵往上泛,连喝了三杯白水才缓过了劲。
姬烈辰在一旁看他,嘲笑道:“顾大总裁,不要告诉我,今天你和我一样都心情很不爽。”见他紧抿着双唇,手里攥着酒杯恨不得一把捏碎了它,姬烈辰略微收敛了些,正经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你那个宠物出了什么事?”
顾弦夜心里烦闷得慌,根本懒得搭理姬烈辰,他斜睨了姬烈辰一眼,将杯子碰地一声放在吧台上,转身就想要离开。姬烈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低头一看,发现顾弦夜的衣领沾染了像是血渍的污迹。
他皱了皱眉,指着顾弦夜的领口问道:“你这是……什么?和人打架了?”看顾弦夜身上好好的,不像打过架的样子,姬烈辰撇了撇嘴唇,摸不清是怎么回事。
顾弦夜莫名其妙地低头看看,白色的衬衣领口有点深色的污渍,摸一摸,好像有点润,酒吧里灯光昏黄,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调酒师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眨眨涂着银色眼影的眼睛,好奇地凑近顾弦夜身边看了看,睫毛唰唰作响。惊呼:“哎呀,帅哥,你这好像是血渍,大白天的去哪里沾上这种东西的?”
他不相信,又没和人打架,怎么会有血?走到外头拉低领口,顾弦夜看着颜色还很殷红的那一团血渍,脸色一下子白了。
原路返回,车速更快。
小区保安远远地看见顾弦夜的豪车咆哮地开了回来,立即打开车闸,为他放行。
冲进卧室的时候,苏芷珊已经离开了。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斜阳,懒懒地晒在屋子里,晚霞的彤色正好投射在刚才苏芷珊站过的地方。
顾弦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慢慢地走到沙发边,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干涸了许久的眼角,湿润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半个小时前。
苏芷珊从公寓里出来后,直接去了艾律师的事务所。
顾弦夜提醒得好,她的确该把房子卖掉,卖掉后得来的钱还可以给罗伟伦急用,虽然相较于他所亏损的金额,卖掉这套房子的钱只能算得上冰山一角,但是至少可以帮罗伟伦度过几天的困难期,而且这样做,她会感到更安心。
想起刚才顾弦夜盛怒之下所做的事,险些……她的一只手轻轻按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攥紧受伤的手指,心里痛得难受。不知道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对他更残忍,还是对自己更残忍。
经过药店时,她匆匆买了止血贴,贴在受伤的手指上,然后打了出租车去了律师事务所。到了事务所楼下,手机便响了。
“喂,苏小姐你好。”
“你好,艾律师,我马上就到了。”
“不是的,苏小姐。是这样,我马上要出差,一会儿要去机场坐飞机。不如你等我回来之后再来谈房子的事,如何?”
苏芷珊一听,急了,看了看手表,问道:“艾律师,你几点的飞机?”
“呃……四点。”
现在是两点过十分,她赶紧加快脚步:“艾律师,求你等等我。我现在已经到了律师事务所楼下,马上上来,我只花费您十分钟的时间。”
“这样啊……”艾律师犹豫了。
“拜托您了……啊——”
刚走过拐角,她冷不丁地就撞上了一堵高大的人墙,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苏芷珊打了个趔趄,幸亏对方把她拉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受惊不小,捂着胸口扭头一看,自己的包也遭殃了,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出来一大半。
“对不起,我帮你捡吧。”一道清越的声音,在略显嘈杂的大楼外显得如此清晰,有划破苍穹般的清冷与优雅。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声音这般敏感,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视线扫过他修长的双腿,伟岸的身躯,再到他的面孔。
苏芷珊突然愣住。
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他穿着一身铅灰色休闲服,欣长的身材,刚挺硬朗。鼻梁笔直高挺,眉宇轩昂,脸型近乎完美。他双唇微抿,就好像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他一样。两道目光如炬,灼灼生辉,透出一股清冽精明的气质。
看见苏芷珊抬头的一刹那,他眸色微变:“怎么是你?”
苏芷珊纳闷,难道他认识她?虽然自己也觉得他有些眼熟,脑海里搜索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呃……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有意的。”他率先打破僵局,说着帮她继续捡散落地上的东西。
她莞尔一笑,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来问道:“谢谢你了。”又笑一笑,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话落,微微颔首,转身噌噌噌地踏上了一侧的阶梯。就在五分钟前,艾律师才打过电话,说是马上要出差。苏芷珊听了就着急了,心想得早点把房子的事办妥了才行,所以不想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苏芷珊的背影:“看来她已经记不得了。”
“兆霆!”
身后传来苍劲有力的声音,施兆霆扭头一看,是好朋友慕枫。
“怎么样了?”他问。
“OK!没问题。”
“那好我们走,还有一个地方要去。”说着,他右手插进衣服口袋里想要掏出车钥匙,却意外地掏出一件东西。
“这个……是怎么回事?”他愕然地拿着手里的白色三星手机。
他蓦地恍然大悟,这手机应该是属于刚才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巧,手机竟然会掉在他的上衣口袋里?
他想倒回去把手机还给她,但已经走到路虎车前的慕风,正回头大声吆喝他:“兆霆,快点啊!你还磨蹭什么?”
施兆霆垂眸,皱眉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将它紧紧握在手里,匆匆向路虎走去。
苏芷珊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时,颇有些失望。
艾律师告诉她,要卖掉那套房子不是不可以,但想要在一周内拿到钱是根本不可能的。苏芷珊知道,就罗氏现在的情况,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她咬咬牙,最终仍旧决定卖掉房子,能拿到多少钱是小事,关键是看买家能否在最快的时间内给出交易金。
之后又去了几家房屋中介所,希望可以通过多个渠道,尽快卖掉房子。给中介公司留手机号的时候,苏芷珊终于发现自己的手机丢失了。
顿时,便慌了。
素来,她没有将手机号备份的习惯,如果手机掉了,那就等于她所有的关系圈就断开了。怎么办?想了想,决定试着打自己的电话号码看看。
一打,竟然通了。
“你是苏芷珊?”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男子干练精简的说话声。
苏芷珊微微一怔,看来对方一定是查过她的手机,才会知道她的名字。回过神来,答道:“呃……是的,请问你怎么有我的手机?”
“还记得中午在律师大楼前和我相撞的情形吗?大概是那个时候,你的手机掉在我的上衣口袋里了。”他是笑着说话的,那声音犹如清风拂过,明月当空,清冽中雍容淡定。
苏芷珊微微一愣:“那我的手机……怎么办?”
略一踌躇,他回答:“我现在走不开,如果你有空的话麻烦你过来拿一下吧。”
“好,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