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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任凭我怎么呼唤宫宸司都没有再醒过来后。我只能爬上去找到我的行李,把摩托前面的壳用枪卸下来,用毯子绑好他把他拖了下去。
在山路上走了一段路程以后,我听到摩托车的响声。放远望去,我看到身穿一身蓝衣服的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向这个方向走来。
“你这是枪伤,按理说得登记和报警。但看到你那么求我份上,我只好先替你瞒着。就连村长我都没有告诉,只说你们路上发生了事故摩托车给撞坏了。”
然后他小声凑近我跟前说:“只要黑丫头你在村上的人面前说你的皮肤是我给你变白的,给我多宣传宣传。”
“那他怎么样了?”
“我一开始没有说吗?他子弹已经穿进胸腔,需要对他进行开腔手术才能取出子弹。因为一颗子弹的位置比较特殊,不知道子弹进入的深度,是否已经伤及心脏肺部等脏器,我没有这个能力对他进行手术。只能帮他止血和处理外伤。他现在也不能再拖了,即使手术也不一定会成功。”
仿佛一道沉闷的雷声在轰响,我想要坐起来,又觉得天地在旋转。
宋一刀忙上前说:“你先别动,别让输的液体回血了。你还在发烧。要是他走了,你也得坚强的活着啊。”宋一刀劝说道,我完全怀疑他是想让我当他活广告而这么说的。
“你放心,我真不是为他担心,没有了他我会活得更好。”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完这句话的。
“我说你也真有意思,谁会大老远拖回一个敌人哀求我救他,他打石膏的时候醒过来一次还死活要牵住你的手,害的我只能将吊针扎在他的脚上……”宋一刀刚想说什么,突然声音加大:“呀,你醒了。真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他的眼睛发亮。
我转过身,看到他像是一头睡醒的猛兽,睁开危险慑人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猎物,周身都散发不寒而栗的气息。
“怎么,没有我你会更好?那我偏要不如你愿。”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嘲讽,却也有一丝疲倦。
我又不争气的颤抖了一下,缩着脖子真像是一个犯错了的罪人。
“哎呀呀,我说你也别动怒,好不容易醒了,千万别再气死了,活在当下吧。”
宋一刀边说边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走到宫宸司面前,掏出手电筒检查他的双眼。
他的身体还包扎的很严实,脸色仍旧苍白,嘴唇无任何血色,呼吸也十分微弱,若有似无。我真怀疑他在下一刻就又昏倒了。
“他怎么样了?”我看到宋一刀表情越来越难看。我想照顾到宫宸司的心情,想偷偷地把宋一刀拉在一角落问他,可现在却无法办到,想到他心理素质强大到不是一般人,应该不会忌讳。
宋一刀也丝毫不忌讳的摇摇头,说:“还是尽快把他转到大医院吧,就算那样也不一定有的救。”
“那他怎么会醒来。”我真不相信宫宸司会像他说的那么严重。
“在医学上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比如说癌症晚期病人在治疗的时期,有段时间状态特别不错,但那并不说明他们已经好转。”我皱了一下眉头,表示非常不喜欢这个比喻。
这里哪怕离最近的县城,都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而且都是山路,当初我进这个村庄都是坐了一辆运货的车坐了整整一天才出来的。
但即使是县医院的条件都十分简陋,医疗水平可想而知。
越想的越多,我发现越绝望。
我看了一眼宫宸司,他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并没有把宋一刀的话放在心上的神情。
“宋大夫,”我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更不喜欢人叫他神医,我恳求说:“求你帮我跟村长借车吧,我给你打活广告。”然后我看着宫宸司说,“我们赶紧走吧。”
宋一刀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村长的车是一辆黑色桑塔纳,听说他只有在出嫁女儿和去别村开会的时候才开出来。
所以和村长到车的难度不亚于让宋一刀救活一个人。
还没有等宋一刀开口,宫宸司终于说话了:“我不去医院。”
我和宋一刀同时看向他,宋一刀脸上还颇富戏剧性的惊讶状。
“我说我不去什么破医院。”宫宸司眼睛盯着我说。他的眼神里满是让人不容抗拒的威严。
正文 80村中
三月的望夏村,一个晚上都是轰隆隆的雷声。
早晨起来掀起窗帘,看到外面全是被水清洗了一遍。外面空气里的雨声像是小溪的声音。
我拿着饭走进房间的时候,听到宋一刀苦口婆心的声音:“这年头村外的人脑子都是什么做的,受这么大的伤都坚持不用麻醉药。连痛觉中枢不如人的牛做剖腹产手术的时候,都要打麻醉剂的。”
走进去,看到宋一刀正在对宫宸司检查背部缝合的伤口,那些伤口都是被石头划破的伤,最长都有三四厘米。
我先给他喂口水,忍不住问:“你真的没感觉到疼?”
宫宸司眼睛带着随意的笑意,但额头的青筋突起,他浅浅笑着盯着我说:“疼痛,比起有些事情来说,我更容易忍受。”
他慑人的目光,像是要吸人心智。
我情不自禁想退后,却听到宋一刀的感叹:“没想到你还能坚持下来一天,真是奇迹。我的一些好药也都快被你用尽。”
我被宋一刀的热心感动,正当要好好谢谢她,谁知他又开口:“你一定当我的活广告啊,看在我昨天为了你一个晚上都提心吊胆没有睡着的份上。”
果然~~
宫宸司皱起眉头,似乎也不喜欢当他所说的活广告。
“宋大夫,为什么他看上去这么虚弱?是不是还留着什么好药没有用?”我忍不住问。
“你放心,就算是看你在王婆家帮我拉了一把驴犊,才让它没有憋死的份上,一命偿一命,我也会尽力帮你救这个人的。”
宫宸司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在他检查好后,又匆匆出去上山采药。在小小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空气清冷湿润,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我忍不住问他。真搞不清楚他变态的头脑里面想些什么。
“怎么,我死了你不是很高兴吗?”他嘲讽地说了一声。
“就是。”我脱口而出。
“夜墨,你关心我,我能够看得出来。”他勾起一边嘴角。“我答应活着,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可不可以再无耻一点,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夜墨,我的世界观和你的完全不一致,但这并不对我们之间造成任何影响。以前我对你是做过不少坏事,但只要你给我时间,没有什么是抹不平的。”
我没敢看他那双夺目的眼,把准备好的饭喂给他,他是昨天早上开始吃饭的,都是一些骨头汤和肉粥。今天的是鱼汤,鱼就是我房后的那几条还没有长大的鱼。而今天早上的那些骨头和肉,都是王大娘拿过来的。
今天中午我和村长和村里人还纷纷过来看望了我们。
虽然每个人看到宫宸司脸上还是很不满,但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村长象征性的代表大家慰问了我们几句,后来又给我放下了几打鸡蛋和两只鸡。
宫宸司说要早日灭了这里,他不知道现在吃的穿的和用的药,都是村民捐出来的。
我将他扶起靠着床沿坐好,将汤喂进他嘴里。
“下午六点多钟了。”我边给他喂汤边嘀咕道,转眼已经离他受伤有二十个小时了。我是亲眼看着他逐渐虚弱成这个奄奄一息的样子的,像是快要烧完的蜡烛,很有可能他真的会在下一眼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在想我快要死了,是吗?”他淡淡的开口。
我没有否认,心理竟然闪过一个生命流逝的悲哀。
“那么,你是什么心情?”
看着他的样子,我想我此刻的不由自主的同情流露了出来。我坦承道:“愿你下辈子做个好人。”
“这汤真好喝。”他突然勾起嘴笑了下,心里闪过一丝悲凉。“谢谢你的汤。”
他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眼底流光溢彩。
不错,这真是我熬的汤,中午我起来终于有了力气,也不好意思再麻烦王大娘,在他睡觉的时候出去准备汤。这是我第一次给他做饭,他也没有味觉,也不知道怎么尝出来的。
“我没有睡着,从窗户上能够看到你做饭。”他解答了我的疑问。
“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他又不忘加了一句。
“宫宸司。”我冷眼看着他,给他警告。
他输液的那只手抓住我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你看我都快要死了,你就承认吧。”
他说的语气风淡云轻,好像自己吃饱了一样,而我却心中有一丝的悲哀闪过。虽然他很可恶,但也不至于该死,至少我还没有讨厌到想要他死的地步。
“刚才看你做饭的样子,我就想着,我们多么像一家人。这感觉真好。夜墨,在这世上,只有我懂你,也只有你适合我。”他又缓缓开口。
“我只是感谢你救了我一命而已。”我把碗放在一边,帮他擦干净嘴。
现在的他总算褪去了全身的戾气,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狮子。偶尔流露出一丝柔情面,容易让人为之动恻隐之心。
“那是你自欺欺人的借口。”他笑了笑说,脸上满是笃定。
“宫宸司!”我恼羞成怒。
他却突然凑过来吻上我的唇,他唇间没有半点温度,还带着刚才汤的余香。
我反应过来赶紧离开,他眼神带着促黠,无限眷恋的笑着说:“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生气叫我名字的样子。说明你对我是有感情的。”
我也意识到刚才情绪的失控,罢了,他都这样了,不再和他计较。
宫宸司很长时间沉默着,我以为他已经睡着,转头发现他眼睛睁开,眉毛纠结成一团,看来他的伤痛更厉害了。
一件可怕的事实摆在我面前,他真的也要死了。
我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么坏到彻骨的人,可怕到无法想象的人也会有生命垂危的一天。
“宫宸司,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敢死了,我会把你那头狮子杀了然后赶紧逃了。”
“夜墨,”他突然又睁开眼睛盯着我,眼神里闪着锐利的光芒,好看又犀利,像是要把我钻个洞一样,“如果,我能够还活下去的话,以后也不再对你做那些混蛋的事情,你还会想着离开我吗?我可以……”
还没有等他说完,头顶上空震耳欲聋的响声。
我走出门抬起头,一架直升飞机在我们上空缓缓飞下来。在离我们不远处的草地上降落,闻声出来的村民早已把它围住。
飞机的旋翼飞速旋转,周围雨点偏离了方向,卷起人们的衣角,草木翻飞。
第一个出来的是愿锦,他撑着一把黑伞,先看到我,依旧是敌意的表情。他身后跟着四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撑着雨伞,扛着一张担架向我走过来。愿锦经过门口呆立着的我身边的时候,镜片上闪过一道杀人的寒光。
当医护人员把宫宸司抬上去担架以后,他们再次经过我的身边。
这时候我的胳膊突然被有力地攥住,我以为他又狠狠地说一些威胁我不要逃跑的话,平静看着脸色早已经灰白的他。
“她的手受伤了,记得要给她包扎。”
他用呓语般的声音说道,飘落在雨滴里,轻轻散落。
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
……
正文 81醒来
81醒来从手术室出来以后,愿锦坐在我对面,一张扑克脸,镜片隔绝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怎么样了?”
看样子已经死了吧。虽然结果已知,但我这人运气不好,怕说出来,真的会应验了。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是盼望他死过,现在我心里抵触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对生命的基本尊重把。
“他是怎么受伤的?”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很冰冷的语气的提问,就像是法**逼问被告的法官。也像是我杀了他一样。不过,他的死或许真是因为我的关系。
“是为了救我。”
“我就说,他是不可能中枪的。”他脸上充满了肯定,又好像在说毛主席不可能犯错一样。也把对我的责怪很明显的表达了出来。
“他很好,刚取出子弹。”
我心里竟然感觉像是雕塑老师安排了美术作业没有完成,本来以为会接受老师处罚,后来却知道雕塑老师根本没有布置作业,但上素描课的时候才知道,是素描老师布置的作业,但总算素描老师比雕塑老师慈祥一些。
或许大家没有看明白,总之就是,心里不争气的有一种淡淡的喜悦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负罪感解脱的喜悦吧。
“我先前见他好像……都快不行了。”担心他骗我,我质疑道。
“是因为失血过多加太疲惫。他怎么可能轻易死。”愿锦那么坚定的说,语气就像是在说,毛主席怎么可能会死,结果大家不是都知道吗。
“进去看他。”这个愿锦或许是由于职业习惯的关系,老是对别人发号施令,这个神情让人十分不舒服。
看到我没有动,他继续说道:“自从我们失去你的行踪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