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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多给小黑买几件马甲行吗?我怕它冷。”他又问。“买…买…买…买吧!”说实话,不配上马甲还没这么可笑呢!
小黑果然做过深深的报复,床铺乱成一团,不仅有猫尿,还有黄黄的几颗…天煞的黑猫,明明是容北带它去毁容的,结果跑来这儿撒气,刚刚产生的那一点同情心都灰飞烟灭了。
床头的几个相框趴了一地,苗易一个一个捡起来摆好,其中一个玻璃的被摔裂成两半,相片滑落出来,背面写着两个名字——忍,家许,并用一个偌大的爱心圈住。
翻回正面,一股浓烈的爱意扑面而来,少女搂着他的脖子,满心满眼的欢喜,而少年挺拔,黑框眼镜衬着白衬衣,斯斯文文,只是表情略微冷淡,连嘴角的一点笑容也漫不经心。
两人瞧着还算登对,只是如果这个女孩儿喜欢别人,那容北这样执迷的心思,又算什么呢?他又知不知道阿忍已经死了呢?
想得入神,食指被裂缝割破了也没有察觉,血蜿蜒下来,正好砸在照片上,盖住了少年的脸。
“阿忍,你流血了!”容北大步走过来,抓过她淌血的食指,含进嘴里。“喂。。。你。。。”这么暧昧的举动,苗易忍不住叫出声,只是温热的湿意瞬间减少了痛觉。
“阿忍,你总是学不会保护自己。”容北有点无奈地责备。苗易急忙收回手,有点此地无银地背在身后,那种热度半天也退散不了,反而烧到了脸上。
“阿忍,你想他了,是么?”从她指尖抽走那张照片,表情说不上来是喜是忧,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更像是出了神。
“我不认识他。”苗易揉揉鼻子,主动抬头迎向他。“真的吗?”容北忽然靠近,那双漆黑的眸子不知道藏了多少情绪,浓重得有点吓人,“我信你,你说的,我都相信。”他忽然翘了一下嘴角,气氛立刻就轻松下来。
苗易没有想到容北也可以这么吓人,久久回不过神,那边容北已经捡起相框的残骸:“不知道还拼不拼得回去。”他皱眉,试图将缝隙找齐。
“都碎成这样了,还割破了我的手,丢了吧。”玻璃的东西最怕的就是有裂痕,但凡有了破处,就不好看了。“丢了?这是。。。家许送给你的。”容北的表情很不可思议,“你从前…很宝贝的。”
“一块玻璃而已,又不见得有不好看,还不如这个漂亮。”苗易举起另一个陶瓷的,整个框是个张猫脸,既精致也有趣。
“这个是我做的。”容北面上露出十分欣喜的神采,“是小黑的脸。”苗易倒是意外,没想到容北手这么巧。
说到小黑,苗易可是诸多抱怨:“你看看,这就是你家小黑干的好事。”指着床上的一片狼藉。
“这是…小黑干的?”容北不可思议,“阿忍,你别生它的气,它从前很喜欢你的,可能是太久没有见过,相处几天就会好的。”苗易嗤笑,它从前喜欢的就不是我,现在讨厌的也不是阿忍。
“容北,你真的觉得我是阿忍?”苗易喊住拿着脏乱床单离开的容北。“难道不是吗?”他眨了一下眼,漫不经心地回答,“怎么可能不是呢!”
床铺焕然一新,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粉色。苗易猛地躺倒在上面,入目满是粉色,连天花板都粉刷成这个颜色,听说这是阿忍最喜欢的颜色,可是不巧,也是苗易最不喜欢的色彩。
甚至在她六岁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颜色,彼时窝在深山老林里,天是蓝的,树是绿的,土是黄的,爸爸和叔叔们穿着这三个颜色的迷彩服,这就是全部。
山上没有女人,一群大男人哪一个会知道一个小姑娘喜欢什么。她没有裙子,没有漂亮的小皮鞋,甚至为了方便,她的头发也从来没有盖到耳廓,她只见过鞋带,从不知什么叫发带。
爸爸喜欢叫她儿子,其他叔叔也总是臭小子这么叫她,甚至她也以为自己是个男孩子,弹弓和木头手枪,上树下坑,永远洗不干净的脸蛋。
后来跟着母亲,她才知道原来女孩子喜欢这样的颜色,甜得发腻,亮到耀眼的粉色,太梦幻太不真实,她从小就没有安全感,这样的颜色,她根本喜欢不起来。
走到梳妆镜前,苗易打量镜子里的人,枯黄的长发垂到腰际,瘦得尖细的脸庞,眼底积攒的疲惫,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漂亮,可是同照片里的少女比起来,一样的脸,却差得远。
“从今天起,你就是阿忍。”苗易拍了拍脸庞,轻轻地扯出一抹笑容,和照片上一样的笑不露齿,看似温柔,可总也寻不到照片上的那种清纯可人,就好像已经脏了的纸,如何擦拭,也会留下痕迹。
“容北,既然你想要阿忍,我就成全你,也请你成全我。你求情爱,我求钱财,大家各取所需。”她自言自语,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苗易,谁比较漂亮
理发店的卷闸门拉起一半,俨然是还未开张的样子。苗易弯腰钻进门里,理发师一面正在扫地,一转身看见门口逆光而立的苗易,吓得扫把都丢了。
“我要理发。”拍开墙上的灯,瞬间明亮起来。苗易靠着墙,笑容明媚。
“苗易?你吓死我了。”理发师拍着胸口,一张惊魂未定的脸。“少看点这种书,就不会被吓死。”苗易掂起理发台上那本鬼脸封皮的小说,血淋淋的几个字——背后有灵。
理发师撂下苗易,不慌不忙地扫完地,才洗了手过来:“这又是想要换什么颜色?你这一个月倒腾几次,头发还这么密,真是见鬼了。”
苗易将口袋里的照片拍在桌子上:“喏,这个发型这个颜色。”“苗易,瞧不出来啊,从前这么清纯?”理发师惊奇,粉色的长裙,黑色头发半长,刚好垂在肩上,清爽得一塌糊涂。
“你瞧不出来的多了。”苗易冷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等待理发师的服务。
“这一头杂草似的乱发,从前不是死活不舍得剪吗?”理发师拿着剪刀在她背上比划一下,枯黄的长发几乎垂到膝盖。
“剪了。”苗易无所谓地挥挥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剪刀下去,黄色的头发铺了一地,苗易闭上眼,任由他一刀一刀剪下去。
“哎呀,这小姑娘谁啊?”理发师打趣,苗易睁开眼睛,镜子里是焕然一新的自己,染回黑色的头发,柔软地落在肩头,略微蓬松的发质,有点出神。
“这是我最满意的一次。”苗易将照片拿到镜子前对比,简直是一模一样,扯着嘴角笑起来,随手将照片撕成了几瓣,丢进垃圾桶里。
理发师震惊于视财如命的苗易留下了一倍的钱,苗易经过那本恐怖小说,轻笑道:“阿仲,最恐怖的从来不是鬼,而是人。”
“苗…易?”孙姐原本就有点结巴,这次越加瞠目结舌,“你可别告诉我你迟到两小时,就为了去理发?”
“好看么?”苗易脸皮厚地甩了一下头发。“不过是挺好看的,一下子小了好几岁。”孙姐感叹,“长得漂亮就是不怕折腾啊,这种马桶盖发型照样很好看。”
苗易拿着杯子去茶水间灌水,正好瞧见孔琳端着咖啡杯远眺,窗户正对着校门口,不时有车子经过。
“孔琳,怎么没有去度蜜月?”苗易出声打断她的沉思。孔琳回头,手里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棕色的咖啡溅了一地,从孔琳的白裤子一直到苗易的红裙摆。
“你…你是谁?”孔琳脸色苍白,局促不安。“我是苗易啊。”苗易轻笑,对于她的反应十分满意,“只是换了个发型而已,就不认识我了吗?好歹同事两年,你这么问,真够伤人的。”
“你…为什么要换这个发型?”听出苗易一贯嬉笑的语调,她稍微镇定一点。“你想知道为什么?”苗易耸肩,猛地凑近孔琳,竟然将她逼退了一步。
“孔琳,你这么紧张干嘛。”苗易噗嗤笑出声,“换发型而已,想换就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弯腰倒水,她清楚地感觉到孔琳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离开前忽然停住脚步:“咖啡渍的话,可以试试用甘油,效果不错。”说着还晃了晃裙摆,翩然离开。
苗易心情颇好,连脚步也轻巧起来,孔琳明显受了惊吓的反应正中她下怀。孔琳越是惊讶慌张,就越说明自己与她想象中的样子接近,随手将耳垂上的耳钉丢了,素得一塌糊涂。
审计处门口围了不少人,苗易透过缝隙看进去,正好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是容北。他身侧跟着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侧脸映入苗易的眼里。
苗易识人的本事极好,如果她没有记错,昨天还见过这个女生,彼时她正思考如何避开容北的注意独自下车,正巧这个女生出现,引开了容北的视线。
容北离开,苗易才找到了机会回到办公室,里头还在讨论刚刚发生的事情。“孙姐,什么事情这样热闹?”她故作不知地询问。
“容老师来给学生缴学费呢。”孙姐一脸奸邪的笑容,“他们班的一个小姑娘,叫文丹妍,每年学费都是容老师给交的。”
“容老师这么热心?”苗易试探。“得了吧,别看容老师瞧着温和,其实特别没心没肺。”旁边有人插嘴。
“大概五六年前,容老师来学校没多久,有个服表的小姑娘特别喜欢他,天天写情书,送吃的,用的啦,容老师不理睬你知道么,小姑娘长得也漂亮,就想不通啦,为什么容老师不喜欢她呢,追两年啊求而不得。后来你知道怎么了吗?”孙姐故弄玄虚地挑眉,苗易凑上前。
“她爬到图书馆顶层跳楼。”孙姐摇头,“图书馆可是咱么学校最高层建筑,21层啊。谈判专家上去都没有用,小姑娘死活不肯下来,后来没有办法,就找了容老师过来。你知道容老师见到她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肯定是同学,千万不要这么轻易地放弃生命。”同事A说。
“我猜是同学,你先进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说。”同事B道。
“我觉得按照容老师的逻辑,应该会说同学,那边这么大的风,不冷吗?”同事C点头。
“你跳呗,总不会这么说吧?”苗易胡扯道。
“绝配…你们真是绝配。”孙姐震惊地摇头,“容老师就是这么说的。”所有人都一脸恶寒,苗易也是意外。
“容老师说:你跳吧,如果跳下去你能死心的话,就跳吧。小姑娘当场就傻了呀,容老师竟然这么说,消防队员趁机把她拖进来了。”孙姐摊手,“小姑娘那鬼哭狼嚎的,容北丢下一句话就走了:为了一个不顾你死活的男人跳楼,你对得起谁?”
“所以吧,我觉得容老师和那个女生肯定有一腿,不然就他那样性格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好心。”前几天还说容北捐一千把她感动哭了的小美这会儿又开始质疑容北的人品了。
“文传学院他们俩的事好像挺多人知道的,文丹妍是容老师的课代表,容老师对她很照顾,好像文丹妍家境不好,容老师帮了挺多忙,要普通学生,做老师最多帮你报个助学金,找份学生工,像容老师这样的可少见。”
“文传学院那些老师,和电子啊机械的老师不一样,没什么外快油水,况且容老师自己又不富裕,连学费都担着,四年下来好几万呢,要说俩人没事谁信啊。”
“肯定有事儿,文丹妍看容老师那眼神,噌噌发光那种,容老师刚还叫她名字来着,容老师记得住谁的名字啊,问他校长姓什么我保证他答不上来。”
“那也是人家够漂亮啊,文丹妍好像是文传学院的院花吧,那样貌,说是我们J大校花也不过分吧?”
“我和她,谁比较漂亮?”就在所有人一致认为双人行则必有□的时候,苗易忽然开口,打断众人臆想。
“哟,咱苗易要开始捍卫J大第一美女的宝座了!”有人揶揄。
“文丹妍美得清秀可人,苗易漂亮的锋芒毕露,你们俩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好么?”
“得了吧苗易,你二十四五的老人家,和人一十□的小姑娘较什么劲?”孙姐哂笑,“非要比的话,文丹妍楚楚可人的温柔是你这种粗鲁的女汉子没法比的。”
“我粗鲁?她穿一牛仔裤能比我穿裙子还女人味儿浓?”苗易原本只是心里隐约有点涩然,这么一刺激,立刻出言讽刺。
“苗苗姐,你一脚踢坏办公桌的事迹我真的不想提。”
“苗易,上次你徒手爬桌子换日光灯我终身难忘。”
“小苗,你一人替我们一办公室领年货我至今记忆犹新。”
苗易蔫仄仄地趴在办公桌上,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下午苗易趁去理学院收报表的时候,十分无意地绕道了文传学院,一楼大教室正在上课,是学校传说中人气最旺的中外古典文学,讲课人正是容北。
苗易悄悄从后门溜进去,站在最后面一排唯一有点空余的角落。容北一直半睡半醒的状态,正在写板书。
他的字很漂亮,和本人截然不同的狂狷之气,字不大,可是比划飞扬,棱角分明,尤其是写英文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写的什么东西。
苗易无意瞄到前面一个学生正在努力地写笔记,中文还好,每隔三个字才打一个未知字样的方框,英文那就是一条完整的波浪线…
容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