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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原本身高相仿,如今魏家许站在几阶台阶下,抬头盯着他,竟是气魄不减。“容北,放手,我也有话和他说。”两人进行着无声的较量,最后被苗易打破。
容北微圆的眼睛有些不满地看了苗易一眼,被她用力瞪回来,只得怏怏地垂下手,不怎么情愿地放她与魏家许独处。
就在苗易要消失在他眼前的时候,容北忽然又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的身边,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答应。”“你管不着!”苗易瘪嘴,略带挑衅。
魏家许显然还沉浸在怒气冲冲里,背对着苗易深深吸了一口气,让绯红的眼睛褪去了颜色,才悠悠转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魏家许劈头道。“我不想和娄忍扯上关系,在我看来,你身上已经贴了娄忍的标签,撕不掉了。”
“那容北呢?容北和娄忍更要好,那他是不是贴满了娄忍的标签?”魏家许反问,“可是为什么你甚至不愿意看我一眼,却可以面对容北坦然相处?”
苗易沉默,几乎是默认了魏家许的话,这更让他恼火。“我喜欢你,你不屑一顾,容北那样伤害你,你却可以一而再地忍受,苗易,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的质问也从原本的咄咄越来越轻,到最后,成了对自己的疑问。
“我不喜欢你,魏家许,我从来就不喜欢你。”苗易蹙眉,“我知道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但是娄忍喜欢你,这让我觉得很恶心,很排斥,所以我不可能接受你。”
“那容北呢?他喜欢娄忍岂不是更恶心?”魏家许有些恶意地点出一切。“的确更恶心。”苗易笑起来,那种无可奈何的笑容极为酸楚,“我不想喜欢他的。”
两人无言以对,苗易抿起嘴唇,终于鼓足勇气般:“魏家许,那个绑匪的女儿不是娄忍,而是我。”魏家许面色刹变。
“对不起,为你父亲,也为你妹妹。”苗易叹气,“苗女士用娄忍顶替了我,所以,其实她很无辜,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唯一的错误只是太贪心了,贪心别人的幸福。”
“所以如果那时是我,根本不可能爱上你的。”她如是说。
、苗易,谣言不可信
自苗易坦言后,魏家许真的没有再出现过,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找不到苗易本人。是的,两只手机均已阵亡的苗易躲进了庙里。
苗易也不想这么偷偷摸摸过日子,只是某一天,苗女士接到了莫老七打来的电话,指名道姓要找苗易,那种阴冷的口气,苗女士吓得不轻,勒令苗易找个地方避一避,苗易哪有什么去吃,干脆听从苗女士的安排到庙里住一阵。
因为苗女士与麓华寺方丈颇有交情,苗易在庙里住得很舒心,环境幽静,空气清新,就是蚊子实在太多,蚊子开荤,而她只能吃素,真是忍无可忍。
“苗易,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老和尚闻香而来,淌着口水问道。“祖传手艺,绝无分号。”苗易得意洋洋地将烤鸡摆在他面前。
老和尚名曰善缘,是麓华寺的顶梁柱,求姻缘,一等一的灵验。只是一脸刀疤,凶神恶煞,要是不穿着僧袍,还真像混黑帮的。
“要不是你为麓华寺抓了不少收入,估计方丈早把你赶出去了。”苗易啃着鸡腿,这么爱吃肉喝酒的和尚,她是第一次见。
“小丫头这都不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老和尚不愧是高僧,喜欢鸡头凤尾,十分与众不同。
“善缘,我明天要走了。”苗易望着星空点点,还别说,住在庙里,聆听高僧诵经,她此刻再想起容北,心平静了不少。
“看在你我如此有缘,我就给你算一卦。”善缘大手一转,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了一个签筒,“抽一支。”
苗易左思右想,也挑不好要哪一支,善缘不耐烦地挥手:“缘分这东西不能刻意。”逼着苗易随便抽了一支。
“啧啧啧…下下签。”善缘晃着手里的竹签,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苗易相信科学,却对缘分宿命之流也很上心,一听他的话,脸色立刻变了,还反驳道:“你准不准的?”
“前半生坎坷,付出一切但是毫无回报,便宜他人。”善缘满嘴酒气,笑起来更甚,却字字精准,分毫不差,“有人分走了你的福气,苗易,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妹?”善缘仔细盯着苗易的脸看,打了个酒嗝,喷了她一声。
苗易诧异,手上的鸡爪子滚到地上。她并不想相信老和尚的话,可是从没有说过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善缘一语中的,娄忍霸占了属于她的一切。
“小姑娘浪费!鸡爪可是好东西!”善缘心疼,他就喜欢啃骨头,赶紧将剩下的一只爪子塞进嘴里。
“没想到啊善缘,挺灵的,我有个双胞胎姐姐。”苗易笑了笑,不知是故作随意还是本就不太上心,“不过已经死了。”
“她是你的大劫,挡你亲缘,也挡你姻缘。”善缘一张油腻的嘴继续说着,苗易手已经不自觉握紧,呼吸变得急促,情绪显然有了起伏,近一个月每日抄经书修身养性,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平静心情,完全被推翻了。
“跨过她,有情人终成眷属,跨不过么…孤独终老。”善缘啧啧,“苗易,你的生活里缺了容易两个字,所以你要找一个名字里带个容字的另一半。”
苗易震惊,这老和尚都说的是什么啊!“我们庙里有两个弟子姓容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介绍?”老和尚又开始流露出不正经的本性,“人品那是没话说,样貌也不错,眉清目秀的。”
“我对和尚没兴趣!”苗易原本还有点沉郁的心情被他这样的插科打诨一搅合,竟然放松下来。
“都是俗家弟子,留着头发呢,名校毕业,我们和尚也是要求学历文凭的!”善缘坚持不懈,苗易无语地起身离开。
“苗易,下下签和上上签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善缘一本正经,连嘴上的油渍都擦得干干净净了,“凡事不要执念太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旁人留几分余地。”
在麓华寺的最后一个晚上,苗易彻底失眠了,就是因为老和尚一番精准的推断,他提及的未来都是对极的,那么未来呢?是否也分毫不差?
而那边善缘和尚翘着二郎腿吃着剩下的半只鸡,耳朵边上是超时髦的触屏机,与他朴实的和尚外表格格不入。
“都按交代的说了,叔叔我还临时加戏了,指名道姓让她找姓容的小伙子,放心吧,该你的跑不了。”电话那头的人笑得心满意足。
苗易这一个暑假过得特别离奇,前一半都挣扎在被人截胡的婚事里,后一半更衰,如今每天不抄上十页经文根本睡不着觉,一手草书已然出生入。
但是更离奇的是…昨天审计处就已经报道上班了,因为她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导致她旷工一天…
缴书费的学生排着长队,审计处人人忙得不可开交,对她也是分外怨念。“苗易,你完了,主任就等着你出现好训你。”孙姐不知是不是去了非洲,反正人晒成了非洲的。
晚上不说鬼,白天不说人,主任背着手走进来,苗易尴尬地将包往身后一藏,准备接受主任的讨伐。
果然主任见到她之后,眉头一皱,真是来者不善:“苗易,你这婚事办得可真是偷偷摸摸,是不打算请我们了?”
苗易一愣,难道是自己那场失败的婚事?不过主任是怎么知道她要结婚的?“没有,我没有…”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情,结结巴巴又吞吞吐吐。
“还想瞒着?我都知道了!”主任哼了一声,“昨天报道你没来,我在门口碰到了容老师,他给你请了假,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容北?”苗易有点意外,“他说什么了?”时隔一个月再提起这个名字,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虽然她在抄经文走神的时候,常常会在纸面上留下这两个字,她真是明白了,不提并不代表忘记,只是熟悉得不必再时时复习。
“苗易啊苗易,结婚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主任责怪,“虽然容老师是比较出色,学校里喜欢容老师的女性很多,但是正因为这样,你更要把结婚这个消息说出来,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收敛!”
苗易嘴角抽搐:“主任,你是说我和容北要结婚?”“你看看你看看,还不想承认。单身又不发奖金的。”主任用手指点着她,“要是我女儿能找到半个像容老师这样的,我就笑死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啊主任!”苗易觉得十分之莫名其妙。“昨天容老师都说了,最近你们在准备结婚的事情,很忙才帮你请了一天假。”主任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容老师都大大方方承认了,你说你有什么好瞒着的真是,喜酒可一定要叫上我们!”
主任背着手又走开了,苗易回头,无论是如长龙般扭曲的学生队伍,还是窗台后零散坐着的同事,散发出的怨念足以将她压倒在地,目光如剑,刺穿她千万遍!
“你要和容老师结婚了?”忽然不知道哪位同学大声问道。苗易尴尬地不知所措:“没有的事情!”
这番疑似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更是激发出了群众的怒气,那熊熊怒火简直要将她烧成灰烬。
“虚伪!”
“假惺惺!”
“装模作样!”
“你凭什么否认啊?”
“哪点配得上容老师!”
“要说不也是容老师说!”
苗易忽然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了,这些容北的簇拥们一副要把她消灭的架势,她刚一坐下,面前的队伍刷地就变长了,每一位缴费的同学都要指责她两句,一早上下来,苗易真是憋屈得很。
“苗易,什么时候结婚啊?”孙姐忽然开口,苗易一口茶含在嘴里,喷了一桌,不少毛爷爷都被她的口水洗礼。
用力拍着胸口咳嗽:“谁要结婚了?我真的没有!”“得了吧,容老师可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主人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孙姐嗤笑,“没想到啊苗易,J大第一美男子就被你这么轻松拿下?”
“我发誓行吗?绝对没有结婚这事情,要是我说半句谎话,五雷轰顶,天打雷劈!”她举起三指赌咒,不料话音方落,巨大的雷声伴随着闪电,从天而降。
“还发不发誓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小心一个雷劈了你。”同事们纷纷大笑,苗易郁闷地看了一眼窗外,乌云密布,看来是要下雨了,真是…巧的很!
“证领了没有?”
“酒席啥时候办?”
“婚纱照拍了没有?”
“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同事们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苗易心里默默地流着泪:容北根本没出现为什么就能得到大家的信任,她极力辩解,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的人缘到底有多差?!
正当她愤懑将死的时候,门口那一位乱放谣言的始作俑者竟然出现了,手里拎着一个红色的袋子,上头红艳艳的囍字格外引人关注。
苗易还来不及质问,那厮已经逐一分发,直至走到她面前,“你干什么?!”苗易咬牙,揪住他的衣领。
原本莞尔的脸上有了大笑的冲动:“发喜糖啊。”他眨眼,有些促狭。
作者有话要说:(⊙v⊙)嗯晚了每日一笑:带五岁女儿坐公交。特别的挤,旁边有俩帅哥,其中一个帅哥想让座给我,让我抱着女儿,正推辞呢,旁边女儿说:“让里面帅哥抱我,外面的那个帅哥抱你不就好了?!”嘿嘿嘿……真是我亲闺女!
、容北,真是聪明啊
苗易噌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绕出窗口,一把揪住容北的衣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拖出办公室。背对着容北,便没有容北脸上似有得逞的笑容。
一直走到了杳无人烟的角落,苗易才甩开了手,气呼呼地瞪着眼前这个坦然自若的男人。“吃喜糖吗?”容北递了一盒给她,问得十分真诚。
用书法做包装盒简直是文艺到了极点,这哪里是喜糖,简直就是艺术品,明明没有写上半个囍字,但是一眼就能瞧出是喜糖,是自内而外透出的喜气。反正和她挑的那个是不能比,就好似容北和罗迅之间的差别。
“吃你个头!哪儿来的喜糖?”用力拍开容北的手。“我们办公室的杜老师结婚,是他喜糖。”容北笑起来。
“别人的喜糖你发得那么开心干嘛?!”苗易又气又恼。“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容北义正言辞道。
苗易恍然,容北的言谈举止简直就是叫人产生误会。“容北我告诉你,别在给我耍什么花样!”她厉声警告道。
容北仿佛没有听到,依旧笑眯眯的:“晚上一起吃饭吧?”“做梦吧你就。”苗易白了他一眼就要走。
“你欠着我一个月的房租呢。”容北提醒,苗易诧然,说起来她还真忘了这件事情。“会还你的!”苗易撇撇嘴,容北将一大袋喜糖塞给她。“这是我推荐的糖果,里面有你喜欢吃的巧克力。”挥挥手,潇洒离开,“下班等我,不要走得太快。”
苗易拎着一袋喜糖,招来旁人异样的目光,又不舍得扔,因为里面真的有她喜欢的巧克力!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加怪异,所有人完全是一口咬定她已婚的事实,羡慕的嫉妒的,众说纷纭。
“喜糖不错啊,挺贵吧?”孙姐就吃人嘴软的道理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