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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朝珠没想在这个问题上给老太太计较;而老太太显然同样也没有这个心思;偌大的宋家老宅零零星星的就住着这么三五口子人;若是再因为一些个事闹的面红耳赤的;那还真就弄成了同在屋檐下但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局了。
老太太执掌了一辈子的家业;这点避讳还是懂得的。
宁朝珠和老太太是各回各院了;而胖丫鬟不多时竟也折返了回来;倒不是她不想多跟宋端午说些体己话;而是当她看到出了西跨院的宋端午抬脚间就进了宋寒食的房间后;她就知道自己应该待在哪里了。
这对儿一母同胞分别了十好几年没见面;是该好好叙叙感情。
宋端午敲了敲房门;三声长音。
“请进!”
敲门声刚响过之后;宋寒食的声音就在里面响起;而当三猫推门而进的时候;却看到了一身戎装笔挺的宋寒食竟然在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哥;你这是要走?”宋端午诧异的问道;如果说在老宅的这段时日里除了跟胖丫鬟说话最多外;那么其次就是跟宋寒食了;尽管宋端午的心里还时常的回想起幼时宋寒食带他一起游戏的场景;但是现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感觉有点陌生。
宋寒食转过身来看到是自己弟弟后;笑笑指着自己的皮箱说道:“探亲假结束了;我必须搭乘今晚的火车回去;否则逾期可是会违反纪律的。”
刚聚首又要分别;宋端午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下意识的就是一句:“你都是上尉了;连晚走两天的权力都没有?再说了咱哥俩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团聚!”
宋端午这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唐突了;在军法军纪面前;别说是个上尉了;就是顶着颗将星;不也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么!
宋寒食果不其然的拍了拍三猫的肩膀;说道:“快临近年关了;这个时候休探亲假本就有点违纪的嫌疑;更何况你哥我所在的部队可是特级快反师;在重大节日期间不一级战备就不错了;还哪敢申请延期啊!”
一番话说得宋端午是默不作声;因为他看到了宋寒食胸前那金灿灿的五级伞徽在熠熠生辉!
“几点走?我送你!”宋端午接过了他手中的抹布;看得出来宋寒食是想在收拾完行李之后;把屋子彻底打扫干净的。
“不用了;过一会儿我直接去43师驻地;在那里会有运输机直接把我送回到45师师部;你就是想送我;估计你也进不了驻地的!”宋寒食一边笑;一边指着桌椅板凳说:“你要是真想帮我;就替我把他们擦擦吧!”
宋端午二话不说就直接把抹布按到了水盆里;可是这一按之下宋端午却是足足了吸了两口凉气!
水盆里的水虽然略有污浊;但却是极为冰凉刺骨的!
“这么凉!”宋端午打着寒战;笑着说道:“你也是;回到家了连空调也不开;热水也不用;自虐啊!”
不过宋寒食表现的却好似在正常不过一样;一边将所有的衣物和生活用具收拾完毕;一边说道:“你哥我是个军人;时刻记得军人以保卫国家和人民为天职;流血牺牲都不怕;这点罪算啥!三猫你可能没见过;我手下那帮小伙子脾气上来了;都是敢在大冬天里拿凉水洗澡的壮犊子!”
宋寒食说到此处笑容很是灿烂;三猫看得出来自己这位亲哥很是为他的部队为他的兵感到自豪。
“真搞不懂你们这群当兵的!”宋端午亲昵的锤了他一拳后;笑言道。
“真搞懂了;你就是个当兵的了!”宋寒食也是当然不让的笑着;而两兄弟在相视会心一笑的时候;俱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不舍。
宋寒食此时不知道在三猫的心里;自己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就像三猫只知道宋寒食所在的部队是空降15军45师;却不知道里面有个134团;团里还有个黄继光连!
两兄弟一时间都无话;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直至时间将近;宋寒食这才打破了沉寂。
“弟;哥是军人;这一走就是经年不见的。所以这唯一牵挂的;就是家里边和亲人了。哥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苦;也流了不少的血。可是有些话;有些事;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哥不想开导你;也没有那个资格来训诫你;不过哥想说的是;爹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虽然他确实对你和娘亏欠的很多;但终究你流着的还是他的血;没有他就没有你!哥这么说不是想化解你和爹的冤仇;哥也没那个能耐;不过哥劝你在怨气勃发的时候;多想想前因后果;总之是没有坏处的。”
宋寒食将自己的皮箱放到了门口后;对着宋端午说道:“不管怎么说;爹走的是条不归路;你走的也是。虽然我知道终究有一**俩会不可避免的碰面;但是弟你别忘了;你名字前的姓氏却是和这个老宅的门匾是一个字!不管怎么说;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只要你肯点头回来;我相信爹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如果有朝一日弟弟你当真只手遮天到遮蔽这家的光芒时;哥只跟你说一下我自己的立场!”
宋寒食说道这里;走到了宋端午的面前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肩;眼睛直视且一字一顿:
“哥没在你和娘最困难的时候选择和你们站在一起;所以我没有资格来要求你什么;你就是闹个天翻地覆;我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若三猫你要是把这个家拆散弄的家破人亡的话;哥头一个饶不了你!”
说罢;按紧了头上的军帽后;转身毅然决然的拎起皮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而宋端午此时看着他那坚毅厚实的背影;突然恍然过来。
原来宋寒食这段看似叮嘱但实则给出了底限的话语;其实就是宋执钺的意思!
???
'VIP'第三百一十六章 念想!
对于宋寒食的突然离去;宋府上下表现的都是极为平静的;他从军多年;虽然每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但是每次却都是悄悄的来;走也是悄悄的走;所以当胖丫鬟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个拿着抹布呆若木鸡的宋端午;倒也不觉得如何的惊讶。/ //
其实宋寒食那一番话确实是说到了宋端午的心里;在这以前;宋端午一直以为自己跟宋执钺之间有着那么一道永远也无法沟通的鸿沟;可是当他这次真正的处在这个老宅的包围中时;说他的心境改变那不现实;但又说一点不为所动也不贴切。
打发掉了胖丫鬟的宋端午当回到自己房间内的时候;正对自己矛盾的心情苦恼着;本能的想找个可以值得倾诉或者能帮助分析开导的人来讲述谈心;他想到了有两个人;一个是将门虎女的项虞;而另一个则是神秘兮兮;但绝对是能翻云覆雨的莫青檐。
对于这两个女人;宋端午的态度一向都是值得玩味的;甚至可以说是暧昧的;在某些必要的时刻他甚至都不惜开一些无关大雅的玩笑或举动来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可是当正经事来临的时候;彼此又迅速恢复了往常的状态;所以宋端午对于两人的态度是‘发于情’的话;但最后的结果必然就是‘止于礼’。
其实宋端午不是那种骨子里风流成性的人物;对于聂小纤来说他确实是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而宋端午之所以在一些场合里表现的风流但不下流;要么是自己迫切的需要那人的帮助;比如在星岛假日酒店与项虞的戏言;要么是想要求证某些事情;再比如在法拉利f430里与莫青檐周旋一样。
宋端午本想掏出电话直接打给这两个女人的;因为不同的出身和背景往往能给宋端午不同的提示;可是当他按亮了屏幕的时候;却发现赫然有一条未读短信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
宋端午拍了一下脑门;暗叫一声“糟糕!”;因为下午的时候随着杨智勇的突然打扰;他已然将聂小纤的短信忘得一干二净。
匆忙打开;匆忙浏览。
短信的字数很多;被分割成了整整三条;而宋端午在急速的浏览下心情却越看越糟糕!
为何?还不是因为小女儿性子的聂小纤发来的短信内容。
前一段无非就是控诉宋端午如何的背信弃义;始乱终弃;中间一段则在表述着自己伤感的内心和流血的感情;可是当宋端午看到后一段的时候;就再也坐不住了;因为聂小纤赫然跟他提出了分手的要求;而聂小纤给宋端午分辨的时限;则早已过去了十万八千里。
短信时下午十五时许发来的;而聂小纤要求的是宋端午务必要在一个小时内做出回答;否则就算默认;对于聂小纤来讲这一个小时已然是她忍耐力和承受力的极致;可是对于宋端午来说;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则像是一把刀子在割着他的心。
宋端午本以为聂小纤就是耍点小性子小脾气罢了;双方冷静个一段是日后;自然就可以重归于好;可是令宋端午打死都没有想到的是;远在上海还有一个叫做苏画扇的在一旁添油加醋;而他同样也无法预知这里面的种种误会和巧合已然环环相扣无法解开。
他看了下时间;已然离聂小纤‘最后通牒’的时限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宋端午心口一热的本想打电话过去解释;可是他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因为此时说什么已然都为时已晚。
事情已经到了悬崖边缘;虽然还不至于覆水难收;可是宋端午却清楚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那么恐怕自己连申辩的机会都不曾有。
所以这一夜宋端午压根就没睡;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前都是聂小纤笑靥如花的场景;而他此时才觉得自己原来亏欠了聂小纤;亏欠她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她的自己。
这一夜对于宋端午来说堪称煎熬;天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这个犊子就已然站在了火车票的售票大厅里;手里的行李比来的时候缩水了不少;但是那柄经过宁朝珠老神仙开过锋的剥皮刀;却始终都带在身边。
早上的车到上海的只有一趟d字打头的动车;两百多的票价而宋端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买了;倒不是说他此时腰缠万贯可以挥霍;而是事急从权的他不允许自己再耽搁一丁点的时间。
如果说宋寒食的突然离去;宋府的人是见怪不怪的话;那么宋端午的这次匆匆的不告而别;却是令宋府上下都表现各异;老太太自然不必说了;长吁短叹的念叨这不知何时何日才会再次相见;不过最终还是跪坐在佛堂里祈祷的儿孙平安。
胖丫鬟表现的则要简单的多;她只是坐在宋端午的房间里;看着遗留下来的东西哭天抹泪的一把后;就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只是在这双眸之中却已然没有了宋端午在时的灵动和生气。
不过这里面唯有宁朝珠老神仙的态度是最模棱两可的;没什么表示仅仅是笑笑就算作罢;因为他知道宋端午和当年的宁花翎一样;冲冠一怒为红颜!
不过那年宁花翎不顾众人的反对而南下;确实是冲冠一怒的;可是这次宋端午却不同;因为他即将面对的;又不只是个怎样的爱情结果。
在回去的时候宋端午显然是幸运的;没有碰到什么闹人的熊孩子;身边也没有坐着抠脚丫子的大汉;可是这一切宋端午已然都不在意了;他的心里装满了心事;就连车上检票的喊了他两嗓子他这才反应过来。
“检票了;检票了;哎;说你呢;车票呢?”
“哦;哦;在这!”
一个声音猛然把宋端午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他赶忙将票双手送上;可是当那人验过了之后;却直愣愣的瞧着宋端午发呆;似乎并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那人看着宋端午说道;眉目间满是思索的味道。
宋端午笑笑;自己拿过票塞在兜里;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吧!”
可是就是这一句过后;那人却恍然大悟似的一拍脑门;说道:“看我这记性;想起来了;你和赖大哥都是李段长的兄弟嘛!我是小王啊;怎么不记得我了?以前我跑哈开线的;你和赖大哥都坐过我的车子呢;想起来了没?”
这人这么一说;宋端午算是影影绰绰的想起来了原来是第一次遇见赖苍黄的时候;那辆火车上的列车长;姓王;一个见人下菜碟的胖子!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王车长啊;最近可好;李段长可好?”要说宋端午的演技真不是盖的;这说入戏就入戏的功夫当真了得。
“嗨;这都不呈您的福嘛;从哈开线调到了上开线;虽说是平调;但是从普快到动车;说没有升职的意思鬼都不信;更何况这可是跑直辖市的???”
王车长夸夸其谈;好似颇为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满意;而宋端午在一旁索性也就乐呵呵的听;只是这面上和心里却是截然相反的。
两人算是有一面之缘;可是这场面上的活儿却是要做足的;从开封到上海的动车要跑六个多小时;而这晌午头的一顿午饭;自然是王车长拉着宋端午在餐车上吃的车长小灶。
两个人吃;四菜一汤的花样刚刚好;王车长在执勤;所以也就不能多喝;只跟宋端午一人干了两瓶子啤酒就打住了;而这两人的在席间的话题;自然是从那次在火车上的偶然相遇开始;各抒己事;也算是在这旅途上不至于寂寞。
不过对于宋端午来说;王车长的升迁经历几乎就是可以平淡到忽略的那种程度;可是宋端午的经历在王车长看来;却是有如惊涛骇lang般的精彩;伤人与被伤;街头乱战搭配心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