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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逢年过节去国外探亲,顺便到处旅游。向阳夫妻忙于工作,期间也只回来过两次,一次在林初高考结束毕业旅游时,一次在林初大二全家去外省奔丧时,两次都没见着面,倒听邻居们说他们要多恩爱有多恩爱。
仔细算来,已过去了七八年,谁知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局,时间的魔术往往冷血无情。
那头沈仲询心神不宁,对着电脑一直发呆,时不时地掐算林初和那人的年龄差距。
林初今年二十三岁,那人看上去三十出头,差距绝对大于七,并不是林初喜欢的类型,沈仲询稍稍心安。
可视线又不由自主的转向了手边的那张老照片,沈仲询晃了晃这张历史悠久的纸片,脑中开始描绘那年那月的雪景,林初青春飞扬,在最纯真的岁月里,身边有这样一位异性相伴,左思右想,他无论如何都痛快不起来,他想要林初的全部,那份“全部”里,绝对不能包括林初对他人的美好记忆。
现在他只希望那人快点儿消失,他不想在下次开门的时候再见到他,只是这个愿望落空了。
第二天上午,沈仲询等到十点整准时拨通林初的手机,问她今天几点回去,谁想林初小声回答:“家里来客人了,我走不了,到时候我自己回去吧,你别等我了!”
沈仲询蹙了蹙眉:“那你招待完客人再打电话给我,我送你回去,再一起吃晚饭。”
林初仍是拒绝:“晚饭我在家里吃,不说了,我爸叫我!”
她匆匆挂断电话,沈仲询尚来不及回应,听着那头急促的“嘟嘟”声,他失落难言,总觉得不安。
林初将手机放到一边,重新返回客厅,林父说道:“叫你半天了,跟谁打电话呢,快去切点儿水果!”
林初应了一声,赶紧去厨房切西瓜,端出来的时候正听林父说:“你阿姨一听说你过来了,急急忙忙就跑去买菜了,你说你来就来,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沙发边的地板上放了四袋礼盒,全是外文包装,七年未见的向阳如今已退去了阳光青年的模样,中规中矩的金属镜框下是沉静无波的双眸。向阳笑答:“这些都是我从加拿大直接带来的,不贵,就让你们尝个新鲜!”他看向一身长裙的林初,招手道,“刀刀过来,这都多少年没见了,长这么大了!”
林初笑了笑,走上前坐到林父身边,看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向阳,“大哥,你走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大的,一直没长过个子!”
向阳忍俊不禁,“我走的时候你长了一颗蛀牙,医生说你糖吃太多,人家六七岁的小朋友才这样,你说你现在长没长大?”
林初磨了磨牙,当初补牙时的牙齿模型还储存在卧室的抽屉里,可她已经不记得那颗蛀牙是在左边还是右边,是倒数第三颗还是第四颗。
她心里低笑,看,神奇的时间魔术。
林母似乎将半个菜场都搬来了,走在四楼的时候就大声喊林初开门,家中三人一齐帮她提塑料袋,一人手里都有四五个袋子,也不知林母是如何神通广大地拎了一路。
林母笑道:“我们向阳好不容易回来了,吃多了汉堡包,这次一定要好好吃白米饭!”
向阳将塑料袋放进厨房,说道:“小阿姨,早知道我就去菜场接你了,这么多东西得多难拿,我在国外的时候也吃饭,很少吃西餐!”
林母打量他半晌,点点头:“应该是很少吃西餐,没见你长肥肉,电视里那些老外各个都是啤酒肚!”
林母动作利落,又拉着林初进厨房帮忙,片刻就炒了满桌的菜,一众待遇只在逢年过节时才有。
吃饭的时候她问起向阳离婚的事情,遭来林父几道横眼,林母敲敲饭碗:“我跟你谈恋爱那会儿去你爸妈家,就成天带着向阳玩,我跟他的关系不一般,你少唧唧歪歪!”
向阳笑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结婚七年,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我跟她很少吵架,可是一吵起来就会闹大,过年的时候我们又大吵了一次,实在过不下去了才离的!”
林父可惜道:“你们这对多好啊,真没想到会这样。”
向阳淡淡一笑,侧眼看向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林初,往桌上扫了一眼,夹了一块油爆茄子放进她的碗里,低声道:“你最喜欢的!”
林初抬起头,压下心中的难受,将茄子往嘴里塞去。
饭后时间尚早,林父拾掇林初去看望爷爷奶奶。
她三个礼拜没有回来,家中老人一直念叨孙女,昨晚就打电话说要过来看林初,林父和林母哪能让老人家大老远跑来,便说让林初今天下午过去。
向阳起身告辞,又说:“我送刀刀过去,刚好车里还放了两袋吃的,昨天去看爷爷奶奶的时候落下了两袋,本来就打算今天再去一趟。”
林母自然留他:“让刀刀给你带过去,我们都这么些年没见过,好多话要跟你聊!”
向阳笑道:“别别,我爸妈可都跟我说了,让你们给我介绍对象,我现在暂时没这个想法,走为上策!”
林母愣了愣,哭笑不得:“哦,你自己心里早就有数了啊!”
一路将向阳送到楼下,林母还在说最苦父母心,劝向阳早日再婚,体谅家中二老,向阳只笑着敷衍,好半天才抽身坐进车里,林初也掏着耳朵钻进了副驾驶座。
一路往林初的爷爷奶奶家驶去,向阳问林初近两年的情况,又夸她能干本事,竟能进入国企。“我当初考了三次公务员,两次事业单位,没一次成功的,当年我要是能进国企,现在又会不一样了!”
林初笑道:“你第三次公务员明明考上了,只是那次刚好有人走后门,挤掉了你的名次!”
向阳摇摇头:“这就是没有考上,能被走后门的挤掉名次,那我的成绩也就不过如此,假如我考得是第一名,谁敢挤?谁也挤不了!”
要做便只做第一,第二名谁也看不到,林初从小就被向阳这样教育,小升初的考试她考了班级第二,全家都替她开心的时候,只有向阳泼她的冷水,逼得她后来发愤图强,中考时成绩全班第一,顺利进入褚钱重点高中。
事后想来,也全亏向阳的高要求。当年林初所在的小学师资力量薄弱,即使是班级第一的成绩,也不见得有多优秀,更何况是班级第二。林初的学习能力并不高,只能靠韧劲拼,拼进了重点高中,那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快要到达居民楼时,向阳侧头看了一眼林初,说道:“我跟你欣欣姐离婚,并没有什么外因,只是感情这种事情谁也没法估计没法预料,淡了就是淡了,也有很多夫妻白头到老,看到你爷爷奶奶的时候,我总是特别羡慕。”
林初点点头:“爷爷奶奶一路穷过来,现在也并不富裕,感情倒是一直好。”她偏头笑道,“你小心我妈明天就给你找来一个姑娘相亲,她最近特别热心做红娘!”
向阳笑着摇摇头,直道不怕林母的威胁,片刻到达居民楼底,昨天停车的空位上已停了一辆车子,他寻到了另一处空地停妥,这才随林初往楼里走。
走到二楼,向阳指了指自家大门:“我们家房子租给了一个男人,我昨天刚好看见他,不像是什么打工仔,有模有样的!”
林初抿嘴笑了笑,向阳将房客当成了打工仔,不知让沈仲询听到,会是什么反应。
林初和向阳进了屋,爷爷奶奶乐不可支,一边一个拉着他们聊天发问,又打量林初道:“怎么好像又瘦了,裙子都不合身了!”
林初低头看了一眼,说道:“哪有,这裙子买了太久,尺寸早就不合了!”
四人正聊得愉快,林初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侧身接听,那头的沈仲询问道:“晚饭一定要在家里吃?礼拜一开始我又得忙起来了,到时候没时间约会!”
林初对他如此热衷“约会”总忍俊不禁,笑道:“我在爷爷奶奶家呢,晚饭就在这里吃了,你别等我,吃好我自己坐车回市区很方便的!”
沈仲询诧异道:“不是家里来客人了吗,怎么跑爷爷奶奶这儿来了?”他这才听到电话那头的背景声,除了两道苍老的高嗓门,似乎还有另外的人,只是听不分明,是男是女都不知。
林初回答:“就是陪客人来爷爷奶奶家的!”奶奶拍了拍她的腿,让她继续参与话题,林初匆匆撂下最后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既然林初就在楼上,沈仲询便打算继续等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头顶上踩着林初的脚,沈仲询便觉温暖,一墙之隔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他将工作挪到了客厅,偶尔抬头看一眼天花板,再瞄一眼墙上的挂钟,耐性等待林初下楼。
天际暗下一半时他才听见动静,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他忙扔下文件走去门口,刚一开门,便见林初和向阳跨下了最后一级阶梯,林初含笑道:“你不用送我去市区,我自己回就行了!”
才说完,便见沈仲询沉脸立在门口,视线投在向阳身上,屋内的冷气从门里溜出,涌到狭窄的楼道,好似卷带着其他意味不明的寒气,汹汹的环住了那两人。
沈仲询打量了一眼第二次穿长裙的林初,勾唇道:“刀刀,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向阳微一挑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若有所思的看向面前这个叫出“刀刀”二字的大高个儿。
、第31章
沈仲询说完;又朝向阳颔首示意;却只杵在原地不动,也不回屋拿车钥匙。
林初讶异过后反应过来;笑着介绍:“这就是租你们家房子的人;叫沈仲询。”又转向沈仲询;“他是房主的儿子,叫向阳。”
简简单单只介绍两句;向阳含笑伸手,沈仲询与他握了握,两人互相客套寒暄;沈仲询又问林初:“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林初见时间已晚,一来一回耗时太多;恐怕太麻烦沈仲询,便想再次拒绝,谁想向阳开口:“沈先生送你啊?那我先走了!”
林初和向阳先行下楼,沈仲询回屋拿上车钥匙,想了想,又将那张老照片取来,走到玄关时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将照片塞进了鞋柜的抽屉,这才匆匆往楼下走去。
林初站在向阳车边,背着双手仰头说话,多了几分憨憨的小女生模样,不知说了什么,向阳大笑一声,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故意将她的头发挠乱,林初躲闪着撇开头,双手胡乱挥了两下,面上忿忿不平。
沈仲询脸色几变,最后敲定了一个若无其事的表情,上前道:“聊什么呢?”
向阳笑着张口,林初立时大声打断:“好了好了,大哥你快回去吧,叔叔阿姨打过好几个电话给你了!”
向阳笑看林初,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叮嘱了几句才上车离开。
沈仲询开着车往市区的方向行驶,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晚间路况,周日的回程旅客增多,各种车辆造成市区交通拥堵,他选择绕去空旷一点的远路,说道:“多开二十分钟,比堵车好!”
林初点点头,问道:“你回来估计要九点多了,以后不用这么麻烦,我坐车其实不累。”
沈仲询侧睨她一眼,笑道:“就是想跟你多呆会儿。”
林初愣了愣,羞赧的往车窗外看去,又听沈仲询问:“你今天一整天都在陪向阳?我看他跟你年纪差挺多,你们关系很好?”
林初笑答:“关系可好了,他小时候是我妈带着他玩儿,我小时候是他带着我玩儿。”她回忆道,“我小时候其实人缘很差,没有要好的小朋友,我又不愿意呆在家里,每天都只能看别人踢毽子跳牛筋,大哥看我可怜,一有空就会陪我。”
林初絮絮叨叨的讲述了许多童年回忆,向阳与她相差十三岁,她十岁的时候向阳已经大学毕业,也不知一个成年人是以何种心态陪小孩儿玩耍,身为小孩儿的林初竟也不觉得枯燥。
许是今天重见故人,勾起了林初太多记忆,她一股脑儿的说了许多,比如模仿家长签名被发现,她被向阳打屁股,再比如她从地上捡起同桌的自动铅笔,却没有物归原主,而是偷偷带回了家。
林初说道:“那次大哥拿了一根晒衣服的竹竿,直接把我反锁的房间门给撞破了,抓起我就打。他年纪轻轻教育小孩子反而是老一套的不打不成器,换作是现在这个年头,我可以告他虐待儿童!”
沈仲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又突然冒出难以言喻的心酸,他头一次发现林初竟有这么多秘密。
孤独的童年,算是偷窃的经历,以及明明是住在爷爷奶奶家楼下,却能撞破她房间门的那个向阳。
林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连从前的污点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沈仲询悄悄看了她一眼,那张侧脸鼻梁挺翘,睫毛粗长,头发被她捋在耳后,几根不听话的细小长发蹿在颊边,说话时一晃一晃,真实得让人叹息。
沈仲询的表情渐渐严肃,心底隐隐约约察觉到林初的反常——她在向他交底。
最后林初呢喃似的低问:“你喜欢我什么呀?”
那个“呀”字轻轻的恍若错觉,带着忐忑不安和羞怯,沈仲询捏了捏方向盘,发现情绪难以控制,他慢慢将车停靠到了路边。
空旷的马路望不到尽头,两边是绿油油的草丛和菜田,隐隐约约能见到几栋农民房藏在菜田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