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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 。。。
邓维樱看着下面自己已经快要无法坚持的身体,咬着唇下定了决心。
“我要成为邓维景。”她说。
虚空中有一个地方湮灭了所有的光,黑洞洞地自顾自冷冽。那里面有个声音轻轻地说:“你真的想好了吗?从此以后,放弃邓维樱的身份,变成自己的妹妹邓维景,并这样活下去?”那个声音仿佛是少女,但是冷漠得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不会看在眼中。
邓维樱狠狠地点了点头。她已经受够了自己的生活。
26,没男人,没钱,工作尽管是让人羡慕的事业单位,但是清闲得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长霉。最重要的是,她嫉妒自己的妹妹邓维景。
你看,父母关心的是邓维景;自己喜欢的男人是邓维景的未婚夫;就连工作,邓维景都让邓维樱羡慕不已。
所以,成为邓维景,有什么不好。
见她下定了决心,少女也没有多说什么,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她将要付出的代价,就将她带到了邓维景的病房。
是的,病房。
不久前,坐在同一辆车上的两姐妹遭遇了车祸。邓维樱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而邓维景只有不算严重的脑震荡和擦伤。
你看,连老天都眷顾邓维景。
所以,我一定要成为邓维景。邓维樱这样恶狠狠地想着,钻入了下面的那具身体。
。
何晏坐在邓维景身边,握住她的手,心思早就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不知道维樱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想。
手心里纤细修长的手指似乎动了一动,他凝神看过去,发现邓维景脸上显出痛苦之色来。
邓维景的父亲邓忠安就在一边,整个人暮气沉沉,看着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心中的手指真的动了。何晏还在发愣,病床上躺着的人就已经睁开了眼,声音沙哑地吐出两个字:“何晏。”
不知道为什么,何晏总觉得,这一声何晏,里面夹杂了太多太多让他无从分辨的东西。
他摇摇头将这种心思丢到一边,露出温柔的笑脸:“维景,欢迎回到人间。”
邓忠安似乎猛地惊醒,从椅子上弹跳起来,飞奔而至,握着邓维景的手喜极而泣:“维景,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邓维景艰难地露出笑脸:“爸,我没事了。”
病房内的两个男人同时露出欢喜的笑脸。
占据了妹妹身体的邓维樱同样露出欢喜的笑脸。
。
就着何晏的手喝了几口水润润喉咙,她问邓忠安:“爸,姐怎么样了?”邓忠安露出担忧的神色,却依旧微笑着说:“没事,别担心。”
何晏也在一旁亲吻她冰冷的手背:“放心,她吉人自有天象。”
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个医生推门而入。看到睁着眼的邓维樱,他面色平静,声音中却有些欣喜:“邓小姐醒过来了?那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
邓忠安抹一把眼泪,看着医生帮女儿检查。然后,他站起来,脚步拖沓地走出门去,等在门口。
邓维樱听到他在门口问检查完后走出去的一声:“张医生,维樱她怎么样了?”
“在想什么?”何晏在她身边问。
邓维樱轻轻摇头。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只怕是已经无法坚持。
看到她的样子,何晏问:“你在为维樱担心?”他并不需要回答,很快就自己回答:“我希望她没事。”
邓维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在邓维景的身边,身为邓维景男友的何晏,在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对另一个女人的关心。即使这个女人是邓维景的姐姐。
“你见到妈了吗?”她问,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何晏走到窗前去:“她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守着维樱。”
“姐她……”
她开始有些担心,如果自己的身体撑不下去,妈妈会怎样伤痛欲绝。
门外传来压抑的抽泣声。邓维樱和何晏同时看向虚掩的房门。然后,何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拉开门,大声问:“维樱怎么样了?是不是维樱出什么事了?”
她的心中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也许,两个人之间没有自己看到的那样深情得让人嫉妒?
“医院禁止喧哗。”护士警告何晏。
于是,门外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片刻之后,邓忠安推门而入,难掩疲惫之色:“维景,你姐姐她,刚才走了。”
邓维樱一激动,干脆地晕了过去。
。
再次醒过来,床前只有何晏,邓忠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变暗。
“爸呢?”她问。
何晏神色郁郁,她连续问了两次,他才有气无力地回答:“去商量后事了。”
邓维樱心底的那种不真实感稍微减退了一些,她有些愣愣地想,不知道维景的灵魂到了哪里。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何晏在她上方盯着她:“你还知道关心她。看起来,你和她之间的关系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糟糕。也许,你们这对姐妹之间的关系,我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
“什么?”被他的气息乱了心绪而没有听清的邓维樱反问。
何晏没有回答,他直起身,站起来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医生说你可以吃流质。你想吃点什么?”
邓维樱并不饿,于是,她如实回答。何晏点头说着“我知道了”,推开门出去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色渐晚,路灯亮起,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邓忠安仿佛忽然老了十岁一般走进来,毫不意外地说:“小何回去了啊……维景,你妈状态不太好,我得先过去守着她。你要是有事,招呼护士。”
没有多说什么,他急匆匆地离开。
邓维樱有种被忽视的失落感。
以前身为邓维樱的时候,一旦发生什么事,父母总会守在身边嘘寒问暖。但是在现在,成为邓维景的第一天,自己还因为车祸躺在病床上,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被忽视了。
她忽然有些不习惯。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邓维景,真的那么受宠吗?
。
在火葬场里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焚化的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母亲哭得昏了过去,父亲也摇摇欲坠,靠着别人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稳。
邓维樱从未想过父母会如此肝肠寸断,那一瞬间,她有些后悔。但是,世上从来没有再来一次的人生。
以后要对父母更好,她想。有些担心地看着刚刚醒过来,正在无声哭泣的母亲,她犹豫自己要不要过去守在他们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醒过来第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起,就感觉她对自己有些无声的排斥。
走出火葬场,她长出一口气。“你一点都不难过。”何晏在她耳边说。
对他仿佛指责的话,邓维樱有些心虚。面对自己期盼了很久的人生,她很难生出难过的情绪。更不用说,死去的那个人根本就是自己。
何晏在她耳侧轻轻吹气:“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想哭?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为你姐姐的死担心?”
他靠在她肩头,貌似亲密地对她说:“我这么难过,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松?”
她随即感觉到脖子一疼,忍不住叫出声。各种带着不明含义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不屑,谴责,不满,艳慕……
她被那样复杂的视线刺激得头皮发麻,连何晏在脖子上咬的一下都没那么疼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低低的交谈声又蔓延开。
她听到,有人在不怀好意地说:“姐姐都死了,一滴眼泪都不流,还在这里和别人打情骂俏,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心中猛地一紧,她挣开何晏的手。
何晏没有多看她一眼,他走到邓忠安和方静那边,哀切地劝:“伯父伯母,节哀。想必维樱在天上,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两位因为想她而伤了身体。”
邓忠安拍拍他的手,没有说话。而方静完全无视了他,绝望地看着怀中的骨灰盒。
她走过去,刚刚说了一个字:“妈……”
方静忽然怨毒地瞪了她一眼,让她完全僵在那里。邓忠安歉意地看她,回过身扶着妻子离开。
她看着那两人相偕离开的背影,方静几乎完全支撑在邓忠安身上。
何晏揽住她的肩:“伤心吗?难过吗?没事,你还有我。”
邓维樱觉得,他的语气很敷衍。但是也不想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心心念了很久的男人,只要站在她身边,就是一种幸福。
。
家里仿佛狂风过境一片凄凉。
邓忠安歉意地看她,仿佛是一个外人:“维景,现在家里这样你也看到了,要不,你回自己的房子里住?”
邓维樱说好,默不作声开始帮忙收拾屋子,走之前还做了一锅番茄牛肉汤,叮嘱父亲:“爸,您多注意妈,别让她连身体都不顾。要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邓忠安点点头。
何晏站起来,揽着她准备出门。
一直在屋内默默垂泪的方静仿佛幽灵一样飘出来,看到站在客厅内的两人,眼睛闪了一闪。
“妈,你别太难过……”邓维樱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她说,“姐姐就算走了,还有我。我会代替姐姐孝顺你……”
话没说完,方静狠狠地盯着她,让她再也说不出来。那种仿佛被野兽盯上,头皮发麻的感觉……
房间内一片安静的时候,她听到方静狠狠地说:“我宁愿死的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那一瞬,她懵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方静。
邓忠安连忙过来拉住方静,劝着她,转脸又对邓维樱说你妈太难过口不择言别当真。
她却只想知道,为什么,妈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何晏毫不犹豫地圈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出门外,在小区的花园里低头看她:“别当真。不过是一时不清醒。”
抬头看他,邓维樱傻傻地点头。
何晏失笑,在她额头一吻:“好了,我送你回去,别瞎想。”
。
邓维景的房子在市中心,何晏将她送到楼下,说不方便停车,让她自己上去了。
邓维樱进门,给何晏打电话报平安,然后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维景的记忆在脑海中,但是并不分明,只有临时遇到事情,她才能想起来。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说出那种话。
那分明不是一时糊涂,而是在心底潜藏了许久,终于没有压抑住。
也许,妹妹的生活中,也有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还是要改……
我吐血而出
2
2、无法面对的过去 。。。
第二天早晨,尚在半梦半醒之间,邓维樱闻到隐约的香气。仿佛是熬得火候正好的米粥,引得人蠢蠢欲动。
“小懒猫,起床了。”有人在耳边说。
她猛地睁开眼,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经自发自动地大力将对方推开,同时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
何晏坐在地上,笑容僵硬了一霎那。
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邓维樱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蹲到他身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何晏抬手摸摸她的头,手指在耳后停顿一下,说:“没关系。我不该吓唬你。”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神情诡秘地笑:“你准备就这样穿着去吃饭吗?”
邓维樱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吊带睡衣垮在肩膀上,露出大半酥胸。下意识地想要伸手遮住,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两人不着片缕,坦诚相对的画面。
她最后只是一挺胸:“难道你不满意?”心中的羞涩无以复加。
何晏在她唇边一吻:“当然满意。去洗漱吧,我已经做好早饭了。”
邓维樱点点头,准备站起来。被他一拉,跌倒在他膝盖上,低头给她一个绵长甜蜜的亲吻。
“呀,讨厌,我还没刷牙呢……”直到亲吻结束,邓维樱羞涩妩媚地横何晏一眼,逃进了浴室。
吃饭的时候,何晏问:“你公司那边是怎么说的?”
“今天星期六,星期一去上班。”邓维樱回答,然后,她抱怨:“真是不人道的公司。”
何晏安慰她:“外资公司总是那样,付了百分百的钱,就希望你能发挥百分之两百的作用。”他并不说让她辞职的话,想来是在以前早已了解,依照邓维景的个性,一定不会甘愿做一个被养着的富太太。
邓维樱虽然有些不太愿意就这样脱离悠闲的养病生活,但是,想到妹妹维景的工作是自己艳慕已久的,也不免生出几分期盼。
“如果是维樱,”何晏忽然说,“大概会死缠着要别人给自己放假的。”
一点没错。邓维樱在心中想,过去的自己,就是这样不求上进的女人。
但是,现在以邓维景的身份听到这种话,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她勉强笑:“姐姐向来是懂得享受生活的。”
何晏十分赞同地点头。过一会,他说:“总感觉你似乎变了一样。”
邓维樱心中一跳,强颜笑道:“哪里?我不还是我,骄傲自大,趾高气扬得理所当然。”
凝视着她,何晏平静地说:“不,变得温和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