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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初晴显然不想多谈:“挺耳目一新的。”
这对男女,倒是把装作不认识她的演技演到炉火纯青。
宋念气得瘪嘴,往左看去,鞋的主人已经往前一迈,进了酒吧大门,大概自始自终都没看她身上看一眼。
一直在边上不吭声的婉侬没有马上进去,站在宋念边上,无奈的语气:“这狐狸精,总归是把大鱼给钓到手了。”
宋念沉默,缓缓抬头,欣赏这墙上的旭日东升,嘴角冷冷一勾:“谁知道呢,太阳还没下山呢。”
这晚等季柏尧从乱来出来,门外已经空荡荡,那副巨大的日出已经完工,在夜色的掩映中,依然透出温暖光亮。
季柏尧回头看了一眼,失笑,这一次,倒没有乱来。
他本来没有打算在乱来待很久,只是中途接了个电话后,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也喝了一些酒,微微有些醉意,因此叫了司机送范初晴回去,自己留了下来,和尹亮又浅酌了几杯,才让司机载他回去。
他坐在车里,半眯着眼睛,不夜城的光影一次次从他身上掠过,他的表情忽明忽暗,像是黑暗中一头蛰伏的雄狮,虽然姿态慵懒,眼神却太过锐利,隐隐期待着什么。
窗外有道闪电划破夜空,不久,轰隆的雷鸣声震破天际,他冷着脸望着窗外,只希望这雷声没有吓走他觊觎许久的猎物。
宋念蹲在季柏尧家门外,百无聊赖地低头盯着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从树的这头,一步一步爬到树的那一头,她看着看着,再抬头看着一道狰狞的闪电撕裂天空,越发觉得脑子昏沉,心里祈求一场畅快的雨,浇醒她此刻混沌的脑子。
来之前她灌了半瓶红酒,借着酒意打了电话要了他的住址,然后在这高档小区门外守了整整两个小时,渐渐地怀疑,季柏尧是不是借机耍她。
暖香在怀,说不定他整个晚上都会与范初晴呆在一起,而他,也想让她尝尝被放鸽子的滋味。
宋念揉着自己酸疼的双腿,愤愤地想,自己肯定猜对了,季柏尧看起来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
本来有些担心下雨,现在倒希望雨快点来,最好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雨中的她要好好来一场苦肉计,让那个男人无从拒绝。
等到那只不知名的小虫消失在树缝里,雷声也变得更大时,宋念终于听到了一些动静,抬起头望过去,就看到熟悉的黑色汽车驶了过来,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等再睁开眼时,就遇上一双冷清的黑眸。
季柏尧就这样坐在车里,偏头冷冷看着她。
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或许是他眼神的压迫感太强,她就这样蹲在路边,怔怔地与他对视,可怜巴巴被遗弃的表情。
两人的视线胶在一起,很快季柏尧转过头,对司机说了什么,车子继续开动,绝尘而去。
30宋念七(3)
宋念又在地上蹲了一会;慢慢地觉得自己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她把自尊踩碎然后来到这里,却没想到;整晚的等待;等来的是这样无情的结局。她苦涩地笑;低头看着自己邋遢的背带裤;上面还沾染着油彩;自嘲:宋念;瞧你多像个小丑,偏偏你又爱赌,赌自己的那么一点魅力。
这下赌输了吧?闹笑话了吧?
她再度苦笑耸肩,插着兜慢慢地转身,迎着晚风朝前走,心里荒凉地如秋日戈壁。
宋念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难受。
她走得很慢,耳朵听着身后,没有等到他惯常的戏谑声音,于是更加气愤,喝了酒的脑子更加混沌,泄气般地越走越快,直到被一双有力的手钳住肩膀,使劲往后拽。
宋念一个趔趄,撞进了那人的怀里,迷蒙的眼睛终于出现一丝清明,定定地抬头望着他,见季柏尧的眼里燃着愤怒的火星,乌黑大眼睛终于流露出一丝怯弱。
季柏尧的浓眉紧皱,怒气几乎要从眼里喷薄而出,宋念审时度势,绽开一个讨好的甜笑;朝他轻轻“嗨”了一声。
他的眉皱得更深:“你喝酒了?”
“不喝酒哪有胆跑到这里。”宋念眨着无辜的眼睛,酒精麻痹了她的大脑,她踮起脚尖凑近季柏尧,在他的脖颈周围闻了闻,朝他呵呵傻笑,“你也喝酒了呢。”
她的脸颊白皙粉嫩,因为酒精的作用,更透出几分红润,她这幅样子,分明是深夜里送到雄狮嘴里的可口小绵羊。
季柏尧依然绷着俊脸,深邃的眼里有丝悸人的光,嗓音低沉:“你来干什么?”
两人的姿势暧昧,宋念依然在他怀里,只是她早已忘了这点,全神贯注于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主动上门。
季柏尧的举动让她燃起了希望,她下的赌注,依然有一丝胜算。虽然不知道他和范初晴已经进展到什么阶段,但她依然还有机会不是吗?
她下的饵已经太久了,鱼儿迟迟不上钩,她的耐心快用完了,她只能孤注一掷。
把自己当饵,递到他嘴边。。。。。
她状似无辜地眨了眨大眼睛,眼里星辰闪烁:“来之前,我准备了真话和假话,你想听哪一个?”
季柏尧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轻轻地如呢喃一般吐出三个字:“小骗子。”
头顶上震耳欲聋的雷声淹没了他的话,宋念没听清楚,嘟着红唇愣愣地问:“什么?”
季柏尧并不说话,神色复杂地望着宋念,犀利的眼神逼得宋念咽了咽口水,直到看到她被他逼得退无可退,他觉得心理威胁已经足够,这才语气幽幽道:“这样的天气,说假话会被天打雷劈吧。”
轰隆。
天空中的雷神像是听到他的话一般,在他说完以后颇有默契地又打了一声响雷,震天动地的雷声仿佛敲打到人的心坎上,本就心虚的宋念吓得魂不附体,“啊”一声惨叫,下一秒本能地抱住了季柏尧。
熊抱的姿势。
佳人在怀,季柏尧终于流露出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一边感受着小姑娘略微发抖的娇软身体,一边坏笑着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感谢天公作美。
他嘴边恶劣的笑,仿佛还是昨天那个揪了前桌女孩子辫子的坏小子。
他再接再厉,在她耳边喷出魔鬼的热气:“抖成这样,你在害怕什么呢?嗯?”
宋念一下子怔住,突然意识到此刻两人亲昵的姿势,以及自己无意间泄露了太多情绪,不禁咬唇自责,心里咒骂季柏尧这只老狐狸。
她定了定神,手像怕染了病毒似的快速松开他,小脸也绯红起来,低着头嘟囔着:“哪个……哪个女孩子不怕打雷啊。”
经过刚才那么一出,再加上季柏尧的气场实在诡异,她终于不敢再抬头看他,犯了错一样低垂着头,默默地退了一步,不料她刚退一步,季柏尧就前进一步,还伸手轻抬她的下巴,宋念顿时面红耳赤。
两人的眼睛终于再次相遇,她被迫看他那双黑如墨的眸,心跳如鼓敲,看他用性感的薄唇说:“打雷天你在这里等我,又是为什么呢?”
他脸上刺目俊朗的笑令宋念几乎不能直视,她讪讪地偏过头躲开他的视线,暗暗吸了口气,破釜沉舟却又有些闷闷地开口:“你好像有喜欢的人了,我来问问你……”
说到这里,她鼓起勇气偏头直视着季柏尧,一脸怯怯的表情:“是不是……真的?”
季柏尧先是笑了一下:“我以为你只关心我的钱包,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私生活了?”
他戏谑的口气让宋念的脸烧起来,头一低,真想地上有个洞钻进去。
季柏尧却不愿意她逃开,他的手又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单纯的眉眼看着他,他一脸肃然,反问:“是真的如何?不是真的,又如何?”
宋念犹豫了,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扇动着,难以启齿的样子,她知道,当她说出下面的话,那她和季柏尧的关系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她隐隐地觉得,也许她的人生也会因此而不同,而就在这时,她眼前闪过厉北的脸,这刻她突然哀伤地想,是该与那份深藏多年的爱说再见了。
“我喜欢你”,这简单的四个字,这藏在心底多年一直不敢说的四个字,现在她要对着别的男人说了。
有些决定,也许需要很多年,也许只需要几秒,宋念抬头直视着季柏尧,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如果是真的,我祝福你幸福。如果……如果不是真的,我想请你……考虑我。”
宋念忐忑地说着,小心观察季柏尧,却见他无动于衷,只好把心一横:“我喜欢你。”
季柏尧简直被眼前女孩脸上的神采夺去了呼吸,此时大大小小的雨点终于从天而落,他承认,他烦闷的心正被雨水一点点冲刷着,渐渐走向明朗。
雨越下越大,两人的视线却在雨中胶着,谁也不说话,深夜的雨淋湿了他们的发、衣服,这雨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却似乎浇不冷火热的心。
季柏尧静静看着雨中的宋念,审视她,有些遗憾地摇摇头,然后明显看到她眼底涌出的失落,他嘴角一扬,走近她,两人的额头几乎亲昵地贴在一起,他轻轻呢喃:“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小骗子的话。”
这句话戳中了宋念的软肋,她无从招架,只能沉默,冰凉的雨水从她的脸上滑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离自己只有咫尺远的季柏尧,他的目光温柔到让她腿软,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他的唇就在她眼前,近了,更近了,她在雨中战栗起来,却并不抗拒这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不愿意承认,她其实在期待。
可就在这美好发生的前一秒,一声刺耳的“嘟”打破了一切,一辆汽车正准备驶进小区,在雨中的两人下意识拉开距离,目视着那辆车消失在视线里。
再回头时,两人的神色都闪过一丝不自然,眸底的火星子也依旧冉冉燃烧,宋念望着雨水悠闲地滑过季柏尧立体的五官、脖子,再流入胸口,竟觉得这一幕湿漉漉的画面透着狂野的雄性美,不禁脸红心跳。
两人都没有避雨的意思,季柏尧伸手抚摸宋念满是雨水的脸,笑了笑:“我只给你一分钟的时间离开,”他的额头再度贴着她的,眼底里有无尽的诱惑和克制,“想清楚了,错过这一分钟,你就走不掉了,我有一整夜的时间来让你说实话。”
“现在我开始倒数,60,59,58,57……”
等季柏尧数到55的时候,发懵的宋念终于回过神来,仓皇道:“我……我跟我爸说了我今晚会回家的,我……”
季柏尧并不失望,“乖女孩,看来你做了选择。”
宋念终于清醒了些,拿捏不好季柏尧的态度,犹犹豫豫又有些羞涩地问:“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季柏尧嘴边的笑容慢慢扩大,俯身在她耳边耳语,低沉的嗓音让人心酥:“记住了,不要在男人的家门口表白,他唯一想做的,只是把你拐进家门。”
“有时候,做远比说来得有说服力,懂吗小女孩?”
宋念不得不承认,手段高段如季柏尧,可以把任何一句不正经的下流话都能说得如情话一般动听,她羞得低下头去,小鸵鸟一样点了点头,而他总算不再逗弄她,扬了扬手,待她再抬起头时,一辆车已经停在他们前面。
是季柏尧的司机,他一直没有离去。
车门打开,宋念被他塞进车后座,他跟司机报了她家的地址,他笑微微回过头来时,她羞得偏过头去,却被他钳住下巴,与他对视。
他眼里仍旧有笑意在跳动,却并不是那种不正经的笑,“你淋雨了,回去喝碗姜汤。”
宋念脸红心热,漫天的雨滴搅乱了平静的心湖,她嗫嚅着说:“你也是。”
31宋曦7(1)
桑桑终于知道了自己永远失去了右小腿。
这是所有大人最不愿见到的一天;但它还是让人绝望地来了;桑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撕心裂肺地哭闹着,根本躺不住,就算嗓子哭哑了;还是流着泪问身边的大人:“好疼;好疼;我的脚哪里去了;把它还给我!”
孩子的呻吟声和呜咽声回荡在病房里;撕扯大人的心;柔弱残缺的身体,让人不忍直视;命运何其残忍,让孩子经受了骨肉离别,还要遭受这身体分离的痛楚。
大人们只能温柔安抚极度暴躁的孩子。
傅岩陪桑桑度过了他人生中最难捱的时光。
看到桑桑这样,傅岩心揪不已,但此时此刻,他所有能做的,似乎只有陪伴。他哭的时候为他擦去眼泪,给他父亲的拥抱,等他情绪稍许平静一些,他就开始柔声细语为他讲述那些英雄故事。
他告诉他,在澳大利亚,有个叫做尼克胡哲的男人,他一生下来就没有四肢,但他学会了写字、游泳,还会打高尔夫,借助工具,他像正常人那样行走着,他环游世界,向成千上万的人传达正面的力量:瞧瞧,我这样不幸的人都活得无比快乐,你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沮丧?
傅岩还特地找来尼克胡哲的演讲视频给桑桑看,桑桑静静地看着手机里的画面,里面无手无脚却面带微笑的男人用奇怪的方式站在讲台上,有女孩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