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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恩窈,扯下口罩来,嘴角一弯邪邪的笑,“放心,我没那么笨——那不是找揍嘛!”
“走开!”恩窈真想一拳挥过去。
孟豆豆笑着,出了急诊室。许雷波正在喝水,看到他,递给他一杯。
里面恩窈乖乖的褪了一点裤子,趴到床上去,护士小李给她擦上药水,说:“我要打了啊。”
“啊。”恩窈抓紧了床沿,轻声应着。臀上轻轻一点冰凉,接着,一点点刺痛。
护士小李一边推着药液,一边说:“唐律师,你跟许医生、孟医生都认识啊?”
“啊。”恩窈声音很弱。
小李拔了针,给恩窈将衣服掩了下,回身将一次性器械收拾起来,一边说:“我们医院也就是这两大帅哥能拿的出手去……都说许医生比孟医生科室称头,孟医生比许医生模样称头……呵呵,谁让孟医生啥科不好呆,呆在泌尿科……唐律师?唐律师你怎么了?”
小李看着趴在床上,死死扣住床沿、脸色煞白、一脸冷汗的唐恩窈,急忙拉开房门,叫道:“许医生、孟医生,快来!病人有状况!”
孟豆豆正和许雷波说话,听到小李的呼喝,急忙冲进了急诊室。
“窈窈!”“唐恩窈!”两个人同时叫着恩窈。
孟豆豆将恩窈翻转过来,伸手摁在她颈上,接着扶住她的脸,翻看她眼底。
恩窈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孟豆豆……”
“啊?”孟豆豆停住,看着恩窈半睁着眼睛,一颗心稍稍放下一点,兀自狂跳。
许雷波见恩窈意识清楚,知道问题不大,在一边看着,说:“窈窈,你怎么样?”
恩窈直盯着孟豆豆,盯的孟豆豆发虚。
“哎?”豆豆轻轻拍拍恩窈的脸。
“孟豆豆……你一泌尿科的……你你……”恩窈翻了个白眼,“你跑急诊室来蒙事儿……”
孟豆豆愣了一下,许雷波闷声笑起来。
“你还真能装。”恩窈有气无力的。
孟豆豆看着恩窈,“不是吧,那,就算我一泌尿科的,跑急诊室来……就能把你气成这样?”
许雷波这回不是闷笑了,而是爆笑开来。
恩窈挥了挥手。
护士小李这时候笑着说:“怕不是气的,唐律师是晕针吧?”
“晕针?!”孟豆豆怪叫。
许雷波笑的更凶,他想起刚刚恩窈那生猛的样子……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竟然晕针!
孟豆豆也笑起来,他把听诊器挂回脖子上,笔电放到口袋里,“好点儿了没?”
恩窈慢慢恢复了点儿行动能力,问道:“我姐那一科的病房在哪里?开个后门,带我过去看个人行不行?”
许雷波了解的点点头,说:“探视时间过了,有点儿麻烦。”他看了豆豆一眼。
豆豆笑笑,说:“包在我身上。”
他扶着恩窈起来。
恩窈的心跳总算恢复了正常,头还是有点儿晕。甩了甩孟豆豆的手,说:“我自己能走。”
庹宗厚靠在床头上,看着女儿。
“小胖妞儿,你要是打定主意不走,就去那边床上躺一下吧。”他轻声说。双人间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在。
“我现在就是想走,也有点儿困难。楼下大门都锁了。”西溪微笑着。
“还不饿?”庹宗厚问。他撵西溪回家,西溪不肯,出去转了一圈儿,倒买了大兜的水果,还有点心,都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多少吃点儿吧。”
“爸,我都这么大个人了,您还担心我饿了不知道自己找东西吃?困了不知道找地方睡?您都忘了,当年您送我去留学,说的就是把我扔到个四邻不识的地儿,好让我学会独立,学会照顾自己。”西溪看着爸爸的眼睛,忍着心里的酸疼,尽量笑的自然。
“也是。”庹宗厚笑着,“如今看来,你锻炼的还不错。我把你放在哪儿,都能放心了。”
“爸……”西溪心里惊跳一下,忙换话题,“哦对了,我今天没来得及订医院的病号饭呢,最早要明天早上了……”
“我不吃那些。”庹宗厚说。
“爸,知道您吃不得这些不像样的饭,可是,”西溪给爸爸掩了掩被子,“这样方便一点儿。我们就订早餐好不好?妈妈说剩下两顿由她来做。”
“西溪。”庹宗厚摇头,“我不吃医院的饭。我也不住院——你别打断我,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我不动手术。”
西溪怔住。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觉得自己坐的这个位置都不稳,在不停的摇晃似的。
“这个病,我也了解了很多。”庹宗厚脸上一点儿悲戚的表情都没有,安详的让西溪觉得更加心疼。他说:“如果不动手术,我大概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动手术,我也许都下不了手术台——即便是下来了,西溪,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爸!”西溪的眼泪几乎立刻要流下来了,“爸爸不准你这么说!”
庹宗厚笑着,“我明白,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这些日子我倒是想明白了,小胖妞儿,你还记得爸爸以前带你去游泳,那么远的距离,你除了第一次,要爸爸帮你、鼓励你才游的了来回,那以后,你一次比一次游的漂亮。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就算是我哪一天突然的离开了,你也会勇敢的走下去……”
“爸爸!”西溪抓着爸爸的手臂,全身都在抖,“爸,大不了,这一次,是我带着您游到鲨鱼网,是不是?”
正文 第十章 “风雨故人”许雷波 (三)
她声音颤的厉害,几乎语不成调。
眼里泪水在打转,却拼命的不让泪珠子掉下来,对着爸爸,她还是笑着,抓住爸爸手臂的手更加的用力,她微笑:“爸,这一次您也听听我的,好不好?”
庹宗厚不说话,半晌,叹了口气。
他不忍心让西溪难过,但是,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原则。与其活的没尊严,不如活的有质量。
坤他伸手,捏了一下西溪的鼻子,因为输液,他的手冰凉。
西溪鼻尖酸的更加厉害,她按着爸爸的手,“爸,您答应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要睡觉了……明天早上起来,我就收拾东西出院。”他轻轻的甩开西溪的手,拉着被子,躺倒。闭上眼睛,不打算再听西溪的劝告。听不得了……
迎西溪哽咽。
她抬手关了爸爸床头的灯。
“爸,您这样,太让我失望了。”她狠了狠心,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就算是……就算是,您老不愿意回家,老和妈妈冷战,没外人的时候,凡是你们俩同时在家,家里就老冷的像个冰窖……您和妈妈给了我这么一个家,我对您也没失望。因为在我心里您是个好爸爸。尽管可能不是个好丈夫……”
窗帘没有合上,透过窗子,外面车子驶过,投进来的光迅速的在天花板上移动。
庹宗厚睁开眼,看着那灯影。
“……您还记得那时候,您和妈妈……您和妈妈反对朴兴南?您和我说,本来,您就深受家里人干涉婚姻选择的苦,是不该反对我们的,可是您也能体会爷爷奶奶当时的心情,因为身为父母,总为孩子着想的多些。爸,您当时说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所以我才下决心跟他走那一趟。我知道最后不是因为你们反对我才放弃,而是我……我知道我恐怕是没有那个恒心。是我的问题。所以我也没有对您和妈妈失望过。”
“西溪啊,爸爸……”
“爸,我从来没跟您承认过,其实我那时候,并不是非跟人家赶那个潮流,就要出国念书,我是想能离开家早些就早些,我要离你们越远越好,哪怕你们俩冷战,哪怕你们俩分居,哪怕你们俩离婚呢,我看不见,心里也就不难受了……我临走前说,你们俩不成就离婚吧;结果我躲了好几年回来,你们俩还那个样子;我赶紧挣钱、攒钱买房子搬出去单住,还是为了别整日看着你们那样。爸,我早不是那个不懂事的胖丫头了,就算我习惯了,家里总是冷冷淡淡的,我也难受……我常羡慕恩窈家里,唐爸爸唐妈妈那份儿和睦,发誓以后自己结婚,一定不能像你们,要像唐爸爸和唐妈妈。可我其实很怕结婚。”
西溪摇头,“爸,以前我会想,我怕结婚,是因为你们俩不幸福给我阴影,我怨你,也怨妈妈;但现在不会,我明白你们是你们,我是我……爸,我浪费了很多时间,没和你多在一起呆着。爸,你别让我后悔,好不好?”
庹宗厚沉默着。
“我知道,我不能勉强您动手术,没人能勉强您动手术……但我一定得和您说,对我来说,不管您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爱、最爱、最爱的人。像您不会把我丢在海里喂鲨鱼一样,我也不会丢了生病的您不管。”西溪轻轻的趴在爸爸身上,“爸,能相信我吗?”
西溪等着爸爸回答她。可是没有。爸爸只是把他微凉的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抚摸了两下……
眼角有滚烫的泪珠子滑了下去。
西溪吸了吸鼻子。
……
恩窈转了一下脸,靠在门边,半晌都不动。手腕子那里钻心的疼。甚至打过针的位置也疼。这些都疼过了,她才知道,其实,是她心在疼。
孟豆豆靠在墙边,静静的等着。
唐恩窈像是一只蹩在墙角的小猫似的。让他忽然想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可这个会晕针的悍女,也可能随时会把他打的让整层楼都听见他的惨叫……他想笑。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
“不进去嘛?”他轻声问。在楼下和值班保安磨了半天,上来又陪着恩窈跟值班护士磨了半天,她竟然临了站在这里,举步不前。
恩窈换了个姿势,“走了。”说走就走,她看了一眼病房里,脚步轻轻的移开了。
孟豆豆无声的走在恩窈身边。
他能明白恩窈这种心情。但是这种状态,通常在病人家属身上才较为常见,而他刚做医生的时候,常常被这种情绪影响到。现在,理智和平静多了……心肠硬多了。
“抱歉啊,让你跟着白忙一场。”恩窈走进电梯里,小声和豆豆说,“你值班呢,跑出来久了不好吧?”
豆豆掏出手机和传呼机,笑笑,“你知道我们那一科,急症不多。”
恩窈愣了一下,仰头看着镜面似的电梯天花板。
“想笑就笑吧,他们说,去我们科的,没事儿都会被我看出事儿来。”豆豆微笑着。
“嗯?”
“太帅了,让病人有压力。”豆豆说。
恩窈扯了下嘴角,“你小子!”
“你叫我小子,意味着我就可以叫你丫头了,你知道吗?”孟豆豆说。
恩窈摇了下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电梯还在下行,她的心思被庹爸爸的病情给扯住了,豆豆在逗她开心,她知道,她一时没有掌握好措辞……她还在胡思乱想,孟豆豆一把按下了紧急按钮,电梯卡住了。
恩窈急忙扶住扶手,“喂!”
孟豆豆转过了身,站在恩窈面前,“我刚才,就想亲你一下。”
恩窈身体不禁往后一缩,整个人贴在了电梯壁上。
“孟豆豆,你……”恩窈忽然有些发虚,这电梯里的气温简直了,要春暖花开了不成?还是孟豆豆刚才给她用了什么不明成分的药,见鬼的这个孩子现在看起来怎么这么……帅呀帅!她咬了一下舌尖,学武侠小说里那些解毒方式,这一疼,嘿!“孟豆豆你别逼我动手啊!”
“得了,你要是不搞偷袭,哪个笨蛋能轻易被你放倒?”孟豆豆说。
“你你你!”恩窈指着他。
孟豆豆看着她手上的伤,微皱眉头,“你每次都有那么多话说,你能不能别去强调那些客观条件,别拿挑剔相亲对象的那些条框来限制我?你看看我这个人,好不好?”
“小P孩儿一个,有什么好看的?姐是要找人结婚!”恩窈越过他,手指摁在紧急按钮上。电梯顿了一下,继续下行。
她动作有点儿急,身子稍稍有些失衡,孟豆豆顺势将她扶住。
恩窈想要摆脱他的手,一时没能,她站直了,眉头紧皱,看着豆豆。
电梯停住了。
“孟豆豆,你给我放手,我们出去说。”恩窈冷冷的看着豆豆。豆豆没放手,而是扯着她的手臂,一路从电梯,穿过住院部大厅,走了出去。
恩窈晓得豆豆不会伤害她,她也不方便在这里就闹腾起来——况且她确实也没有那个力气了——待站定,恩窈咬着牙低声道:“现在好了,该听我说了吧?”
孟豆豆松了手,“不想听。我值班,不能送你,你回家好好儿休息。”眼见着一辆出租车在医院侧门处挺稳,他急忙招手,“明天早上我下班,会把你的车给你送回家去;放心,我只检查一下你的伤口,不多嘴不多舌——不过我刚才说的,你认真考虑,别当耳边风。”他给她开了车门,把她塞进车子里,跟司机师傅说了地址。
恩窈脑子有点儿木木的。
就在司机开车的一刹,她忽然喊了句“停车”。
车子“嘎”的一下刹住,司机忍不住回头喊了句“有话快说,这么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