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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前段时间那么阴郁刻薄是吧?”林空桐此刻感觉格外敏锐,替他说了出来。
~奇~“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我刚才不还在夸你嘛。”顾青石急急的解释道。
~书~“可是,青石,如果一个本来明朗的女人结婚后变得越来越彪悍,是不是男人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这话是顾天宇说过的,空桐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这话是六叔告诉你的?”顾青石隐忍着怒气问道。
“正是,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空桐理直气壮的说道。
“六叔六叔,他尽是纸上谈兵的大道理,从不见他实践一回。”顾青石满眼的嘲讽。林空桐愣了愣,顾青石看上去对六叔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没想到心里却是这样看他,心里不由得暗暗讽刺他表里不一。
“再过一个星期六叔的腿好了,你就不用照顾他了,别被教坏了。”顾青石一踩油门,汽车在路上飞驰。空桐懒得回答他,只是往后仰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两人一路无话,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六叔你的伤该快好了吧。”这天,空桐不像往常叽叽喳喳的围着他转,只是懒懒的问道。
顾天宇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看她的脸色关切的问道:“昨晚没睡好?”
“嗯,有点失眠。”
“脸色也不好。”
“已经不错了。”空桐不自觉的捏了捏丰满的脸颊。
“离我想象得还差很多,。呆会儿我练手给你做点补品。”
“还补啊。”空桐惊呼。
隔天,医生来复查。老医生仔细的查看了顾天宇的腿,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尔后又轻轻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空桐心里一阵紧张,忙问:“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老医生叹息了一声说道:“顾先生伤得位置比较关键,恐怕还得再养一个多月。”
“啊。”空桐惊叹一声又问道:“您确定他能好吗?”
老医生笑道:”当然,只要调理得当,肯定是能好的。”空桐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医生接着说道:“要多带病人多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让他心情保持舒畅。”
“那好,我天天给他讲笑话。”空桐一本正经的答道。
送走老医生后,空桐仍不放心,走过去卷起他的裤腿仔细看了看,又自言自语道:“可惜你不吃肉,不然炖点猪腿吃可能会好得快些。”顾天宇静静的看着她的小动作不由得嘴角上扬顺着她的思路说道:“其实我觉得还是马腿更好点。”
“那玩意不好找,还是鸡腿多。”
“走吧,我们去散步。” 空桐推着轮椅轻快的哼着小调,顾天宇不知在想什么一路沉默无言,相比前几天,他沉寂了不少。
“六叔你最近怎么了?有点像这鬼天气,阴晴不定的。”空桐抱怨道。
“我不是早给你说过嘛,我是一个性情孤僻的老男人。”
“你有多老?”
“大概的是你年龄的两倍多吧。”
“瞎说,我今年都23了。”
“哦,原来我以为你才15呢?”
“谢谢你夸我年轻。”
“不过,你的智商实和实际年龄不符。”顾天宇调侃道。
“你说错了,是情商。”空桐用脚尖踢踢轮椅,一脸的受伤。
“不过,人们往往分不清情商和智商。”顾天宇接着又叹息一声:“哪里是情商不够,你只是还没有长大罢了。”
“谁说我没有长大,早过了法定婚龄了。”空桐不服气的反驳。
顾天宇突然问道:“空桐,你的童年过得完满吗?”这句话,像一根针似的突然刺痛了空桐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她只觉得一阵酸楚,悲怆满怀。不像刚才的快言快语,空桐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的说道:“人生有完满吗?每个人都会有遗憾吧。”
“对不起,我太唐突了,我的职业病又犯了。”她不愿回答,一是他们的交情太浅,二是这个遗憾太大,大到她不愿意回忆。
“六叔,到底哪一样才是你的职业?”空桐一转眼又变成了好奇宝宝,仿佛刚才那个充满悲怆酸楚的女孩并不是她。
“说得好听点,头衔有设计师、儿童心理医生、美食家等等,说不好听就是一个什么都懂点却又什么都不精通的无业游民,一个另类的流浪汉以及文艺中年。”
“那您的职业病岂不是很多?”
“自然,不过犯的时候少,我只有碰到另类的人才把他当做研究对象。”
“那我不幸刚好是那个另类的人?”顾天宇笑着默认。空桐不说话把脑袋前伸仔细的盯着顾天宇看。两人第一次贴得很近,顾天宇心中一紧,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哑着嗓子低沉的问道:”怎么了?”
“我、我正在研究你。”空桐近距离的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得一阵紧张慌乱,连忙把头伸过来,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下一秒她又惊呼起来:“这椅子上竟然还安着镜子!”空桐这才看清轮椅前边的架子上安了三只镜子,她的一颦一笑全都映在这镜子里,顾天宇看得一清二楚。估计连她挖鼻孔做鬼脸的小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偷窥我的隐私。我表示强烈的抗议和谴责。”空桐激烈的谴责。
“你误解我了,我早说过这是我的车,车上不都有反光镜吗?不然,我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看清后面的路况?”
“是这样吗?”
“你说呢?”顾天宇不答反问。
“哼,老男人果然都是性格孤僻,怪不得找不到老婆呢。”空桐恶毒的讽刺。说完又觉得不妥连忙笑嘻嘻的道歉道:“六叔您现在正是男人的黄金时代,娇艳艳的一枝花,怎么会找不到老婆呢,嘻嘻。”
“一枝什么花?”顾天宇正色问道。
“水仙花。”
“你是我说自恋?”顾天宇剑眉上挑。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最喜欢什么花?”顾天宇很兴趣的问道。
“我嘛,最喜欢麻花和有钱花。”林空桐忍不住又做了个鬼脸,镜子里清晰的反映出来。
“那我就当麻花吧。”
“啊?”空桐惊奇的瞪大双眼尔后又遗憾的摇摇头:“六叔,我不得不说,你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了。”
“我也是这么发现,最近一段日子我的品味越来越低了。”他在间接说空桐拉低了他的品味。
“你这话又错了,我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纯粹而讲究的人。”
“哈哈。”一阵清越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真想不明白一个整天坐轮椅的人怎么还那么高兴?”不远处有人议论道。
“人家这叫做乐观。”另一个人反驳道。
“你看那个男的真有意思,一个大男人在轮椅上安了好几面镜子,哎,现在的男人越来越像女人了。”
“切,说不定是为了看后面的女人。”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儿议论。正所谓是他们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把他们当成了风景。
这些话,空桐可没听到,此刻她正沉浸在和顾天宇的斗嘴乐趣当中。
九月的阳光依旧有些炽热,顾天宇从镜子里看了看空桐亮晶晶的额头说道:“回去吧,我有些热了。”
一曲秦筝弹未遍
他们走得太远,回去还需要一段很长的路。顾天宇刷的一下打开一把天青色的遮阳伞,伞很大伞柄很长,把两人都能笼罩在伞下。好看的伞布似在两人头顶上展开了一朵大大的花。空桐好奇的打量了下他轮椅下面的那个箱子叹道:“你那里面怎么什么都有?”
顾天宇笑笑,“女孩子要学会爱护自己的容颜,小心太阳晒坏了皮肤。”空桐满不在乎的摇摇头:“没事,这点阳光算什么呀。”
顾青石打来电话,他已经听说顾天宇的腿暂时好不了。
“空桐,对不住只得麻烦你了。”顾青石喟叹道。
“没关系,一点也不麻烦,六叔是一个很好照顾的病人。” 空桐的语调中没有一丝为难,反而有一点不该出现的欢欣。顾青石突然有一丝不安,他想了想又打过来:“空桐,要不我们请一个护工吧,你有时还得随我去应酬。”
“可是,如果我们都不管他,别人会怎么想,他毕竟是因你而受伤。”空桐把话说得冠冕堂皇,一副顾全大局的姿态。她不由得暗暗鄙视自己的虚伪。
顾青石沉默了一会才无奈的道:“也只能这样了。”
“可是有时我需要女伴,若是让别人陪我,又怕你吃醋。”
“没关系,让她陪吃陪劳动都可以,但千万不要陪着上床,即使要上床也要提前通知我一声,免得我措手不及。”空桐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顾青石一听这话心中的烦躁慢慢散去不禁埋怨道:“你总是不相信我。”
“我若不相信你,又怎么会和你结婚!我是怕你魅力太大,让别的女人情不自禁的献身。”今天的她就像嘴上抹了蜜似的。顾青石在那边爽朗的大笑起来,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恋爱时节。不停的试探追逐,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对方揣摩一会儿,空桐也在微笑,。天边的夕阳投射出最美丽璀璨的光芒,将要燃烧完一天中最后的光和热。
顾天宇在里屋坐着看报纸,外屋的谈话他该听的都听到了。他的目光略过茶具停留在一本摊开的书上,他忍了几次还是将书拿过来,是亦舒的《圆舞》。翻开第一页,他觉得有点意思,便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空桐回来时看见他正拿着她的书看得一脸贼笑。
“真不想到你也看这种小说?”
顾天宇抬头:“我想看看现代的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估量一下自己的市场前景。”
“钱多得难以想象,帅得惊天动地,爱自己爱得一塌糊涂,就这么些要求。”空桐慢慢总结道。顾天宇貌似认真的想了一下道:“这三者很难统一到一个人身上,就拿前两个来说,你知道的,资产雄厚的男人一般来说长得比较贫瘠。而且资产和体重往往成正比。就像你所说的,头上顶着撒哈拉沙漠,肚子隆起得像青藏高原,脸上挂着油汗汪汪的大庆油田。”
“呵呵,这是我年轻时候说的,现在不会了,太损了。长成那样又不是他的错。”空桐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仿佛一个低头认错的小女孩。
“现在也知道自己太刻薄了,你要知道,伤害别人的人很容易忘记,但是被伤害的人却有可能永远也忘不了。如果对方是一个男人还好些,若是女人更麻烦。她们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时不时会出其不意的咬你一口。所以,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至少不要言语上得罪。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宁可当一个心毒的人也不要当一个嘴毒的人,心毒别人不知道,嘴毒的人人人都知道。”空桐从来没听到这样语重心长的话,心里既震撼又有一点触动。
“你看我的职业病又犯了。”顾天宇双手一摊,自嘲的笑道。
“不,我不介意。你的话很发人深省。我的嘴巴是毒了些,伤害了很多人,有的时候也很后悔,但是一遇到不愉快的事,我就会忍不住。我的话比我的思想还快。因为,小时候我的表哥表姐总是用难听的话骂我,我只能这样才能让他们都怕我,长大后……后来,慢慢养成了习惯。”空桐的眼圈稍稍发红,泪水在眼里打了转了半圈又硬硬憋了回去。
“我知道的,我只是怕你得罪小人,以后对你不利,你看似厉害实则单纯,我怕你遭他们算计,而青石,他还年轻,不太会照顾人。”顾天宇忍不住推着轮椅靠了上去,把她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林空桐不知怎地,突然心底犯酸,本来已经憋回去的泪水终于冲破理智的堤坝,疯狂的流下来。她也不知道,有些事情为什么在时隔多年以后,她还是不能释怀?林空桐在他怀里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哭得累得睡着。半睡半醒间,她觉得有人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再轻柔的盖上被子,再轻轻的掩上门悄悄的离去。
林空桐一直睡到晚上九点钟才慢慢醒来。顾天宇已经做好夜宵还在等他。空桐想起下午的事似乎有点拘泥,一直闷头吃菜。顾天宇给他夹什么她吃什么。她控制不住自己一次又一次想起那个温暖的怀抱,想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饭后,空桐正想着要告辞,顾青石来接她了。他刚谈妥了一大宗生意,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根本没注意到空桐的异样,临走时,空桐连别都没告,径直上了车。
走到半路,顾青石才觉得她有点不大对劲:“怎么了?”
空桐连忙收敛起来,尽力回复平静,她慢慢拢一下头发道:“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看今天那个老医生的神情很不对劲,是不是六叔的腿不好治,或者是年纪大了,骨头也脆了。”
“去,年纪大了,你小心六叔听见了跟你急,他老人家可只比我大六岁,正当盛年。”顾青石轻笑道。空桐也跟着笑起来,脸色明亮了许多。
“不过好在六叔是个闲人,不然若是像我这样,那得耽误多少生意!”这话说得带有一点自得的意思。
“人家那叫悠闲活得才叫自在,哪像你像头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