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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圆舞-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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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你不认识?我以为你们都是同学。”
张家群摇摇头,“并不。”
“伊力安似乎挺重视她,还曾向她求婚。”
张家群面色有些僵硬,“那为何后来没在一起。”
卡特琳娜做出夸张的表情,“宝贝,我从不打听别人的私事。”
张家群点点头,沉默以对。
卡特琳娜继续向她解说登山的趣事,不忘将苏欢惠有多么可爱一并转告她。
到了中场,勒拾旧发现张家群五官绷紧,笑容也早已丢失,再看她旁边的卡特琳娜,依旧在兴高采烈说着什么,他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张家群看到他表情才有所松动,下意识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勒拾旧心中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用额头抵一下张家群的额头,“没事,我带你回家。”
他从不肯将那所房子称之为家,但现在不同了,因为那里有张家群。
“伊力安,我们必须谈谈。”卡特琳娜笑着抓住勒拾旧的手臂。
勒拾旧皱眉,冷冷看着她的手,“卡特琳娜,我是客人,而你太无礼了。”
卡特琳娜并不松手,坚持道:“我们得谈谈,拜托了。”
勒拾旧点点头,对张家群细声交代:“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张家群点点头,嘱咐他,“快点。”
走到露台上,勒拾旧的语气并不友善,“你同她讲了什么?”
“不要冲我嚷嚷,伊力安,我们是生死之交。”
勒拾旧缓缓点头,看她的眼神平静了许多,“现在不是了。”
“为了她?我以为至少应该为了姬丝,她受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我同姬丝早已分开。”
“伊力安,我从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绝情。”
“是,你现在知道了。”
卡特琳娜终于变了面色,“伊力安,我们是朋友,而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且姬丝的情况……”
勒拾旧打断她,“卡特琳娜,你才是外人,请记住,姬丝早已离开我,而且我同她只是朋友而已。”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卡特琳娜在他背后唤了他一句,勒拾旧并无任何反应。
回去的路上张家群不愿坐车,勒拾旧打发了佣人将车开回去,他同张家群散步回家。
张家群同他保持一臂的距离,“对不起,让你为了我与朋友不愉快。”
勒拾旧回头看着她满是歉意的表情轻笑,“没关系,她已不是我的朋友。”
“为什么?”
“我不喜别人探我隐私。”
张家群失望,“是,也许她并非故意。”
勒拾旧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你便是我的隐私。”
张家群动容,“苏小姐是另外一段隐私吗?”
勒拾旧不避讳,“她曾是我女友,我也曾向她求婚,她很爱我,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勒拾旧不再回答,而是安慰她,“卡特琳娜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苏永远不会成为我们的障碍。”
又过两个月,张家群自然而然搬进勒拾旧的卧室,一切发生的理所当然。
张家群逃课请勒拾旧陪她逛商场,男人天生对这种事情兴趣缺缺,但是勒拾旧是一个特别而又有耐心的人。
张家群同他抱怨,“我喜欢一字领的连衣裙,但是没有我喜欢的颜色。”
“可以订购吗?我们付双倍价钱。”
“名品店不接私人订单。”
“伊力安!”两人背后传来欢快的尖叫声。
勒拾旧回头便迎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左右脸颊各得鲜红唇印一个,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姬丝,中国有句古话叫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用在姬丝身上再合适不过。
姬丝穿红色西装套装,头发改成时下留下的小卷蓬蓬头,活生生像是自杂志封面走出来的女郎,十分靓眼。
“姬丝,真高兴再见到你,你还好吗?”
姬丝拉过身边的男子,“我同你介绍,这是艾布特,我经常同你提到的艾布特。”
勒拾旧同艾布特握手,“姬丝很爱你,你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是,我也爱姬丝。”
“伊力安,恭喜我好吗?”
勒拾旧轻笑,“你知道,我一直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
“我也同样希望如此,伊力安,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更希望你幸福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上帝。”
“是,上帝照顾你。”
“不,是魔鬼照顾我,再见了,伊力安,若是有事请与我邮件联络,见到你真高兴。”
“再见,保持联系。”
剩下的时间虽然勒拾旧依旧耐心的陪张家群各处看衣服鞋子,但是显然说话的热情不高了。
张家群是聪明的,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勒拾旧同姬丝之间绝对有超乎友情的其他感情,但是她并不点破,因为他们再不可能。
过许久,有一日张家群打扫卧室的时候发现一个盒子,拿到书房问勒拾旧。
“这是你的吗?”
勒拾旧接过去仔细看,然后摇头,“不,或许是佣人打扫时候留下的。”那是姬丝一直保留的艾布特的项链,他们曾带着它去拜访伊丽莎白。
张家群点点头,“很漂亮的链子,盒子下面还写着一个地址,你要看一眼吗?”




、二十九章

接过她递过来的纸条,勒拾旧看到一串地址,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是那个教堂的地址。
后来,她竟然独自去过那个地方。
简直太天方夜谭了。
她竟然瞒着他。
而且,她成功了。
张家群将盒子装好转身出门,“我去求证佣人。”
勒拾旧迅速打开电脑发出一封邮件,给姬丝。
姬丝,请照实回答我。你是否与魔鬼做交易?
姬丝很快回过来:是。
勒拾旧: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姬丝:可是我得到了!
勒拾旧:那不是鬼神的力量,那是因为艾布特爱你!
姬丝:不管怎样,我得到了。
勒拾旧:对不起,姬丝,我不该同你这么讲话,但是请告诉我,幸福是什么感觉?
姬丝:天堂。
勒拾旧关掉笔电用手刮刮脸,天堂的感觉?透支之后是要下地狱的。
但他还是出门敲响了伊丽莎白的房门,足足十分钟,没有反应。
路过的人怪异的看他,“你找那个老太太?”
“是。”
“你怕是找不到她了。”
“为什么?”
“她已经故世了。”
勒拾旧被震住,“不可能!我前些日子还见到她。”
“没多久的事情,或许你经常不在家,所以不知道。”
勒拾旧浑浑噩噩的回到房子,抓住仆人兰德:“你可知隔壁的伊丽莎白太太故世?”
“知道,先生,你脸色不太好,要请医生来吗?”
“不,请告诉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一段时日,她并无亲人,遗体被政府处理,并无邀请我们参加追悼会,我以为先生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
兰德不知该如何作答。
张家群迎上来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勒拾旧,“怎么了?面色这么差,兰德,请医生来好吗?”
勒拾旧推开她,“不,我没事。”
张家群探探他的额头,“你当然有事。”
“请让我静一静好吗?”
“当然,但是你必须看过医生,我扶你回房休息。”
勒拾旧配合的让张家群扶自己回屋,然后便开始发烧。
梦里他与言欢都还年少,两个人一同咒骂李彼得。
勒拾旧如小时候一般,“他出身寒门还妄想吃天鹅肉。”
“是,可我并非天鹅。”
“你是勒家的言小姐,是香港的言小姐,你当配最好的男人。”
“如你这般善良、正直,又上进的人?”
勒拾旧猛然惊醒,言欢所要求的条件,他早已一件也做不到了。
他的善良和正直早在去找伊丽莎白那一刻便已经被上帝收走,而且他已经许多年自甘堕落,与上进也无缘。
“怎么了?做噩梦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摸上勒拾旧的额头。
勒拾旧仿佛在大海中捞到一根浮木,看张家群许多,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胸前久久沉默。
张家群轻轻抚摸他的背,“没事了,噩梦过去了。”
很长一段时间勒拾旧一直生活在自我颓废里,对张家群也不再如以前那般上心,每日睡前都要喝一大杯威士忌,坐夜班飞机去赌钱,张家群劝阻无效。
终于有一天同他谈判,在学校回家里的路上,她扯住他的手。
“我并不相信伊丽莎白的死亡会给你带来过大的影响,你从未关心她。”
“是,我并非为她。”
“那你为谁?”
勒拾旧道歉,“对不起,我无意伤害你,以后不会这样了。”
“你认为我无权知道原因?”
“不不不,家群,我从来并无如此意思。”
“你认为我强词夺理?”
“不。”
“那么告诉我。”
“我请她为我做一件事,但是来不及。”
“什么事?”
勒拾旧终于认真的看她,“一件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情。”
“于是我无权参与?”
“对不起,家群。”
张家群受伤,松开他的手,“我明白了。”
看着张家群跑开的背影勒拾旧并没有追上去,伊丽莎白的事情让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这一段的生活不过是假象,是自己给自己制造的梦境,而他卑鄙的欺骗了张家群,且他爱的从来是言欢。
这让他痛苦不堪。
他欺骗生活,生活也从不曾善待他。
回到房子里,勒拾旧不愿张家群下不来台,主动去道歉,“家群,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张家群已经消气,“我也有过错,我们虽然是情侣,但我们是单独的个体,二十一世纪,即使夫妻也该有自己的隐私,我们都应当有自己的秘密。”
“谢谢你理解我。”
“让我们忘记这件事吧。”
“好。”
两人正式握手言和,回归过去的生活,勒拾旧依旧对她体贴入微,却多少带了点心不在焉。
受过爱情恩惠的女性,对前后的落差感官总是敏锐,于是两个人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我们该出去旅行,去墨西哥,法国,或者其他什么国家。”
“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么多时间,不如找同学陪你去。”
“若是以前的话你总是会有时间的。”
“可现在不是以前,现在我每日要去公司上班。”
“你以前也每日去公司上班,那时你肯翘班来接我下课。”
“现在我也是。”
“你可以翘班陪我去旅行。”
“不行,我会被开除。”
“得了,你并不缺钱,你也从不看重这份工作。”
“但是我必须尊重给我工作的人,好了,宝贝,我们可以停止这个话题了吗?我愿意出钱请你同学陪你去。”
类似这样的争吵接连不断,争吵,冷暴力,再争吵,乐此不彼。
女性若是想要挑出对方毛病的话,理由总能随手拈来,比如。
“现在已经是夏天,为什么要把春天的鞋子放在鞋柜里?”
“我不喜欢你穿那件黑色的棉衣。”
“同学邀我去瑞士滑雪,若是你不肯去的话,我只有陪他去。”
此类无理话题举不胜举。
勒拾旧大都沉默处理,然而女性的棒子递出去,若是没人接的话,总会越加窝火,久而久之她便开始摔东西,勒拾旧离家以求清净,结果回家的时候看到家中站满了警察,原来是邻居报警噪音打扰到他们。
为爱情所困的女性总会变得不如最初可爱,勒拾旧曾乞求她不要这样,张家群红着眼睛反问,“我哪样?”
于是,再次不欢而散。
勒拾旧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性,无论是言欢、苏欢惠,还是姬丝,她们都是理智且能够自理的女性,而张家群已经完全变成了爱情的寄生虫,敏感、胆小,且不肯正视错误。
他留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长,伦敦报纸上铺天盖地报道帕蒂的执行长史密斯的弟弟第三次挪用公司财务赌博的事情,前两次威尔为他承担一切,但是公民要求审判他的弟弟,因为帕蒂并非是他一人的,而是全部公民的,丑闻让他们手中的股票变得廉价,也使他们愤怒。
就连同公司同事都忍不住评价数句。
“这样有威望的哥哥却有这样不成器的弟弟,真是家门不幸。”
“听说他不学无术,酗酒又赌博,且年近四十还未婚。”
“完全有理由怀疑他家庭暴力,没有哪个解放女性愿意嫁给他。”
“可为何执行长对他百般忍耐甚至愿意顶着压力为他承担一切,这已经是第三次,且并非小数目。”
勒拾旧接话,“因为他只有这一个亲人。”
“可他们并非亲人,报纸上说他弟弟是领养的。”
勒拾旧笑,很多人并不能理解这种关系,就如他再堕落,言欢也不会放弃他一般,这是几十年感情的积淀,“可是他们在感情上互相依偎。”
第二日勒拾旧被请进史密斯的办公室。
史密斯客气的请他坐在沙发上,又请秘书为他上咖啡,才在他身边坐下。
拿了雪茄问勒拾旧,“介意吗?”
勒拾旧摇摇头,“并不。”
史密斯笑笑,问他,“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原谅我并未征求你的意见。”
“我洗耳恭听。”
成功能够让一个中年男人的气度显露无疑,史密斯的目光很深邃,而此刻他只需要一个倾听者,“小时候哈森便是一个很调皮的孩子,他来到我家里的第一天边让人觉得他一直在这里长大一般,他喊我哥哥,还会哄爹地妈咪开心,连佣人都喜欢他,可同时他又是一个小坏蛋,他把院子里的麻雀弄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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