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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道德标杆一直为言欢而建,但却独独不能忍受她对身边人下手,其实说到底他无非是因为太爱她,以至于对这个世界冷漠以待,直到她伤了他在乎的人才知道他的道德标准太低。
第二日他请仝附生来办公室,仝君随意打量一眼他的办公室,态度不卑不亢,“我该喊你勒先生还是拾旧?”
“我与欢欢即将结婚,你是她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叫我拾旧吧。”勒拾旧自西装外套中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仝附生。
仝附生看了一眼,惊讶道:“你要调查这位小姐?”
勒拾旧点点头,“我想知道十二年前发生什么事情。”
仝君皱眉,“她是谁?”
“初恋女友。”
“你爱她吗?”
勒拾旧笑,“附生,这是我的私人问题。”
仝君将资料放下,直直看向勒拾旧,“恕我多言,既然你要与言小姐结婚就不该与其他人有瓜葛。”
勒拾旧明白,凡是能与言欢做朋友的,都会上纲上线,变得有原则,“我不爱她,她精神失常,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你怀疑与言小姐有关?”
呵,多聪明的人,人到中年,难免看事情透彻许多。
勒拾旧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仝君重新拿起资料,目光坚定,“我会还言小姐一个清白。”
勒拾旧终于问:“为何你们都对她如此忠心?”
“她有魄力让人臣服,且是义气之人。”
“原来中年人也讲义气,我以为那是小混混的事情。”
仝君正色道:“若你到了我的年纪发现周围无人对你讲义气,那最可悲。”
勒拾旧一愣,是,他竟没想过这个道理。
仝君离开之后他打电话回勒宅,傅薄森今日为言欢检查身体,他想知道结果。
佣人告诉他,他上班之后傅君便来了勒宅,没多久就吩咐司机带言欢去了医院,勒拾旧心惊,摘了外套便往外跑。
到了医院,打开病房门便见傅君独自坐在外间发呆,勒拾旧的心往下沉,一直沉到西伯利亚海沟的沟底。
艰难的开口:“她怎么样了?”
傅君抬头看他,有一瞬间表情迷茫,很快反应过来:“拾旧?你怎么来了?”
“她怎么样?”
“身体不好,已经睡去了。”
勒拾旧依旧问:“什么情况?”
“我早些日子便警告你早日带她入院,你为何拖到今天?”傅君面上带了厉色,已经不是抱怨,而是教训。
勒拾旧微微低头,并不反驳,“我去看看她。”
勒拾旧刚抬脚,傅薄森便道:“不必,”说完才觉自己过于严厉,缓了声道:“她需要休息。”
勒拾旧收回脚,“你告诉我,她到底怎样?”
傅君只说四个字,对勒拾旧来说便是晴天霹雳。
“内脏衰竭。”
其实这是早前的症状,只是今年越发厉害,发作的也越加频繁,很多次她都不许人告诉勒拾旧。
勒拾旧震惊,“怎么会这样?不是一直好好的?”
傅君问他,“她是否受了什么刺激?”
勒拾旧只觉当头一棒,是,定是昨夜他问她那句话,言欢本就心思深,昨夜又掩饰的好,他哪里能看出倪端,她一心一意等他回家,却换来他那样的对待。
他恨死自己。
她是他最爱的人,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人,他竟如此伤她。
他的不信任,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口剧烈的疼痛,勒拾旧抚上胸口,大口喘气,目带悔色。
傅君看勒拾旧的表情便已经明了,叹口气道:“你回去上班吧,她暂时醒不了。”
“我想在这里陪她。”
“她不会答应的。”
勒拾旧沉默,在沙发上坐下,气氛沉默,他找话题,“你与妻子关系如何?”
“昨日办理离婚手续,日后便是孤寡一人,两袖清风,再无牵挂。”
勒拾旧微愕,“日后如何打算?”
“好不容易能过的随意一次,何乐而不为。”
“那你还会留在勒家吗?”
傅君眼神晦暗,“只要她还在,我便会留在勒家。”
勒拾旧想到仝君说的话,大约傅君也是那么认为的,才会一直留在言欢身边。
勒拾旧站起身,“我先回公司,下班再来。”
出了病房门,勒拾旧便拿电话拨给仝君:“附生,不必查了。”
仝君在另一端沉默片刻才道:“方才我去拜访苏家,苏父已经故世,苏母说当年你离开之后她结交一个澳洲男友,结果交友不慎,被人骗财骗色,故此发疯。”
勒拾旧双腿如灌铅一般,再迈不出一步,背靠在洁白的墙壁上,整个人往下沉,最终蹲下,许久才道:“附生,我做错一件事。”
仝君完全明白来龙去脉,安慰道:“你去同她道歉,言小姐并非不讲理的人。”
“她自己生气受伤,现在在医院。”
“我亦觉你做错了,但是只要心诚,还是可以挽回的。”
勒拾旧从不向人倾诉,这是第一次,“昨夜我说今日我们去排期结婚,结果她说今日有事,当时我并未想到她是在拒绝我。”
“是你太过分,该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曾亲眼见别人跪在她面前求她放过他的公司,她拒绝了。”那时他还在公司做她手下,偶然闯进她办公室,便见了那样的情景,亲眼见与听说毕竟不同,当时他亦觉得没什么,却不知心中早已将她定型。
“你可以去查那个人曾做过什么样的事情。”
“我一直都信她的,我昨天混蛋了,因为欢惠曾是我女友,且单纯善良,所以我自然就想到了她,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我好后悔。”
“去道歉一万次求她原谅。”接着又道:“或许需要十万次,她心思细腻,最容不得背叛。”
是,她最容不得背叛,言品瘟只是抛弃过她,她便将他亲手送进牢中,却原来她容忍最多的人是他,他背叛她千千万万次,每次都割在她心上,她却从来不说。
“是,我现在便去。”
挂了电话,勒拾旧往回走。
再次打开病房门,勒拾旧的口气不容拒绝:“我要见她。”
傅君诧异他去而复返,挡在内室门口,“她在休息。”
“她只是不想见我。”
傅君点头,“我早劝你远离她,你只会给她带来伤害,你会害死她。”
勒拾旧眸子黯淡,近乎乞求,“让我见她。”
傅君坚定的摇头,“她还未醒来,待到下午你下班吧。”
“我只看她一眼。”
“然后便离开?”
勒拾旧动动嘴唇,艰难道:“好。”
傅君面上有挣扎,手握在门把上许久,终于打开一道门缝,勒拾旧身子迎上去,就如偷窥一般,痴痴的看着门内,言欢安静的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血色,就如他十八岁那年在医院里,她生死一线,也如这般。
几乎是被傅薄森野蛮的推开,勒拾旧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博森,你说,要怎样她才肯原谅我?”
傅君亦是心有悸动,言欢隐忍这么多年,才终于爆发一次,若是以前,她或许能忍,但现在她与勒拾旧是情人关系,同等的伤害在此时便放大了千万倍,当初他说勒拾旧会害死言欢,一语成谶,竟然成真。
“给她时间,现在回去上班,她不会希望你此刻在这里。”
勒拾旧身体如烈阳下的树苗,整个人都焉了,“好,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这是我的分内事。”傅君想教训他,又不屑于教训他,将所有的错都归于他身上,他始终偏向言欢多一些。
勒拾旧与他无话可说,只得离开,他需要思考自己到底该怎么做,现在他心中是千万般悔恨,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就仿佛是将言欢弄丢了一般,无所着落。
整个下午无所事事,挨不到下班时间便离开,自然不会忘记买一盆铃兰提在手上,一路催促司机到医院。
心情紧张,勒拾旧多次深呼吸才敢打开病房门。
外间没有人。
勒拾旧的的胸口陡然紧了一下,手中的铃兰落地,他急急上前打开内门,病床上没有人。
唤铃叫来护士,他目光阴冷,“这里的病人呢?”
年轻护士被他的眼神骇住,“下午便离开了。”
感觉到自己的失礼,勒拾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为什么?”
“他们没有说原因。”
勒拾旧抬脚就想往外走,忽然想到什么,停下来问护士,“她的病情到底如何?”
护士似乎诧异他竟然不知她的病情,斟酌一番,道:“她情况不太好。”
勒拾旧四肢僵硬,如立于冰天雪地,想起在法国的那个下午,言欢疲惫的在他怀里睡着,他以为自己便永远得到了,从未想过会有一天再失去,还是自己亲手弄丢的,“还能坚持多久?”
“本来若是情绪稳定,可以坚持小半年,但是她似乎受了刺激,被送来的时候几乎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顿了下又道:“她是个坚强的人,只是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勒拾旧几乎想杀了自己。
告别护士,他打电话回家,言欢果然不在家。
拨傅薄森的私人电话,冰冷的人工语音提示他无数次对方电话已关机,他不甘心,直到电话没电,将电话狠狠甩出去。
拿出一支烟,抽烟。
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无能为力。
一夜未眠,第二日他请人来监听傅君的电话,整整三日,他从未开机,仿佛有意避着他,出入境记录亦无两人的记录。
勒拾旧终于明白一件事:她不原谅他,宁死也不。
去拜访傅薄森的前任太太,她住公寓楼,穿着睡裙头发蓬乱前来开门,他随即愣住,本以为他的太太当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却不料只是一个中年妇女。
前任傅太太凌厉的眼神上下打量他一番,出口不善,“你有什么事?”
显然她是认得他的 。
勒拾旧一瞬怔愣,请求她:“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傅太太丝毫不给面子:“我和傅已经离婚,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勒拾旧不甘心。
傅太太冷笑,“尚未离婚时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离婚后更不知道了。”
“你平时何如联系他?”
“现代人都有电话,最不济还可以互通邮件。”
“可以告诉我他的邮件地址吗?”
傅太太沉默半响,“请稍等。”说完毫不留情的关门。
大约两分钟,傅太太开门,递过一张名片。
勒拾旧接过去与她道谢,却见脚下有什么东西爬过,原来是她的猫趁她不注意跑了出来,傅太太面上闪过愠怒,尖叫一声便要去抓猫,身后的门也在无人支撑的情况下大开,勒拾旧与里面的男人看了对眼。
原来傅太太要离婚并非是为了那些莫须有的原因。
勒拾旧替傅薄森可悲,二十多年的婚姻,临了底,换来的不过是一场欺骗。
尴尬的收回视线,在楼道里与傅太太匆匆告别,甚至没来得及看傅太太的眼神,忽然明白那日彼得在家门口看着他与言欢在一起的尴尬,的确如偷窥了别人的隐私,心底不适。
拿到傅薄森的邮箱地址,勒拾旧并未给他发邮件,而是请来技术人员帮他跟踪这个邮箱出现的地方。
、四十三章
邮箱出现异动是在一个月之后,这一个月勒拾旧如往常那般上班下班,内心的焦躁不以言表,事实上他吃不下睡不着,口舌生疮,抽烟也更多,夜夜被噩梦惊醒,打那个永远关机的号码,他甚至尝试着去勒家明和李彼得的墓地守候,同时他又害怕那个地方,难以想象有一天言欢也变成冰冷的坟墓。
消息传来,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言欢竟然在勒家老宅。
痛心疾首,他竟忘了对两个人回忆最重要的地方。
开车急急回去,却见佣人在搬东西,他拉住佣人:“你们这是做什么?欢欢呢?”
佣人见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惊愕一会儿才道:“言小姐已经离开了。”
勒拾旧脑中被扔了一个炸弹:“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
“去哪里?”
佣人摇头,“只吩咐我们将她用过的东西扔掉。”
勒拾旧垂下双肩 ,她不想见他。
待到佣人将东西扔掉又回来,见勒拾旧坐在廊下抽烟,忍不住走上前,“我昨日见有航空公司的人上门,少爷可以去问问。”
勒拾旧将烟灭掉,双手刮脸,“已经走了,她不愿见我,我是找不到她的。”
佣人不知作何回答,悻悻离开。
勒拾旧起身上楼,进到言欢的房间,地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眉笔口红粉饼扔了几箱子,桌上放着画册,他拿起来翻看,每一页都是那个窗台,少年时候每个周末他坐在那里,言欢为他画画,至今他还存有那些画册,从不离身。
仿佛看到言欢坐在椅子上画画的情景,勒拾旧的手抚过画,笔力轻了许多,他的心隐隐的疼,她已经病的如此严重了吗?
转身出门,开车回家,他开始疯狂的往言欢的私人邮箱里发邮件,每一封写上一万个对不起,三天昏天暗地的生活,没有任何回复。
他在喝醉之际趴在电脑前写下一行字:欢欢,求求你了,回来吧。
泪水落在键盘上,他拿酒泼在电脑上,笔电瞬间当机,黑屏。
摇摇晃晃的起身,到酒柜拿酒,将几种酒参在一起喝,直到不省人事。
第二天有越洋电话打到勒家,佣人来敲门,勒拾旧揉揉发痛的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