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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总,白市长正在忙,请您稍等一下。”
肖姒根本听不见这王秘书说什么,把手一挡,拔开王秘书象征性拦住路手,自顾地冲过去拧开了市长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内,白铭正坐在办公桌后翻着文件,哪有在忙的样子?
肖姒见状,火气噌噌地往上冒,“呯”地一下关上门,怒冲冲地叫。“白铭!”
人已如箭般冲到了白铭的办公桌前。
白铭抬起头,默默地望着她,墨黑的眼眸幽深莫测。肖姒虽是他亲妈,还是被他这冒着寒气的眸光看得寒毛直竖。
见他不说话,肖姒更来气,“啪”地一下拍在办公桌上。
“白铭,你还把我当你妈吗?”
白铭冷冷地盯着她,“是你先不把我当你儿子,现在,反倒来怪我了?”
肖姒愣了一下,虽然,她已经好几年没听过白铭叫她一声妈,但她只以为他是在闹脾气。没想到,他却是从几年前就没把她当妈妈看了!
“白铭,我肖姒生你养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你说,我哪对不起你了?”
白铭站起来,缓缓地走至会客厅。他还以为,收到传票之后,她起码会表露出一点的悔意,但现在看来,是他太高估自己妈妈了。
“你生我养我,我很感激,但你说你每做一件事都是为了我好,这点我不敢苟同。”
白铭先在沙发上坐下,肖姒跟了过来,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其他的事,我不想说了,但凡能原谅你的,我都一直只眼开只眼闭,因为你是我妈妈。但你这次实在太过份,你设计我跟邝丽娜结婚,把小悦硬生生地逼走,你还敢说是为我好?”
白铭那天从m市回来,私下帮他调查的人第二天便当年的事情大概还原了出来。
当时,他出了国,肖姒便带着家里的户籍薄跟邝丽娜一起去到L市民政局,以她肖姒和邝丽娜这样的身份,加上当时她给那名叫伍民勇的科长塞了不少的好处,她和邝丽娜在贵宾招待室里坐了不过半小时的时间,两本红闪闪的结婚证就轻易交到了她们手上,之后,便上演了她们精心策划的逼走裴悦的戏码。
“小铭,我当然是为你好,我说多少次了,只有丽娜才配得上我们白家!这事是我们的家事,闹出去多不好,听妈的话,把案子给撤了,邝家也不会追究……”
肖姒依旧极固执地坚持着,直到这时,她还是妄想以妈妈的身份让白铭让步。
“不好?是怕坏了你肖姒的名声,还是怕坏了白家的名声?到了今天,你居然还妄想我会跟邝丽娜结婚?你真的疯了!”
白铭冷眼看着肖姒,这个被称之为妈妈的人,每看清她多一点,便愈发地觉得她陌生得可怕。
肖姒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意识到用妈妈的身份压不住白铭,只得适时地作了退让。
“小铭,要不这样,结婚的事,妈不再干涉你。把案子撤了,要不,庭外和解也可以……”
肖姒的嚣张气焰,被白铭的冷漠和镇定浇灭了不少,现在的她,坐在沙发上,只觉得从头顶到脚指头都是凉嗖嗖的。
“不!你死了这条心吧!”
白铭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肖姒咬咬唇,与白铭酷似的那双眼里闪出一抹哀怨。
“你就不怕你爸恨你!”
白铭嗤笑,“你别拿我爸来要胁我,我爸说了,让我不用顾忌他,他还你是成年人,有能力也有责任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
白铭没想到,不止自己成了她的工具,到最后关头,连老爸,也被她拿出来利用一番。
“这事你跟你爸说了?”
肖姒睁大眼,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把她逼到这一步,还把她所有的退路都给堵了。
“不止我爸,爷爷和奶奶全都知道了!”
白铭彻底将她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灭了,他望着她渐渐带些失措的脸容,心脏像是被巨石压住窒闷难耐。
“你是说,你把我告上法庭的事,你爷爷奶奶,包括你爸爸,全都同意了?”
肖姒像是被风吹断了线的风筝,飘摇着跌跌撞撞从天空一头冲到了地面。
白铭没有回答,只静静地看着她。
肖姒是怎么走出白铭的办公室的,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坐在车上,她还是试着拔了个电话。
“瑞康。”
那边的男人,静默了几秒,才缓缓地应道。
“嗯。”
听这语气,肖姒知道,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但她却不能不说,这事一开庭,她和邝丽娜绝对会输,她肖姒,难道真的就这样被毁了?
“小铭结婚的事,是我一时糊涂,你看,能不能帮我劝劝小铭,把案子给撤了……”
话筒那边的男人又是一阵沉默。
“阿姒,这事是你错了,我帮不了你!”
以白瑞康那种刚正不阿的性格,会这样说肖姒一点都不意外。
“瑞康,我都是为了你……”
肖姒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阿姒,你别再给你自己找那么多借口。我白瑞康做人堂堂正正,对得起天地良心。假如我真做了什么坏事,我也会自己一力承担到底,绝不需要你去为我牺牲!小铭也一样!所以,你以后别再拿我和儿子做籍口去掩饰你自己的错。”
白瑞康语气十分严厉,肖姒搭在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微微抖了起来,白瑞康差不多是她最后一张皇牌,这张皇牌没了,她就等着坐以待毙得了。
“瑞康,要不,跟小铭说说,庭外和解吧……”
肖姒死死地抓住这最后一丝生机,她始终认为,只要白瑞康出面,儿子应该会作出让步的。
“我说了,这事我不管!”
白瑞康看来是被肖姒惹毛了,对着话筒低吼了一句,“啪”地把电话挂了。
肖姒听着话筒那边传来“嘟嘟”声,把电话扔一边,颓然的趴在方向盘上。不知过了多久,扔在副驾座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肖姒没有心思接,任由电话响了好几遍。
但对方似乎很有耐心,锲而不舍地一直打,肖姒没办法,只好把电话拿过来,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邝丽娜。
“姒姨,怎么样?”
邝丽娜也很急。
“我们再想想办法吧!”肖姒有气无力地说道。
“姒姨,我跟我爸爸说说,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邝丽娜虽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老爸的能力强悍,说不定可以把这事压下来。
“你试试吧。”肖姒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现在,唯有孤注一掷了。
……
半小时后,G市市长办公室的办公电话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是白铭。”
白铭已经从私人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重新投入工作。
“我是邝非同。”
男人自报家门。
“邝部长,你好。”白铭操着惯常不卑不亢的语调打着招呼。
“白铭,市长快换届了吧?”
邝非同这老狐狸,果然是老到,不急着提要求,倒是先把诱饵给抛了出来,他认为,这诱饵的吸引力十分巨大,不怕白铭不上钩。
“恩,邝部长有何指教?”
白铭依旧不动声色,事情果然如他所料那样,一步步地进行着。
“难道你不想连任?”
“这是我的事,不劳邝部长费心。”
白铭直接扬起脚一脚把那诱饵给踹飞了,别说市长这个位置,就是再加上他白家继承人的身份,都比不上裴悦和儿子重要。
“小铭,把案子撤了,市长仍归你,如何?”
邝非同也沉不住气了,主动亮出了交换条件。
“没兴趣!你如果怕你家千金承受不了,到时记得陪她一起出庭!”
白铭不想跟他绕圈,一口把他回绝了!
“白铭,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信不信我把这事闹大,看你白家和飞跃集团的脸子重要,还是我邝非同的脸子重要。”
邝非同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但白铭恰恰最讨厌被人威胁!
“邝部长,你请便!有邝部长陪着白家掉脸,倒不是什么坏事!”
白铭说完,径自挂了电话。双方谈判,宣布就此失败!
几天之后,L市人民法院。
原告席上,站着全国最年轻的市长白铭。
被告席上,站着全国最大的实业公司飞跃集团总裁肖姒,还有邝部长的千金邝丽娜。
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肖姒和邝丽娜的最后希望,便寄托在那个休假的科长伍民勇身上,她们只能祈求,这位失踪了一段时间的伍民勇,永远地失踪下去,那么,她们或许就会被无罪释放。
只不过,她们的希望很快就成了失望。
因为,在证人席上,站着的,正是那位当年收受了大笔钱财为她们办证的科长伍民勇。
原来,白铭在调查到真相的那一刻,立即派人去把这位科长给“请”了回来,并被当成证人被保护了起来。因而,肖姒这些天花了不少人力物力都没办法查到他的影踪。
当年的全过程,由这位科长一一重述了一遍,肖姒和邝丽娜重金聘请回来的律师,全无用武之地,很快,法官便有了裁定。
被告人肖姒……罪名成立……判入狱一年,立即执行。
被告人邝丽娜……罪名成立……判入狱一年,立即执行。
……
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当真实地听到宣判,邝丽娜还是控制不住当场抱着头嚎啕大哭,而肖姒则像呆了一样立在原地。
她的目光呆呆地扫过旁听席上,那里,除了几名律师事务所的人员,再无其他人,无论是白家还是邝家,都没有人到场旁听。
看来,白家也好,儿子也好,都已经把她肖姒当成了外人,扔了,唾弃了!
原告席上的白铭,缓缓地走了下来,在肖姒愕然的目光下,走到她面前。
“妈!”
他这一声妈,像把肖姒眼泪的开关给打开了,止不住的泪水在她憔悴的脸上簌簌地成串流了下来。
“妈,这一年,就当是你补偿给小悦和你孙子恺恺的代价吧!”
白铭把纸巾递了过去,力道温柔地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去。
“你说什么?恺恺?恺恺是谁?”
肖姒忘了哭,瞪大眼望着白铭。
“恺恺是我儿子,当年,你拿着结婚证出现的时候,小悦刚好知道有了我的孩子!”
【17】爸爸不乖
关于肖姒及邝丽娜一案,白家封锁了所有消息,除了当庭的工作人员及两家人之外,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外面,便有传言,肖姒这个飞跃集团的董事长出国考察海外市场,为飞跃未来几年的扩展圈地。而飞跃实业的大小事务,暂时交由白子涛、白子辰两兄弟接管。
案子结案后第二天,便是周五,白铭吃过午饭之后坐在办公室给裴悦发了条信息。
“小悦,我想明天陪宝贝去郊游,行吗?”
裴悦很快就回了过来。“嗯。”
白铭大喜,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我今晚就过去,好吗?”现在的白铭,比起三年前要小心谨慎太多太多。
“随便你。”
裴悦回复十分简洁,就跟在电话中与他聊天一样,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多话,聊天的内容也只围绕着儿子打转,对她自己这几年来的事却是绝口不提。
对双方这种几乎没有丁点进展和改善的关系,白铭虽然十分着急,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想过去吃晚饭,可以吗?”白铭不放过任何可以入侵到她新生活里机会,但他尽量做得温和些,这样,她才会慢慢放下戒心。
“嗯。”尽管只是这么简单的回应,已令白铭开心不已。
得了裴悦许可的白铭,紧接着按了内线电话把王秘书叫了进来。
“小王,你上次去郊游,你孩子开心吗?”
王秘书很是纳闷,自己上司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嘛最近这么关心自己家的孩子?可纳闷归纳闷,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开心啊,小妞子快玩疯了!”
“真的吗?”白铭若有所思地说着。
王秘书小心地观察着上司的脸面,然后极罕见地看见上司居然扬起唇角,貌似正想着什么开心的事自个在偷着乐!
“白市长,你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王秘书小心翼翼地问。
不怪他会这样想,自从裴悦消失之后,白铭那张脸就几年都是一个样,就跟戴着面具似的,俊虽俊,却是面瘫加上冷若冰霜。
“小王,你家孩子多大了?”白铭却没有回答王秘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