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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先尝试着做几个看看,当然最好是能够别出心裁的,我现在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怎么看。”我说:“你说我听听看。”他说:“我想自己作一个曲子,让你帮我填一下词。”我微微愣了一下说:“可我不会填词啊。”
李文彬笑说:“你先别大惊小怪的,我是这样想的,我这个曲子只是配合舞蹈的,我要你填词不是用来唱的,而是用来和音的,你明白吗?就像‘啊啊’那种咏叹调的,只是我要用词来补充这一部分,你的语文好,这个应该不是问题,只要记住词意必须符合我的曲子情调就可以。”我明白地点了点头,说:“这个想法你跟大家都提过了吗?”李文彬说:“这没什么关系,如果作出来不行就再换,那个曲子前些天我已经写好了,我用钢琴弹一遍你听一听。”
李文彬站直身体,抬起手臂用力地拍了两下,教室里谈天的同学顿时静了下来。李文彬说了两句关于那曲子的话就走到钢琴前坐下试了两个音,同学们在钢琴周围大大地围了一圈,聚精会神地望着李文彬放在键盘上的手。第一串音符流泻出来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便被震住了,那不是高山流水的激昂奔腾,也不是谷涧溪泉的潺湲纤脉,而是一种介乎两者之间的既苍茫又婉柔的基调,仿佛广漠沙野中一泓池潭在银色月光下玉露冰莹的凄美怆寒。
李文彬曲子的开首部分是有着诗意一般幽远的意境,可是当他有意想把这意境一转,转为别种添饰了前景的乐调以后,距离似乎是一下子拉近了,却毕竟是少了能够引人遐想的味道。奇Qisuu。сom书最后一个音落下,教室里响起了同学们赞美的掌声。有人说:“今年我们就拿这首钢琴曲报上去,这是咱们的音乐大才子之作,如果不通过,那他们就太没眼光了。”另一个同学笑了一笑,接话说:“我拜托好不好,你到底懂不懂,这首曲根本不该用钢琴弹的嘛。”李文彬站起来说:“用什么弹没关系,倒是这曲子本身有什么问题,我们再来商量着修改一下。”
他转过来走到我面前,问我说:“你觉得还好吗?”我点头说:“很好,太好了,可是你要把词填进哪个地方呢?”李文彬拿来曲谱,指着几个平缓慢调的长音段,说:“这个地方填满整一段,这几个重复一下就可以了,你知道怎么写吗?”我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我真想不出来什么样的诗句能够配合他这样的音乐。李文彬笑了一会儿,说:“没关系,你不会写可以找别人帮忙,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们歌舞团甚至是我们学校的事,你也有分的,我就把这个交给你了。对了,还有如果这曲要排舞的话你也来。”我一呆,心里有些忿忿不平,便说:“干吗要我又填词又排舞的,你就天天在那里弹钢琴就好了吗?”李文彬笑一下,说:“当然不是了。”
这首曲子的词我没能写出来,想了三天,我还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笔。三天以后,李文彬下课时到教室来找我了,他问我:“那个写好了吗?”我摇摇头。李文彬皱了下眉,说:“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好?”我说:“你很急着要吗?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写。”李文彬说:“那你可以请别人帮忙写的呀,现在已经快近月底了,我们还要排舞的。”我有些不高兴了,说:“你叫我请谁帮忙写啊,你以为那很好写吗,是你写的东西,意思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呀。”李文彬叹息地“唉”了一声,看看手表快上课了,不和我打招呼就跑回楼上自己教室去了。我朝他一白眼,就要转回教室时,碰上了张晓月从门口走进来。
张晓月已经看到了几次李文彬来找我,前几次我们都说得很愉快,可这次她发现我和他之间有些矛盾起来了,就过来笑呵呵地问我:“怎么啦,吵架啦?”我淡淡地看了看她,说:“谁吵架了。”她说:“你和那个李文彬啊,班里谁不知道你和他很好,是为了歌舞团的事吧?”我真讨厌她那种自鸣得意的样子,瞥一眼说:“谁跟他很好了,你瞎说什么呀?”张晓月笑说:“我没有瞎说啊,反正华祺也不能和你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我受不了了,嗤鼻一声说:“神经,懒得和你说。”我打算绕开她的身回到座位,却又被她一下挡在身前,说:“我神经吗?那么我就跟你说,你和李文彬的事华祺早就知道了,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跟你说话了吗,因为他已经忘记你了,是他亲口跟我说的。”
这样的诡计有何意义
中午下了课,我去高一八班的教室门口站着。既没有向里面张望华祺的座位,也没有让出来的同学帮忙到教室把华祺喊出来。我面向走廊的另一侧窗子安静地站着。窗子的下面是一座花坛,虽说是花坛却没有花,只是乌黑的泥土里长出来的灰灰粗粗的枝干,晚秋时候,枝干秃了,叶子也掉光了,看着不禁觉得有些凄凉。我站了没有很久,华祺就在后面叫了我。我转过身抬眼,有点屈屈然地看着他,不想吭声。华祺忍不住翘着嘴角笑了起来,问我:“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吗?”
我说:“你还记得我吗?”华祺神情稍一滞,说:“我怎么不记得你了呢?”说着,他轻轻一拉我的手臂,让我跟他一起往食堂走去。华祺说:“你生气我这些天没找机会来和你说话么?”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说:“为什么不找呢?”华祺默默地跟我走出了教学楼,在同学们奔跑着的路上,他说:“你和那个高二的李文彬……”我霎然抬起头看向他,说:“原来你真的这么想,你不相信我吗?”华祺转过来对我笑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没怎么去找你。”我停下了脚步,等华祺回过身来,我才问他:“是不是张晓月跟你说了什么?”
华祺摇了摇头,说:“没有,她没有说什么。思佳,如果你觉得他能让你快乐,我会很高兴的,真的。”我朝华祺走近一步,紧紧地逼视着他,问:“你真的会很高兴吗?”华祺垂下双眼点了点头。我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是骗人的,你才不会高兴看到我和他在一起,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等到高中毕业的吗?”华祺微微一笑,转过身和我继续朝食堂的方向走,说:“是啊,可是我听说你们歌舞团最近在准备节目要上报,是吗?”
我说:“是在准备节目,小祺是不是认为我不该和他们一起参加?”华祺笑说:“怎么会呢?就是前两天张晓月领我去看他们排练,那时你不在,那个李文彬和别人在排舞,突然就说到了你,他们说让你做他的搭挡,所以我想你大概这些天也忙着和他们排练就没去找你。”转头望着华祺,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华祺小时候就是个很容易受伤的小男孩,可每次受了伤以后却倔强地一定要自己来抹平伤口,其实他完全可以告诉我他不希望这样的。我伸出手去悄悄拽住了他的手臂,把自己往他身上靠了靠,说:“小祺真傻,为什么要一个人闷闷地吃醋呢?小祺不知道我最想的是和小祺搭挡的吗?”
吃饭的时候,我把李文彬要我填词的事告诉了华祺,华祺表示愿意帮我写,可是他不能完全明白我对那首曲子文字的描述,于是下午上课以前,我跑到了三楼高二七班去把李文彬叫了出来。李文彬见到我有些惊讶,问我:“是不是那个写好了?”我还没有忘记上午他的那种不友好的态度,就硬生生地说:“没有,不过我找了人来帮你写,不是帮我写,要让你再弹一次。”李文彬笑眯眯地说:“你还生气啊,好啦,算我太着急了,别板着脸了,等下午放了学我在音乐教室等你们。对了,那个是谁啊?”我听他答应了,就边走边回头说:“跟你没关系了,放了学再见。”
那天下午又是三堂课,课后五点多,太阳已经没了,灰雾蒙蒙的天空阴森森的,似乎要下雨的样子。我挎了书包就要往教室外跑,后边张晓月的一声高叫却把我给叫住了。她神情阴郁地向我走来,对我说:“今天要开班干部会,你要到什么地方去?”我说:“什么时候通知要开会的,老师又没有说。”张晓月说:“开班干部会一定要老师的吗?什么事都让老师来做,我还要做班长干什么?”我气呼呼地把书包放在桌子上,说:“那么就快开吧,班长。”张晓月笑了一下,说:“同学们都还在做值日生,要等他们做完了才能开。”
呵,这不是纯心刁难我不让我去找华祺吗?于是我就不客气地说:“张晓月,你做班长确实是挺负责的,很多老师想不到的问题都被你给想到了,可是我怎么就没见咱们班在年级里有什么活动啊竞赛啊得过什么名次呢?你这个班长义务都尽到哪里去了?开班干部会,你能说什么呀,无非就是些老掉牙的聒絮常谈,你要真想把这个班管好,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这是我第一次公开的和张晓月冲突,在同学们的眼里,我并不是一个喜好生事端的人,凡事报之一笑,不予理会是我给班里同学的一个总印象,可这次,还留在教室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张晓月这一年多来也学会了应有的忍耐,不再像初中时候一遇事就要耍脾气的小女生,她对我笑了几声,说:“你发什么火呢,无非就是成绩好没当成班长而已,平时也没看你对这有不满意的时候,怎么今天就发起脾气来了?有约会你可以打报告跟我们请假的嘛,我们这又不是三申五令不出席就要体罚的苦役队伍,只要剩下的班委同学没有意见,你想什么时候走就可以什么时候走。”
真看不出来怎么跟了一年的华祺,张晓月就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我忽然想起初三毕业时最后一天我们班站在操场上拍照的情形,陈旭阳远远地躲着张晓月。我当时就奇怪那个强霸的陈旭阳这么喜欢张晓月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躲起她来了呢,而且连高中都不报在一起了?陈旭阳的成绩拿到这所高中也是榜上有名的,为什么他要放弃和张晓月同校又是重点的高中而选择了另一所不怎么好的学校呢?这个原因是我和华祺后来再碰到陈旭阳时才知道的,原来那个时候张晓月已经开始在向陈旭阳靠拢。她学会了陈旭阳的处事方法,却又把陈旭阳赶出了她的生活之外。
我知道自己斗不过张晓月,只好忍气地吞声地待在教室里等同学把地扫完拖完。大约到了五点三刻的时候,李文彬火急火燎地跑来对我喊:“赵思佳,你搞什么,你说来怎么不来?”我向张晓月白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不来的吗,没办法,班里有人权大势大,我一个小兵只有听命的份。”李文彬向我们班里的一群班委扫一眼,怔了片刻,就笑着对我说:“哦,同学之间有矛盾很正常,别放在心上,过了就好了。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我已经弹过给他听了,他已经走了,说这两天就可以写给我们的。”然后他微微靠近我一些距离,轻声问我:“嗳,他是谁啊,前两天来过音乐教室呢,好像很在意你的事噢。”我朝他假笑了一下,说:“你好爱管闲事呢,既然有人愿意写了,那我就不用写了,以后别再那么好像欠着你似的样子。”
李文彬离开了,张晓月安排的班干部会也算开始了,说的什么我是没有听进去的,即便听了也是没有意义的。五分钟以后,她便解散了我们班委,她朝我瞥眼呵呵一笑,和别的女生一同出了教室。唉,我看着她们夜色中渐渐消失的身影,心想,何必呢,其实连这五分钟都是不需要花的。
舞剧搭挡
风萧萧兮夜漫漫,琵琶一曲肠堪断。
月色撩人的沙边渡头
漂荡着一弯如月沙舟
他们已是多年的知心好友
可是今夜···他们就要分手
银色月光一点一点从云间
泻落在他们的脚边
风沙吹起滨洲微波的潋滟
轻轻地浮上了沙滩
他向前迈出一步想要抓住她远去的背影
然而刹那之间一声响彻天宇的轰鸣
劈开了他向她伸出的手心
黑暗天边的狂风暴雨缓缓地已在逼近
“开船了”
船夫一声吆喝
他一阵惊愕
回身发现那船夫正在退离那岸河
她流着眼泪向他转过了身
一双哀凄的眼神
和那一抹颤抖的唇
“再见吧,我的爱人!”
低头狠心离开的霎时
他猛然握住她背后扬起的手臂
单膝跪倒在沙地
抬头望她眼里···那掩埋着无尽悲伤的泪滴
我的爱人啊
我们怎能就此分离永不再见
你难道忘记了吗
我们曾经一起许下的诺言
是我们今生永远的相依相偎……
今夜未知何处宿,平沙莽莽绝人烟。
李文彬的曲子名叫《古渡沙洲》,这便是华祺为他写的一首独白词。本来,李文彬的曲只是作为舞蹈的背景音乐来支持舞蹈动作的设计,可是自从华祺写出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