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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玉说:“可不嘛,都大半年了。老丫那里我也很惦记,这次回家我送她就很担心。”
老丫母亲说:“担心?担心啥啊。”
张成玉觉得自己似乎说走了嘴,他明白,老丫母亲现在的意识很清醒。这样说话,她自然会这样问了。
张成玉说:“担心她家的羊,这个季节正是放羊的好时候。担心老丫的傻丈夫一个人能放的过来那些羊吗?”
老丫母亲说:“可不嘛,那些羊一个人确实放不过来。”
当然,这样说,是因为他俩对草原还不算了解。草原上的羊都是喜欢成群结队去吃草,即使某一只或者几只掉了队。骑在马上的放羊的牧民也会看见的。有牧羊犬的人家更不用担心这个了,牧羊犬也是起到看护和保护羊群的作用。
现在,老丫家还没有养牧羊犬,是因为那时她家的羊少。最主要的是要看这牧民是否喜欢养牧羊犬。
张成玉说:“这路也太远了,去一次确实不易。”
老丫母亲说:“我要是坐车不晕车我早就去了,老丫这孩子确实让人惦记啊!”
张成玉说:“那我准备准备,过些天就去一趟。”
老丫母亲说:“你去吧,我在家不会有事的。”
才子说:“我去。”
此时,丫丫集团才子办公室内……
才子正在接电话,这是才子叔叔打来的。才子说:“老叔,不就是冯云阳那点事吗?”
孙福江说:“哎啊,不是你叔墨迹,你三姑给我打了三次电话了。你三姑的意思是想让冯云阳到干点轻巧活,你看看最近给他安排一下呗?”
才子说:“老叔,那你看看给他安排干点啥呢?丫丫集团的除了做办公室还能干点啥活轻巧点?”
孙福江说:“别的企业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啊?建筑这行我看冯云阳这孩子干不了,这小孩体格有点单薄。”
才子说:“这孩子也没个技术,让他干啥啊?不像那几个弟弟体格好,干啥都行。还跳轻巧活干,真是!”
孙福江说:“你自己琢磨琢磨吧?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回个电话,那我撂了。你忙吧!”
两人撂下电话,才子思索一下,才子自语:“要是看这个三姑我才不安排她儿子来我这干活呢?不过看这冯云阳倒是很勤快,加上老叔一再来电话催促,不过让这孩子干啥好呢?”
他站起身喝口茶,之后他打通了李晶梅的电话,才子说:“小梅啊?你看看集团公司除了房地产开发公司那个企业还缺人?”
李晶梅说:“从上月的报告上看,除了养殖场缺人外其他的企业都不缺人手。”
才子说:“养殖场?那里缺啥样人啊?”
李晶梅说:“收割饲草的人。”
才子说:“那不行,我想安排一个小孩,他还想干点轻巧活?”
李晶梅说:“哪里的人啊?一定是你老家的吧。”
才子说:“是,一个村的,我叔伯三姑家的儿子。我老叔给我打几个电话了,我本不想安排,可是没办法!”
李晶梅说:“我想起来了,丫丫宾馆好像缺一个保安,你看看这个位置那小孩合适吗?”
才子说:“保安?活是挺轻巧。我看这孩子挺机灵,别说干保安到合适。”
李晶梅说:“那你就让他一半天来找我吧?我会安排好。”
才子说:“行啊,就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
才子撂了李晶梅的手机,立即拨通了孙福江的手机,接通后,才子说:“老叔,这样吧,目前轻巧一点的活是有一个,丫丫宾馆现在正好缺一个保安。你问问我那个三姑,她家冯云阳愿意来不,要是愿意一半天到公司直接找李晶梅,她会安排。”
孙福江说:“我说嘛!那么多的买卖,安排不了一个小孩不会安排不了吗?”
才子说:“老叔,你不知道。实话对你说吧,在我小时候,这个三姑经常埋汰我家穷。那时她竟说我家的坏话,就这点上,我很看不上她。”
孙福江说:“你这个三姑,我比你知道。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小就欺软怕硬,嘴不好。”
才子说:“老叔,别说了,事都过去了。我不计较这个,你尽快让冯云阳过来吧。”
孙福江说:“那我马上打电话。”
就这样,没两天,冯云阳到了丫丫宾馆上班了。
第454章偷看那催泪日记,知道干女儿心菲
这天,才子刚进办公室,李秀娟神神秘秘地进屋了,才子看看表说:“嫂子,你来的怎么早啊?”
李秀娟说:“才子啊!我是专门拿这个让你看看的!这是鲍斯日股冷的写得日记。我收拾屋子时,无意中翻看了一下发现的,你看看吧?”
才子不经心的接过这本厚厚的小本子,翻看着。
李秀娟说:“这孩子写得太好了,把我看哭了好几回!”
才子说:“一个小学生能写出让你哭出来的玩意?咋写地呀?”
李秀娟接过去,翻到了一页,又递给才子说:“在这开始,之前的没啥。你看看吧,挺长呢!”
才子又接过日记,坐在老板椅上慢慢地翻看起来,这歪歪扭扭的小字写得很密。
李秀娟收拾完卫生,临走时说:“头下班我再把这东西拿回去,你慢慢地看吧?”才子点头。
才子慢慢地看着这日记的内容,题目叫《我的傻父和没脸的娘》内容是这样的:他小时候因为得过大脑炎没治太好留下了后遗症,他成了傻子,又因家穷,一直到30多岁也没娶媳妇。
那年傻子和他大哥到外地一个亲属家参加婚礼,由于回来时喝多了酒加上遇上了沙尘暴。傻子和他大哥迷了路,天黑后风小了,他俩躲进一片树林。
刚进树林没多久,两人听见有人喊“救命”,结果傻子和他大哥救了一个被饿狼咬伤的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伤的很重,脸和前胸都被饿狼抓烂了。但是由于傻子和他大哥都没钱,这个姑娘经过医院的简单的包扎后被傻子和他大哥带回家。
这个姑娘一直昏迷,每天傻子的大嫂喂她羊奶,傻子大嫂以为她不会活了。
可是一个星期后,她竟然活了。
后来,这个姑娘揭开纱布,大家看到这个被救活的姑娘的脸却被饿狼毁容了,前胸和左臂也伤的很重,她的左胳膊不能动。
姑娘没了脸,她不敢面对任何人,她整天戴着纱巾生活,把自己封闭在蒙古包里。傻子家人问她叫啥名?家是哪的?她也不说。
她几次自杀都没傻子和他的家人救了过来。
以后,傻子每次出草原都会给这个没了脸的姑娘带几条纱巾回来。
就这样,她把自己封闭在蒙古包里,整天以泪洗面,很少主动和别人说话。
过了五六年,傻子当时都三十五六岁了,那个没脸的姑娘也到了出嫁的年龄。
傻子大嫂决定把没脸的姑娘给傻子做媳妇。经过征求姑娘意见,姑娘竟然同意了。结果,傻子做了新郎,没脸的姑娘当了新娘。
又过了五六年后,那傻子成了我的傻父亲,没脸的姑娘成了我的没脸的娘。
看到这里,才子心里酸酸地,他喝了口茶水,继续看着。
大娘后来告诉我,没脸的娘生下我,当时我的体重刚到4斤。她身体很瘦,娘的一侧还算正常的也没有一点奶水给我吃,我没能吃到娘的一口奶水。好在我生在草原,羊奶和马奶让我吃个饱,所以我长得也很壮实。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大娘面前吃力抱我一会,可是她的左手不听使唤,大娘怕只有一只胳膊好使的娘失手摔着我。
她告诉娘尽量还是由她带我,毕竟,娘是个左手残废的女人。
我记事时起,娘就是带着纱巾,她每天几乎不出蒙古包。在我的印象相中,天下所有的娘都是这个样子,天下所有的父亲都是傻子。
后来,我们从赤山市搬到了现在的希拉穆仁草原。
一天,大娘领我到邻家的一个蒙古包,我看到那家的爹娘都和大娘一样,孩子的爹不傻,孩子的娘也很漂亮,那家孩子的娘也不整天带着纱巾。
后来的很长时间,我心里都在猜疑,为什么那家的爹不傻呢?那家的孩子的娘不带着纱巾呢?
后来我猜不出结果,我就问大娘家的姐姐,大娘家的姐姐听到我的问题感到很好奇,她思索了好一会才说:“各家都不一样,啥样的爹娘都有,啥样的爹娘都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
对于大娘家姐姐这个回答我不懂,我不知道为什么各家的爹娘都不一样?一直我到沈阳上学后,我才慢慢地明白了,大娘家的姐姐说的话是啥意思。
在我的记忆中,那时我的小弟出生了。小弟弟也和我一样,他也没吃到娘的一口奶水,他也是靠吃羊奶长大的。他出生时也很瘦小,我当时总是想着抱抱弟弟,可是娘和大娘不让,娘自己也很少抱弟弟。
那年大伯得了一种病,他死了。当时我不知道什么因为是那样的伤心,我自己躲在羊圈边落泪。
我看到大娘和傻爹也伤心地快不行了,从那后,我的傻爹变得更加傻了。他好些天都没出去放羊,羊在羊圈里饿的喵喵的直叫。我偷偷地到草原上薅草喂那些羊,可是那点草怎么够一群羊吃啊!没用的。
后来大娘硬是拽起傻爹去放羊,傻爹才咧咧呛呛的起来,晃晃悠悠的骑上马赶着羊走了。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傻爹都不爱说话,我感觉他变得更傻了,他还留着长长的凌乱地胡子,连头发也不剪,他已经是一个瘦瘦的老头了。
那时,我每当见到傻爹。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傻爹很可怜!我都要愣愣地看着傻爹一会。看了一会我会流泪,一直流很长时间,好像那些眼泪一直流不完!
自从我大伯死了,我们家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到了冬季经常没材烧,那年冬天我感觉特别的冷,娘几乎整天把我和弟弟拢在怀里,我们三个人围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那年冬天我觉得从来没脱过衣服,就连睡觉都是穿着衣服睡。我看着傻爹的胡子上都结着冰块,我的心不知怎么了,一直难受,就像我的心也被冰住了一样!
做饭都是大娘再给我们娘三个做,做好了大娘把饭端来让我们吃。
现在我觉得很庆幸,为什么那么冷的天,我和瘦小的弟弟没被冻死!真上天有眼!
家里的羊也逐渐在减少,傻爹放羊时常会丢掉几只羊,有时候邻居的蒙古包的男人会把捡到的羊送回来。但是我看着那些可爱的羊又回来了,我的眼泪悄悄地掉着!我看见娘脸上的纱巾也湿润了,我知道没脸的娘也哭了。
大娘更是把来送还羊的叔叔,送出老远才回来。
那时羊也很瘦,每到冬天死的会很多。那天,我看见大娘在看着羊圈在掉眼泪,我轻声的问大娘为什么哭啊?
大娘说:“她的肚子疼了。”
现在我才明白,大娘没肚子痛,大娘是为羊圈里渐少的羊在伤心。因为羊是我们家唯一的生活依靠,我们家需要靠这些羊换来粮食和必需品维持生活。
那年也是冬天,娘不知道怎么了,她整天的咳嗽,咳嗽了很长时间,她的痰里都带着血丝了。她整整躺在蒙古包里一个多月或许更长的时间,反正我觉得是很长的时间。
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娘时常在白天做噩梦,经常在噩梦中惊醒。
有时她也会在梦中含糊地喊一些人的名字,我清晰地记得她喊才子这个名字。
那时,我是不会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这个名字和娘是什么关系。
有一天,娘用干瘪的手拽着我瘦小的手对我含糊不清地说,她叫什么薇,家是辽宁铁岭什么的。她要是死了,让我长大一点可以找我姥爷姥姥去。她说了我姥爷的名字,但是我没全记住,只记得姥爷的姓是姓张。
后来我把这件事和大娘说了,由于我当时就没听的太清楚,和大娘说也就没说清楚。
后来邻居的蒙古包那个孩子的娘,给娘一些药,过了些天娘竟然不在咳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娘说出她的身世,可是我那时还小,对娘交代我的她的身世我没记住太多。
这之后,娘从来不在提她的身世了,我也从来没问过她一次。
那年春天,大娘家的姐姐出嫁到很远的地方了,她也很少回来,大娘家的哥哥又一直在外面念书,根本不回家,家里变得越来越冷清了。
我观察到娘时常站在窗前,望着东北方向傻站着,还不时流泪。我那时也很傻,不知道去安慰一下娘,也不知道去关心一下娘。去问问她为什么会望着东北的方向流泪,我只是在一边偷偷地观察着娘在做啥。娘流泪,我也流泪。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懂得那时的娘一定是在望着家乡的方向,她也在想她的爹娘和亲人了。
还有一次,我们都在吃饭,大娘提到了她的娘的一些事情。那时我看到娘端着着的饭碗里白米饭掉落着娘的泪。因为娘的眼睛被纱巾挡着,她吃饭时会把纱巾撩起,但是我还是不能清晰的看见她全部的脸,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饭碗里,我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