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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第一时间报了案,郑远山被抓了,判了几年,后来听说死在狱中了。那段时间童伯母和小语过得很凄惨,在那个闭塞的水乡小镇,没有人同情她们,大家的风言风语,恶语中伤,孩子们的排挤欺辱,逼得童伯母不得不带着小语远走他乡。”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小语,外婆过世后,父母就把我接了回去,渐渐的那个水乡小镇淡出了我的记忆,可唯独小语深刻在我的脑海里。直到我上了大学,在新生的迎新会上我看到了小语,我很震惊,我以为我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我痴痴地望着她,她长大了,变得更美丽了,只是她已经不认识我了。我暗暗发誓,我一定不会错过老天赐给我的这次机会,我要得到她,我要娶她为妻。”
江岩的声音很轻,轻得仿若这是他心里最柔软的情丝,丝丝都牵连着他和小语的心。
医院走廊里静寂无声,夜风顺着微开的窗边旋了进来,调皮地撩拨着人的思绪,止住话语的江岩似沉浸在冗长的回忆里,久久不能苏醒……
然,活在童话世界里的显然只有江岩一人,欧文瑾并没有被他的故事所蛊惑,此时的他很气愤,就因为你江岩暗恋小语多年,你就可以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为了成就你所谓的儿时梦想,你就可以不择手段地去践踏破坏别人的感情吗?
“我还以为你的爱情有多伟大,没想到你这么虚伪,江岩你并不爱小语,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欧文瑾不屑的口吻成功地刺激了江岩的痛觉神经,江岩警觉地看向欧文瑾,“我的爱并不需要你来评定,小语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敢让小语知道的更多一些呢?”
欧文瑾的薄唇卷起讥讽,“例如,你让她知道,是你处心积虑地给我母亲寄去了匿名信,交待了小语的童年过往。你又从春晓那里知道了童伯母的家,让我的母亲轻易地找到那里。”
欧文瑾不疾不徐地质问着,嘲弄的目光没有错过江岩脸上的任何变化。
江岩的脸色渐白,骨节匀称的手指伸开又攥紧……
“江岩,你应该知道童年的不幸对于小语意味着什么?那是她躲避不及的恶梦,如果你爱她,你就该保护她不被恶梦所惊扰,可是你却恰恰相反,送给我母亲这么好的筹码,让她去羞辱小语,让小语去重温恶梦。”
“我没有想过要害小语……”江岩无力地争辩着。
欧文瑾站起身来步步紧逼坐立不安的男人,“江岩,你真是一箭双雕,我母亲的无理取闹直接把童伯母和小语赶出大连,她们母女人生地不熟的,导致童伯母再次病发住院,这时的你以菩萨的面孔出现了,你的悉心陪伴,你慷慨的医药费,就连童伯母的葬礼都是你帮小语料理的,你说小语怎么能不感恩于你?可是她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蓄意破坏,童伯母根本不会病发,她大可以多陪伴小语几年,但这顶罪恶的帽子已经有人替你戴了,那就是我那愚蠢的母亲。”
江岩终于坐立不住站了起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也没有想到会连累童伯母,我只是预见了你和小语早晚会分手。欧文瑾,当年那般意气风发的你,怎能忍受自己的女朋友婚前不贞?你一定会嫌弃小语的,但我江岩不会,我爱小语,我能包容她的一切,我知晓她所有的痛苦,所以只有我才能给她最想要的生活。”
“这只是你个人的臆想,你凭什么来主导我和小语的生活?”
欧文瑾猛然揪住江岩的衣领,牙齿里逼出话语,“你以为我会愚蠢地去在意那些陈年旧事吗?那些过往和我的幸福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如若不是你,我和小语现在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你却生生地拆散了我们,我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结交的竟是这样的哥们,足以毁掉我一生幸福的好哥们。”
江岩挣脱开欧文瑾的手,他的笑容更冷,“所以呢?欧文瑾所以你就开始报复我,你三番五次地介入我的家庭,百般地向小语示好,又诱导我误解她与你有染,导致我打了小语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欧文瑾无可救药地看着眼前的江岩,他还真是会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
“江岩,是你自己疑心过重,你如此费尽心思地得到小语,却又不好好地珍惜,如果你真的在意小语,又怎么会去外面找女人?”
“你……”江岩气得血气上涌,尹静是他又一大硬伤,这个该死的男人总是屡屡揭他的伤疤。
“你口口声声地说你爱小语,却又一次次地去伤害她,说到底是你不够爱她,爱她就要信任她,给她足够的空间,而不是处处掣肘她,约束她。江岩是你自己杀死了你的孩子,这怨不得别人。”
“欧文瑾你真卑鄙……”江岩的拳头猛然挥向欧文瑾。
欧文瑾准确地抓住江岩攻击的拳头,相比较江岩的激动,欧文瑾反而淡定如斯了,他竟然还笑了,“谢谢夸奖,这也是跟您学的。”
蓦然,怒骂的江岩顿住话语,他的身子僵在那里,他愣怔地看着欧文瑾的身后,愤怒的眸光瞬间被惶恐所代替。
欧文瑾感知地转过身去,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极尽悲伤的女人,在宽大的病服下,那战栗的身子愈发孱弱。
童语睁大的双眸,已不能用震惊去诠释,她的手指死死地纠着胸口,双唇颤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小语……”欧文瑾的心急速一沉,他猛然扑过去伸手接住女人昏厥的身子。
江岩瘫立当场,他望着他们喃喃自语:“欧文瑾,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34、断雨残云
窗外风雨飘摇,雨水撞击着玻璃,诉说着它的悲惨凄凉……
窗内悲情涌动,悔恨痛绞着心房,欲说着它的不愿情伤……
童语倚床而坐,迷茫的眼眸望着窗外,这北京的天气变着法儿似的跟着她的心情走,昨儿才刚雨过天晴,今儿又重新乌云密布。
童语很想笑,笑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只能哭得更伤心,此时的她已不能再畅快地呼吸,只要微一用力,窒闷的左肋就会抽拉得疼痛,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
童语抬起双手死死地抓住头发,坚强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弱者,一路走来,折难和伤痛总是伴随着她,可她从不肯向命运低头,她不相信老天会这样永远的泯灭心肠,它终会有一天向她张开怀抱,去眷恋她这个被遗忘的孩子。
然而此时她才发现她的坚持有多可笑,努力生活的她到头来却还是被命运所愚弄,老天永远在与她做着最残酷的游戏,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走近幸福的时候再把她狠狠地抛进痛苦的深渊……
伤心的童语眼前划过母亲那张慈爱的脸,她依稀记得母亲临终前对她所说的话……
她说:小语,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辜负了你爸爸的寄托,妈妈会去地下好好的向他忏悔。在临走前妈妈只求你一件事,忘记文瑾嫁给江岩吧……
……我知道你并不爱他,但妈妈真的不想你再遭受欺辱,江岩是最懂你的人,你只有嫁给了他,才能卸下沉重的心债……
伤心欲绝的童语已不能再维持端庄的坐姿,她扑倒在床上痛哭流涕,泪水纷飞了她的双眼,她不甘心地捶打着床面,她怎么这么傻,她的母亲一定是认出了江岩,才会安心地把她托付给他。
可是如果……如果她的母亲知道这一切都是江岩策划的,她还会如此心安地让女儿嫁给他吗?
悲怒的童语真想痛骂老天,为什么你待人如此不公?我们母女已经活得如此卑微,不求温饱只求相依为命,可是到头来你还是让我们过早的阴阳相隔不得相见。
你让我母亲活得如此艰辛痛苦,让她背负着愧对女儿的心债含恨离去,而现在你又让我背负着同样的心债,是我连累了母亲,让她过早的离世,这份遗憾你让我怎能心安承受……
童语痛彻心扉的哭泣终是惊扰了病房外的男人,欧文瑾站在门外,他的心都要被哭碎了。
这间高档病房位置清幽,他能轻易听清楚房间里女人的悲泣,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声声都在穿刺着他的心。
昨夜童语已把江岩拒之门外,江岩百般恳求都没有得到童语的原谅,最后只能黯然离去。
欧文瑾的神情愈发落寞,他知道童语已不想再见到江岩,而他呢也似乎没有资格走进她的心门,她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这样下去她那流产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窗外灰蒙蒙的天际已被夜色所掩盖,医院走廊里的灯,次第地亮起来,欧文瑾耳畔贴着房门,里面已经完全消失了声音,似乎一切都已恢复平静。
然,这死寂的平静却让欧文瑾更心惊,他有些慌得没底,他在害怕,害怕那个傻女人会做傻事。到底是欧文瑾去护士那里取来了病房钥匙,他缓缓地打开了门。
昏暗的屋内,女人一动亦不动地趴伏在床上,周遭的空气冰冷凝滞。
欧文瑾吓得魂飞魄散,他快步来到床前,伸手拂开女人脸上遮挡的头发,他的眼睛渐渐湿润,还好,她没有事,只是哭累得睡着了……
十一月的北京风冷且劲,欧文瑾用被子包裹住童语,把她连人带被的拥进怀里。
他知道这一次她是伤得彻底,这般锥心刺骨的疼痛一定会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病根儿”,但欧文瑾虽然心疼却不曾后悔,他就是想让她及早地醒悟,不要再用感恩的枷锁把自己强栓在江岩的身旁。
昨夜的童语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尴尬地面对两个和她都有着微秒关系的男人,故而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小憩。
聪明如欧文瑾又怎会看不出童语的心思,他以不打扰童语休息为由把江岩带出病房,并细心地虚掩了房门。
对于曾经的好哥们,欧文瑾能轻松地拿捏住江岩的心理,细数往昔他们在上学时就已见分晓。
那时的江岩无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在娱乐游戏中都不曾赢过欧文瑾,也因此欧文瑾才能轻易地诱导江岩说出一切真相,以至于江岩在童语面前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欧文瑾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想让童语和江岩彻底分手。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知道真相的小语很震怒,震怒得直接昏厥了过去。醒来的她看江岩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冰冷绝望,绝望得让欧文瑾看了都胆战心寒……
“妈妈……”梦魇中的童语痛苦地蹙眉,不安地纠着被子,仿佛在深深地忏悔……
欧文瑾内心触动,他抱紧了童语,温热的唇轻吻着她紧皱的眉心,“小语,你所需要承受的痛苦都已承受,我不会再让你遭遇痛苦,我保证陪伴你今后人生的只有幸福和快乐……”
寒冷孤寂的夜晚,高大的男人抱着沉睡的女人彻夜无眠,他的思绪翻飞,过往的记忆都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地掠过,他反复告诉自己他没有错,他只是想让他的女人重回他的怀抱,仅此而已……
*
苏逸回到家时,意外地看到出差的何琳正在家里做着饭,苏逸柔情四溢,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的小女人了,他很想她。
苏逸放下公文包,脱下大衣悄然地走进厨房,从身后深深地拥住何琳,“一回家就能看到你,这感觉真好!”
何琳抬脸亲昵地蹭了蹭苏逸的下巴,“饿了吧?我们马上就开饭。”
“我现在就想吃……”苏逸炙热的吻落在何琳的脖颈上,暧昧的大手更是包裹住何琳胸前的浑圆。
何琳的呼吸有些急促,红润的脸佯装镇定,“快去洗手去,否则两样你都没得吃。”
苏逸舒服地把脸埋进何琳的颈窝,柔声地呢喃:“遵命!我的老婆大人!为了我的五脏六腑和七情六欲,我这就去洗手。”
望着苏逸的背影消失,何琳才卸下笑脸,苏逸对她越是这般宠爱,她就会越发的痛苦。
这些天的精神折磨已让她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自责、忏悔、害怕和不甘交织成一张密不透气的网,把她层层包裹,让她无处可逃,难已呼吸。
这几天在温泉休闲度假城,郭政明对何琳的身子体现了少有的痴迷,他夜夜在何琳的身上索求需要。何琳心里再有怨言,但她嘴上却不敢驳逆郭政明,她唯有冷着一张脸和一个毫无温度的身子来回报身上男人的热情。
然,何琳冷漠的行为却没有得到郭政明冷漠的对待,他反而被激发了更高涨的性趣,他用尽极端的手段来刺激何琳脆弱的神经。
何琳她忘不了临走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那个疯子居然把她绑在浴室里要了她,镜子里反映出的是足以毁灭何琳所有自尊的性*爱方式,这一刻她居然想到了死。
她知道郭政明是故意的,他要摧毁她的所有意志,他就是要她看清楚自己,看清楚她的身份,她不是苏逸的妻子,她自始至终都是他郭政明的情妇。
何琳终于崩溃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
连日来的精神对抗让她的神经绷得很紧,她私底下已经与南方一家电视台取得联系,也幸运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