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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服务,确该当评上几颗星的。
蓝宁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瘫坐到床上,一转头,就是一大面落地窗,窗外头可以看见山,只是黑夜里看不见山的形,只能看见山的影。
她有些感叹,十年之间,变化老大,人人都愿意为社会做的更好。
只要他愿意。
蓝宁又气闷了,一个人在这房间内,非常无聊地躺在床上,把自己蜷缩起来,开始感到孤独。
其间她的手机想响了好几次。
第一条是罗大年发来的讯息:“蓝宁,哪里有你这样请假的?开玩笑。”
她没有回复,而是把它删除。
第二条是关止发来的:“到了吗?如何?”
蓝宁仰着头,用一个比较吃力的姿势回复他:“还不错,公费旅游呢!”
很快关止的信息又发过来:“真的?罗大年有这么好?准备去哪里逛?”
蓝宁笑笑:“明天去爬山呢!滴水崖知道不?滴水崖上有朝阳观知道不?回家给你看照片。”
发出去她才想起来,她根本没有带数码相机。
不过没关系,既然无所事事了,她就随遇而安。
蓝宁在行李箱里翻出内衣裤和睡衣,洗了一个痛快的澡,决定把今日的不爽和气馁全部洗刷赶紧,然后早睡早起,明天去爬山。
但这间旅馆还是有些缺陷,隔音效果太糟糕。蓝宁擦干头发躺上床才发觉,墙壁的那一头正发出不够隐约的荒唐的呻吟,在她这里安静的连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到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触耳。
人还是不可能完全孤立。
蓝宁很是无奈,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那头的人显然没有露出偃旗息鼓的意思。
后来她实在渴睡,忍受不了在墙板上猛捶了几下,声音相当撼人。她自己都吓一跳,摸摸墙板,琢磨这旅馆内的墙板也许是用木板做的。
隔壁可能也被撼住了,一下无声。
蓝宁才得以放软身体,三下五除二,很快进入梦乡。
一觉醒觉,太阳已高照,她蒙头睡了这一觉,只觉身心皆轻松。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伸手就能掀开窗帘,入眼碧翠,真的是远山含黛。
蓝宁不禁站在落地窗前赞叹山河大好。
北方的山,本就雄壮,叠峦起伏,无穷无尽。就如生命,充满生机,才够好看。
蓝宁伸一个懒腰,忽然就在楼下发现一棵巍巍古松。
她着着酒店里的一次性拖鞋就奔了下去。
这便是十年之前看见过的那棵松,仍旧苍劲有力,四周还围上了栏杆,挂着牌子写了学名,还有年份。
还是棵有了年岁的五叶松呢!
十年之间,也有不变的,或说百多年都不变。
这棵古松岿然此地,不枯不憔,望见朝起夕落,自有它的一套风度。
蓝宁没有带数码相机,不过没关系,她的手机可以自拍,便款款在古松旁摆了一个POSE,做了一个非主流的剪刀手,拍下一张照片。
再看手机,这张照片拍的很好,阳光照在她的面孔上,有灿烂的笑容。
这个早晨真的很棒。
昨天约好的司机也准时抵达,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今天是晴,山上空气好,天空蓝,小姐,你运气不错。”
蓝宁笑起来:“我也希望一切真的不错。”
这天上山的路也不错,通畅顺利快速,抵达山脚下,司机还好心问:“小姐,要不要下午四点等在这里接你?”
蓝宁很感激:“谢谢师傅。”
司机特淳朴地笑笑:“客气了您,咱这儿不算旅游胜地,但是有客人来还不得招呼好?”
说得蓝宁乐不可支。
其实她就是这样,越有烦恼越要笑容满面甩脱掉。
这并非逃避现实,蓝宁想,惟其如此,她才能健康成长,再度出发,走得稳健。
其实山还是这样的山,横看成林侧成峰,林荫之间有条道,可直通入云霄。
山风自上呼呼往下,蓝宁陡然一个瑟缩。
那条小路通上去,看不见尽头,她只得一个孤身。上一次,是时维领头,这一次她是孤身。
忽而怯懦。
好在身边呼啦啦上来一群学生,举着个某大学登山队的旗帜,还是首都名牌学府,看得蓝宁放心。她寻了领头举旗帜的那个问:“你们是不是上山?去不去朝阳观?”
对方点头,蓝宁心里一轻,问:“我和你们搭伴吧?”
对方热情地答允了。
这下未知路途有了伴侣,真的轻松了,蓝宁跟在学生们后头,和他们一起唱着老掉牙的“让我们荡起双桨”,重又踏上这条熟悉又陌生的山路。
我是小剧场的分割线
有人说小剧场发在有话说里没看到,就转移文下吧。
小剧场:
关二:老婆,出来看上帝,发改委又把汽油提价了。
关二他娘子:发改委提价和你每个月交生活费没直接联系。
关二:靠,这你都想到了。
关二他娘子:而且你的小QQ也耗不了多少油。
关二:老婆,你不可以学发改委,国际涨价跟着涨,国际跌价不跟着跌。只起不落不利于身心健康。
关二他娘子:发改委的领导都说了,未来油价会频繁调整,我从来不跟着发改委调整你的应付生活费,知足吧你!
关二去打魔兽发泄了,随手先上了一下开心网,结果郁闷地发现他的人参全部被莫北偷光了。十万一支的人参哪!
关二发了一条短信去质问,莫北的回复是“哦,那是我儿子挂的外挂”。
十一(中)
这山岳便在眼前,有了结伴带来的鼓舞的力量,蓝宁将那半丝不够明朗的怯懦也扫落,心便如平原上的跑马,放缰奔腾。
山路是不讲究格局的,自然更不会是棋盘,虽有险境,也是前途美好的坎路。
年轻的大学生摘了一朵黄黄小小的野花,一路传下去,一人执了一朵,蓝宁也不例外。
手里小花一朵,看一看,阳光洒落此间,就像有了笑意,在她手里摇曳。
再放眼,连绵之处,山石之间的康庄似曾相识,或者这也是从不改变的。
蓝宁想要努力找寻当年烈士牺牲的遗迹,她向身边的大学生们讲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她在十年前听了之后热泪盈眶的故事。
带头的举旗帜的讲:“还记得不记得当初那块石头?”
蓝宁遥望,而后摇头,讲:“凡事都是一期一会。”
有大学生问:“什么一期一会?是不是《流星花园》里西门和小优说的那个一期一会?”
蓝宁笑着说:“一个人不会踏入两条相同的河流,当时看到的就是当时看到的,再也不会有当时看到的那情景了,我现在找不到了,不过好在当时已经看到了。也许你们之后找到了那个地方,就是新的一期一会了。”
大学生摇头叹气:“大姐姐,你说的我们听不懂,你是念哲学的吧!”
蓝宁眨眨眼睛:“我是文艺女青年。”
年轻的人们都说:“看出来了。”
蓝宁“蹭蹭”就越到他们前头,她摆手做了一个手势,说:“同学们,虽然我找不到烈士的岩石,不过去朝阳观的路我认得了。”
大家都说:“切,就在上面。”
这是大家都认得的路,他们有了追求的目标,个个精神十足,勇于攀登。蓝宁又被踊跃的大学生们甩在了身后。
蓝宁远眺,山壁之上刻着的大大的“关外名山”,好像终点的一个激励,把大家都吸引了过去,他们奋力往那台阶攀去,就要接近那个目标。
目标那边却意外地很热闹,围着好些人吵吵嚷嚷。
走近了,是一个道人装的中年人同几个大汉讲理。
道人讲:“我潜心修行,你们赶我作甚,作甚?我礼佛进香、洒扫庭除、还对游客香客释疑解惑,哪里做的不好了?”
他面前的有人讲:“大师傅,您体谅下,您是做的好啊,可你把灯亮个整夜,每月的电费都不济咱的门票钱!”
道人只是嚷:“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三清爷爷也会觉得你们岂有此理。”
他面前的人摊摊手,表示无奈。
这时有个人发话了,讲:“这样吧,道长把每个月的香火钱算算,看看能不能付一下电费?”
道人为难了,喃喃:“这——”
那人又说:“要不那样,你们这儿观里也没个门岗,下面门票收二十,到了这里再收二十?”
先前的大汉只讲:“先生,您开玩笑吧!这还不是等于没出?咱门票就是四十,这不换汤不换药嘛!”
那人变作一个无奈状:“你们双方都有理,这可难办了。道长是个负责的道长,镇上也有电费的难处,要不——”他转个头,对他身后某个人说,“你在这儿的牧场可是开了不少源,支持一下宗教事业吧!”
他身后的人嗤笑:“你也用不着坑我吧?”
蓝宁听了直乐,她从大学生们中间穿过去,对那位和事老讲一句:“你真是吃饱了太空。”
对面的关止笑嘻嘻地,精神很好,一身的运动装,完完全全为了登山而准备。他背着手,瞅瞅蓝宁,说:“气色不错,很好很好。”
蓝宁看他那个神气,漫不经心,甚至还悠然自得,往那里一站,好像是看着她,又好像是在看风景。
他站的这个角度绝好,是个顺风的角度,风自他身后过来,蓝宁会被吹迷了眼。
她可不想迎风流泪,便快快转移角度,才发现关止身后要为道长掏电费的倒霉人正是梅绍望,他身边还站着那位一直在出差的岳平川。
蓝宁一开口,笑容就满面,她问:“你们组团旅游啊?”
岳平川见到蓝宁突然出现,不免是惊讶的,似乎原本并没有预见会有这个偶然相逢,望一眼自然就把手搭到蓝宁肩头的关止,打趣说:“你小子,浪漫起来真要命,原来是来找老婆的。”
关止并不否认,笑答:“那是,要不然你们还没办法把我骗到这座荒山野岭来。为了这个怎么今天中午也得请我们搓一顿吧?”
倒是掏了钱的梅绍望慷慨,说:“等一会儿就请你们吃好吃的。”
蓝宁显得特别活泼,做一个欢呼状:“我今天胃口好,绝对不客气。”
她同大学生们道一个别,跟着关止他们乐滋乐滋走下山的路了。
梅绍望看蓝宁拽着关止的胳膊走得很疾,脸上还带笑意,不禁问:“是不是又拿了大项目了?”
蓝宁说:“是啊,大项目。”
讲完脚下一个趔趄,被关止扶牢。
岳平川呼一声小心,却觑见不知是不是蓝宁扭的狠了,眼里竟然有氤氲眼泪的趋势,便一指远处的层峦叠嶂,学究气地吟哦了两句酸诗:“云霄雕色、调如竽瑟,筝筝焉?看风景看风景。”
关止干脆就揽住了蓝宁的肩,口里却应岳平川的诗:“还筝筝焉呢!你以为这里有聂小倩弹古筝?”
于是蓝宁又笑起来了,揉揉自己的脚踝,一仰首,在山回路转的地方看见一片竹海。竹海边还是峭壁,涓涓细流汩汩而下。
蓝宁趁机讲:“我去洗个手。”
梅绍望在后头说:“咱们的饭馆到了。”
原来竹海后边,还有一个菜园子,菜园子里有个小土房,上头挂着“饭店”二字的白旗子。
关止指了指白旗子,蓝宁点了点头。
她去流水边洗了手,顺便又洗了一把脸。
这里空气好,流水清,蓝宁在流水的倒影里,看到自己眼睛红彤彤,比的上兔子。其实脚不是很疼,但是眼睛却是这么红,那三个大男人是一定看到了的。
蓝宁很窘,坐在流水边的大石头上,拿出化妆包,仔仔细细补了一个妆,把蜜丝佛陀粉色胭脂在脸上细细抹开,又涂了同色的眼影,一照,起码嫩到十几岁,虽然遮了些眼睛的红。
她叹口气,还是不善伪装,用流水把妆容洗干净,简单上了一个隔离霜,涂了下口红,才进了小饭店。
那间小饭店真是小的不得了,里头只有几张老方桌,关止等人选了靠窗看得见竹海的位子。
不过这里的菜不是顶好,一色的素食,都是店家自家种的,胜在一个新鲜脆口。店家也有腊肉供应,口感偏干,关止尝了一口就放筷子了。好在梅绍望还点了三峡老窖,酒水比较正宗,四个人干脆就喝了酒。
蓝宁问梅绍望和岳平川:“你们怎么也来了?”
梅绍望答:“我们饭店在这里有个养殖基地,坝上牛羊质量好,不比内蒙的差,价格还便宜,我们的那招牌菜孜然羊骨和牛柳粒就靠这原料好。”
蓝宁抚掌:“原来你们早从第三产业跨越到第一产业了。”
岳平川笑:“垂直整合体系,‘三星’的看门绝技,你们关止推崇备至。”
蓝宁歪着头看着关止,他喝两口小酒,尝两口蔬菜,就是不开口。
梅绍望也看着关止:“我老早叫他再来看看,也是当年一起为之奋斗的事业,他就是不肯。”他讲完,眼神颇暧昧,瞅完蓝宁又瞅关止。
关止一本正经对他说:“我们早想到坝上二度蜜月,这回老罗和老梅肯出差旅费,不来白不来。”
蓝宁笑说:“是是是,我们是粗放型经济家庭,还是要勤俭节约的,有老板们赞助,再好不过。”
梅绍望和岳平川齐齐说他们是“一对活宝”。
后来便只是插科打诨互说家常了。这一顿的菜不是那么好,就是吃一个山里菜的新鲜,只是酒喝多了。
蓝宁喝的时候没注意,最后结账的时候,把梅绍望手里的一张一百看成了两张,还以为他不小心多给了钱,死活拉着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