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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班同学说的。”
“就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
关止俯下头,蓝宁直觉捂住嘴,隔着手掌讲:“不要,今天不是礼拜六。”
关止嗤笑:“干嘛非要礼拜六?”
他蛮横拉开她的手,就着这方位吻下来。他在她的唇间呢喃:“门槛精的小丫头。”
蓝宁闻言,伸手就拧他的脸,关止果然动手护面,但整个人还是压在她身上,讲:“不带毁容的。”
她骂他:“小白脸。”
他嘿嘿一笑:“换点新词行不行?听了十几二十年,耳朵都生了老茧。”
她又要扯他的面孔,关止就骂她:“你有多动症!”
关止一直说蓝宁有多动症,才会在六岁的时候手那么嫌,去摸了小男孩身上不该被摸的地方。
当时他的尖叫把楼组长阿婆都唤了过来,但是蓝宁反应更快,还恶人先告状:“小白脸耍流氓,洗澡不关卫生间。”
关止冲过去,两个人扭打成一团。后来被大人死死拉开,有个穿笔挺中山装的老爷爷训斥了蓝宁,蓝宁就不敢做声了,乖得好像猫。
关止聪明绝顶,把眼睛一转,走到老爷爷面前,鞠一躬,自己补充介绍:“爷爷你好,我叫关止,我住在对面的。”
老爷爷问:“你姓关?”
这天万爷爷代替孙女向关止道歉,亲自下厨包了荠菜大馄饨。
蓝宁给外公打下手,拌馅料调黄酒,还吆喝男孩子们帮忙。
关止拉了条凳子坐到公用阳台上头,晒着太阳,懒洋洋地瞅着其他孩子。
蓝宁就糗他:“小白脸,不干活,真没用。”
但是孩子一多,闹闹打打,公用厨房里十分热闹。煤气灶上放着水壶呼呼烧着开水,万爷爷才一个转身,这边的男孩就打闹起来,有人不小心推了蓝宁一把,蓝宁重心不稳,就要摔到水壶边上。
坐着晒太阳的关止不知何时就冲了过来,用手帮蓝宁一挡,手臂贴到了水壶上。
蓝宁被吓得呆了,万爷爷用凉水又用蓝油精,替关止包扎好了,塞给他许多包子,还要亲自送他回去,向他的家长致歉。
关止一只手捧着包子,说:“我奶奶很喜欢吃包子。”
之后关止再来玩的时候,万爷爷会给他准备好包子,蓝宁认为关止白吃白拿,又改了骂他的词儿,叫他:“小白脸,吃白食,老面皮。”
关止一手抓着包子,在口里咬了一口,卷起袖子,说她:“忘恩负义的小丫头。”
他有时候会和万爷爷下象棋,他才学棋,并不精通。万爷爷却夸他:“小小年纪,且守且战,不浪费一个棋子,真是精细。”
蓝宁听不懂,腻着外公撒娇:“外公要外孙,重男轻女!”
万则萱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关止是客人。”
邻居小朋友们说:“万爷爷对关止像是亲爷爷哩!”
蓝宁只是很嫉妒,钻到外公怀里抱怨:“一定是因为我长得没小白脸漂亮。”
如今扭着他这张脸,她也不期然地想起这些往事,忽然回悲从中来,想起外公已经离开自己好多年了。她推了推关止,声音有点哑了,说:“透不过气了,别赖我这儿,回你房间去。”
关止打一个哈欠,竟然掀开她的被子就要钻进来,还问她:“过两天奶奶过生日,你说买什么好?”
蓝宁转个身,既然推不开他,就干脆不同他面对面。她答:“紫砂茶壶吧!她老人家不是好这口吗?”
关止讲:“外面买的都没她亲自制的好。”
蓝宁问:“那你说买什么?你们家什么都不缺。”
“你给亲自烧一顿菜吧!”
蓝宁闷在被子里没做声。
“就去奶奶那儿,我妈我姐都不去。”
关止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让她不能犯上多动症。
四(上)
次日清晨,蓝宁特地起了一个早,关止睡不惯她的小床,早回他自己房里睡了。
她先晨跑两圈,又去先在小区的篮球场跑道处跑了两圈,远处轨道列车隆隆而过,这是一个即将开始忙碌的早晨。
这个小区的交通非常便捷,内部设施又十分齐备,不但有篮球场,还有恒温游泳池。蓝宁当初同关止买房,就是看中这两点,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离开大卖场稍显远了些。
但关止的好友任职房地产公司,此处房源以内部价购得,价格比市价便宜了三四成。故此,此项缺陷可以克服。
蓝宁也看中了,便同关止一人付了一半的房款。
但当初关止付这些钱是没多大的问题,她可是咬牙割肉拿出这些钱,有点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
万丽银看出女儿的窘况,不免用手指头戳她脑门气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死脑筋。哪能这样的门槛,男方买房子天经地义。”
蓝宁对妈妈这样说道:“妇女早就顶了半边天,您还以为是当年老爸承担电视机自行车缝纫机三件套的年代啊?”
蓝森正看报,听她们母女讨论到这个问题,点头说:“就听宁宁的意思,婚姻双方的平等可以从经济的平等开始。男方家里当然不会在乎这些钱,但是肯让宁宁来承担,这是一种态度。”
万丽银还是说了蓝宁几句什么“女儿就是赔钱货”,蓝宁就问爸爸:“外公和妈妈真是父女吗?”把万丽银气的不理他们父女。
最后是蓝森拿了一张存折出来给蓝宁,他对蓝宁说:“你这么个态度爸爸很支持,但是结婚以后就是柴米油盐,不是分你出多少钱我出多少钱这么简单了。宁宁,这是外公留给你的嫁妆钱,外公希望你过得幸福。”
蓝宁把脸贴在存折上,就像小时候贴在外公的膝头上。
说起来,蓝宁还是由外公万则萱一手带大的。
三岁的时候,万则萱教蓝宁念宋词,零星地教几句,蓝宁稚气地学会了念“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万则萱再教“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万则萱是个清癯的老人,下厨之前,会穿平整的厨服,洁白得一丝不苟。烹饪的时候神情专注,把火候掌握得刚刚好。
蓝宁一直觉得,任何能将工作掌握在指掌之间的人,都是将军。她崇拜外公在厨房间里的运筹帷幄,外公给她做了太白拉糕和雪梅娘当零嘴,两个精巧甜点放在一只白瓷盆子里,她灵机一动,说:“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万则萱停下手,看着年幼的外孙女,就手又泡了一壶毛峰。泡茶的是一只陈旧的紫砂茶壶,雕画了几株萱草。
蓝宁可以想象出那样的萱草应该是碧青碧青的,但是时间长了,难免就变得浅了。外公手指轻轻拂过这花纹,眼神放得空而远。
很多年后的蓝宁正因为想起这一幕,才无法拒绝外公留给她的遗产,但她会暗骂自己“也终于做了一回啃老族”。
蓝宁回到家里,冲了一个晨浴,穿好衣服,推开窗户,楼下小区的老人正在打太极拳,云手推掌,十分悠闲又十分整齐。她怔怔看一会,才开始动手给自己打了一杯橙汁,烤了两片面包。
端着早餐盘腿坐到榻榻米上,她才发现矮几上还放着关止的笔记本电脑,电源灯一闪一闪,不禁暗骂一声“关止这个糊涂虫”。但闲来无事一转念,便连了网线上网看新闻。
本地新闻网满眼都是企业步履维艰,农民工就业成为大难题的新闻,鲜少有值得人振奋的消息。但一条条看下来,倒是也有一条,标题为“本城餐饮业淡季改革大刀阔斧,大型加工厂开辟餐饮标准化新思维”,新闻的主角正是景阳春,说的是他们最近的新计划。
蓝宁直咕哝:“又不知道请了什么枪手。”
突然身后有一副懒洋洋的声音讲:“金融海啸中还有企业这样有拼劲,你就不能朝着积极的方向想?”
蓝宁懒得回头,嗤笑一声:“去年的数据都出来了,这个行业占社会消费品总额的同比增长明显降低许多,我看玄。”
关止要弹她的额头,被她给避开了。他就势窝在她的身边,双手环住她的身体,在键盘上“啪啪啪”操作起来。
他打开了一张图片,是一间大型工厂的平面效果图,蓝宁粗粗一看,呵,足足占地五十亩,不禁一赞:“老梅真是大手笔,原来标准化可以做到这个程度。”
图纸上的工厂,规划得井然有序。关止向蓝宁解释:“冷链热加工,仓储物流一应俱全。”
这确实算国内餐饮界里的大手笔了。
蓝宁问关止:“他们现在开了多少家餐厅?”
“十来家。”
蓝宁掐指头一算:“按照这工厂规模,只给十来家餐厅做菜品加工,大材小用了吧?”
她询问地看向关止,关止笑笑不语。
蓝宁便直截了当问:“老梅是不是想争取世博会餐饮服务商的项目?有这么个加工厂,绝对事半功倍。”她再问关止,“这项目,你们公司有份吧?”
关止打一个哈欠:“你就是碟中谍。”还是把话题岔开了去,“他们进的那套设备真是没的说,上浆虾仁的出净率很好,虾仁又嫩又弹牙,改天带回来给你做龙井虾仁。”
蓝宁“呸”了一声:“美不死你。”转身就要推开他,一手搭过去,结果搭错了地方。她吼:“关止,严肃警告你,不准穿着背心短裤在家里乱晃!”
关止把眉毛一挑,嬉皮笑脸:“我这还不是为了方便你耍流氓嘛!”
蓝宁愤愤抽回手,不太意外地看到他的短裤撑起小帐篷,骂一句“色狼”。
但关止是起了意的,又黏上来,双手不大规矩起来。
蓝宁护了上面又护下面,对关止又骂又扯,终于惹他哈哈大笑,他是狠狠吻了她,才终于放开她。
蓝宁匆匆忙忙又理头发衣服,直骂他:“坏蛋,净拖人下水。”
但是关止撑着头坐在他身边,他说:“蓝宁,你这句话就说的不对了,明明是我被你拖下水的。”他看到她的碟子里还剩下半块面包,捻起来放进嘴里,问:“你也太势力了,就剩下这半块面包给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再给我烤两块去,另一个——”
他撇嘴笑笑,把手摸到她的大腿上,被蓝宁用力拍开,她站起来,讲:“算我怕了你了。”
蓝宁转一转念,另外生起了一个念头。便也给关止做了一套一样的早餐,把盘子递送到他面前,先斥他:“就懒死你吧!”
关止心满意足地用着自己的早餐,一边讲:“你没听说懒人懒一窝,你可是和我住一窝的。”
她在他对面坐下来,用榨汁机给自己又打一杯橙汁,一边在“隆隆”机声中问:“景阳春除了争取世博会的项目以外,还会同时做其他项目吗?”
关止口里咬着三明治,“唔”了半天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
蓝宁自顾又讲下去:“我觉得他们都做到这个程度了,没理由一个大工厂只伺候十家店,对吧?”
关止“哎”了一声。
“他们会不会有兴趣给别的餐厅做半成品供应商?”
关止口里的咀嚼动作戛然而止,看牢蓝宁几秒钟,再把食物咽了下去。他倒真是颇有些意外,讲:“这是新鲜事儿,不过我可不清楚。”
“你说这个创意是不是适合‘景阳春’?”
关止抬起眼睛直望牢她,渐渐有了笑意,说:“那得问老梅。”
“如果他有兴趣的话,我想,我有个初步的构思,可以同他谈谈。”
关止撑着脸颊,懒洋洋说:“我的太太,你又有什么新奇点子?会不会要老梅再增加投资?”
蓝宁被关止说中心思,并不面红,而是笑意盈盈接口道:“双赢,有何不可?”她神清气朗拂一拂额前刘海。
关止笑着看着她,她犹自双目晶晶自说自话:“我的分析和建议如果他认为可行,我们再谈下一步。如果他没兴趣——”她耸耸肩,对关止说,“你觉得怎么样?”
关止讲:“蓝宁,你是先和我谈合作,再找景阳春?这个顺序我没搞错?”
蓝宁点点头。
关止笑问:“你就这么想做下景阳春的单子?都肯为他们凭空想个业务来增你的销售额?”
蓝宁诚恳说:“这才是咨询营销的真正作用,不是吗?而且我认为我的构想能够为他们带来新的利润点。只要他们认可,我就能够全力以赴。”
“你们公司能够胜任到这个层面的营销策划?”
蓝宁昂一昂头:“我们有一流的策划团队和培训师,以前不是没做过业务渠道的策划。”
关止笑起来:“你在抢我的生意。”
“错,关止,这不仅是双赢,而且是三赢。”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老梅?”
蓝宁把橙汁倒了出来,喝一口:“他比胡主席还要忙,比成龙还要大牌,比岳平川还要恨罗大年。”
关止把她手里的橙汁抢过来喝了一口,说:“蓝宁,敢情我们的结婚证书是合作合同啊?”
但蓝宁一副睁圆眼睛坦白模样,正是做这个肯定的。关止想,蓝宁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情绪,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习惯。
太过真诚即像刀。
关止闷头吃他的早饭,不再造声。
蓝宁便忙自己的,她想,没关系,让关止好好考虑,晚上再谈一回。她有诚意,也有点子,付诸行动之后更有执行力,关止是会综合考虑的人。
她对关止笑笑,是很自信的笑,然后匆匆画好妆。
关止问她:“要不要我送你?”
蓝宁答:“得了吧,我不指望你那小QQ,上了高架连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