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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一个案子结束后,她和当事人通常已经成为朋友。每一年中,手里总会有一部分案子,是由曾经的当事人口口相传介绍而来。但这一次,不知何故如馨心情很糟。赢过官司无数,却从来没有哪场像现在这次一样,赢得如此别扭,如此不快,以往的那种成就感,喜悦感,快乐感,竟然一点也找不到。如果有可能,最好不要让她再看见吴远虹。真的,从个人感情上讲,那个女人她不喜欢。
拿到判决书后,如馨走出法庭来到了停车场。当她像往常那样走向自己的汽车时,忽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的汽车前风挡玻璃被砸碎,玻璃碎花晃得她两眼生疼。
“臭娘们,我搧你!让你给她出那些馊主意!”一个声音从附近响起。
如馨不及反应,还在愣神中,一名青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走到她跟前狠狠地搧了她一记耳光。如馨忍着愤怒回过神来,那青年已钻进一辆骄车,扬长而去。
她看清楚了,正是上次那名被她痛斥的青年,赵挥的表弟。
20
保险公司来拍了照,车子送了4S店,一直折腾到天黑,如馨带着一肚子窝囊气打车回了家。本不想跟家里说不愉快的事,可细心的张金芳晚饭后陪老伴下楼散步,发现儿媳的汽车没回来,于是上楼后询问车子的去向。
如馨心情郁闷,简单说了一下,但隐瞒了自己被打耳光一事。张金芳自然气愤不已,嚷着报警把那人给抓起来。夜里,躺在床上,柳志文又一次给妻子上风险教育课,这一行是毫无疑问的高危职业,学会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别光想着赚钱接案子不分对象,不地道的人趁早轰走。
早晨如馨一进厨房,婆婆就对她提起几起发生在本市律师界的恐怖往事。一件是,有一位律师为保存一份原始证据,让人给抠了眼睛。另一件是另一位律师为调查一个事实,让人从十八楼给推了下去。还有一位律师,被逼上吊自尽。这都是活生生的的事实,每一想起,如馨都会不寒而栗,心有余悸。因为儿媳的汽车突然被砸,张金芳对儿媳从事这一高风险工作空前地忧心忡忡起来。
饭桌上,张金芳试探性地对如馨提到:“馨儿,要不,咱换份工作?”
“除了这个,我还能干什么?”如馨喝着稀饭,敷衍地笑笑。
“就你这样聪明能干的,什么干不了?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那就什么也别干了,现在做主妇很流行的,养养花草看看电视,做做美容买买衣服,逛逛商场学学烹饪,多好啊。”张金芳笑呵呵地说。
“好是好,可这是富婆的生活,不合适我。”
柳志文已吃完了,放下筷子站起来,笑道:“我不同意,我老婆必须自力更生,自己养自己。”
张金芳横了儿子一眼:“瞧你没出息样,馨儿,甭听他的。他不养你,我养!妈有存款,改天我把存折都交给你,你愿怎么花就怎么花,不愿工作就待家里,有妈天天陪着,怕什么?”
如馨笑笑,未置可否,为婆婆有这样的想法深感惊诧。婆婆莫不是老糊涂了?看来,如今的自己,在婆婆眼里俨然是块宝了。婆婆在为她担心,究竟担心的是什么?
到了律师楼,刚从出租车里钻出来,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从旁边一辆轿车里钻出来,是赵挥。依旧精致的衣着,神情里却有些若有若无的忧郁。不远处,停着另一辆黑色汽车,依稀看到里面坐着两个黑衣青年,正向这边张望着。
如馨皱皱眉头。现在,看到凡与吴远虹有关系的人,她会觉得反感。
“您好!叶律师!”赵挥彬彬有礼地挡住了去路。
“你有事儿?每次出门都要带着尾巴?”
“我想跟您谈谈。”
“案子结了,我和吴远虹的合作也结束了,我想我和你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可谈的吧?”
“一位律师,不应该这样对待找上门来的客人吧?”
“你可以投诉,请让开。”如馨一想他那个流氓表弟,想到被伤的车子,尤其那屈辱的一记耳光,满心的愤懑就抑制不住。
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他一动不动注视着她:“叶律师,您误会了,我今天来,就是向您道歉的。”
“有什么歉好道的?别这么站着了,我还有事,别耽误时间。”
“黄农很诚实,他都告诉我了,我为他的冲动和鲁莽感到难过,也很不安,他不该冲撞、伤害你,很惭愧!”
“这么说,你的野蛮表弟已经承认了光天化日之下攻击律师?你真的惭愧吗?那就让他去自首吧,然后你出庭作一下证,行吗?”
“叶律师,别激动,如果您肯拿出一点时间,我想详细地谈谈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来笼去脉,我还希望能够对您的汽车给予赔偿。”
“有保险公司呢,不用你费心了。请让开!” 如馨绕开他的身体,快步离去。
赵挥如一尊雕塑,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三天后的中午,如馨从外面办事回来,又一次在律师楼前看到了赵挥。
真晕!刚刚碰过壁,怎么一转眼又来找灰吃,这人是不是记性坏了?撞鬼了吗?真够邪门的,还真缠上我了?如馨暗自纳闷。
不过此时的她已经冷静下来。
“叶律师,我想跟您谈谈孩子的事情。”赵挥开门见山。
“噢,真是对不起,正在忙一个事,改天吧。”如馨礼节性地一笑。心里却想,孩子的事跟我谈得着吗?
她的婉拒并没有让他却步。他苦笑一下,从容不迫道:“叶律师,你用不着这么敌视我,今天在这里郑重做一个声明,黄农的行为只能代表他个人,他不能代表我。他对你的无礼我已经狠狠教训并惩罚了他,而你,却把对他的成见强加到无辜者头上,这不该是律师的作风。我一向很少亲自出来找人,今天却是第三次找叶律师,起码,你要遵守基本的职业道德,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
如馨注意到,原先的“您”已换成“你”。她不悦地盯着他:“你这是教训我?”
“不,我只想跟你谈谈。”
“你跟我谈孩子的事并不妥。”
“我曾犹豫,考虑再三,可除了你,我别无选择。”
他的话的确提醒了她。黄农和他虽为表兄弟,却分明是两个人。她武断地把一肚子火气撒到他身上,确有不妥。究竟要谈什么?她下意识地向他身后张望了一番,这次竟没看到那个如影随形的“尾巴”。看来还是有诚意的,如馨原打算找个借口把他打发掉,此时,她忽然改变了主意。于是约了时间,看看他究竟想谈什么。
办公室里,主任正坐在刘萍空出来的座位上,向小杨高谈阔论。
“不要以为年薪过了十万就是中产阶级了,这个数字只能表示你可以排到中等收入的群体。至于中产阶级,最主要还得看你住的房子,在什么位置,房价水平,是否是体面的楼盘,还要看你的消费方式,是否有定期的度假、度假的范围和方式”看到如馨进来,主任笑呵呵地看看她,“就拿叶子来说吧,她的收入确实不低,住得房子也不差,可她充其量只能算个钱奴,工作,家务,有点业余爱好也就是炒炒股,除了这些,她的生活还有别的有意思的东西吗?没质量啊”
如馨停住脚步,拧头盯了主任一眼,一下子被逗笑了:“主任,全所就你一个中产阶级,就你一个有质量,不钱奴,行了吧?你不就等着这句话吗?”
小杨从窗口转过身来,问如馨:“哎,刚才那人不就那个地产大亨吗?”
如馨不屑一笑:“什么大亨?我估计呀,虚名而已,要是真的有钱,怎么着也该大气一点,用不着把财产东藏西躲,防老婆像防贼一样。”
小杨说:“听说在欧洲和北美拥有私人别墅,在拉斯维加斯拥有长期的酒店包房,这都是谣言吗?”
这时一个年轻女律师从外面进来,笑着接话:“没想到那个地产大亨这么年轻哦,长得还蛮帅的,风度不错哦,XX培训学校已经开设了钻石女子学堂,专教女孩子如何接近有钱人,如何嫁入豪门,我看这类课程还是很有必要参加哦,这个男人刚刚离婚,我们单身女人又多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馨姐你帮我介绍介绍哦。”
如馨笑学着她的语气:“你就要上钻石课堂了,还用我介绍吗?太俗套了哦?”
小杨问:“钻石课堂有没有男班?学费贵吗?”
女律师笑道:“男班还没听说,管它贵不贵呢,只要能学到嫁入豪门的基本窍门,只要能掌握如何麻雀变凤凰,多贵都值啊。”
主任哈哈大笑站起来:“他奶奶的,要是有男班,别忘了替我报个名,我领头去学。”
主任笑呵呵地出去了。小杨回头问如馨:“他为什么总找你?是不是不服想上诉?不会是把他那一群饭桶律师给炒了掉头请你吧?这可能吗?一手拖两家是行内大忌,这一常识他不懂吗?不会这么无知吧?你得跟他讲清楚啊。”
如馨道:“这事跟你没关,就别瞎操心了。”
21
上次谈话的茶楼里,叶如馨与赵挥临窗而坐。
如馨近距离地仔仔细细地观察他。
这个男人依然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彬彬有礼,沉稳斯文,不论从谈吐、举止,还是气质、神情,都与那个缺乏教养的表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不知是不是错觉,如馨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英俊的面容背后,眼神深处,若隐若现着一缕淡淡的忧郁之色。一个富有的男人,终于摆脱了不忠的妻子,还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我原打算上诉。”赵挥语气平静,声音低沉,双目注视着桌上的烟缸,“但我的律师告诉我,意义不大,劝我放弃。”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从法律上讲,只要孩子生母健在,你这种情况,诉胜的可能基本上为零。”如馨不想揭这个男人的伤疤,却还是没能避开。
“可是我不想放弃。”
“你想怎样?”
“我决定通过私下调解,劝吴远虹放手。为了女儿能跟我生活,我愿意给她一笔钱。”
“赵先生,我有些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女儿?”如馨本想说,为什么一定不惜代价地抓着别人的女儿不撒手?难怪吴远虹怀疑你变态,确实有点不正常,戴了这么多年这么大的绿帽还没戴够?这么大的伤疤还不够痛吗?为何非要抓在手里,一次次揭开,天天折磨自己?你现在需要的是忘记,忘记过去,忘记这个给你带来耻辱、身上流淌着别人血液的女儿这些如馨只是想了想,没说出口。
“她是我惟一的女儿,我不想失去她。”他低沉的声音饱含感情。
如馨坦率地说:“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就算用钱买回孩子,可这,有意义吗?”
“女儿对我很重要,她喊我爸爸整十年,突然有一天看不见她了,生活没有了她,我受不了。这辈子,我只认她一个是我女儿,我可能不会再有其他任何孩子。”
“这我就更不理解了,”如馨纳闷道,“你还年轻,又事业有成,为什么就不能再婚?再生个一孩子不行吗?为什么干嘛这样苛刻自己?”
“我不打算再娶,我只要幸儿。”赵挥语气郑重,神情坚定,眼睛深处的一缕忧郁有增无减。
“谢谢你的信任和坦率,”如馨皱皱眉头,“可我能帮你什么忙呢?”
“吴远虹自幼在继母的白眼中长大,心里一直有化不开的阴影。结婚以后,尤其生孩子后,基本就没有再进过职场。多年的主妇生活,让她的生活圈子很窄,几乎没什么朋友。惟一的好友佟欣,因被我请去指证她自杀,如今也反目成仇。而她的父亲,也早在两年前她的自杀风波中一病不起,不幸去逝。今天,我来找叶律师,也是别无选择,没有办法的法子,因为现在除了你,几乎找不到能够让吴远虹信任的人,除了你,恐怕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帮忙从中调解,说服吴远虹,让女儿尽早回到我身边。”
如馨皱皱眉:“你觉得我能帮得了你这个忙吗?”
“我在商场博杀多年,阅人无数,直觉告诉我,你应该值得信赖和托付。”
“可这并不表示我有这个能力。”如馨不假思索摇摇头,“恐怕行不通。”
她心里想,假如你是幸儿的亲爸,一定好办得多。
不过,如果是亲爸,人家还用得着来求你吗?
赵挥沉默着。
如馨又道:“恕我直言,吴远虹是孩子生母,你非要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这对她也挺残忍。”
赵挥叹了口气,忧心道:“近年来,吴远虹为了打发时间,经常泡在夜总会,在社会上结交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