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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作出了决定。脸上流着泪,心里滴着血,终于咬牙切齿地作出了决定。
周艳腹内的孩子,流淌着自己和丈夫骨血的孩子,一度给她带来美好希望的孩子,为了这个家,为了丈夫,为了自己,她一手制造出来的孩子,如今,它已经成了痛苦的源泉!它不断地冒着苦水,她舔呀舔呀,这份苦水浸透了身心,仍然不知何时是个尽头还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丈夫,她不得不痛下决心:亲手把它送走。
原以为,孩子是那么重要。可现在,与丈夫的清白、荣誉和尊严比起来,她必须选择后者。宝贝,你要为爸爸作出牺牲,因为,你来这个世上的方式是如此的不合适,不恰当。你不该来,这就是你的命。
错,是我一个人的。我是个罪人!上帝!我罪不可恕!
如果下辈子让我下地狱,我认!
如馨终于抹掉眼泪,挺起胸脯,让平静回到脸上。她一步步上楼,敲开了周艳的门。
听完如馨的决定,周艳大吃一惊。
她本能的反应是双手护住肚子,惊恐地望着如馨,大叫一声:“不!”
一向冷静的周艳,居然也不能冷静。
她望着如馨,就像望着一刽子手,望着一个出尔反尔背信弃义的逃兵:“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这是闹着玩的吗?我的青春,我的生命,我的身体,就是让你用来做游戏做实验吗?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的!”周艳激烈地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请不要问理由,好吗?我也很痛,我对不起你。”如馨的话是如此苍白、无力。谁知道她的心在无声地滴血呢?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干?孩子都快五个月了,你就忍心吗?你不觉得很可惜吗?”周艳抱着肚子,痛哭流涕。
如馨再也无法强装坚强,她抱着周艳失声痛哭。
她悲痛无比的哭声把周艳震住了。周艳用纸巾给她擦泪:“大姐,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别问了,大姐这是迫不得已。”
“上次你曾担心会有人来找我作鉴定,其实我一直都很安全,从来没有人来找过我。”
“从来没有过的事,不等于以后不会有。大姐求你了,你就算帮大姐的忙吧。”
“可是,可是”周艳又哭起来,伤心之极。
“艳,我单方面撕毁协议,我来承担全责。你做这件事,目的不是为了生孩子,而是为了给你妈妈挣回救命钱,大姐理解,你放心,合同约定的钱,大姐会一分不少付给你的。”如馨咬着牙给予承诺。
当晚,如馨再次来到周艳住处,送来六万元。这是合同约定的第二笔款项。
“还剩三万,我给你打个欠条,过一阵手头缓和过来,一定会尽早给你的。等做完手术休养一阵,你赶紧回去照顾妈妈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周艳没说什么,尽管有些过意不去,还默默地收起了钱。
如馨又一次成了负债人。原本要卖些股票,打开电脑一看,几天前卖掉的又长了一截。目前市场形势大好,所持股票进入良好上升通道,此时再卖实在不忍。犹豫了一下,本想向周芸借,考虑到她工资不高,就打消了这念头。于是编个借口向李菲开了口。李菲家资过千万,丈夫做生意,遇到些法律上的问题没少麻烦过如馨。李菲对别人一毛不拔,对如馨还是够意思的,二话不说送来几捆现钞,还问够不够,不够尽管开口。
如馨如数付款的行为,着实让周艳受到震憾。也让她更加认定,大姐是个好人。其实如果她不给钱,周艳是毫无办法的。合同不受法律保护,起诉没有任何效果。而如果要周艳撕破脸皮去作DNA,千方百计找如馨家里去闹,而她也着实做不出来。真的,如果如馨有一丁点不善之心,周艳只能成为违规代孕的牺牲品,受害者,自认倒霉。
细心的周艳发现,大姐一定有什么苦衷,迫不得已而为之。周艳可以肯定,大姐爱这孩子。如今却突然做出这样的反常决定,周艳看得出大姐正遭受着非常人能忍的巨大痛苦。为了大姐对她的厚待,她觉得不能就这样让大姐失去这个孩子。但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帮助大姐,却不知从何做起。
周艳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黄玉梅教授。这也是她在这个城市除大姐之外惟一的“熟人”。她瞒着如馨跑到研究中心,找到了黄教授。她讲出了她的疑虑,讲出了帮助大姐的愿望。黄教授也大吃一惊,这事实在太奇怪了!由于当初直接受命于董事长做此手术,待周艳离去后,黄教授稍一犹豫,还是拿起了电话。
60
叶如馨联系了医院的妇产科,约好了时间。
当然,这一切依然秘密进行,不能让家里任何人看出她有什么异常行为。
之后,如馨平静地给赵挥打了电话。她告诉他,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只要等待开庭,静候佳音就是了。
赵挥冷冷地问她:“幸儿能够通过合法途径回到我身边?”
如馨冷静地回答:“会的,你就放心吧。”
放下电话,如馨又打电话给小杨:“我正式免费协助你办理吴远虹一案,让吴远虹过来签委托合同,我要亲自出庭!”
小杨不解地问:“你怎么啦?”
“听说赵挥那边准备得非常充足,我担心他暗箱操作,担心你输官司。”
放下电话,如馨拿出小镜子照照自己,她看见自己脸色铁青,双目发红,基本已丧失了理智,快要发疯。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笼中困兽,因不慎失足而被人捉住,继而玩弄于股掌之中,痛楚、屈辱和仇恨的火焰在她心中愈燃愈烈,她不禁她咬牙切齿地想,赵挥啊赵挥,你如此丧失人性地逼我,不择手段地害我,口口声声要通过合法途径讨回女儿,你如此胁迫我们,怎么又叫合法?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绝不可能让你达到目的!想要回女儿,做梦!去死吧你!
尽管周艳苦苦相求,留下这个孩子,如馨仍是狠着心肠把她送进了医院产科。
周艳进了手术室。如馨以家属的身份,颤抖着手在医生拿出的手术协议上签字。
这一刻,她又一次落泪了。无声地,悄悄地,不让任何人看见。
也在这一刻,她的名字还没写完整,一只大手猛地从旁边伸过来,夺去她手里的签字笔,扔到旁边垃圾筒里。
她惊异地回过头,是赵挥!
“你要毁灭证据吗?”他压着低声音质问她。
此时此刻,如馨心头压抑已久的愤怒就像火山一样,顿时爆发出来,她一言不发,劈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掴在那张英俊的脸上。
这一次,赵挥没有躲开。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冷地对医生道:“不能签,孩子的父亲不同意!”
丢下这句话,赵挥转身飞奔向手术室。
手术室里,护士正在帮助周艳脱衣躺下,周艳还在犹豫不决之中,只见一个男人不顾一切地大步闯入,双手拖起她的身体,大步飞奔而去。
待如馨追出去时,周艳已被赵挥塞进汽车,飞驰而去。
“混蛋!混蛋!”如馨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一边逛踩油门追去。
如馨一路追到赵挥的别墅。在大门口,她不顾保镖阻拦,拼着小命闯了进去。
“周艳!周艳!”她大声叫着周艳的名字,“别听他的,他要害我”
却不料周艳十分配合赵挥,她从车里出来,迅速跟着赵挥进屋上楼,顺从地被赵挥锁进一间屋子。
赵挥像一堵墙,堵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如馨。
他的表情依然平静,脸上隐约还留着如馨的指印。
“赵挥,你这个小人!你要干什么?!是谁告诉你的?是谁?”如馨痛苦得发疯。手术这事只有她和周艳二人知道,难道周艳和赵挥本就是一伙?
“周艳!你出来!你这个骗子,我瞎了眼睛,我看错你了!你给我出来!”如馨痛苦地大叫着。
赵挥冷冷地望着她:“叶律师,曾经我觉得你非常善解人意,善于倾听,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急躁?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下结论,这不应该是你的作风。”
“赵挥,你想干什么?你都说出来吧,今天我豁上这条命,我跟你拼了!”
“拼命?我不愿意,我的兄弟们也不会同意。”他依然十分冷静。
刚才在外面的那个强壮的黑衣青年走了过来,在旁边盯着如馨。
如馨血红的眼睛闪着寒光:“你们要干什么?要杀人吗?”
赵挥冲青年挥挥手:“小顾谁让你进来的?先出去!”
黑衣青年低着头迅速退了出去。
“别害怕,叶律师,我并不想惊吓你,来吧,先坐下来,喝杯热茶,定定神,我们好好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要谈。首先,你冤枉了周艳。周艳不是骗子,你没有看错人,周艳是个好姑娘。今天我跟她是第一次的接触,之前,我和她毫无瓜葛,素不相识,只不过在你之前看到过她的个人资料而已。”
“赵挥!你究竟要干什么?”
“别这么激动,叶律师,请听我说,我的计划终止了,我们的交易,就算是交易吧,结束了,我正式宣布退出。”
如馨无法理解他的话意。她呆呆地望着他。
赵挥又道:“原本,基于两桩美好的愿望,我给你一个孩子,你给我一个孩子,两桩都成,最好不过。可现在看来,不能两全了。”
如馨还是回不过神。
赵挥轻轻叹了口气:“我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既然你我同病相怜,虽然我很痛,但还是决定成全你,不要让你也失去孩子,两个家庭,两个美好的愿望,不管哪件成了,都是值得庆贺的事。对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别做傻事了,叶律师,让周艳把孩子生下来吧,既然你那么爱这个孩子。”
“你的目的是什么?将来拿孩子毁我的丈夫吗?”
“别把我想得这么龌龊,你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接周艳,我这里的保姆会照顾好她的。”
“我不能走!你也不能走!很快就要开庭了,我不允许你害我丈夫!”
“那你住下吧,反正这儿有的是房子。”
“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别这么多疑,职业病是吧?周艳肚子里的孩子,和幸儿已经不再具备因果关系了,听不懂人话吗?幸儿的事,你凭着良心能做到哪儿就做到哪儿吧,我不会再为难你了。”
“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我从来都这么好心,你为什么不肯相信?”赵挥突然发了火。
“那前一阵为什么苦苦相逼?”
“前一阵我疯了,满意了吗?快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会后悔的!”
61
黄昏,在灰蒙蒙的雾气中,叶如馨将信将疑、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赵挥别墅。没有别的办法,天已经黑了,不能不回家。次日一早,她又匆匆赶去。
周艳正在吃早餐,气色红润,情绪平静。
“赵挥呢?”如馨问她。
“那个男人昨天晚上就离开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周艳说。
“谁做的饭?”
“一位阿姨。”
“他有对你说什么吗?”
“他跟我总共说了一句话,他说这个孩子来之容易,说你需要这孩子,让我保持愉快心情,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如馨呆坐着,琢磨不透赵挥又在耍什么花招。
半天,如馨道:“走吧,我们去医院。”
“不,我绝不去!大姐,你来听听,它在我肚子里运动呢,我舍不得就这样结束它”周艳拉起如馨的手,按在自己腹部,“你感觉到了吗?你舍得吗?”周艳落泪了。如馨也落了泪。周艳又道,“大姐,我收了您的钱,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健康的宝宝!我看得出,你也舍不得,不是吗?”
“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如馨克制着自己,强迫自己冷静。
“真的什么也没说!”
“他是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钱?还是承诺了你什么?”
“不!大姐,请不要侮辱我!他一分钱也没有给我,也没有做任何承诺。生下这个孩子真的是我心甘情愿,如果不能给你一个孩子,我的良心可能会受一辈子折磨。”
“这是个阴谋。”如馨又一次流下了泪。
“不!我看得出他是个好人,他绝对不会伤害你,你干嘛这样多疑?”
“我多疑?”
“是,你太多疑了,为什么不肯相信别人的好心?”
“你为什么替他说话?”
“我是凭着良心说话,这个男人,我感觉他很替你着想,孩子的父亲是他吗?”
如馨吃惊地盯着周艳:“他不是!这孩子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