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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好人!”赵岚再次肯定了她的观点,“我能感觉得到,这段时间你很犹豫,所以我必须要跟你说说这件事。”
“什么事?说啊?”柳志文对这个女人的突发感慨感到莫名其妙。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赵岚欲言又止。
“我担心什么了?”柳志文愈发奇怪。
赵岚咬着嘴唇:“你放心,这辈子我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虽然判给了前夫,但我已经很知足了。往后,我只想跟所爱的男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不会再要孩子了。”
“为什么?”柳志文仍是诧异,“你为什么不会再要孩子?”
“我”赵岚低着头说,“我已经做过绝育手术。”
“什么?”柳志文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赵岚一脸诚恳,双目潮红:“志文哥,你的情况伯母都跟我说了,我很心疼,真的,今天告诉你这个,就是为了让你放心,不要再有什么顾虑,我会一心一意照顾你,死心踏地跟你过日子的。”
柳志文点点头:“噢,谢谢,谢谢,谢谢你的诚实和善心肠,可是,可是”
柳志文词不达意,不知说什么好。他仰头望望幽幽的星空,心里是哭笑不得的感觉。老天爷,这就上帝赐给我的缘分吗?这事还真够巧的,老妈从哪里找来这位宝贝的?至少在妈妈看来还是够般配的。天哪,我该怎么办?即使再婚,也是为了让父母高兴,即使连爱情都要牺牲了,最起码得传宗接代让父母抱上孙子吧?
赵岚这份情义的确令他感动,可是,这究竟算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他如果愿意为一个女人做出牺牲,那就是前妻叶如馨。仅此一例而已,因为他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他已经没有了为第二个女人做出牺牲的耐心和能力。
看着他默默无语,赵岚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情不自禁扑到他怀里。他稍一愣,回过神来拍拍她的后背,轻轻推开她,就像待妹妹那样,伸手擦掉她脸的泪,笑笑说:“傻丫头,为这个哭啊?我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自由自在无牵无挂落个清闲,未必不是福分呢,干嘛要为此难过?”
“你真的这么想吗?”
“当然是心里话。”
“你能这样想得开,我就放心了。”
“不过,不过”柳志文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回头我给你电话。”
回到家,柳志文就以玩笑的口吻委婉地向老妈提出抗议:“就算推销货物,都是只说好不说坏,该瞒就得瞒着,像你这样一上去就先把短处抖落出来,啥时能推出去?”
张金芳正色道:“这是给你介绍对象找媳妇!丑话不说在前面,到时候让人家说咱一家都是骗子?骗婚?”
柳志文叹口气,不再与老妈争论,也不做任何解释。
87
与赵岚就这样结束了。
有些黯然神伤,有些残酷惨烈,至少对赵岚是这样。
爱,是一种纯感觉的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能骗自己,更不能骗别人。柳志文这样安慰自己,同时给自己寻找开脱的理由。可是赵岚想不通,她找到他,追问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他亲口说出问题出在哪儿。柳志文被逼不过,只得说出一半原因:“我觉得性格不太合适。”
“性格?哪里不合?你说清楚!别吞吞吐吐!” 赵岚突然一反常态,瞪着眼睛质问,往日的温柔荡然无存。
“我这个人比较粗心,平常忙碌惯了,可能不太会照顾女人,可能更合适那种比较独立、遇事能自己拿主意的”
赵岚哭了:“你们男人怎么这样啊,真是看不懂。以前有个男人跟我好,因为我太有个性,太自我,结果被他提出分手,原因是嫌我对他不是百依百顺。这一次我吸取了上次教训,小心翼翼地跟你相处,掩饰我的个性,克制自己的锋芒,什么事都按你的意思来,对你完全是百依百顺,可为什么还惨遭同样的下场?天啦,我该怎么做?”
柳志文瞠目结舌:“老天!这阵子你跟我在一起,一直在掩饰自己?克制自己?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不坚持做你自己?你有什么想法,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坦率地说出来?为什么毫无原则地克制?人跟人不一样,你不能因为前一个男人喜欢百依百顺,就认为所有的男人都那样,这个观念是错误的,明白吗?”
赵岚双目圆睁,恨恨地斥责:“你这个自私的男人,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你根本就不配成家!我以前还同情你呢,哼,压根就不值得同情!什么东西!”
赵岚甩出这句话,噔噔噔地站起来出了咖啡店。
我晕!原以为是只绵羊,原来也有凶神恶煞的一面?原来两个多月来的温柔和百依百顺都是获取爱情的工具?
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判断出了问题?柳志文差点晕倒。
望着赵岚远去的背影,有句话柳志文没说出口:“倘若稍能聪明一点,就应该先搞清楚人家需要什么样的货色,而不是先备好了货然后碰运气唉,女人真是难以琢磨的动物!”
赵岚是张金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淘来的宝贝,却被儿子随随便便地打发掉了。张金芳有些遗憾,不过她并没有埋怨儿子,婚姻如鞋子,一定得穿着可脚不是?要不然往后的路如何走下去?于是,在她锲而不舍的寻觅下,柳志文又与一位叫袁露的女子有了一段短暂的交往。
袁露是一位大学教师,离异三载,相貌端正,性格内向。她平常很少主动说话,但每每主动开口,总会是些类似纪律或规矩性的言词,而且总是食品有关。比如她说:记着,油炸类食品不能吃,因为它们含致癌物质,破坏维生素,使蛋白质变性,是导致心管疾病的元凶。比如她说,腌制类食品不能吃,容易导致高血压,会增加肾脏负担,影响粘膜系统,对肠胃有害,易得溃疡和发炎。比如她说,肉干、肉松、香肠不能吃,饼干类食品不能吃,汽水可乐类食品、方便类食品、罐头类食品等等,等等。
柳志文十分怀疑她不是教生物化学的,而是专门研究饮食与健康的!
与袁老师吃过几次饭。每每吃饭时候柳志文就会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大脑发胀,未吃先饱。在她面前,他从来意识不到自己是个大男人,她总能让他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像个小学生。于是,几次饭后,他想逃跑。
有意思的是,还未等他说出不再见面的理由,她却率先提出了中止交往。
有一天,她忽然问他:“你会抽烟吗?会喝酒吗?会打麻将吗?”
他不解其意:“为什么问起这个?”
“不会,是吧?什么也不会,我说得没错吧?”她嘿嘿地冷笑。
“会不会又能怎样?又不是什么好习惯。”
“假正经!”她冷笑着说,“最烦就是你们这种假正经!”
“假?从何说起?”
“我们相处两个月了吧?我没见过你抽烟,没见过你喝酒,没见过你打麻将,还有,你从来没有碰过我一下,连我的手都没敢拉过,两个月来,你主动发给我的短信是零条,主动给我打的电话不超过六个,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以为你是一个正直的、可靠的、可以托付一生的好男人、正人君子吗?我告诉你,这不正常!既然你不承认假正经,那就是有心理障碍了?要么就是不喜欢我喽?既然不喜欢,你干嘛还要一次一次出来跟我吃饭?一次次虚伪地浪费我的时间?我很忙耶,没有那么多闲功夫跟你这么不咸不淡地干耗着”
晕!又一怪物!这是大学教师吗?如今的女人都怎么啦?他妈的我为什么不碰你?你不反省自己为什么不能吸引我,反而得,去他妈的!
被袁老师踹了之后,柳志文如释重负,终终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后的日子,在母亲的眼泪、乞求、软硬兼施下,柳志文痛苦地、不情愿地、一次次硬着头皮走在相亲的路上,就像为了完成一项任务。总是一次次地小心翼翼,总是担心一不小心伤害了女人。事实上他的担心完全多余。如今的女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久经沙场,那么容易受伤害的已很难让他遇到了。
实话实说,很难有哪个女人能够令他产生兴趣,怦然心动那更是奢谈。不是年纪太大,就是文化素质太低,要么就是脾气太怪。常常是介绍人说得貌美如花,贤淑温柔,而他刚一见面就有了逃的念头。有的勉强坐下来吃顿饭,对方虽说长得还可以,气质也还可以,谁知一开口就问收入,问房产,问车子,问职位,甚至问父母的养老和遗产三句话没说完就让他倒了胃口。排除了A,排除了B,排除了C老天,一个小小法官,顶着个离异的头衔,又不是什么富豪大款、达官权贵,可供他选择的真是不多呀!他不仅仅是失望,而是心灰意冷。身边的朋友和同龄人大都有家有室,不会像单身时那么随叫随到,面对母亲忧虑的眼神,他也觉得尴尬,夜里躺在床上,渐渐也有了寂寞之感。之前没想到再婚的路竟会这么曲折,茫茫人海,找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竟是那么难,与一个陌生的女人重新去相处,去磨合,与之产生感情,那真是难于上青天了。或许这就是现实?离异的人最好悄悄呆在屋里舔自己的伤口,可以等待,守株待兔,等着缘分自己一头撞上来,最好不要去相亲,真是影响情绪,破坏心态。
就在柳志文对相亲备感厌倦、对再婚不抱任何美好期望之时,一位姑娘出其不意地走进了他的视野。若按类型,二十九岁的苗圆可归为大龄未婚一族。高挑身材,白暂秀丽,因为男友出国留学,终身大事一拖再拖。男友一去五年,头三年越洋电话不断,电脑视频互诉相思。为了这份情思,苗圆忠心不二,苦苦等待。然而到了近两年,不仅电话少了,视频消失了,渐渐地竟失去联系。不是她联系不上他,主要是他不仅不再主动与她联系,而且有意躲避。她感觉到此情已变,伤心痛心流泪滴血之后,在父母的劝说下,开始为情感另觅出路。
“是为了父母?为了不让父母再担心?”头一次聊天,柳志文直载了当问她。
“也为了自己。别人伤害你,你干嘛还要惩罚自己?不能再难为自己了。我渴望有个家,有完整的生活,有个能够与我彼此关心的人,回到家有人疼、有人爱、有人谈心,心里也不会那么空了。”苗圆是一位优秀的外科医生,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时时闪着智慧、冷静的光芒。
“我的情况你都了解吗?”柳志文又问。相亲的次数多了,心也变得麻木。就像是交易双方,直来直去,直奔主题,爱情的浪漫在这里已经被省略了。
“基本上了解,介绍人都说了。不过,我觉得外在条件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
苗医生很真实,也很坦率。实话实说,柳志文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看得出,她对他印象也不坏。临别时,她主动留了她的住所电话,也算给了他一个明确的信号。几次约会后,似乎进入了轨道。每逢周末,如果柳志文没时间,苗医生也会主动到柳家来,每次都买很多零食,与张金芳聊天,帮着做些家务。坐在一起吃饭,柳志文看着她,会觉得很舒服,感觉像是一家人了。
88
这一年,除了工作,如馨做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三月份所里的例行慈善活动,她做出一个令自己也令全所惊讶的举动。这次所里捐助的是一个生命垂危的尿毒症患者。一位男病人,三十多岁,严重肾衰竭,死神可能随时光临,换肾成了他活下来的惟一希望。但巨额的换肾费用又根本无力承担,六十岁的母亲要求为儿子捐肾,怎奈配型并不合适。医院找到了合适的配型,却因患者无力筹措费用,手术迟迟不能进行,为了救儿子一命,老母亲含泪提出建议,把六岁的孙子卖掉。病床上的儿子得知后,表示宁愿死掉,也不能卖自己的儿子!很快,这事被通报给媒体,记者在报纸上呼吁:救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
主任在例会上拿着报纸,饱含感情的呼吁部下:“瞧瞧,连一位收破烂的大妈都捐出了一百块钱,我们难道还不如一个收破烂的老人?如果我们每人献出一份爱心,或许就能把一个人的生命从死神手里夺回来,挽救一个家庭”这次,主任带头捐了五千,小杨这些人按老习惯一人一百。收钱的小赵来到如馨办公室,如馨表示要考虑一下。
“馨姐姐,我的大律师,你就三百块钱,还要考虑什么?少一下顿馆子不就出来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哪!唉,越有钱越抠门啊”小赵摇着头,一脸无奈。
“我捐三万,明天直接划到患者账户上。”如馨干脆利落说。
“什么?我没听错吧?”小赵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