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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亲生父母是我同窗好友池和光、于晴,后来和光姐姐,也就是池菲后来嫁给了我哥哥,是亲上加亲,我们关系是密不可分。
我和你姑父从军,你父母从政做了外交官,和冷然父母是同事,亲疏一般。
魔由心生,业障却是自己种下因。
冷家岂是普通人家能想,即使冷家夫妻结婚多年,孩子都有两个了,老爷子为了保全冷家地位棒打鸳鸯,要冷然父亲冷泽另娶王家千金,抓住这块浮木保住冷家。
可当时公派外交官正是冷泽夫妻,我为了你姑父晋升,求你父母顶岗去朝鲜。却万万没想到这不过是官场争夺一颗棋子,你父母替代冷泽夫妇身亡他国背负莫须有罪名。
但此事却不宜宣扬,官场沉浮不过一念间,我揽过所有过错与家里人决裂,尚襁褓中你被我哥哥嫂子收纳抚养、视如己出。
冷泽夫妇心怀愧疚允了你和冷然婚事。年后两人车祸双双身亡,王家见人已故去,便伸手救了把冷家。
冷家为平衡势力有意利用冷然婚事另攀别家,十年后悔婚,你们二人再无关系。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可却和我想不一样。小然本是心怀内疚靠近你,后来又发现冷馨和你骨髓相配,即便他知道你了解事情经过后两人势必水火不容,可他仍然对你动了心。
姑姑不知道你们发展到了哪一步,却清楚知道近局势不明朗,冷然婚姻是保住冷家后金牌,不可能由自己掌控,所以姑姑希望你们能断了关系。
这次任务是有去无回,我和你姑父用性命换回了你父母清白,这是当年因种下今日果。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也想亲耳听你说一声原谅。
我想,我应该是听不到了,这是我所以积蓄以你名义开户,不能弥补什么,却想己所能。
你那颗善良透明心和于晴一模一样,不要替姑姑难过,这样死去比我内疚活着要好。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姑父天堂祝福你,希望你健康、乐。
小墨,对不起!
——姑姑:林惠绝笔
她将信捂住心口痛哭失声,难怪她会觉得于晴眉眼很是熟悉,那是她眉眼中神韵,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林惠这些年为她做事是谁都不敢提。
原来母亲不是母亲,是姑妈;爸爸不是爸爸,是姑父。
她背靠着排排保险箱缓缓滑落地上,原来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你想象般那样完美,却也不是传说中残缺不全。
林惠从她亲生父母走那一刻便做好了牺牲准备,可冷家呢?冷然怕是早就知道她了,他对她好不过是因为内疚。
现想来,佳大和冷然一起碰到王老师时指不定谈论就是她。
她掏出手机拨通王逸老师电话,佯装镇定甜着嗓子问:“王老师,冷然要我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说是我不知道您却知道。”
王逸轻笑出声,恍然大悟般:“噢噢,我明白了,就是当年保研名额是专业课同样优秀你和贺子如当中选取,因为你思修重修了,我们商榷后将名额给了贺子如。那个时候冷然还美国,为了这事刻意回来一趟,强制干涉这个名额,后来就给了你。只是没想到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你将名额让给了贺子如,也算是物归原主吧!你问这个有事吗?”
“没事,谢谢老师。”
原来这不是成全,而是物归原主,说不定以前她佳大就见到过冷然,只是没留心。
她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她感到来自灵魂深处颤抖,听到心跌落冰冷地面心碎声音。
冷然先是因为内疚想要对她弥补所以对她好,后来是因为她和冷馨骨髓恰好配型成功;聂易江靠近她是因为想要借她手拯救华晨集团;郑嘉君不过是因为不甘。
试图走进你生命中那些人,或是不怀好意,或是另有企图。
作者有话要说:捐献骨髓并不是指骨髓,而是造血干细胞,就和捐献血小板一样,和普通献血没两样。所以女主答应捐骨髓并不是超级白莲花,四爷想倘若是各位,也会捐
正文 第79章
她出银行门后恍如隔世,这世间种种;有那么多秘密;用光鲜外表掩饰粗糙丑陋内心。
难怪冷然说只有他向她道歉份;难怪他会无条件呵护她、保护她;不过是因为内疚罢了。
夕阳西下;初融雪水湿滑路面;她神情恍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晕黄光晕照她身上,却半点不觉暖意;车如流水马如龙。
她脚像踩棉花上一样;深深浅浅烙下脚印;临近圣诞节;街边大小店铺都放着《铃儿响叮当》一声一声欢调子砸胸口,密得透不过气。
她以为心口搁置是一张闲置琴,上面是冷然谱写着她们爱情曲谱,可现才明白,她心尖上是一把刀,冷然是手起刀落屠夫。
刹车片还有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尖锐传来,脚下一滑‘咚’摔湿漉漉地面,穿得多,除了强烈撞击地面疼痛倒没有外伤。
身旁黑色大奔上下来一个修长人影,伸手将她扶起来,关切问:“有没有撞到?”
声音是叮咚泉水一样温柔,她掏出纸巾擦大衣上污渍,对上那双茶褐色眼睛,惊讶道:“是你啊?”
来人正是上午问路温润男人。
沈醉笑笑,点点头:“我叫沈醉,才来佳木市不到一周,还不太熟悉红路灯制度,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她挥手示意不用,腹部却传来一阵尖锐疼痛,她咬着牙蹲地上冷汗直冒,疼痛仿佛放大了无数倍,腿间一股热流涌动,她慌张拉住一旁沈醉衣袖艰难道:“……送我去医院。”
池小墨看见深蓝色牛仔裤已被鲜血浸成暗红,沈醉将她扶上车,平缓语气也多了几分焦急:“你没事吧?我们去哪个医院,这边我不太熟悉,景和医院,我刚才看见了门牌。”
池小墨捂着肚子苍白摇摇头,咬着牙猛吸一口气,声线断断续续全是害怕:“不……去景和……去第一医院,前面路口左拐就到了。”
清亮泪光苍白脸颊上,身上痛却没有心痛来得汹涌,她和冷然维系关系后一颗纽扣也没有了。
他们,兜兜转转了一圈却终究无缘。
池小墨后记忆就是第一医院硕大标识,之后便晕了过去。
冬日早晨九点太阳难得露出笑脸,她早已清醒,却不愿睁眼面对现实,就让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吧!
“哥,医生不是说这姑娘早该醒了么?”银铃一般清悦声音,娴雅中带着焦急。
沈醉扶着坐他右腿上沈纱纤腰,安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你把她撞流产了,失去孩子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
池小墨双手抓紧床单将指甲深深嵌进去,再怎么伪装眼泪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渗入发间,倏忽不见,她沙哑道:“不是他撞我,是我自己摔。”还有巨大情绪波动。
沈纱精致脸上满是欣喜,从沈醉腿上站起来,趴床缘关切问:“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她摇摇头,盯着这对不似兄妹兄妹,不再说话。
苏玉秋当日所承受痛她终于体会了,那样地撕心裂肺,不是伤口上撒盐,而是泼硫酸。炽热痛撕扯着伤口让它不断扩张,直至让她无法呼吸。
“小墨,我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她脑海中不断盘旋着苏玉秋话,却没了眼泪,只呆呆盯着苍白天花板、惨白床单被套。
“哥,去买些清淡粥。”沈纱小脸转过来帮她掖被子,抚着她凌乱发,“你手机从昨天开始就陆陆续续有电话打进来,看来电显示都好奇怪,便没有接,现要不要先跟家里人报平安?”
手机上一百多个未接电话,三个是苏书打过来,其余全是冷然,上面存着‘千年冰山闷骚老师’,她先给习娴打了电话,报了平安,说自己兴起想去黄山看雪景和日出,归期看心情而定。
而后拨通苏书手机号:“喂,什么事?”
“没……没什么,我已经跟冷馨转好院了,现景和……”
她轻笑出声,怕她改变主意不肯捐骨髓吗?
“冷馨姐情况还好吧?我这边有点事,给我点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
苏书还未道谢,就被冷然夺过手机,声音里全是急切与不安:“小墨,你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捂着嘴眼泪肆意流出,带着沙哑哽咽诘问:“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想要骨髓?”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般恶劣语气诘问冷然,没等他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关了手机。
沈纱也听出了头绪,皱着眉头不赞同她做法:“你才刚流产就捐骨髓对身体不好。”
她眼中吮着泪光,擦了擦眼泪佯装坚强:“没事,我身体好得很,宫内还有没有残留胚胎组织?”
沈纱愣了半晌,讷讷道:“这个……我不知道耶。”
“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医生,谢谢。”末了对上沈纱清亮眼睛,“我叫池小墨。”
沈纱颊边梨涡见深:“我叫沈纱。”
贺子如临近期末,她不敢打电话麻烦贺子如,佳大期末永远是一场恶战。
年轻女医生望着池小墨,清晰告诉她子宫内胚胎组织没有完全流出,仍有残留。
她攥紧被子沉思片刻:“您下午有没有时间,抽出半个小时就好,给我安排清宫手术。”
年轻女医生一愣,推了推鼻梁上黑框眼镜,讶异道:“你是学医?”
她苦涩点点头:“我学麻醉。”学医又能怎样?苏玉秋救不了秦峥和孩子,她也救不了孩子,救不了姑姑姑父,救不了父母。
女医生点点头:“流产没给你身体带来太大伤害,只是本身体质偏弱偏寒,自己悉心注意下,别留了病根。”
她有意让沈纱回去,也阐明了这次流产只是个意外,她哥哥沈醉根本就没有撞到他,可这姑娘铁了心要留下来照顾她。
随着静脉麻醉她意识渐渐模糊,她望着一旁分娩台,眼睛沁出泪水,死死咬住嘴唇沁出血痕。
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没有让你看到这个色彩斑斓世界。
她医院观察了三天就出院了,沈纱坚持让她住进了她家,池小墨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其实是顶着兄妹名分情人,来佳木市谈合作事情。
沈纱和沈醉这几日照料让她感激不已,出院后飞去b市找到了父母还有姑姑姑父墓,她将一束白菊放墓前,盯着于晴柳叶眉中带着娇憨,她们眉眼如出一辙。
“谢谢你们带给我生命,我爱你们。”这是她唯一能给池和光和于晴,他们赐予了她生命却来不及疼爱她,甚至连流一滴泪都觉得是奢侈。
一旁是林惠柴杰合墓,她低头眼泪倾泻而出,伸手拂上林惠英气眉目,一时说不出话泪如雨下。
“姑姑,其实我开心便是你能活着,我有困难时你会出现,我和爸妈拌嘴了能给你打电话。逝者已矣,父母清白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你们能活着就是我期冀看到事实,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不明白呢?”
她坐林惠墓前将额头靠墓碑上,就像小时候和林惠头碰头一样,她念念叨叨说了很多很多,都是些琐事,却还是有木有样念叨着。
后轻叹一声,摸了摸大理石制墓碑,道:“姑姑,我们终究无缘。”
令苏书焦灼不安第六日时她上飞回佳木市飞机前给苏书打电话,让他准备冷馨手术,她晚上7点之前能抵达景和医院。
是沈醉陪她去,苏书和冷然早已等住院部前,池小墨面无表情穿过白色柱子大厅径直走到采血室。
她想冷然甚至早已做好了她所有检查,潘雪僵硬站一旁审视着沈醉,冷然一脸倦意,青头胡渣都冒了出来。
他拉着她手,满脸都是痛苦,却终是只轻轻唤了声:“小墨……”
她脸色略微苍白,死咬着牙不说话,就怕一开口她就泪流满面,然后委屈告诉他:“冷然,我没有保护好我们孩子。”
可那又能怎样?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抬头对潘雪点点头,道:“可以开始采血了。”
手臂静脉中流出鲜红血,她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日浸红了牛仔裤,可越是强迫自己就越是往那边想。
她以为她会是一个很好母亲。
孩子肥嫩嫩小手终有一日会拽着她衣角唤‘妈妈’……
第一次生病她一定是失了主心骨一样焦急无头绪……
长第一颗乳牙……
第一次走路……
第一次自己吃饭……
……
太多太多,她仿佛看见一个白滚滚小圆球挂满了鼻涕,声声指责是她错。
“不要……”她急促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