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出门前吃了。”
纪时南支支吾吾,又问他今天做什么工作,程之诺慢条斯理回应,终于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探问:“昨晚……那个……”
“纪时南。”电话的另一端正了正嗓音。
时南心里“嗒”地一沉:“怎、怎么了?”
“下次别半夜打扰我。”
她无语,然后脸颊刷地通红,说:“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忙。”匆匆挂线,只留下落荒而逃的“嘟嘟”声音。办公室里的程之诺放下手机,眼底泛起一抹笑意,一时间手里拿着的文件看到哪一页都搞不清楚。
明明是昨晚看她半个身子挂在沙发摇摇欲坠才让她进去睡,这都不记得。
办公室的同事知道程之诺处理完交接,这几天便要走,几天前就嚷着要吃顿饭送行,有年轻的女同事还兴高采烈地嚷着哪里订桌子,程之诺平素严肃认真,寡言少语,大家也知道不过性格比较冷淡,要有事找他,他从不推托,同事们关系向来不错,只是这两天他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
那位说着要订桌子的女同事在电梯里遇到他,抱着文件夹,陌生拘谨地说:“早安。”然后便没再说话,程之诺也打了个招呼,抬头盯着楼层的数字灯,在不为意之间,他看到她正默默地、好奇地打量着他。
办公室的八卦就像细菌一样,看不到,却在不知不觉间蔓延,他知道这次成为同事们谈论的主角,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由他的部门开始,没半天传到别的部门去,进出时大家也都投来了礼貌性的目光,看得出来那目光底下隐藏着更多的是疑惑和好奇,直到有次午饭后,程之诺回到办公室,在他出现以前,几个同事围在电脑前看得专注,他出现以后,原来打开的网页迅速被关掉,大家一哄而散。
程之诺懒理,办公室的日子太刻板无聊,针眼大的事儿也能够加油添醋,化为大事,他向来低调做人,从不张扬,从不出格,能在他身上挖出的新闻,顶多不过是成林的继承人罢了。
聚会由秦致远带头,包下了餐厅的其中一层,十来个好朋友玩得热热闹闹,程之诺先去接纪时南,停好车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餐厅商店的霓虹灯映照得四处闪烁闪烁,两人刚出电梯,便听到阵阵笑声传来。
都是熟朋友,纪时南没那么拘谨地凑上去,几个好朋友在玩色子,输的要罚酒,不知多少个圈,好几个朋友被秦致远灌得受不了,举手投降。
有人看纪时南来了,知道能克得住他,立马让出位子来请她对阵。
纪时南坐下,看了一遍,不过是斗大而已,她兴起地问:“输的怎么罚?”
“双数双倍。”
时南想了下,“没问题。”有人找了个大杯子来,把旁边两杯烈酒混和,搁到玻璃桌上。
程之诺不喜好这些玩意,坐在一旁,黎伟看程之诺来了,放下手中的杯子,程之诺问候近况,黎伟的脸色却变得凝重,和这热闹轻松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似乎有些意外:“之诺,你说要带来的人就是纪时南?”
程之诺双眼始终远眺着他们,浅笑地说:“不带她来,她也会自己来。”本来就是,朋友们的聚会纪时南比他要热烈多了,反倒是他属于稀客。
忽然一阵哄堂大笑传来,打断两人的聊天,秦致远败阵,举起大杯豪气地仰头喝。
黎伟看了会,把目光转到程之诺脸上,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转话题地说:“这两个一旦凑一块,人就玩疯了。”
色子停下,众人屏息静气,打开,六点。
输了两场的秦致远拍桌子大笑:“你输了,纪时南,三倍。”几杯烈酒混好,在玻璃桌一搁,赢得太得意的纪时南受挫,笑不可仰,以壮士断腕的气势在叫嚣声中举起杯子,说道:“喝就喝!”
然而,还没拿到嘴边,手中的杯子突然换到另一个人手上去了,背后光影一暗,是俯身夺过酒杯的程之诺。
他说:“这人是我带来的,这杯酒也让我来。”
有人起风作浪地拍手嚷:“这不合规矩、不合规矩,谁输谁喝。”
秦致远脸上带有喝高了的潮红,他漫不经心地卷着衬衣袖子,抬眸淡笑说道:“对,凭什么?”
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全都聚在程之诺身上,他督了纪时南一眼,眼睛里有着化开了的笑意,声音不高不低:“凭这个人是我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
这个故事其实很容易猜到,如果丢炸弹应该不会被炸到吧……咳!
19
19、第十九章、夜雨 。。。
餐厅里因为程之诺这句说话而变得哗然,同一时间,大家的视线也在纪时南和程之诺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有个女孩率先八卦地追问:“真的假的?你们在一起了?”
秦致远虽然回答那女孩,双眼却看着程之诺:“世界末日也许是假的,程之诺亲口说的话,哪还有假?”他抬一抬手:“你当然够资格替她顶酒。”
程之诺面不改色仰头喝。
纪时南皱着眉看他一滴不漏地喝光,然后将空杯子往下一倒,她心里有某个角落似乎揪得疼痛,场里欢呼喝采,只有她安静坐着,不自觉地掰指头。
下一盘又再开始,纪时南打断地说:“等等,我不玩了。”
“这就投降太没意思了。”大家自然不愿意放过两人:“输一盘而已,再来。”
“没关系,继续。”程之诺落坐。
在往后的二十分钟里,纪时南一口气连输四盘,程之诺也就替她顶了四盘,大家不过凑热闹而已,看程之诺一杯接一杯喝得脸颊泛着潮红,改口说酒喝过量有损健康,服务生上菜,游戏终于结束。
纪时南伸手要去扶他,他扬扬手表示不用,上洗手间洗脸。
程之诺走后,纪时南望向坐在大红沙发的秦致远,他仍然整弄着被卷起来的衬衣袖子,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相遇,然后,他一笑,站起来说道:“来,肚子饿了,吃饭。”
当晚大家笑笑闹闹,坐了几个小时,程之诺也许喝醉了,没吃什么,沉静地坐在窗旁看街外繁华的夜色。
纪时南对几个谈笑的女性朋友说:“不好意思,我明天要上早班,先走了。”她和程之诺先离开,餐厅出来,夜风把程之诺的酒气吹散了点,他把西装挂在臂膀,纪时南说:“你喝了酒,让我开车。”
他点点头交出了车钥匙,上车后程之诺一直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想来真的是喝过多了,混酒容易醉这个纪时南当然清楚,她盯着马路情况,担心地问:“之诺,你还好么?”
他答非所问:“哪有人这么笨。”
“呃?”
“连输五盘……”
纪时南被呛得紧闭着嘴巴没再说话,停好车后,扶他回家,让他半躺在床上,为他脱去鞋子,正想俯身整弄他脖子的钮扣时,忽然黑影一闪,他突如其来地把她环臂搂进怀里。
这一碰鼻子被撞得好痛,她没好气地戳了戳他,没有回应。
程之诺向来严以律己,要放在以前,他根本懒得理他们怎么闹,甩袖就走,今晚替她顶酒,一半是为了不想她喝那么多,另一半是想融入她的世界吧。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半醉之间,听到她的声音,含糊地“嗯”了一声。
忽然想起那天车里他对她说过的话,“对于婚事,你似乎还未答应。”婚姻。她给予他一份感情,而他对这份感情的回报,远远超越她想得到的太多太多,他并非烧不着的湿水绵球,相反,他的炽热叫人惊讶。
时南眼眶一红,忍不住抓住他的衬衣,轻轻地对他说:“你认真待我,我也会认真对你!”
这场酒让他食欲不振头痛胃痛了两天,公司的是非他也懒得管了,一心把交接的事处理好,二叔受到别的企业邀请出席晚宴,程逸健康不佳,不适合那种场合,于是找程之诺,想着纪时南已经搬回家里,不用陪她,他答应出席没问题。
黄昏时下起雨来,纪时南打了通电话给他,他当时正好停下工作,倚在窗前接过,边看外边被雨水遮得朦胧的世界。
她抢先说:“之诺,我有话要和你说。”
“什么事?”他耐心聆听。
我很愿意嫁给你啊。
她想这么说,道出这种并不要紧,但是她从未曾亲口说的话,然而斟酌了片刻,似乎还是很轻佻,有点没头没脑。到底话语要怎么才显得真诚,要怎么才能把话说到对方心里去,即使过很多年回想起来也如醇酒般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而不是换来一个摇头苦笑?
她困难地紧捏着手机,握得手心满满是汗……
“时南?”
“哦。”她回神,吸口气说:“还是今晚见到你再说。”
“今晚我有应酬。”
“那么我去成林等你。”
“你别来,我不一定回公司。”
宴会陪同叔父一起出席,他存心要为程之诺铺就一条明亮的大道,席间介绍了很多业界举足轻重的管理阶层,程之诺年轻俊美,难得的是虚怀若谷,言谈间有他独到的个人见解,表现得沉着而没这个年纪的心浮气躁,叫他们由心而发地欣赏。
叔父笑不拢嘴,回去的路上程之诺表示要回公司,叔侄只好分车。
“若不是要回总公司,老板真想把你留下来。”跟从叔父多年的老助手在车上说:“你走后,老板就只剩下大少爷了,大少爷什么都好,就可惜了那副身子……”
他止住忧伤的话,改说:“……对了,先祝贺新婚愉快。”
独自走在街上的确寂寞,停止了几个小时的雨水又再倾盆而下。
虽说不回来,终究还是绕到大楼下。
秘书部一个女孩今晚加班,出来时遇上程之诺。他没有打伞,走在靠旁的檐底,除了鞋子裤管被濡湿小片外,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她笑问回公司么,看他手上没带伞,问要不要一起上去,替他找把雨伞。
他说:“今晚大概会在公司过,不用了,谢谢。”
就在这个时候,夹杂雨声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朦朦胧胧依稀喊着:“之诺──程之诺──”
他的表情在这一瞬,有些迷惘,有些怔忡,有些难以置信,直到确定雨幕之后的人是谁,才手心收紧,眸子流转过一份复杂的情绪。
马路的另一端有她的提声呼唤,可能大雨之间,怕他看不见,听不到,于是她双臂高举过头,大幅度地招手。程之诺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大声喝:“站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在秘书没反应过来前,一个修长的身影冒着哗啦啦的雨水急步越过马路,她颇为讶异地掩着唇,眼前的程之诺,和往常展示出的斯文淡定简直判若两人。
也许只有这刹那,他才会像个青涩无措的年轻人,那些宴会上力压全场的沉着,全都一扫而空,在别人背后他花出十倍的努力去学习成林的业务,以备时刻应对如流。
这一刻统统像是被雨水冲刷,落到地上散发开去。
雨太大了,雾里看花,只隐约看到他走到她跟前,控制不了地抱起她,片刻后,他俯身迁就纪时南比较矮小的身高,一下一下在她脸上移动,缠绵地热吻……很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无法八卦了,秘书掉头离开。
爱是没有牵扯,却彼此存在的引力,程之诺承认它麻痹了意识,令他做出和平常背道而驰的疯狂行为,他抛弃了冷静理智,以至于聚会时黎伟在长廊拦着他,对他说的话,他也当做听来的一个笑话。
“黎伟,你并不了解纪时南。”
“唯有时南亲口说的,我才会相信。”
“我不想再听到她半句坏话,尽管是朋友也不允许。”
他阻断了朋友的忠告,更何况是老助手和同事们的流言蜚语……他只知道灯火栏栅回首,等着他的是跟前的纪时南。
很久以后,他终舍得停歇,靠在她耳边问:“我说过不回公司,怎么还来?”
“如果我没来,就见不到你了。”
原想责备几句,最后受不了地失笑:“像只刚从水里爬上来的小猫。”
的确浑身湿透。
出来的时候料不到会下雨,那头长发就像是煮过的面条,一缕一缕滴着水,她拉拉垂在腰间的上衣,真的能拧出水来。她笑得灿烂极了,抓着他凌乱地说:“我有话要对你说!我有话要对你说!”可是又有些语无伦次,问道:“你吃饭了吗?”
“刚吃了。”
雨声嘈吵,时南凑近他耳边放大声音:“我估计你吃了,所以吃饱才找你。”
程之诺忍俊地说:“我知道你很聪明。”看她来了,他没再上公司,打车回家。
雨水一把一把砸落下来,时急时缓,程之诺斟了一杯暖水捧在手心,站在窗前仰望,如果不是玻璃够坚硬,他甚至怀疑雨水可以把这大片玻璃毁得粉碎。
纪时南洗澡时。
笔记本的显示屏动了动,传来轻响,有新的邮件。
他没有急着去看,喝了一口暖水驱寒,两分钟后,又一声轻响,是另一封新的邮件夹在雨声中送来。
洗澡后的纪时南套上男装睡衣,她把过长的衣袖裤管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