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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路过。”
时南囧到了,这路未免绕得太崎岖吧?上了车,程之诺安静驾驶,时南偏头看窗外风景,夜晚,经过的楼房挨家挨户点了灯,车子掠过,闪烁闪烁,让她想起小时候奶奶带她去点莲花灯的情景,黝黑的湖面铺满了密密绵绵的小火光,看得眩目。
程之诺看了她一眼,唤:“时南。”
她拉回视线,“嗯?”了一声。
半晌后他欲言又止:“算了。”
父亲纪政做建材生意,纪时南读大学前也曾出席过很多次公司的周年庆,后来上大学,这些宴会也就没怎么去了。今晚成林包下酒店的宴客大厅办周年宴,出席的大多是成林各部门高层,纪时南不认识,于是想坐到其中一桌等开席。成林的负责人公式致辞,感谢这一年里各部门付出的心血辛劳等等,致辞后程之诺缓缓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带着去见嘉宾员工。
大概五十多岁的工程部总经理微胖,长得甚是敦厚,他撇过平日工作上的严谨,和两位年轻人打趣起来。
“总算把纪小姐给盼出来了,再不见人,程老先生或许要广招天下给小程先生找媳妇。”
“胡伯伯又开玩笑了。”
时南抬眼看程之诺,他的下颔线条完美,带笑时侧脸尤其好看。
“纪小姐哪里人?”
程之诺代答,说起了她的父亲。
这下总经理恍然了,笑说:“几年前我和令尊曾有一面之缘。”程之诺和他寒暄了几句,又带着她去和其他员工打招呼。
程之诺毕竟年轻,大多年长的员工也会被加上亲切的称呼,酒宴觥筹交错,时南跟着他走,听到他喊一句贺叔叔,她便跟著称呼一句贺叔叔,听着他一句刘阿姨,她便一句刘阿姨,到后来,没完没了,袁阿姨张二伯谭三叔……时南也觉着晕头转向,细跟鞋并不好穿,没多久后跟就被刮得疼痛难耐,于是在分神疲累的情况下,终于闹了个笑话。
程之诺把她带到桌前,朝一位长得五官端正,态度慈祥的长者喊了声:“爸。”时南暗自忍着痛楚,点头微笑,依言喊了声:“爸。”
这话一出,才惊觉到说错话了,可是已经收不回来。
程父有一瞬的愕然,然后眉目一扬,对坐在旁边的女秘书镇定地说:“我这儿媳家教很不错。”
时南的脸刷地通红,程之诺不知好气还是好笑,摇摇头忍俊地拉她坐下来,对父亲说:“纪时南。”
她尴尬地重新打招呼:“程伯父,您好。”
他浅笑地打量着纪时南,然后问儿子:“都多久的事了?”
程之诺细想了一会:“很久了。”
程父是个随和亲切的人,席上常提醒程之诺为她布菜,时南也每有问题必恭敬回应,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见面她给大意了,没有准备见面礼,于是想抱歉地向程父道歉,打算说将来再拜访必定赔罪,程之诺却拿上一份礼物送给父亲,他看了她一眼,对父亲说:“是她买的。”
什么时候的事?
她想来想去,这几天唯一遇上程之诺也就前天早上电梯里,他忽然问:“身上带钱没有?”她掏出钱包,他随意拿了些,时南当时没有想太多,如此说来,这话也没假,的确是她有份买的。
—奇—是个漂亮的笔洗,算是她的见面礼。
—书—非常合程父的心意,他笑逐颜开,忙说太客气了,程之诺压底声音:“我爸喜欢收藏这些。”
—网—时南还是有点心虚:“为什么不告诉我会遇到程伯父?”他明明说过程父逐渐退休,热闹的场合都不会出席,程之诺却道:“我早告诉过你了。”
“……”
完席后是周年庆的一点轻松小游戏抽奖,众人获得一张小号码牌,台上从小奖品开始抽签,场里气氛热闹,程之诺借步和项目拓展部的负责人聊天,程父也向她徐徐地说:“这么多年,之诺从没带过女孩子来见我,今晚能够看到你,伯伯很高兴,这个春节要是有空,要跟之诺来家里坐。”纪时南连连点头,答应他:“一定来打搅。”
程父让她玩开心点,然后偕着秘书离场。
程之诺带有点冰冷,她还以为程爸爸必定是个严肃而不好相处的长辈,没想到比他那个小老头的儿子更随和,纪时南松一口气。
她对抽奖没什么兴趣,把手中的牌子给了旁边一个女孩,今晚酒店两层被成林包了下来,信步走到宴会场外,水光星光相映,进入其中似乎处身于银河,神秘浪漫,一下脱离了繁嚣的酒宴。
站在石栏边,闭一闭眼,无数前尘往事如同海浪扑面而来。
她和他,到底算什么关系?
从小到大,她的性子干脆爽快,最不喜欢吞吞吐吐,拖泥带水的事情。赴死也不过是给一刀,爱与不爱,甚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该是清浊分明。
这么朦胧的暧昧,叫她感觉到一份憋屈,心里似乎有个角落微微的不大好受。
于是离开了热闹走出来透一口气,没多久,她听到背后有沉稳的脚步声缓缓走近,转身,十来步以外,有人正凝看着她。
在他没有半分游离的眼眸里,她仿佛看到自己。
他说:“原来在这。”
出来的时候,时南还看到他跟员工聊天,一转身,她走到哪里都知道……
她问:“你不用回去?”
“自然有其他人主持。”
今晚的他西装笔挺,配以黑色领带,泛着淡光的皮鞋,使得俊朗的他越发气宇轩昂,摄人心魄。
他手里拿着个包着闪光礼品纸的小东西,上面写有号码,是抽奖抽回来的小礼物?程之诺垂眸以指尖细弄几下,拆开,是一双细长的流苏耳环。
“想说什么?”他瞧了她一眼问。
时南别过视线盯着远方,忍不住先开口:“程之诺,你在撒谎?”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有些涩涩的,他们曾经有过口头的婚约,不过口头终归是口头,没有法律作用,不算什么,后来更打消了,见面至今他俩其实没真正提起过重新开始,或许他们的关系……只是邻居?
然而在程父的见面上,他们却像亲密的得像情人……他那句很久了,是很久了什么?
他知道她纠结的事,反问:“你认为不是?”
一段划下了句号的感情,怎么认为是了?
时南不明白。
程之诺背靠着石栏,他也是个做事干净俐落的人,任何公司决策,只要敲定,从来说一不二,优柔寡断进退难明绝非他的作风,沉默一会后,他打破了僵固的气氛,突然问起:“读书时除了秦致远,还有多少男生追求过你?”
时南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她板指头回忆了一下,五根指头数不完,十根还是不够用,再算一圈,到底有多少呢?刹时间她也没法拿出很正确数字,程之诺哭笑不得,喊停:“算了,别数。”
再数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疯掉。
时南无辜地鼓着腮子,明明是他让她数的。
“秦致远应该是追得最凶猛那个?”他问。
分手时他们没提起过,上次秦致远风风火火杀到来,他们也绝口不提,这是他第一次毫不避嫌地直问,那么的坦然。
时南点点头:“是的。”
他静默一会,问她:“听说他诱你进局,赌了七场,你们都在赌什么?”
“很闲碎的事而已。”
“告诉我。”
时南回想地说:“有次我们拼谁比较能喝、有次赌股票第二天开盘涨跌、有次赌我的英语四级能不能过、有次赌谁能让那个男同学请吃饭、有次赌台球、有次比速度……有次……有次……”她停了停,把目光移到他脸上,只剩余“对不起”三个字。
那次赌上了感情。
大获全胜,却失去了他。
他哼笑了声:“那小子真会温水煮青蛙,打赌六场,没了戒心,自然就会赌那第七场。”他给了“无聊”这评价,过了很久,才酸涩地苦笑:“可是我竟然嫉妒。”
时南愕然,连忙说:“不是的,我和秦致远不是你所想那回事,我和他之间,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大家都是比较能玩的人?臭味相投?于是感情比一般朋友更好?是铁哥们?死党?还是闺蜜?时南急了,男女关系总能让人越描越黑,何况他曾是她承认过的七天男朋友,把这门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时南觉得也说不过去,她苦恼地斟酌应该怎么形容才是正确,就在哑口无言之间,程之诺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唇,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时南听到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不用解释,我知道。”
然后,他静静地叹了一口气,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挂在石栏边上。
“似乎很尴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他慢条斯理地说,眸子里渐渐蕴含着笑意,利落地拉下系在脖子的那条黑色领带。
接着捋起衬衣袖子,纵然是一向出格的纪时南,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她愕然地睁大眼:“你、你在干什么?”
“和你比一比。”他居然回应得很自然,垂眸整理袖子的钮扣,边说:“当年致远他患有哮喘,还是曾跟你比速度。”不过,他摇头轻笑:“他太能折腾了,我只和你打赌两场。”
时南被他最后这句说话弄得僵住了。
怎么突然打赌了?
程之诺和她有什么可以赌?
她完全没心理准备,目瞪口呆,连声音也不稳:“你你,之诺,你在开什么玩笑!”
对于她的惊惶,他似是没当一回事,袖子被他卷起,露出前半截臂膀。
纪时南深呼吸,大脑慢慢恢复转动。
今晚走出来,就是受不了那股无从宣泄的憋闷感,她觉得连天空都是乌云密布,与其玩那种云里雾里恋人未满的暧昧游戏,不如痛快赌一场,是胜是负她也愿赌服输。
“好。”她浅撩裙摆,踢掉那双要命的细跟鞋,洒脱地起手,但是又不忘先和他谈判条件:“我们来打一场,如果我赢了,以往曾出现过谁,谁又负了谁也好,统统一笔勾销!”
“我不跟女孩打架。”他抛了抛掌心的小礼物,从容不迫地对她说:“时南,假如你赢了,耳环归你。我赢了,耳环同样归你。”他走到她面前,语气冷静而认真:“但是你归我。”
作者有话要说:给坑埋点土='
36
36、第三十六章、作恶 。。。
纪时南听见他轻笑地说:“要是主动抱我你便输了。”声音未落,手突然按了在她肩上,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前,他轻微用力,把她直接推进了水里,这是纪时南怎么也没预计到的事情,一时水花四溅,她掉进原本宁静幽深的游泳池。
池里到底有多少米,时南肯定不知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载浮载沉,双腿如何踢动也没法让她稳定下来,连喊叫也做不到,后来一个身影游近,她如同抓到了救生圈,毫不犹豫地环在他脖子上,最后由他抱回岸。
水声啪嗒啪嗒掉落,程之诺甩走身上的水,俯身审看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纪时南。
她猛烈咳嗽着,似乎还没接受自己已经安全。
他浅笑地说:“你输了。”
时南这才抬头狠狠地盯着他,什么鬼打赌,这厮根本存心整她!
“你你你你你……”她喊了半天理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抓起他湿淋淋的臂膀,一口咬了下去。程之诺哭笑不得,这还真应了兔子急了会咬人的话。时南按着胸口咳嗽,刚才慌乱之间,像是吞了几口水,灌得鼻子耳朵很难受,好不容易才回了口气:“会死的!会死!”
“放心,还活着。”程之诺在旁坐下。
今晚的夜色很美,漫天星宿映照在阔大的水面,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又看纪时南无故忧伤离席,于是禁不住和她开了个玩笑。宴会太多人,纵然小杯浅尝,加起来也喝得有些醉意,这下清醒了许多,脑袋也没那么涨痛。他瞧瞧旁边眼睛鼻子红通通的纪时南,忍俊地摸摸她的头问:“怎样?好点没?”
时南甩开他的手,她的朋友圈子里大多是爱玩的人,疯子真没少见,程之诺无疑是当中的异类,不管他们怎么闹,他也始终置身于外,从不掺合,没想到如今这男人也疯了,一出手比她还离谱。
他双手撑在地上仰看着无边苍穹,声音里带有浓浓的笑意:“跑得快,还会打架,居然不识水性。”
裙子黏在身上又冷又不自然,时南用力去拧,水哗啦啦一把一把。
“我是地上最强,但是没说可以下水。”
程之诺想了下,慢慢地说:“这场做当热身,下场和你比你最擅长的。”
时南登时像被雷劈中了,轰得她身子举动也僵住:“……还比吗?”
“当然,开始了就不能停下。”
热身也差点把命给丢了,来真的还得了?
时南觉得有必要拯救自己:“那个,我对胜负不怎么执着,看得很淡。”
他眉毛一扬:“打算弃权,把自己输给我?”
她抿一抿唇,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虽然是很喜欢糯米不错,可是她纪时南又不是年糕炸鸡茶叶蛋,怎么能当货物赢来输去的?再者,不战先降传了出去,以后哪都不用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