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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于是否尽力。
最初时,他不否认有点生气,纪时南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来唯一动心的女孩,却始料未及地告诉他那些情意或许只是场游戏,他下意识便封锁了伤感转身离去。
然而一步一步走,他发现自己在一步一回头,正如江沐芳所说,“当真正地爱过一个人,每走一步回头看,也跟随着那个人的影子。”
他忽然了解为什么她明明能预知结果,仍然去做灯蛾扑火的决定,如果过去没法磨灭,那么就在终点以前,将想要把握的做到淋漓尽致,起码以后回想也不会有错过的遗憾。
相比江沐芳,他的是人为可以改变。
返回公司那一晚,他发了这么一条短信给江沐芳,“我想见她,我知道她在我身边。”就在收起手机之际,抬起视线,便撞上那熟悉的身影,她的车停泊在成林大楼不远处,支着腮子注意旋转门进出的人流,坐了不知多久,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他也踩下油门,跟踪到她的公司,她的家,她所走过的每一寸地方,直到……程之诺轻笑,对她静静地说:“直到被你打伤。”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大如年,今天是冬节,祝平平安安
岁月如意
40
40、第四十章、有你 。。。
纪政对女儿带回来的程之诺并无任何异议,毕竟他外貌出色,家境良好,最让人欣赏的是那份温文的谈吐,举手投足流露出来的修养。
“这么久才上门拜访实在失礼,这点小礼物望纪伯父笑纳。”他送上了见面礼,是两条上品的烟,程之诺辗转让人找来,正中纪政这个极挑剔的人。
在旁的纪时南缄默地瞅着他,此刻他的眼神淡定,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派潇洒雅逸,霎眼看真的很像刚午睡醒来,徐缓散步欣赏湖江山色──时南忽然就囧了,程之诺越来越会骗人。
大概只有她知道。
其实他肚子正饿得紧,脾气因为血糖下降差点暴走,在见纪政前,她好不容易才搞定了他,又或者说,不久前他的手还掐在她脖子上,因为她的不辞而别生气。
这么个转身,那双差点揍她的手使出了餐桌风度,优雅地把菜夹到她碗里,险些吞噬了她的唇谦逊地和纪政聊天,时南低着头,算了,安安静静埋头扒饭,由他保持形象呗。
饭后纪时南想起,诧异地问他:“我家不过半天车程,为什么你走了四天?”第一天他去找程爸爸说得过去,第二天呢?程之诺说:“去你公司一趟,以为你回去了。”
“这样啊。”
第三天想必找她的地址,时南想了想又不对,中午该到的车程怎么走到黄昏了?她偏头去瞧程之诺,撞上他的视线,心里似乎豁然开朗,明白过来。
纪时南乐坏了,咳两声发誓:“我没嘲笑你的方向感,嘴没有心也没有。”
“谢谢。”
程之诺抬手慢条斯理地摸摸她的头,笑得特别温和。
时南的笑意生硬地止住了。
无缘无故戳人弱点放毒舌炮,也许是要付出代价的。
雨水打在窗户发出了轻响,客卧里的程之诺还没进睡,亮着一盏小灯,很随意地查看手机短讯,后来敲打窗户的声音有些异样,不像是雨水,有节奏的似乎通知他,然后就静止了。程之诺打开窗,穿着睡衣的人正冷得跳脚搓手心。
娶的是什么人他早心里有数,见怪不怪。
她按着不高的窗框,手一给劲敏捷地跃了进来,室内有暖气,登时没那么难受。
走长廊必定经过父亲的卧室,说不定会惊动了他,从后院爬窗而入最为安全,程之诺看着打开柜子翻枕头的纪时南:“梦游走错地方了?”
她打松枕头里的棉花,淡定地说:“没有,这里是我家,睡哪里都可以。”
好吧,程之诺掀被角躺进去,拉过她捂被窝里,纪时南听完程之诺的婚礼后情绪大上大落,半天都没缓过来,既然如何也睡不着,干脆找令她安眠的人,这方式果然给力,没一会睡意渐浓。
他细弄她的手指头:“时南,问点事情。”
她毫无防备:“好。”
“我还没听过你那销魂的七天。”
哪里销魂了?
他语气很无害:“说来听听。”
这……得从何说起?
“秦致远那七天吗?”她问。
“还有别个?”
“没有了。”
“说说你们七天做过什么?”
“第一天吃饭,第二天吃饭,第三天吃饭……”
“说重点。”
“冬瓜丸子,放葱,白饭。”
“说吃饭以外的事。”他想了片刻,问道:“分手那天你们都说了什么?”
“那天吵架了。”
“吵架?”
“他骂我腿短,敲碎膝盖接回也治不好,我骂他近视,摘了眼镜吃到苍蝇。”
都是爱抓住别人弱点往死里掐的毒舌派。
程之诺哭笑不得,低头吻了吻她的前额。
春节前纪政不用回公司,和程之诺对奕,纪时南在旁观赛,最初她坐在父亲身旁,毕竟她是姓纪的,这里是纪家,欺负欺负姓程的人威风一把感觉也不错,然而看程之诺连败两局后,她挪位置坐到他身旁,纪政几十年经验,程之诺平常却甚少下棋,时南想提点几招为未来老公长点面子,后来看到紧凑时,又不自禁盘算着怎么找个办法把程之诺晾一旁,亲自下场。
程之诺下子,时南憋不住打断:“这步黑子守角。”
纪政被她指手划脚烦死了,抓起手边的腕垫掷了过去,“咚”的一声不偏不椅正中她的头,他喝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给我闭嘴。”
时南不忿地说:“我给糯米提点几句你吃醋了?你欺负年轻人好意思?”说罢把手肘豪迈地压在程之诺肩上。
然而纪政还没开口,程之诺撩看她一眼,不赞许地说:“对父亲说话怎可以没礼貌。”时南的手滑了一下,估不到这下马屁倒给拍到马腿上。
纪政眉开眼笑,疼爱地轻拍他手背道:“还是你这孩子懂事,不像她,好的不学,偏学做流氓。”
时南觉得非常委屈,她哪里有老子流氓了?
安静了片刻,她伸手到程之诺背后,隔着衬衣一笔一划仔细写了两个字,纪政目光专注棋盘,倒没察觉到纪时南的小动作。
程之诺沉静地垂眸,一副思索模样,于是她再次小心写了两个字,程之诺仍然没有反应。
提亲。
时南看这糯米管着下棋,估计没会意过来,也不计较了,抱过抱枕倒在沙发里。
大学前的纪时南都是住在这城市,午饭后她突然来了兴致,带未来老公去中学兜风,春节假期,学校的师生们回家过年,只有两个年老的伯伯守校,他们绕到学校背后保安不严密的地方溜进去。
“读书时我们学校有个特别严厉的老师,总是站门口抓迟到的学生。”
“所以走这种通道?”
时南回忆似地说:“那时候还要翻矮墙,后来不知怎的被老师发现了,她想出个狠法儿,拉头大狗站角落处,看到学生坐在墙上准备落地,便和那头大狗出来抓人,好几个怕狗的女孩被吓哭了。”
“你也吓哭了?”
“没有。我几乎每天也翻墙,偏偏凑巧那天没迟到。”
程之诺禁不住摇头笑,真是老天没长眼。
很多年没回来,学校的变化很大,几间教室因为重建被拆卸,留下的旧痕迹不多,两人看没什么好玩,走了一圈便离开,回去的路上时南坐在副驾驶座,仍然感慨地说:“可惜有些教室被拆了,新的我没见过,也没感情。”程之诺专注看马路情况,只听时南想了想,说道:“更可惜的是你没有和我同校。”
“……”
他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可怕的想法。
时南笑道:“要是那样我们便可以一起上课。”
“我和你不同级。”他提醒。
她无意中说漏了话:“我可以去找你,反正这事又不是没做过。”
程之诺偏头督了她一眼,时南被他瞧得发毛,才幡悟自己似乎不打自招,转头假装看风景,果然,程之诺没有放过她,唤了声:“时南。”皮笑肉不笑地说:“干过什么,都说来听听。”
时南勉强地笑笑:“不记得了。”
“说。”
“……”
她唯有想了遍,避重就轻:“初中有次走路摔破了膝盖,恰好有位高年级的师兄路过,他给我整理伤口,于是对他……便有了一点点好感。”
“你还藏着这么一段过去,继续。”
“没有了。”
“后来你去找他了?”
“找过一次而已,我请他喝汽水,结果被老师看到,他误以为早恋要萌芽,立刻把我们训了一顿。”那次太丢人了,导致后来遇上创可贴男孩也尴尬得想绕道走。时南唏嘘地叹了口气,往事不憾回首,程之诺默默地听完,转换交通灯,车子停了停,他偏头说:“说下去。”
时南怔了怔,“说完了,都没什么纠葛。”
“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校学生啊。”
“那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谁记得啊。”
“你们在一起多久?”
“哪有一起啊。”
“他长得很好看?”
时南觉得不妙,慌忙摇头:“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我小时候眼光很差,那时喜欢吃窝窝头,便也觉得长得像窝窝头的男孩特别帅。”她是个聪明人,最擅长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树上的小鸟也被她哄下来。未了,还来个迂回性的甜枣:“不过长大以后我的审美观进步很多,不是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男人,我是不会喜欢的。”
这招特别凑效,真没几人能抵挡得了,程之诺的脸色从冰寒回复温暖。
他慵懒地抬手拂过时南的浏海,浅笑地说:“纪时南。今晚给我详尽分析一下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仍然记得他。”交通灯转换,他看着前方继续开车。
“……”
入夜后路边两旁卖着小吃,阵阵甜香充斥空气当中,纪时南被香气吸引了,忍不住拉程之诺过去,烤鱿鱼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手法纯熟,调料浓郁,风一扬令人垂涎三尺。站在旁没一刻,衣服也被薰了几分甜味,冷冬天里捧着大包热呼呼的小吃,分外享受。
时南在车上吃了几口,小心地撕了片放进程之诺嘴里。
“好不好吃?”
“还好。”
她解开安全带,背过去在车厢里找东西,程之诺唤:“你安份点。”时南没有管,翻到一罐啤酒,吃烤鱿鱼一定要佐酒,不然喉咙有火烧的感觉,啤酒没有冷冻过,然而天气冷,骨碌碌灌下去感觉也颇为爽快,她满足地大叹口气,这才软软地靠着椅背坐。
车子行驶,光影不住打到她脸上来,程之诺把车停泊在山边,他拉过吃饱喝足的时南圈在怀里,以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
车里暖意融融,两人玩了一天也都累了,懒得说话。
半晌后,还是纪时南心里有事,轻轻地唤:“之诺,我们……我们。”
他自然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低叹:“就没见过姑娘家像你这样不害臊。”他在她唇上轻触一口,闷笑地说:“早和你爸说了。”
时南惊讶得像是被轰炸了一道:“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几天我们谈过公事,聊过家庭,难道就没点时间说娶你?”他倚着车背,指尖在她颈上无目地地游移,已经商议好,过了春节便一同回家,见过程父后先领证,再准备摆酒请客事儿。
时南听得晕乎乎,茫然地问:“不是结婚证按爪就行了吗?”
“你若是嫁猫狗,可以按爪。”
“嫁糯米呢?”
“纳采,纳征,迎亲,祭祀,宴客……”
即是其中要跑多少趟?
她目瞪口呆:“你很清楚啊。”
“熟能生巧。”
时南被呛到,对了,这厮连婚礼都包办过,不过那时候程逸的婚礼很仓促,繁文缛节统统删减,他懂的原因是:“以前曾问过长辈。”
“以前?”
他缄默了一阵,对她说:“就在你毕业那时。”
纪时南听后心里有钝钝的感觉,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渐渐感觉到痛楚。
那一晚徘徊在成林大楼下,她把婚事想了很多很多遍,直到天都下雨了,仍然没有离开,就想着正在应酬的程之诺也许会回来,但她没有把握是否真的如此,很纯粹地想着,多等会,再多等一会,或许便遇上他。
估不到他的真的到来,她激动得抓着他说:“我有话要对你说!我有话要对你说!”当时她手足无措,没有管被浇得浑身湿透,只想对他说出她的认真。
有些人,遇上了便有一辈子的打算。
最初的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这份爱意,于是一担搁,便走过好些年了。
半晌,她才能哽咽地对他说:“那一晚我想对你说的不是游戏而是认真,之诺,你知不知道?”他们彼此都是不会海誓山盟的人,太多的言语不如化作一句:“我明白。”但是,他说:“不要紧。”
谁都没有鸡皮鹤发,眼前仍然年轻,未来岁月安好。
时南点点头,静静地靠着他。
外边的月色很不错,投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