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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和我合伙:“你几时懂得扔垃圾了?”
公公见抵赖失败,索性直接从我婆婆怀里接过锦锦:“丫头,走,跟爷爷上楼去。”说完,他就率先不上了楼梯,一边走还一边说:“丫头,又胖了啊,上海好不好玩儿啊?你可真棒,爷爷都还没去过上海呢,哈哈。”
我婆婆紧追其后:“你慢点,慢点,小宝儿沉了,你抱好了啊。”
我堵在刘易阳的前面,双手攀住他的脖子:“老公,我和锦锦这算不算衣锦还乡啊?”刘易阳若有所思:“你是不是衣锦还乡我不知道,但锦锦这绝对是刘锦还乡。”
刘易阳好孙小娆到底还是分开了,更准确地说,他们到底还是分开工作了,不过,辞职的不是刘易阳,而是孙小娆改签了新东家。也对,去别家试试看,要是再红不了,那就该从自身找找原因了。
孙小娆最后一次出席的“绿踪传媒”的活动,是“绿踪传媒”的十周年庆。活动场地设在了千喜酒店,刘易阳偕同我前往。
之前我整整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用来打扮,光是提拉那勒死人不偿命的束身衣褪袜就花了二十五分钟,且成功后大汗淋淋,优化了几分钟重新去洗脸。鉴于今天“绿野”旗下的诸位美女艺人皆会抽空光临,所以我也不好班门弄斧,打扮得太过花枝招展,索性穿了套深色调的西装套群,跟西装革履的刘易阳倒更显般配。出门后,刘易阳把胳膊忘我那高密度的不盈一握的小腰儿上一绕,赞叹道:“你可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
千喜酒店的宴会厅被分割得错综复杂,宛如迷宫,整体色调是银灰配大红,神神秘秘的。刘易阳说:“这回我们头儿可是下了重金啊,你知道么,设记这展台的公司,那当初可是辅佐过水立方的设计啊。”我咂咂舌:“真是杀鸡用了宰牛刀了。”
“绿野”十年来的成就被压平了印在海报上,悬挂于四周的墙面和中间的各面挡板之上。我在刘易阳的介绍下一一参观:这个,是在柏林影展上拿过银熊奖的,这个,是在莫斯科影展中参展却没参评的,不过好评如潮啊,还有那个,是在东京电影节上作为开幕影片的。我提不上兴趣:“怎么没一个我看过的啊?”“我们拍的这都是高层次的,小众的,而你看的都是什么啊,个个是票房榜上名列前茅的。”刘易阳竟还对我不屑上了。
第一百零四话: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拥有(1)
“拍就要拍大众的,不然没人看,就是浪费钱。”有了挡板的掩护,我无所顾忌高谈阔论:“再说了,老公,就算这种种成就辉煌喜人,好像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说童佳倩,”刘易阳双手往挡板上一撑,把我圈在中间:“在我这许多上下级的面前,你就乖乖做一回贤内助行不行啊?少说话。”
我当真闭严了嘴,随后绷着双唇说:“老公,在你上下级面前,你检点点儿吧,你不认为,我们这姿势太引人遐想了吗?”
而就在这时,孙小娆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她端着个高脚酒杯,穿着一袭低领儿紧身包臀的亮面儿皮裙,洋红色的,好不扎眼,脚下蛇皮纹高跟鞋的鞋跟又细又长,跟她手中的酒杯脚遥相呼应。她似乎是先看见了谁,打算过来寒暄,然后才看见了我跟刘易阳。就在我们目光交会的那一刹那,她小脚一崴,一只鞋跟险些就此作废。她保准正在思量,那个一身名牌儿的狠角色,怎么还没把我这个刘易阳的正室收拾掉?刘易阳随着我的目光望去,随后回过脸来劝我:“佳倩,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收回目光:“老公,你也太低估我的肚量了。”“谁让你天性嫉恶如仇呢?”“那倒是,不过我相信恶有恶报,俗话不是说了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让老天收拾她吧,我就不出手了。”
其实我对于孙小娆的“仇恨”,倒还远不如陈娇娇来得强悍,陈娇娇到了今天,还是三天两头把“杀千刀”这个定语加在孙小娆的大名前。而在我和刘易阳心里,仇恨似乎倒是其次,更多的,其实是排山倒海的庆幸,实在是没有什么,比刘易阳的“幸免于难”更令人欣慰了。至于刘易阳的裸体,她孙小娆乐意看就看吧,只不过看完了怎么没生出针眼儿来呢?
“绿野传媒”的大头头在台上讲上话了,内窖与他的穿戴一样俗气,脖子上套着大金链子,双手总共四个大戒指,有黄金有翡翠。我不禁蹙眉:“我说老公,你们这么有层次的公司,就是让这么一人领导着?”“这你就不懂了。他只不过是个出钱的,雇了我们这帮专业人士带着他上上层次。”这是刘易阳今天对我的第二次不屑:“可惜朽木不可雕啊。”这句话他可是说得小声儿。
等到领导们从大到小讲完了话,自助餐会也正式拉开了序幕。刘易阳向我申请:“我去方便方便,你吃着。”我撇撇嘴:“你这两句话能不能别连着说?影响我食欲。快去吧。”刘易阳消失在人群中了,我端着个餐盘,望着食物馋涎欲滴却又不能大快朵颐,这一是因为我的胃部正处于束身衣的捆绑之中,二则是因为锦锦尚未却即将告别母乳,我为了站好最后一班岗,自然还得忌口。孙小娆会主动来找我说话,是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我低着头,先看见的是她的蛇皮鞋。我没抬脸,装作没事儿人似的又走了两步,结果,那蛇皮鞋紧紧尾随。“姐姐。”孙小娆仍如此称呼我,好像与我感情多么多么深厚。我不得不面对她,抬了头,看着她的眼睛:“哦?孙小娆,有事儿吗?”“姐姐,你是不是怀疑我和易阳哥有一腿?”她可真该去和陈娇娇交朋友,俩人的措辞都是如此市井。
“哦,是怀疑过,所以我反对他借钱给你。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还是我童佳倩做人同全,都这会儿了,还关心孙妈妈的健康。
可惜孙小娆根本不理我这个茬,自顾自说她的:“我跟易阳哥什么事儿也没有,但你知道吗,易阳哥在外面真的有女人。她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见过她,短头发,个子不高,胸脯倒真挺,而且好像挺有钱的。”
孙小娆将陈娇娇概括得还真是到位,尤其是那句“好像挺有钱”。我憋住笑:“哦?真的吗?我会好好查查,谢谢你的检举。”
“你不信我的话?”孙小娆见我面不改色,略有不甘。l “呵呵,信,也不信。唉,孙小饶,你说刘易阳到底哪儿好啊,有出色到可以脚踏两条船的程度吗?”我虚心请教。
“怎么没有?”孙小娆诚心教导我:“首先,易阳哥长得帅,五官斯文,眉毛上还有道疤。”
“等等,”我实在忍不住了.只好打断孙小娆:“你说他长得帅,我就勉强认同了,可眉毛上有疤也成优点了'”
“是啊,”孙小娆点头:“这样才更有男人味儿啊,这就跟好多男明星成心把皮肤哂黑是一个道理。”
“那你知道他那疤是怎么来的吗?”
“我问过,易阳哥就说不小心,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打架打出来的吧。”
“呵,你该不会觉得他帅到是什么什么帮派的吧?而事实是这样的,四年前我们俩有一次在外面溜达,天黑了,我没注意我前面一个斜着的电线杆上突出来一截铁丝,而等刘易阳注意到了时,那铁丝己近在我眼前了。他因为拽我拽得太用力,自己就失去了重心,划了上去,缝了八针。你继续说,他除了帅,还有哪儿好?”孙小娆听得有些失神,眨了眨眼才又开口:“哦,易阳哥还老实。”
“老实?”我又没忍住,又打断了孙小娆:“老实有什么好?光上当了。”我的话颇有所指,可惜孙小娆领悟不到。在她眼里,我大概是最一无所知的那一个。“喂,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把易阳哥夸得多么多么好,好让你自己偷着乐啊?”孙小娆咋呼上了。“不说算了。”我耸耸肩,打算走开去拿食物。
第一百零五话: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拥有(2)“喂,”结果孙小娆还意犹未尽,又把我叫住了:“你跟易阳哥以前是同学?”
这会儿,刘易阳已方便完了,重新投入到人群中,四下寻找着我。我拉上孙小娆躲在一块挡板之后,才回答了她的问题:“是啊,中学同班同学。”既然我打算陪孙小娆闹话家常,那还是暂时跟刘易阳捉捉迷藏比较好。“我上艺棱时,也跟一个同班同学好。”孙小娆耷拉着上眼皮,惆怅道。“然后呢?”“毕业后就分了。”“为什么?”
“因为我们除了爱情,什么也没有。”孙小娆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说我要闯出一片天,可结果,到了今天还是什么也没有,连爱情也没有了。”我陪着她叹了一口气,说了句老气横秋的话:“你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
“姐姐,你知道吗,易阳哥在公司里总提到你,说你们多么多么幸福,说你多么多么体贴,我听了很嫉妒,也很不服气。我往你们家打电话,去你们家拜年,都是为了挑拨你们俩。我很差劲是不是?”“的确。”我直言不讳:“不过我以德报怨,进你一句忠告,与其搅和别人所拥有的,倒不如争取自己也拥有。”
趁着孙小娆伤春悲秋,我一溜烟跑了,因为以我童佳倩如此好管人闹事,替人支招的个性,保不准再这么闹话下去,她孙小娆真的会扑到我怀里哽咽一场,继而从此把我视为知心姐姐,可再怎么说,她也是凯觎过我老公的杀千刀的,所以必要的距离,还是要保持的。此外,我还真是替她捏把汗:以她这没心没肺,胸不大脑也小的条件,要想在这娱乐圈中出人头地,恐怕只能靠老天的眷顾了。
刘易阳终于找到了我:“跑哪儿去了你?”
“自助餐啊。”我晃了晃手上的叉子。
“可你的盘子上还是空的啊。”
“等你啊,我们夫妻有福要同享。”说完,我就率先扑向了餐台。
就在我和刘易阳这对恩爱夫妻人见人羡之时,锦锦正在家里承受着奶奶和姥姥的双重呵护。我跟刘易阳回家时,她们正躺在我和刘易阳的大床上午睡,锦锦自然是在正中间,面朝上,奶奶在左,面朝右,握着锦锦左手,姥姥在右,面朝左着锦锦右手,画面呈现完美的对称。我不禁哀号:“妈妈们,您们就差给锦锦五花大绑了。”
这种场景已不是首次。自从我们上海归来,我婆婆自然而然还是每天早晨就来报到,承担白天照顾锦锦的重任,而我妈由于在上海跟锦锦建立了深厚的祖孙情,所以也是隔三差五就来凑凑热闹,慰藉自己的相思。“咱闺女可真是个香饽饽。”刘易阳沾沾自喜。我把我妈拽去客厅,随后拜托我婆婆:“您快给小宝儿翻翻身吧,让她侧着睡会儿,面朝您。”我妈嘟嘟嚷嚷:“你这海子,干吗啊这是?”“妈,您怎么又来了,房子还没开始装呢?”连我都快等不及了。“没法开始。那设计师憋足了劲儿要坑我钱,我就不能让他得逞。”我妈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您又把设计图打回去了?这都改了多少次了?”
“那没办法啊,这回他又紧着给我那儿布线,弄出不知多少个灯,多少个电源开关来。我说我们家又不是舞厅,弄那么多灯干吗啊,他还挺有理,说一次性装足了,免得今后想加的时候再拆墙皮。可佳倩你知道吗,那电线可是按米算钱,他那儿布着布着,愣是给我布出六百多米来。坑我钱,他想得美哟。”“行了妈,您差不多就得了。装修本来就是个让人吐血的差事,您要是再这么斤斤计较,那肯定是要伤身的。”
“哪是是吐血啊,简直就是让他们吸血。”我妈瘫坐在沙发上:“哎,这还没装呢,就把我累得直不起腰了。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搬了,让你爸给你们要一套。”“您看您,尽说那没用的。我跟刘易阳现在挺好,住得省心。”“哎,不说了。”我妈打起精神,又往房间走去:“现在就只有锦锦能让我开心喽。锦锦,睡醒了没有啊?姥姥来喽。”
陈娇娇和崔彬的婚礼筹备得八九不离十了,日子定了,婚庆公司也选好了,酒席的菜单也出炉了,可陈娇娇还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童佳倩,你说我那旗袍的腰身是不是应该再改瘦点儿啊?我这一个多月应该还能再减下去三四厘米吧?”陈娇娇之前的暴饮暴食,在她的身材上反应得淋漓尽致。“童佳倩,你说我那车队,怎么着才气派啊?我是坐敞篷,还是坐加长啊?”“童佳倩,你让刘易阳教教崔彬,你说他怎么就没一丁点儿白马王子的气质呢?”
我被陈娇娇烦得一个头两个大,未了给她支了一招:“要不你去问问金玉吧,她那个婚礼办得多成功啊。你问我有什么用?我跟刘易阳的全部经验可就是那两张结婚证。”“金玉?你还不知道呢吧?她离婚了。”“啊?”我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