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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了不起啊!本愿寺居然敢拒绝信长公所提出的要求!”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不过信长公却因而感到事有蹊跷,于是派出密探前往打听消息,才发现原来本愿寺的背后,有越前的朝仓和甲斐的武田在控制着哩。”
“哈哈哈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你就是信长公所派去的奸细喔!不过,我认为攻打越前只不过是个流言,而且我还有证据足以证明呢!”
“什么?听你这么说,你才像是奸细呢!”
“我说的是真的。请牢记信长公不是邀请三河的德川先生到这里来吗?他这次之所以来到京师,据说是想要好好放松放松,因此连妻子、爱妾也一并带来,而且我还亲眼看到有一队女子进入他的宿所去了。”
一方认为既然带了妻妾来,当然不可能有作战的意图;另一方则认为这只是一种策略运用;双方都侧着头认真思考。
这样的流言一直传到了四月一日,丹羽五郎左卫门和松井友闲骑着驮有金袋的马到堺港去搜集名器,然后就突然消失了。
搜集名器根本与战争毫无关联,而且自从赏花大会之后,信长每天还是到皇居普请场去,如往常般大声督促身为奉行的大泽大炊助。
“大炊,比预定还要晚了喔,这是不能原谅的事情。我每天都会来看,你要好好做啊!”
当然,这也是为了等待出兵的成熟时机,是信长一贯的深谋远虑!
这时通往越前的道路已经畅通无阻,积雪已经消失,黄色的嫩芽为白茫茫的山谷增添了几许颜色。当从敌方回来的密探这样报告时,信长却依然没有动静。
因为友闲法印及丹羽五郎左两人又在堺港制造了许多足以造成风波的话题。
“听说天王寺屋的宗及已经将上一次的叶子画献上去了。”
“据说那是件稀世珍宝啊!”
“药师院的小松岛(壶)、油屋常佑的柑子口,据说都已成为信长公的东西了。”
“听说信长公也给了他们一笔很大的礼金作为回报。”
“看来这信长公还算是个很解风流的人物啊!”
在这些传言当中,信长静静地等待另一个情报的到来。
那就是有关小田原的北条氏政及越后的上杉谦信的活动情报。一旦他们互相提携而以甲斐的武田信玄为首,那就棘手了,而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愈来愈融洽了,为了牵制武田信玄,信长非得留守不可。
不,不仅是信长一个人而已。牵制武田信玄的人,还有被信长召集到京师来的德川家康,这也是令他感到不能安心的一件事情。
四月中,等待已久的消息终于来了。
北条氏政的弟弟氏秀成了上杉谦信的养子,从小田原城来到越后。稍后,谦信也有了行动,将信玄从上野的沼田城请到他那边去。
既然上杉谦信能够出来,也就表示春日山城的积雪已经融化了。
(就是现在!)信长这么决定。
四月十八日先是家康以看够了京师春景为由,启程回滨松城;隔了一天之后的二十日,信长也从京师出发准备回到岐阜城去。
当他抵达近江附近已由他的贴身侍卫森三左卫门可成担任城主的坂本城时,即和已在当天先武装到达的家康会合,两人一起朝若狭路前进了。
队伍由十支大旗在前作为先锋,接着是弓箭队、洋枪队,再下来即是三支枪为一排的红枪三百支,在那之后有身着红衣的骑兵三百人,这就是信长独特的军队阵容,当时信长的军装,也相当独特华丽。
他脚穿红色镶有金边的鞋子,身着绣有三颗白星的铁胄,手持以黄金打造而成的大刀,骑着令甲斐武田氏羡慕万分的名马利刀黑,雄姿英发,气势足以压倒路旁盛开的百花,相当威风。
一行人在二十一日到达熊川,二十二日从佐川朝若狭前进。二十三日前锋部队已经越过国境,进入越前的敦贺郡。
虽然尚未与敌军遭遇,然而他们这支身着华丽军装的大军,却已足够让北国民众们大吃一惊了。
“你看,这军队多么豪华、气派啊!”
“看看那些洋枪的数目。”
“不,你看那些长长的红枪及身穿红色铠甲的队伍,是那样整齐!”
当这一行人与前面敌军相会时,已是二十五日。信长的本阵位于手筒山山麓,山顶一带则由金崎城主朝仓景恒带着一队人马驻扎在那里。
“这么说来,和金崎景恒的这一仗不好打了!我们必须一举击败对方,最好把他们从木芽岭打回一乘谷的朝仓本城去!”
先锋大将即上一次的猪将军柴田胜家,以及对于越前地理非常熟悉的军师型部将明智光秀。
这时的信长的确想要一举吞灭越前。
在阵中的是松永久秀、德川家康,他们对于武田信玄、上杉、北条也都有相当充分的准备。
当法螺声响起,向手筒山山顶发起进攻时,织田军的士气如虹。
正文 佳人的忧虑
初春的阳光普照着大地,也普照着初发的新芽所环绕着的近江小谷城本城。看小说我就去
小谷城本城设于山顶,其下有中城,在距离不远处还有京极曲轮、山王曲轮、赤尾曲轮,整个建筑都是依山而造,翠绿的山峰围绕着城堡,景色优美,令人惊叹。
从大门正面望去,可以看到横山、金粪、伊吹三座山的景致,左边有虎姬山,右边可以看到一片连接着湖水的平原。
一直站在本城宫殿内的人,是当家主人浅井备前守长政的妻子阿市,她从刚才就一直望着西方的蓝天。
从信长那边嫁过来之后,她已经生下长女茶茶公主,夫妻两人十分恩爱,此刻她肚子里正怀着第二个孩子呢!
“夫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看得那么出神呢?”
由于阿市站在那边已经好一会儿了,因此抱着茶茶公主的老侍女真喜走近她的身旁问道。
真喜是跟着她从织田家过来的唯一侍女。当初的陪嫁侍女,当然不只是真喜一人而已;然而由于久政非常讨厌织田家的人,屡次挑剔,终于把她们逼得受不了而回到织田家去了,到现在阿市所带过来的侍女当中,就只剩下真喜一个人。
“真喜,从越前来的使者还在吗?”
“是的,还在隐居的久政先生所住的山王曲轮里。请牢记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们就似乎一直在练鹤若大夫的幸若舞,而且不断有小鼓声传来呢!”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
“照你这么说,难道你认为这个使者令人怀疑吗?”
自从阿市生过孩子之后,姿色比以往更加艳丽了。她一直望着那条可以通到越前去的环山山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在真喜看来,真有说不出的哀怜。
“这么一来,朝仓岂不是非得要叫阿市公主与他离别不可?”
“真喜”
“是!”
“听说这次来的使者是越前的家老山崎长门守吉家,对吧?但是我发觉他们似乎正计划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是啊!昨夜殿下的脸色不太寻常。你也知道假如没什么很特别的事,他是不会这样的。他不时地叹着气,一副深感困扰的模样。”
“那么刚毅的主公,居然叹息”
“是啊!我想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了。”
“有大事要发生?但是岐阜的主公现在还在京师啊!”
“既然他在京师,为什么不叫我们殿下去呢?而且听说阿浓夫人也去了京师啊!”
“是啊!这次阿浓夫人上京去,在那些男人中还传着许多流言呢!”
“什么样的流言?”
“隐居的殿下说,阿浓夫人带到京师去的衣箱中,事实上并没有装衣服,而是藏着洋枪。”
就在这时——
“嘘!”阿市向真喜遥指着那条白色的道路。
“啊,那不是一匹快马吗?”
“又来了、又来了!我的不安果真应验了。这是第二个使者,从越前来的”
当她说到这里,真喜急忙将抱在手里的茶茶公主交给阿市公主。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阿市公主刚才一直站在这边动都不动的原因了。
“我去打听一下消息。”
“可不能太贸然。”
“你放心吧!我和主公的侍卫们都还不错,我就告诉他们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怎样,好带公主出去散散步。”
于是真喜便离去了。这时的阿市心里快要崩溃了,她两眼望着满面纯真无邪熟睡着的茶茶公主。身为战国时代的女人,还有什么幸福可言呢?尤其对阿市的处境而言,实在够讽刺、够残忍的了。
她的哥哥信长曾说:
“备州(长政)绝不是一个愚蠢的男人,他也一定能够了解信长的心愿,到时就是我们兄弟携手共享荣华之时。”
当她准备嫁过来时,信长有好几次对她说过这件事情,而她的丈夫长政看来也的确打从心底爱着自己。
然而,虽然他们两人的感情有增无减,但是她却必须时时压抑对丈夫的爱,不敢轻易说出口来。
浅井家所有人都非常反对她的兄长,如同冬天大地所结的严霜,使她觉得寒透心肺。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是长在深宫中的阿市所能了解的。
对于越前的朝仓家,她有很深的顾虑。要她不顾虑他们,是不可能的事。但无论如何,在阿市公主和长政之间,总是尽量不将彼此的和睦及感情表露出来,这也是为了讨好重臣们,避免引起隐居的久政的厌恶之心。
不!由于他们的讨好,反而促使越前的朝仓家愈加紧派使者来,而且一次比一次人多,这使得阿市愈来愈注意通往越前的西北道路。
方才的那匹快马,就如一缕细烟被吸入城内,然后山顶上的城内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阿市望着熟睡的茶茶公主,轻抚着她的脸颊。
(如果不是坏消息,那该多好啊!公主!)
她在心里小声说道,并且闭起双眸。
幼儿身上传来一阵乳香,这使得她的悲哀更加深了一层
正文 感情军议
阿市的预感果然没错,在小谷城的山王曲轮迎接来自越前的快马之后,气氛就变得紧张而杀气腾腾。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什么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从走廊下急匆匆跑向隐居的久政房间的重臣们的身影,映在年轻侍卫们的眼中。
“终于出现了!”
“什么啊?在哪里?”
“织田军啊!他使人误以为他是要从京师回到岐阜城去,然而实际上却从坂本进入若狭,现在已经从金崎城攻向一乘谷来了。”
“那么先前使者山崎长门守先生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这或许是由于朝仓家的意图先被信长发觉的缘故吧?无论如何,现在我们要准备作战了。”
下一瞬间,远藤喜右卫门、弓削六郎左卫门等隐居派重臣,和小野木土佐、赤尾美作、浅井石见、藤挂三河等家臣们,陆续从久政房内消失了。
当他们密谈了约有半刻钟时,本城的当家主人,也就是久政的儿子浅井备前守长政终于来了。此时重臣们全都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只有隐居的久政微笑着对满面怒容的长政说道:
“备州先生,请原谅我们吧!本来这次军事会议应该在本城开才对,但是由于你娶了织田家的女子为妻,所以我想应该还是在这边开比较稳妥一点。”
长政对这番话并不引以为意,他坐下来看了看在座的人,开口说道:
“如果大家都认为我的夫人是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好了,继续开军事会议吧!”
“这样就好。方才到达的快使说,对方已经在手筒山率先开启战火。”
“使者是这么说的吗?”
长政轻声地向他父亲这么问道,并说:
“我们不能因为山崎长门先生对我们说过一些条件,就背弃了和织田家的誓言啊!一旦出兵,或许织田军会从背后攻打我方,我们是首先破坏誓约的人,这之后的结果如何,各位曾经想过吗?”
“关于这件事啊!备州先生!”
这时久政开口说道:
“你怎么能说是我们自己破坏了立下的誓言呢?当我们家与织田家交换誓书时,织田家曾经写下绝不与朝仓家敌对的约定,然而现在信长自己却公然违背他所立下的誓言,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死守着那些誓约啦!因为是信长他先破坏誓言的啊!”
“父亲大人!”
“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难道就因为对方先背信就因为这个理由,我们就必须参与这场战争吗?”
“不仅如此,如果与朝仓家联合作战,我们还有获胜的把握;打胜了,自然对我们有好处了!”
“听你这么说,你是有制胜的把握了?”
“是的。请牢记信长为了达到自己的野心而极力笼络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