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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长最爱的一个弟弟被杀了,信次也被吓坏了。
“啊,殿下”
这时大家都急急忙忙地往河堤边上奔去,就像云被风吹散一般,向四方逃走。
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又少了一个能够帮助信长的人。孙十郎信次就这么消失了,守山城又成了一个没有城主的地方。
然而,喜六郎被误杀的这件事,也激怒了末森城的勘十郎信行。
因为喜六郎不但敬爱信长,同样也爱着信行。
“这一定是哥哥信长的指示。哥哥就是怕喜六郎倒向我这边,所以就假装成信次误杀了他的样子,信次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好,这么一来,我就看哥哥还有什么花招。”
勘十郎信行这天存着报复的心理,带着他的年轻侍卫来到守山城城外,在城下的街道四处放火,只留下一个空城,他把所有能烧的东西全部烧掉了。
接下来变成信长生气了。
但是如果现在不克制,便会成为敌人的饵食。
信长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重新考虑守山城城主的人选,他问了林佐渡、美作兄弟、佐久间右卫门、佐久间大学这四位大臣。
林佐渡沉默不语,他的弟弟美作却回答说:“当然是三郎五郎信广啊!”
信广的妹妹,也就是和浓姬交换,嫁给了斋藤义龙的那位。
(哈哈哈,美作,你到现在还和义龙有私通啊!)
信长这么觉察着,。然后又问佐久间右卫门:
“你呢,你认为谁比较好?”
“我认为喜藏已行过成*人礼了,如果按顺序,是该让他入城的。”
喜藏是被信次误杀的喜六郎下面的弟弟,和信长不是同胞兄弟。
“你这么说就奇怪了,三郎五郎是殿下的哥哥,但是却没有立他,反而立了比他还小的喜藏先生,这不是顺序颠倒吗?”
“不,并没有颠倒。”佐久间大学开口说话了。
刚开始佐久间、林兄弟和柴田权六都是排斥信长的,但是最近他们对信长的态度开始改变了。
不,与其说他们支持信长,不如说林兄弟和柴田之间有互相对立的态势。
(好吧,你们既然支持弟弟,那我就支持另一边的哥哥。)
“是吗?不立兄长,而立幼小的弟弟,这不是颠倒顺序是什么呢?”
“我告诉你,信秀先前曾经分封领地给他们,但是后来三郎五郎信广的城池却被今川夺去了,难道不是吗?”
信广曾经从父亲手上接管城池,却被今川义元夺走,那就是三河的安祥城。被这么一驳,林美作也无话可说。
本来就像是个老好人的三郎五郎信广,被敌人俘虏,而和热田的松平竹千代做人质交换,才勉强救回一命。
“原来如此,那么这守山城就让喜藏做城主吧!”
信长也让十三岁的喜藏完成了成*人礼,称之为安房守信时,入主守山城,做了城主。这又造成和义龙暗通款曲的勘十郎一派的不服。然而,这时最令信长感到担忧是美浓的蝮父子之间的骚动,较以前更为激烈了。
“报告。鹭山城的义龙反叛了。入道道三先生已出了稻叶山城,义龙想一举将他击灭。”
这是弘治元年(一五五五年)的十一月底。
信长在客厅里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就如此而已啊!我的辛劳却没有半点代价。像我这样的人物所祈求的难道就只有这么一点吗?哈哈哈”
正文 千叠台馆
斋藤入道道三在每年的冬天都会到稻叶城的山顶,那里有一座他精心设计、自夸是座攻不破的城堡。看小说我就去他在那里盖了一间名为千叠台的馆舍。
山顶上的城较为暖和。
道三已经六十三岁了,对未经世面磨炼的人而言,此时已是渐渐老化的年龄。今天,蝮迎接来自鹭山城的长井隼人正,他们仍然那样唇枪舌剑地谈论着。
“怎么样,六尺五寸他的病势如何啊?”
六尺五寸指的正是他的儿子义龙,听说义龙得的癞病正在逐渐恶化之中,似乎生命已垂危,所剩时日不多了。
“是,情况没有好转的迹象。”
长井隼人正是入道道三的亲哥哥,这个人和道三完全不同,他讲求律义,是个大好人。
“请不要说那么泄气的话,好不好?我看他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就算我再怎么,都觉得他将来没什么希望,也不用在我这做父亲的面前说他的病情没有好转,这太过分了。”
“不,我说他情况不好,也就是说,他可能会治愈!”
“不要骗我,以前得过癞病的人,从没有被治好的,大家都是这样等待着病人的死去。”说着,入道的脸皮也松弛了,“实际上,这么说的我也是在等他死啊!”
接着,他又冷笑了起来:
“这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以前看到刀箭,或者是图画,只要是好的东西,就想拥有。后来回过头再去看看自己拥有的东西,却又会觉得不是那么喜欢了,甚至连看都不想去看。我对那六尺五寸,也可能是如此。本来我觉得应该只要再多加些努力,就可以把他锻炼好的,但是自从看了尾张的女婿之后,我愈看他就愈讨厌他,那根本是天生的资质就大不相同。看小说首选更新最快的”
“照你这么说,信长殿下是天下奇才了?”
“是啊!本来觉得可以和女婿相提并称黄金的男儿,就是我的外甥十兵卫光秀、六尺五寸、喜平次、孙四郎,但是现在我觉得他们与女婿根本不能比,甚至连铜都称不上。”
喜平次龙元、孙四郎龙之,都是浓姬的同胞兄弟。
“入道殿下所说的我不明白。以前你不是认为十兵卫光秀是世界上最有希望的人吗?”
“是啊,所以说现在的看法是完全不同了,十兵卫要非常努力才能使自己成为一个伟大的男人。然而,尾张的女婿根本是生下来就已经很伟大了。你说这怎么分胜负呢?”
“你愈说我愈不明白,不是有句话说,玉是愈磨愈光亮的啊!难道这句话是骗人的?”
“当然是,只要看看我哥哥,不是愈磨愈钝吗?”
“唉!你就这么说我的呀”
“看你那成三角的眼睛,就像那挂着的瓶子。好了,你今天到此有何贵干啊?”
“对、对,我这还要往山上的城里去,去带喜平次和孙四郎二位公子到鹭山城去,因为鹭山城的殿下希望能见见他们,让他们陪陪他。”
“什么,那个六尺五寸要喜平次和孙四郎到他那儿去啊?”
道三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照在庭院里的温暖阳光。
“好吧,假如他们两人要去,你就带他们去吧!”
他就这么干脆地点了点头。
“再怎么说,义龙殿下卧病在床已有一个多月了,而且一天比一天衰弱,剩下的时日也不多了。到了这种时候,似乎特别眷恋自己的兄弟。所以叫他们两人去,可能是要交代一些遗言吧!”
“哥哥啊!”
道三用两手支撑着他的下巴,说道:
“同样是兄弟,但是哥哥你真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虽然是哥哥,但却也是你的家臣啊。”
“不,这真是奇妙的组合呀,真是妙。和你比起来,我道三却是个恶魔呀!”
“你怎么这么说呢!”
“哈哈没有关系。假如他们两个人要去就带他们去吧!但是你必须注意,不要叫他们两人被别人给杀了。”
“什么!被杀?你是说被那个生病的义龙殿下所杀?”
“算了!假如他们就这样被那个六尺五寸杀害的话,那么他们必然也无法好好地活在这世间,你就带他们去吧!”
长井隼人正似乎无法了解蝮的话中含义,他侧头想着,慢慢走出了千叠台馆,向山顶的城堡去了。
此时,入道道三的头脑却非常清楚,他有相当敏锐的感知度,能够想象到即将发生的事。
“阿胜,跟那大好人见了面,还真是坏了我的心情,我想纾解一下,去替我拿杯酒来。”
他把妻子留在山上的城里,在此地另有一爱妾叫阿胜。
“好的,遵命。”
只有二十五六岁,正是花样年华的阿胜,指挥侍女搬运酒肴过来,自己拿起了酒瓶,将入道的酒杯注满。
“阿胜,今天天气很好,酒也特别甜。”
“这样很好啊!”
“到底,我入道也似乎不太像是个恶魔,因为我也有失手的地方。”
“馆主,你所谓的失手是指”
“是啊,就是忘了杀一个该杀的人。所有该杀的人都杀了,就是忘了这么一个人。如果有人要来取我的首级,大概就是那个人了。”
“你这么说到底是谁呢?”
“哈哈哈就是那六尺五寸的笨蛋啊!他以为如果杀了我这个父亲,就可以完全接收美浓。然而,他这笨蛋却不知道,如果发生了这种事,那么这地方就全成了尾张女婿的了!真是没有半点头脑啊!”
虽然阿胜认为他通常说话都是悖于常理,然而此时听了这话之后,也感到不寒而栗。
怎么会有一个做父亲的人后悔没有杀掉自己的儿子呢?她一想到在这世间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就觉得这实在是件可怕的事。
“阿胜!”
“是是”
“那个笨蛋居然用这个好人作为使者,叫他来迎接喜平次和孙四郎。喜平次和孙四郎也都是笨蛋,也许他们还真的就这样去探望他呢!这一去就必须小心了,因为若不是被六尺五寸给斩了,就是他们两人将那六尺五寸斩了。不论怎么说,这些都是愚蠢而没有什么大成就的人。”
入道这么说着,又把酒倒入酒杯里,慢慢地喝着。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阿浓若是个男孩,那么美浓就必定可以保住不,说不定这样也好,因为阿浓嫁给了日本第一的女婿。”
在阳光渐渐倾斜之前,他就和爱妾这样闲谈着。现在他想在阳光未照入房屋之前小睡片刻。
当他正要入睡之际,有人急急忙忙来到他的馆舍。
正文 一个错误
“报告!”
在近侍走到寝室的入口处发出喊声时,入道已经起身了。看小说我就去
“谁呀,谁来了?”
“是武井肥后守,他有十万火急的事必须见你。他还带着他的手下们一起来了。”
“什么,武井肥后?好吧,你就把他带到书院去吧!去告诉道空说这个馆仍必须继续警戒,不能怠慢,懂吗?”
他很平静地说着,一边让阿胜替他换衣服。
“这些笨蛋终于出事了。”
说着,他用鼻尖轻笑着。
武井肥后守助直并非以前土岐家的家臣,他原来是信州的人,被武田氏追赶而逃到美浓,后被入道道三重用,也可以说是道三的心腹之一。
正因如此,道三以从容的态度走到书院。
“到底怎么回事啊,看你这副急促的样子。”
道三毫无防备地坐在他的对面。
“馆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哦,你所谓的一件大事,是指浅井、朝仓的联军已来到这荒野了吗?”
“不是,还有比这更重大的事要向您报告。”
肥后的面色非常苍白,神情紧张。但他的眼中闪着亮光,反映出奇怪的感情。
“这么说,是鹭山城发生了什么事?”
“何止发生了事,长井隼人正从这个城到鹭山”
这么说着,道三突然睁大眼睛,摇了摇手说:
“如果是那件事的话,并不算什么大事。”
“这这么说,馆主已经知道了。”
“知道。是不是喜平次和孙四郎被六尺五寸给杀了?”
“是的,没错。”
武井肥后这么说着,突然两手向前伸直,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唉!这也是意料中的事。”
“原来你心中早已察觉到了。”
“不,这也不需要我特别去察觉,这只是因为当初我忘了杀那个人的报应啊!那个笨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认定我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这难道不是件奇怪的事?”
“长井先生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义龙殿下的计谋,他陪伴着他们兄弟二人进入了病房之后,他们就说他快没命了,叫他把告别的酒杯分别拿给他们,而当他们各自拿起酒杯之时”
“是义龙亲自杀了他们吗?”
“不,是杀手棒兼常,他是一个有名的杀手。看小说我就去孙四郎根本还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就已人头落地。他返过身又挥了一刀,就从喜平次的肩膀斩到胸部。”
“嗯,除了说他们笨之外,没有其他言语可以形容。就这样被杀了,连刀都还没有拔出鞘,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我想今天他会封锁这消息,说他们二人还停留在鹭山城。馆主,无论如何,请让我为你守护这个城吧,请你下令吧!”
“嗯!”道三想了想,“这是不需要的。如果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