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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十分明白。”
“如何明白的?”
“我问过村松与左卫门,他说尾张的年轻公子,是个没有头脑的人。”
道三听了,笑了几声。
“父亲,你明知道他是个不用大脑的人,却还要女儿嫁给他,我仿佛看到父亲眼角的泪水”
“好了!”被女儿一语道破心事之后,道三摇了摇头说:
“尽管他是个大呆子,你也要嫁给他,明白吗?我不许你有任何的意见。尾张对我而言,是个障碍,如果能掌控尾张,我便可以少一个障碍,你知道了吧!”
说着说着,道三突然站了起来,拿来一把短刀。
“我把这个给你!听我的指示,用这个刺死吉法师。”
公主的眼睛为之一亮。当她拿起这把短刀时,却忍不住笑了。
“父亲!”
“什么事?”
“我不一定会利用这把短刀来刺死吉法师,阿浓还是不知道男人的处*女身,也许这个大呆子
会是我的好丈夫,如果我也深爱着他,那么我就不会刺杀他了。”
“嗯!到时候一切都随便你了。”
“还有”公主很快地侧过脸,笑着说,“如果吉法师与我两人十分恩爱,而父亲这边又有差错,那么或许我会反过来劝吉法师来夺取美浓。到时候,也许父亲会死在这把短刀上。假如父亲能够答应这一点,我就答应嫁给他。”
“好!”道三愉快地回答,“强者即是胜利者,自己疏忽,即可能导致失败,这是乱世中不变的铁律。你真是我的好孩子,我同意你的话。我想以你去换尾张一国,而你却想趁着我不备来刺杀我,如此一来,我便觉得你并非很可怜地被嫁出去。蝮的孩子,真有你的。”
父亲看起来有几分兴奋,公主也恢复了撒娇的模样。
“吉法师公子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各务野的内心充满好奇,视线也转向了这对父女。
(这位父亲可以说是个无赖,而这位才女将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各务野叹了一口气,这对父女的谈话,使她愕然良久。
正文 新郎新娘(1)
这桩婚事迅速地进行。看小说我就去
处处可以看见道三的处事态度。
“没有比婚礼更麻烦的事了,要把女儿送到尾张,还要等到他们行过婚礼,我实在没有这个耐性,我想,信秀城主也与我一样,我看就这么办吧!鹭山城的长男义龙也二十二岁了,如今尚未娶妻,干脆让信秀城主也将他的女儿嫁过来,将双方女儿送到对方手中,就这样结束婚礼吧!”
道三叫平手政秀到稻叶山城的千叠台来,想这样处理这桩婚事。
政秀也因对方答应得太快而感到惊愕,他内心颇为困惑。
突然提出要织田家的女儿嫁给义龙但是织田家的女儿中却没有一个年纪适合当新娘的人选。与信长同父异母的哥哥信广有三个妹妹。大的嫁给神保安艺守,第二个嫁给犬山城的信清,这些都是政治联姻。小公主今年才十二岁。
鹭山城的斋藤义龙,大街小巷的人都传说他是土岐的后代,身高六尺五寸,二十二岁,是力敌十人的勇者,同时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大将。
政秀唯唯诺诺地说:
“真是抱歉,要嫁给义龙公子的那位新娘”
道三及时打岔。
“难道信秀城主没有女儿吗?”
“不是的,上面的两位公主都已嫁人了,而剩下的小公主年纪尚小。看小说我就去”
“多大了?”
“才十二岁。”
“喔,够了!”
“但她是小妾所生。”
“哈哈哈!”
道三突然大笑。
“平手公,想不到你如此守旧,小妾生的孩子又不是三只手或独眼的怪胎。为了对我们的家人有所保障,我们将公主嫁到尾张。我很担心浓姬出嫁后,从此父女见不到面。如果双方有所往来,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道三的深谋远虑,但是政秀却没有觉察到。
于是双方的公主,如同交换物品一般,在当年的十一月初,分别嫁到美浓与尾张。浓姬在女侍各务野的陪伴下到达了那古野城,这一天万里晴空。
信秀夫妇郑重地从古渡城前来迎接浓姬公主,平手政秀也到稻叶山来迎接新娘。然而,新郎吉法师信长,却未出现在大厅进行正式的会面。
与织田家族见面之后,公主即被带入房间。
在这座新的建筑物里,到处飘着木香,庭院里黄白色的菊花绽放,走廊上悬挂着簇新的兰灯。
“你还满意吗?这是仓促兴建的。”政秀想讨好她。
公主笑着回答说:
“您客气了,我希望自己能成为城主的好妻子。”
“好、好!想必旅途上也累了,我们夫妇就此告辞。”
政秀为公主选择了三位侍女,介绍后即退下。加上各务野,浓姬公主共有四个侍女。尽管各务野一再追问信长公子何时会到公主的房间来,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婚礼的仪式,却仍无人知晓。
“我在此暂歇一会,各务野,你们都退下,看看厨房是不是需要你们帮忙。”
新娘子有五六个房间,而公主的房间有十二张榻榻米那么大,显得十分宽敞,可以伸展到庭院。对于这座建筑物,公主极为满意,可以感觉到那是精心设计的。然而,作为新郎的吉法师,却为何一直不见人影呢?究竟为什么呢?听说他异于常人,是不是他不喜欢我呢?
她环顾了房间一眼,坐了下来。心想:不久之前,双方还在作战,而今,她居然来到敌人的城里,独坐于此。想到此,浓姬的内心感到难以言喻的寂寞。即使是乌鸦的叫声,对她也像是一种威胁。
她想,现在大概两点了吧。
从今天开始,她将要步上新的生涯。她往庭院一隅望去,突然叫了一声。
因为在菊花园那个方向,出现一位异样的少年,他大步朝自己走过来。
少年头发朝上束着,他的刀捆绑着红白色网线;身穿小袖衣服,半截袖子仿佛被剪掉似的。腰间有火石袋、青竹水筒和三四包不知什么东西捆在一起,前后左右地围在他的腰间。他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脸部似乎沾满了泥巴,裤管更是卷到膝盖之上。当他步步接近时,公主不禁睁大了眼睛,手摸着怀中的剑。
“喂!你会剑术吗?”
“你你是谁?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并不回答,径自来到她的房间,然后将他的刀掏出抛在一边,就躺了下来。
“好累!我爬了小松山的升龙松,大概有四十尺高吧!”
浓姬双眼圆睁地望着他。
(他就是信长吧!)
“我在松树顶端袭击老鹰,我的眼珠子险些就被它啄走了,因为它正在筑窝呢!”
“你到底是谁呀?”
“喂!你是不是稻叶山来的新娘呢?”
“我问你到底是谁?”
信长坐起身来,双手在身上拍了一拍。
“在下是这座城的城主,织田三郎信长!”
公主站着看了看刚留下的泥巴脚印。
“我听说你是美浓的才女,但看你连自己的丈夫是谁都不知道,还说你是才女,我实在有点怀疑。”
“”
“如何?我便是信长,信长便是我。”
正文 新郎新娘(2)
“我是阿浓。看小说我就去”公主坐了下来。
“哦,来吧!帮我换衣服吧!我满身大汗,而且鹰粪和松针全都掉进了我的背里,痒死了,快帮我擦背。”说完,他突然往里间走去,瞬间便脱下了衣服。
他每天都如此活动筋骨,所以显得特别结实。光着上身的他出现在公主面前,使她感到手足无措。
“快呀!快点擦!”
“好!好!”
这时候的公主,已经恢复了理智。心想:人们称他是阿呆,我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是在试探我。了解到这一点后,她想:我绝对不能输给他。她开始用干布擦他的背。
十八岁的公主,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她有些头晕目眩。
(我绝对不能输给他!)然而,她的眼中仍流露出困惑的神情。
“后面好了,现在来帮我擦前面!”信长突然转向浓姬。
“啊!”浓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哈哈”
信长大笑,笑声传到天井。
“令尊认为我信长是个呆瓜,却还要把你嫁给我,哈哈哈”由于笑声太大,把各务野等侍女吓了一跳,她们纷纷前来察看。各务野等看到公主坐在赤裸着上身的公子面前,只好在入口处站着不动。
“你们要做什么?”信长厉声斥责道,“把我的衣服拿来吧!”
“是!是!”
其中一位侍女对信长奇怪的行径习以为常,所以立刻把信长要换的衣物拿了过来。浓姬接过来替信长穿上。然而,她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替他穿上。
穿好后,信长面向浓姬,掐着她丰腴的脸颊说:
“好女人,你的器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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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说你器量好,干吗脸红呢?阿浓!接下来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作战,看谁先倒,要一直战,直到有一方先倒为止,哈哈哈!”
他的笑声猛烈,突然右手指伸进鼻孔,左手抓起一把刀,旋风般离去了。
是的,简直就像一阵风。
有才女之称的浓姬,实在猜不透信长内心的想法。她像失了魂似的忘了坐下身子,仍以跪姿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
继位之争
初冬,寒风凛冽。织田信秀听着工匠用手锤敲打铁钉的声音,然后,他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今年,他四十一岁,明年四十二岁,正逢厄年(即特别容易遭受到灾难的年份。在日本,男性的厄年有:二十五岁、四十二岁、六十一岁)。请牢记年内必须请末森城的和尚来念经解厄。
他强壮的体格与炯炯有神的眼睛,完全遗传给了信长。
坐在信秀后面的,是信长的弟弟——勘十郎信行和新选出来的家老柴田权六、佐久间右卫门信盛两人。
“权六,看来今年你们的房子便可以完成了。”
“是的,我也希望这样,所以经常催促工匠们加快速度。”权六回答。
柴田权六今年才二十岁,如此年轻就当上家老,可以想见他是如何地受到重用。不过从外表看来,他像是个三十岁的人。
“这样一来,我便可以放心地回到古渡本城去迎接新年了。那古野城那边有信长,末森城这边有信行,而三河的安祥城也有信广坐镇。”
“其实”比权六年长九岁的佐久间右卫门,看了看信秀的脸色,然后说,“殿下还有许多孩子呢!”
“右卫门,你爱说笑了。”
“这座城是否还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信秀并未作答。
“你们还是催促这项工程早日完成。信行,我有话要对你说,跟我来吧!”
说着,信秀把勘十郎信行的两位家老留在那里,径自朝城内爱妾岩室夫人的房间走去。
“右卫门,你说殿下还有许多孩子,这玩笑开得不小。”信秀带着勘十郎走远之后,权六不禁笑了起来,“十二个公子,十三个千金,一共二十五个孩子。而且其中一个出生不久。其实殿下也用不着难堪,哈哈哈”
右卫门没有回答。
“权六,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殿下的身体日益衰弱?”
“是吗?或许因为明年是厄年吧!而且他现在对十六岁的小妾岩室夫人宠爱有加。”
“这绝不是在开玩笑,主公绝不能发生意外。”
“右卫门,对于家督(在家族武士的传承上,凡是长子,就优先有继承权。“家督”一词除了长子的含义外,更是家族继承人的代名词)这件事情”
“那古野的吉法师娶了稻叶山的新娘,这一家族和百姓们都不喜欢他;而信广公子又是小妾所生,当然家族也不赞成由他来继承父位;然而勘十郎又不愿意与兄长吉法师相争,他毫无继承的意愿。”
右卫门紧皱着眉头,坐在旁边的木材堆上。柴田权六大笑几声之后,也坐了下来,四处观望了一下,说道:
“右卫门,应该没有人窃听我们的谈话吧?”
“你有什么秘密?”
“老实说,勘十郎有意继承家督的职位。”
“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他泄露给你的吗?”
权六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窃听。
“起初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勘十郎与那个大呆瓜有天壤之别,无论行为或思想,的确大不相同,勘十郎天生是要当织田家的首领的。”
“请你解释清楚,当时勘十郎是怎么说的?”
“如果美浓之蝮考虑向尾张扩展领土,我们也需要有相应的措施。右卫门,你想想看,蝮把最疼爱的公主嫁给那个大呆瓜,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当然是想借此机会,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