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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没有增加人数?”
“是的!主公你也知道,这些城堡的人数仍然与我们从骏河出发之前的数目相同啊!”
“佑笔!将信长的配备书拿出来看看。”
义元边说边接过配备书放在自己的眼前。
“好吧!备后,你把长照所给你的情报中关于守将及人数再念一次!”
他如此吩咐道。
“是!鹫津守将为织田信平,手下约有三百五十名士兵;丸根守将为佐久间大学,手下大约有四百人;丹下守将为水野忠光,手下约有两百人;善照寺守将为佐久间信长,手下有两百人;中岛守将为?
川一秀,手下有一百八十人左右。”
“嗯!果真如此!他真的一点都没增加啊!”
“是啊!他的全部兵力只有一千三百三十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根本无法支援任何一城,然而如今每一城都不停地派使者前往清洲,请求信长派遣支援部队。”
“对于这点,上总介一点都没有增加人数的意思吗?”
“是的!他一点都没有增加的意思,而且有守城的打算,这表示他已经无法可想了——这就是从鹈殿长照那儿所得来的消息。”
听到这里,义元仰头望向天空,似乎正想着事情。
(不论怎么说,我方大军也有将近三万名精兵,然而他在这么重要的国境上,居然只安置一千三百名士兵,这个数字实在太令人不可思议了。更何况即使他将全部人员集合发动总攻击,也无法与我方对抗半刻啊!)
“这倒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喔”
义元歪着他那猪脑袋慢慢说道。
“为了守城而派不出增援部队如果是为了发动偷袭而派不出增援部队,这才有点道理啊!”
“嗯!关于这件事”
这时备后守又开口了。
“织田的全部兵力总计不过四千,因此照我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增援部队。但是他认为这么做一定会使我方产生怀疑,于是就会以慎重的态度缓慢进行。”
“这点不需要你来说明!好!堀越义久,我再派出我的一千人加入你的部队里,使人数由原先的四千人变为五千人,你就如蚂蚁行军般地为前进路线准备吧!”
“什么?再加一千人?”
堀越义久以不敢置信的语气反问道。
这么重要的五座国境上的小城,全部兵力加起来只有一千三百三十名担任戍守任务,在我们向前挺进的道路上,为何需要用到四千名兵力呢?——本来就想如此反驳,如今今川又增加一千人,这更令义久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如此!原来这是将要号令天下的尊贵之体,所以才必须如此谨慎小心,现在我完全明白了。”
“明白了的话,接着——”
义元不论对任何事都非常用心,而且小心翼翼。
“好了!中间的道路既然已经坚固,剩下来的就是攻击部队了。在所有敌方城堡之中,最强有力的,应该是佐久间大学所防守的丸根城。那么,松平元康!你就率领两千五百名三河的精锐部队攻打这座城堡吧!”
坐在左侧末座,身为冈崎城主的十九岁的元康以一副觉悟的样子说着:
“你将最强的敌人交由我发动攻击,这对我而言真是一件光荣的事,谢谢!”
说完又将头低了下去。
“其次就是鹫津城堡,这就由朝比奈泰能率领两千名士兵前往攻打。”
“是!现在就派使者到朝比奈的阵地去吧!”
“大高城鹈殿长照所率领的三千名士兵,负责支援攻打丸根、鹫津两座城堡。一旦攻破敌城之后,立即转往清洲街道,葛山信贞也随着他一起前进!”
“照你这么说,我葛山信贞只要部署就好了?”
这时从右侧最上座处突然发出这个声音。
“是的!一开始你先带着五千名士兵朝清洲城方向前进,等其他人将五座敌方城堡全部攻下之后,再一起会合朝敌人的本堡攻去。”
“葛山信贞率领五千人,朝清洲街道前进。”
“对了!还有,松平元康!”
“是!”
“你在破了丸根城堡后,就立即转向鹈殿长照的大高城去。这时鹈殿也已朝着清洲方向出发,因此丸根灭了之后,你就进入大高城担任守备。你必须拿出三河武士的勇气,千万不要输给其他人。敌人非常顽强,因此你们必须抱持必死的决心,知道吗?”
“是!”
如此回答之后,元康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十分怀念少年时代曾一起游玩,彼此间有着深厚情谊的信长。虽然他曾听说信长派了使者与冈崎城秘密联络,希望彼此之间不要在国境上作生死之斗。如今的问题在于,义元城府极深,竟然故意以三河武士的名义为由,一点也不肯削弱松平家的兵力,因此这结果将会是义元所能允许的吗?
“接下来”此时义元又命令站在两旁的大圆扇侍者用力扇,他因觉得他们扇得太慢而瞪了两人一眼。
“三浦备后守率领三千名士兵随着我待命。”
“是!”
“本队的五千名士兵,直接归我指挥,等大高城平定之后,我们再进城,一起向清洲发动总攻击。”
“是!”
“冈部元信率领七百人守在鸣海城,立即让使者将此命令传达给他。”
“是!我明白了。我现在立即出发。”
“好!”
“最后剩下浅川政敏,你带着一千五百人回到沓挂城里,好好守着村庄周围的那些野武士们。”
年轻的政敏对这项任务感到相当不满。
“沓挂城又不是敌人阵地,何必守着呢?”
“哈哈哈!你这话倒是很妙啊!政敏!即使冈崎城都需要留下一千人守备,何况沓挂城比这里更前线,怎么不算敌人阵地呢?”
“那么,你可不可以让我往更前线的地方去呢?”
“不行!”
义元严厉地摇着头,接着又笑出声来。
“各位都非常英勇,不过这次上洛之战的目的,在于掌握天下,因此对于尾张这只狡猾的猴子,若是因一时疏忽而落败,不仅会使我们后悔一辈子,也会使我们的后代子孙成为历史笑柄。我们固然应该大大方方地上前作战,但同时我们也要加倍小心,要使对手无机可乘,这才是制胜上策,也就是我的想法,你明白吗,政敏?!我从冈崎城出发后,在进入大高城之前,将会在沓挂城停留一晚,所以我的本部队会先行前往,担任守备工作。在这里的每位,地位都一律平等,担任的工作都同等重要!好了,我们的军事评定就到此为止,各位回到自己岗位上展开行动吧!”
此时义元想到尾张的信长将在自己完美的策划下束手无策,于是愉快地露出他那漆黑的美齿笑了。
正文 暴风雨前夕
永禄三年(一五六零年)五月十七日,冈崎城已决定好全军配备。看小说我就去今川义元于是带着他的五千名军队慢慢前进,经过碧海郡的宇头、今村,终于在十八日进入沓挂城。
天气依然相当炎热。
然而义元军队的士气却非常高昂。道路两旁的平民,眼看义元乘着由金银所打造的轿子通过,都俯伏在地上迎接他的到来。
“这个治部大佐到底拥有多少家臣、部下呢?”
“说得也是!打从昨天开始,这条街道就络绎不绝的有他的部下走过,原本我以为已经都来了,没想到如今换成大将亲自来临。如果这些人全部进入尾张,恐怕会将尾张整个淹没了呢!”
这是由于十六、十七、十八连续三天有西进的部队,所以才会使他们感到吃惊。
“织田上总介打算死守清洲城,当初若是他决定出来迎敌作战,相信一看到这种盛大军势,马上就会溃败了。不过照此情势看来,即使他要守城,恐怕也守不久了。”
“喔!关于这件事,上次有位从尾张来此收购味噌的侍卫就说,因为认为出城迎敌太过麻烦,所以信长决定在敌军到达之前好好睡一觉。”
“哈哈!他才不是因为怕麻烦而干脆睡觉呢!”
“那他是为什么而睡呢?”
“因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啊!不睡他又能怎么样?”
这类的私语到处流传。义元就在前后皆有严密护卫的情况下抵达沓挂城,即使在这种时刻,他的身边仍有两团大圆扇不停地为他扇风。他对先行来到的浅川政敏说:
“这附近的野武士、人民都要好好守着。请牢记今天是没有战事的日子,大家好好休息一天,为明天做好准备。明日天未明时,就要对鹫津、丸根、丹下、善照寺、中岛等地开启战火!”
他很高兴地这样告诉政敏。
沓挂城位于尾张三河国境的西边,距离热田只有三公里左右,这里有很古老的镰仓街道及马车站。
当然,义元的五千名士兵根本无法全部进入这座小城,如今那些小小的街道早已被人马挤满。各个部队就地在马路边插起旗帜,垒锅做饭,那情景就如同过年与其他大节日一起到来般混乱、骚动。
然而,对于敌人已经来到最前面的城堡,如今也不得不出面迎敌的信长,他在清洲城内的情况又如何呢?
大客厅里挤满了心急如焚的重臣,但是今天依然看不到信长的影子。客厅左方有张大纸贴在墙上。
“天气这么热,我看各位就不必穿着战鞋吧!”
林佐渡守看着到处都是佑笔武井夕庵的笔迹,几次叹着气,然后终于开口说道:
“敌人都已经快要进入尾张了,他竟然还说因为天气太热,所以不需要穿着战鞋。难道这是他要安慰大家的想法吗?”
当初力劝信长守城的人,正是林佐渡。
“综合所有情报看来,今川军所动员的兵力总计在四万人以上,相对的,我们的兵力却不足四千!如果在平地作战,我方并无必胜的把握,因此不如全体兵力集中于清洲城,做最后的防守战。”
然而当时信长根本不肯听从,反驳道:
“爷爷啊!从前就没有人能只守着城而战胜,不是吗?一旦决定守城,就会使军民失去士气,一定会有人开始通敌,因此这是绝对不能采用的方法,不要再说第二次了!”
当信长如此说着时,林佐渡心中就想到:
(织田家就这么结束了?)
他心中暗暗想着。正如信长所指出的那样,林佐渡心中也明白这是一场全然没有胜算的战争。死守城墙等待敌人进攻,的确会使城中士气不振,因此他也就不再向信长做如此建议了。
他想着:到处都有织田家所留下的足迹,这一次是否还能安然地残留下去呢?
信长对于他的提议相当敏感,所以还特别提醒他不要再说第二次呢!
既然当初信长特别提醒他不要再说第二次,就表示他应该不会有相同主张才是啊!
(那么这就表示他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但是他究竟要在哪里和敌人打仗呢?)
当林佐渡正这么胡思乱想时,突然有人说:
“守城,好像决定要守城!”
这个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谣言传了出来,而传出这个谣言的地方,居然就是御厨房,因为藤吉郎正为了收买味噌而四处奔走的消息已不胫而走。当这消息传出不久之后,接着就有很多装着味噌的木桶从外地送到御厨房中。
然而信长本人对这件事却不置一词。
“殿下!请赶快召开军事评定会议吧!”
他如此催促着。
“还早呢!”
信长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今天他当然也问了这件事,但是信长依然枕在浓姬的膝上,手不停地挖着鼻孔,以非常轻视的语气回答:
“我说还早,难道你不明白吗?”
“但是治部大佐的本队已到达沓挂城了!”
“我说还早!全军的行动是由我指挥,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大家可以放心睡一觉!你就如此告诉他们!”
接着又是一名小侍卫前来,在大厅中贴了张纸,上面写着:
“由于天气过于炎热,大家都把鞋子脱了吧!”
这不知是因他太过大胆或自暴自弃还是发疯了,或者是另有其他打算?但不论怎么想,还是不了解他究竟准备怎么办?难道是守城吗?或许现在他有守城的意思,却因以前所说的话而羞于明说出来?这些思绪一直在林佐渡心中翻腾,使他一时无法掌握信长的想法。
“各位,大将下了一道命令,各位可以将鞋子脱掉,这样比较凉快,不过这将会成为怎样的一种情景呢?”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末席突然有人回答:
“就像是砧板上的鲤鱼啊!”
“什么?刚刚说这话的人是谁?”
“是我!木下藤吉郎。”
“猴子!这可不是你说话的时候!你说什么?砧板上的鲤鱼?”
“是啊!我们都是因仰慕大将而跟随他,因此不论大将要切、煮或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