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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役们当场四处奔逃,致使队形完全崩溃。被夹击在中间丝毫动弹不得的柴田军,几乎面临灭亡的危险,这是比佐久间右卫门那一次更困难的苦战。
“不要逃啊,否则即使是我方的人,我也会杀了他的。”
柴田权六胜家骑着马前后飞奔着。
他一直站在最前线,像阿修罗般地勇敢作战,然而在前后受敌的情况下,他也实在无能为力了。
不!比前后受敌更严重的是,在权六的脑海中,一直浮现着信长的志向。
在这之前,他曾经在信长面前拍着胸脯说道:
“这次一定成功!”
而且又请他在小牧山筑城,信长甚至把自己的副将织田勘解由也归他任用,然后才来到墨俣。
如今竟然被这刚满二十岁的龙兴识破。
“看来这次又要失败了。”
但是这叫他有何面目回去呢?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真是颜面扫地啊!
(不过敌人却是从河那边坐船攻来的。)
权六来到水边。
“大家攻过去,打倒敌人,抢他们的船。”
当他这样说完后,又回头冲入敌人阵地:
“不要逃啊!后面是河,河里也有敌人啊!”
他就这么不断地督促、狂叫着迎接另一波袭击部队。
这时早已进入梅雨时节,而天空也逐渐变得灰暗。正因为如此,河上的船纷纷点起灯火,火光映照在水面上,而陆地上也有点点火影辉映着。
由于军队中夹杂着夫役,因此当他们看到火焰时,都非常狼狈地逃走了。接着,下游的森林里一声声惨叫响彻夜空。
前后夹击的敌军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已决。然而在川下的伏兵,却使他们没有选择余地地拿着刀往这边冲过来。
无论如何,敌人的夜袭实在是非常巧妙,这不可能是年轻的龙兴一个人想出来的,一定是曾经和织田作战而非常了解织田作战方法的美浓老臣们想出来的计策。
但话又说回来,在敌人的阵营里,可以看到日根野备中、大泽正重、长井甲斐、安藤伊贺等战场名将,他们一定早已从间谍口中得知在小牧山筑城的用意。
至于川下的叫喊声,此刻则变成枪声。这时四周的火光更加明亮了。
夜袭的基本战法就是在黑暗中用兵,使对方陷入恐惧当中,然后再用火围攻。
权六这方已经知道敌人正逐渐接近,因为从河上可以看到来自船上的灯火,几乎布满整条河,背后的河面上全都是一片亮光。
然而任何事情总会有个缺口,而现在那个缺口就是河川的上游。不过如果往那个方向逃走,对柴田军而言是最不利的;而对敌人来讲,却是最有利的。
在所有的包围战中,一定会为对方留下一个缺口,这是兵法战术的常则。如果想要完全歼灭敌人,将会使其变得有如穷途末路的老鼠一般,拼命想为自己杀出一条出路,如此一来反而会使己方人员损失更多,因此一个真正懂得作战的人,绝对不会采取这种方式。
正因为如此,太明白这个道理的权六胜家于是更加感到绝望。
敌人直追着他们往川上走,这当中有些人掉入水中,也有些夫役已经投降而登上敌人的船。至于反抗者中,有些已被杀死,有些则溺死河中。此外,从尾张运来的木材就这样地拱手献给敌人,十天以来辛苦建筑起来的城基,反而成为敌人对我方射击的堡垒。
即使明知如此,他仍然毫无办法地向川上逃去。
“到此为止!”
权六突然叫了一声。
“再上一步,就要从这边游泳渡河了。”
这时,逃走的柴田部队,就像网中的鱼一般,而敌人的火光却一步步更加明亮地向他们靠近。
正文 祝贺的樱鲷
权六胜家骑着马渡河来到尾张对岸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变得如此的狼狈。请牢记
天色逐渐转明,跟着他渡河的人,大约有六七个,每个人不仅全身都湿透了,而且嘴唇也冻得发紫。就在这时雨又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怎样?你承认失败了吧?)
仿佛连老天爷都在嘲笑权六似的。
雨一旦下起来,很可能会连绵不绝。果真如此的话,河水将会暴涨,届时即使是再威武的猪武士,也无法渡河到墨俣去了。
敌人那一方对我方的作战要领了如指掌。
(墨俣是很重要的据点,绝对不能让你们得到。)
对方便是想利用这种方法打消柴田的念头。
柴田在河边等了很久,但始终等不到副将织田勘解由的影子,看来他必定已在战乱中被杀了。
(这一次一定得切腹自杀了。)
当天色完全放明之后,他将从河川上、下游逃过来的人召集起来清点人数,被敌人活捉的大多为夫役,正规士兵之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都逃了过来。
这也算是唯一的礼物,他已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免不了被信长责骂。
(但是终究要回去啊!即使被信长骂也要回去啊!)
当他这样想着时,便悄然集合了所有士兵,渡过木曾川回到清洲城。但是信长并没有骂他。
“怎么样,权六?柳下有没有泥鳅?”
“啊!没有!我没有任何理由可说。”
“你这笨蛋!武将是不说理由的,他们只会想着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武将啊!”
“但是这一次”
当权六如此说时——
“你又想当和尚啦?这一次可不允许你喔!”
在权六说出切腹之前,信长已先说出上次他要当和尚的事,这使得权六感激得眼睛都红了。
“看起来勘解由似乎已经战死了?”
“是是的!”
“好了!退下去休息。我绝对不许你再轻举妄动!”信长这样说道,于是权六也就离开了。然而此刻信长却表情严肃地直瞪着天花板,很认真地思考着。请牢记
“喔!这个、这个,看来柴田已经退出来了。”
这时藤吉郎正带着小侍卫端了膳食进来。
“猴子啊!谁叫你来的?”
“你怎么这么说呢?现在已是傍晚,而且我想也该听你讲讲柴田先生的故事啦,所以我就送晚膳过来。”
“你送两份晚膳来啊?”
“是啊!两份不好吗?”
“猴子!”
“是!”
“你想今天权六发生这种事,我还会有心情吃饭吗?”
“嗯!这也有可能。”藤吉郎对小侍卫使使眼色,让他们把膳食放着,“打仗嘛!胜败乃兵家常事啊!”
“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输的啊!”
“不!即使失败了,也要再提起精神,想着下次如何作战啊!因此,我才把膳食送来的。”藤吉郎以毫不在意的表情说着,并且坐了下来,“把一份膳食放在殿下面前”
当他这样说时,信长又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另一份膳食不用了。拿下去,拿下去!”
“你说拿下去,那就拿下去吧!本来我是想这是我特别做的膳食,或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吃呢!
“猴子!”
“是!”
“你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正是!但是你说把膳食拿下去啊!”
信长完全呆住了。他看着洒洒脱脱的藤吉郎:“好吧!你陪我一起吃吧!”
“好!谢谢你!”
“但还不能动筷子,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要是你的回答不能使我满意,连明天的早膳也不许你用。”
“遵命!只要是你的命令,两天、三天我都不会去动筷子的。”
“猴子!”
“是!”
“你认为这次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嘛!殿下你也应该知道的啊!”
“什么?我也应该知道?”
“正是!在这之前佐久间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敌人从陆地上攻打他,对不对?而这次敌人却是从木曾川上游出发,且是在犬山城更上游的鹈沼召集船只,之后再绕过长良川,从川上攻过来的,这些犬山城不可能不知道啊!”
“嗯!”信长低声说道,“小侍卫们退下,我有话要说。”
然后便将身子微微向前。
“藤吉”
“猴子变成藤吉啦?”
“少废话!这么说来,你是认为犬山城的信清仍然和美浓方面暗中有来往了?”
“嗯这我也不太确定。但是一旦敌人在川上的鹈沼集合船只,我方不应该不知道的呀!相反的,如果我们这边愈少人知道,对他们应该是愈好的。”
信长没有回答。
“猴子!”他又将一只膝盖伸向前,“你来做做看吧!”
藤吉郎也吓了一跳地将膝盖伸出来,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信长。
对藤吉郎而言,回看信长的这一眼,似乎足以决定他这一生的命运。就在舌头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
“殿下!”
“你有什么要求?说吧!”
“犬山城是美浓的内应,而织田家最自满的佐久间、柴田两位家老都已经失败了!”
“是啊!”
“如今敌人也已经明白我方在小牧山筑城的用意,如果不继续去做,将有损你织田上总介信长的面子,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完成这件事。你是否注意到了?”
“这是当然!”
“但是家中已经没有人能做这件事情,所以你才叫我藤吉做给你看!”
“你这猴子还真烦呢!”
“你说我烦?”藤吉郎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激动地说道,“我藤吉郎到现在为止,也只不过是个专门搅味噌的奉行,甚至从未从殿下那儿得过一兵一卒。虽然如此,但我也不认为我会输给那些大将,因此我要求你答应我所提出的条件。”
“什么?你有条件?”
“正是!我明白对我藤吉,你是真的想异于往例地破格提拔,因此如果我没有成功达成任务,我也不会像其他大将那样就这么回来。因为假如真是如此,那我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人!这点我内心非常明白,所以我一定会在墨俣筑起城来让你看,因此”
“好吧!条件呢?”
“请你借给我所有我需要的东西。”
“那是当然的事!”
“殿下完全不能干涉我所做的事!”
“好!就照你自己所想的去做吧!”
“还有一件事,这是较大的难题!”
“嗯!你说说看吧!”
“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筑起城来。但是当我筑起城后,希望你把那边的领地给我藤吉”
“啊!”信长以锐利的眼光看着他,然后笑了起来,说道,“不知是谁曾经说终其一生都要为我信长照料马匹,如今说这话的人竟然要求我封他为大名!”
“正是!假如你不答应,我就不去做了。”
“好!”信长斩钉截铁地拍着胸脯说道,“这三件事我都答应你。你要借多少兵力?”
“三百!”
“什么?三百?不是百而是千吧?”
“三百!”
“嗯!这么看来你是想要金子啰?”
“正是!小判(日本天正年间至江户时代铸行的薄椭圆形金银货币)五百枚、钱五百贯。”
“还有呢?”
“蜂须贺彦右卫门正胜!我只要求这些,除此之外,我绝对不会再要求尾张的一石一木。”
信长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再缓缓地吐出来。
将蜂须贺小六给他!照这么看来,这一定有他的用意。然而他只要三百人、小判五百枚、钱五百贯,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这真是叫人想不透!
这时藤吉郎又看着信长,微笑着说:
“殿下有了这些,我藤吉郎一定能为你筑起一座城堡,使你能尽快取得美浓一国。”
这时四周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这场雨果真是五月的梅雨,使得屋檐下的人也变得相当烦躁。
“好吧!就照你所说的给你。”
信长如此说道。
“现在可以动筷子了,藤吉!”
“真是谢谢你!这么美味的晚膳,我们应该点起灯来享用才对啊!”
这时的猴子又恢复了以往满不在乎的表情,他举起手来在空中拍了拍。
当小侍卫点起灯后,信长简直看呆了。原来晚膳中竟然有鲷。樱鲷在这个季节里可说是非常稀少的东西,原来藤吉一开始就是在为自己做着庆祝的膳食啊!
信长用筷子敲了敲鲷头,笑着说道:
“猴子!你真有一手!”
“是啊!这叫先发制人,是战法初步的初步啊!”
正文 军师和鬼才
蜂须贺彦右卫门正胜带着他那五岁的长男鹤松(即后来的家政)拿着木刀,在自家后院中练习刀法。看小说我就去
由于外面下着雨,因此他们无法出去射箭。做妻子的阿松偶尔听到从幼小孩子头上传来被打的声音,她看着正胜不时地摇头挥舞着,于是说道:
“你再这么下去,可能会使孩子讨厌习武喔!”
她嘴里虽然没有责骂他,但她的眼神却充分表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