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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想。”
她们开始忙碌地把裙子和长裤挂起来,把内衣放进抽屉,卫生用品放进浴室。
箱子空了,每件东西都放在了适当的位置上,黛安娜脱掉鞋子,欣慰地躺到一张床上。
“太爽了。”她畅快地舒口气。“我不知道你,反正我要在床上吃晚饭。然后我慢慢地好好洗个热水澡。我不准备从这里搬出去了。”
一名面容和蔼、身着制服的女佣敲门,她走进套房,怀里捧着一大堆干净毛巾。
两分钟后,她从浴室里出来。“有任何的需要,请给我打电话。晚安。”
“谢谢你。”凯利看着她离去。
黛安娜正在翻阅从床头柜上拿到的一本宾馆杂志。“你知道这宾馆是哪一年盖的吗?”
“穿上衣服,”凯利说。“我们马上离开。”
“是在——”
“穿上衣服。我们离开这里。”
黛安娜看着她。“是一种玩笑吗?”
“不是。马上就要发生可怕的事。”她嗓音里流露出恐慌。
黛安娜坐起来,吓了一跳。“什么事?”
“我不得而知。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我们两个都会完蛋。”
她的恐惧有传染性,但毫无道理。
“凯利,你有点不讲理。如果——”
“求求你,黛安娜。”
事后回想,黛安娜永远也搞不清她当时屈服是因为凯利急迫的语气,还是因为凯利第一次叫她黛安娜。
“好吧。”黛安娜爬起来。“我们打点衣服和——”
“不行!什么都不要。”
黛安娜莫名其妙地看着凯利。“什么都不要?我们刚买——”
“快!现在!”
“好吧。”黛安娜一边不乐意地穿衣服,一边想,我希望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如果——
“快!”一声竭力抑制的恐怖的尖叫。
黛安娜急忙结束穿戴。
“再快一点!”
她们抓起各自的皮包,冲出房门。
我一定是跟她一样中邪了,黛安娜愤懑地想。
抵达大堂时,黛安娜发现自己跑步才能跟上凯利。“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到哪里去?”
出了大门,凯利东张西望。“马路对面有个公园。我——我得坐下。”
黛安娜气急败坏地跟着凯利进了公园。一屁股坐在一张板凳上。
黛安娜说:“我们在干什么呀?”
就在那一瞬间,宾馆内部传出巨大的爆炸声,从她们所坐的地方,能够看见逗留过的房间连窗户都被炸掉了,碎片在空中飞舞。
黛安娜惊呆了,她茫然地看着所发生的事。“是——是颗炸弹”——她嗓音由于恐惧而颤抖起来——“我们的房间。”她转向凯利。“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仆。”
黛安娜困惑地看着她。“她怎么了?”
凯利平静地说:“宾馆女仆不会穿四百美元的马诺罗·布拉尼克鞋。”
黛安娜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他们是怎样——怎样找到我们的?”
“我不知道,”凯利说。“不过记住我们是在和谁打交道。”
她们两人坐着,内心充满恐惧。
“你在金斯利办公室的时候他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黛安娜问。
凯利摇摇头。“没有。他给你什么了吗?”
“没有。”
她们同时意识到了。
“他的名片!”
她们打开皮包,拿出坦纳·金斯利给她们的名片。
黛安娜想把她的掰成两半。卡片却折不断。“里面有芯片,”她说,怒不可遏。
凯利使劲扭她的卡片。“我的里面也有。这就是那王八蛋跟踪我们的伎俩。”
黛安娜把凯利的卡片拿过来,气愤地说:“没有用了。”
凯利看着黛安娜走到外面,把卡片扔到街中央。不消几分钟卡片便被几十辆小汽车和大卡车碾碎了。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在空中回荡。
凯利站起来。“我们最好离开这里,黛安娜。现在他们没办法跟踪我们了,我们没问题了。我回巴黎。你做什么?”
“想办法找出这些事发生的原因。”
“一定要小心。”
“你也是。”黛安娜犹豫片刻。“凯利——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凯利有些局促不安:“我有件事觉得对你不起。我骗了你。”
“是吗?”
“你知道我怎么说你的绘画了?”
“知道。”
“我真的喜欢——非常喜欢。你画得很好。”
黛安娜笑了。“谢谢。恐怕我对你也不太客气。”
“黛安娜?”
“什么?”
“我自小到大从来没有用人服侍。”
黛安娜大笑起来,两人拥抱在一起。
“我很高兴我们相互认识了,”黛安娜热情地说。
“我也很高兴。”
她们站着,相互对视,发现道别很艰难。
“我有个主意,”黛安娜说。“如果你要找我,这是我的手机号。”她写在一张纸上。
“这是我的,”凯利回答,递给黛安娜。
“嗯,那么再见了。”
黛安娜哽咽着说:“对。我——再见,凯利。”
黛安娜看着凯利离去。在拐角处她回头,挥手。黛安娜也向她挥手。凯利的背影消失后,黛安娜抬头看着那个黑黢黢的、为了埋葬她们的洞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第二十九章
凯西·奥多尼兹走进坦纳·金斯利的办公室,手里拿着早晨的报纸,“又发生了。”她把报纸递给他。每份报上都刊登着通栏大标题:
浓雾使德国主要城市陷入混乱
所有的瑞士机场都由于大雾而关闭
罗马死于浓雾的人数节节攀升
凯西说:“要不要把这发送给凡·露文参议员?”
“对。立即,”坦纳严肃地说。
凯西匆匆离开他的办公室。
坦纳看了一眼手表,微微一笑。炸弹此刻一定爆炸了。那两个婊子终于被铲除了。
内联器传出秘书的声音。“金斯利先生,凡·露文参议员等你接电话。你愿意接听吗?”
“好。”坦纳拿起话筒。“坦纳·金斯利。”
“嘿,金斯利先生。我是凡·露文参议员。”
“下午好,参议员。”
“我和助手碰巧在你总部附近,不知道如果我们顺道进去看看是否方便。”
“没问题,”坦纳热情洋溢地说。“我很高兴领你四处参观,参议员。”
“好。我们很快就到。”
坦纳摁下内联器开关。“我几分钟后将接待客人。关闭我所有的电话。”
他想到几个星期前他在报上看到的讣告。凡·露文参议员的丈夫死于心脏病突发。我将表示我的哀悼。
十五分钟后,凡·露文参议员和两名年轻漂亮的助手抵达了。
坦纳起立迎接她们。“我很高兴你决定到这儿来。”
凡·露文参议员点点头。“你记得科琳娜·墨菲和卡罗丽·特罗斯特。”
坦纳微笑了。“记得。看见你们二位非常高兴。”他转向参议员。“我得知你丈夫辞世的噩耗。我深感遗憾。”
凡·露文参议员点头。“谢谢你。他病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在几星期前”她强装出笑容。“顺便说一下,你发送给我的有关全球变暖的信息非常有意思。”
“谢谢你。”
“你愿意领我们看看你们在这里都做些什么吗?”
“当然。你喜欢什么观光路线?我们有五小时、四小时和一个半小时的观光路线。”
科琳娜·墨菲嘻嘻笑起来。“非常想看五——”
凡·露文参议员打断她的话。“我们就选择一个半小时的观光路线吧。”
“很荣幸。”
“在KIG有多少人工作?”凡·露文参议员问。
“将近两千名。KIG在全世界十几个主要国家都开设了办公室。”
科琳娜·墨菲和卡罗丽·特罗斯特都显出一副惊羡不已的模样。
“在这幢建筑里我们有五百名雇员。职工和研究员分别在不同的区域里上班。这里的每一名受聘的科学家都至少有一百六十的智商。”
科琳娜·墨菲脱口而出:“都是天才啊。”
凡·露文参议员丢给她一个大为不满的眼色。
“跟我来,请,”坦纳说。
参议员以及墨菲和特罗斯特跟着坦纳穿过一道边门进入紧邻的一幢大楼。他领她们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摆满了离奇的设备。
凡·露文参议员走到一台怪模怪样的机器前,“这是干什么的?”
“声音摄谱仪,参议员。它将一种声音转变成声纹。能够识别几千种不同的声音。”
特罗斯特皱起眉头。“怎么做到的呢?”
“这样想。有朋友给你打电话时,你立即认出是谁的声音,因为那声音的模式镌刻在你的脑电路上。我们以同样的方式设定了这台机器的程序。一个电子过滤器只允许某一特定的频率通过,抵达录音机,以至我们获得的只是那人声音的可识别的特征。”
其余的观光行程呈现出奇幻的蒙太奇画面:巨大的机器,微型电子显微镜和化学实验室;黑板上写满神秘符号的房间,十几名科学家协同工作的实验室,以及里面只有一名科学家独自伏案试图破解某个隐秘问题的办公室。
他们路过一栋门上挂着两套锁的红砖建筑物。
凡·露文参议员问:“这里面是什么?”
“某个秘密的政府科研项目。对不起,那超出了范围,参议员。”
参观进行了两小时。结束时,坦纳护送三位女子回到他的办公室。
“希望你们感到此行不虚,”坦纳说。
凡·露文参议员点点头。“很有趣。”
“非常有趣。”科琳娜·墨菲眉开眼笑。她的眼睛盯住坦纳。
“我爱死了!”卡罗丽·特罗斯特大声叫唤。
坦纳转向凡·露文参议员。“顺便提一下,你是否有机会和你的同僚们讨论我们谈到的环境问题了?”
参议员的声音是不偏不倚的。“讨论了。”
“你能告诉我你认为机会有多大,参议员?”
“这不是个猜谜游戏,金斯利先生。将进行更多的讨论。决定后我会通知你。”
坦纳设法微笑了一下。“谢谢你。谢谢你们到这儿来。”
他看着她们离去。
门在她们身后关上时,凯西·奥多尼兹的声音从内联器传出。“金斯利先生,赛义达·埃尔南德斯打了几次电话找你。她说有急事,但你关照我电话一律不接。”
“给我把她的电话接过来,”坦纳说。
赛义达·埃尔南德斯就是那个他派到亚当斯宾馆去安放炸弹的女人。
“第一条线。”
坦纳拿起话筒,期待着好消息。“一切顺利,赛义达?”
“不。我很抱歉,金斯利先生。”他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恐惧。“她们逃脱了。”
坦纳的身体僵掉了。“她们什么?”
“是的,先生。她们在炸弹爆炸前逃离了。门童看见她们冲出宾馆大堂。”
坦纳啪的一声挂上电话。他摁电钮招呼他的秘书。“把弗林特和卡巴洛叫到这里来。”
一分钟后,哈里·弗林特和文斯·卡巴洛走进坦纳的办公室。
坦纳转向两人。大发雷霆。“婊子们又逃脱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允许再次发生。你们听明白没有?由我告诉你们她们在什么地方,你们去收拾她们。有问题吗?”
弗林特和卡巴洛相互看看。“没有,先生。”
坦纳按下显示城市地图的电钮。“只要她们带着我给她们的名片,我们就能追踪到她们。”
他们看着电子灯光出现在电视屏幕的地图上。坦纳按下一个电钮。灯光并不移动。
坦纳咬牙切齿。“她们已经扔掉了名片。”他的面孔涨得通红。他转向弗林特和卡巴洛。“我要她们今天死。”
弗林特看着坦纳,满脸疑惑。“要是我们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能——?”
坦纳打断他的话。“你认为我会让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地就把我给骗过了?只要她们带着手机,她们到任何地方都瞒不过我们。”
“你能搞到她们的手机号?”弗林特惊讶地问。
坦纳不屑回答他的问题。他审视地图。“此刻她们很可能已经分道扬镳了。”他按下另外一个电钮。“让我们先试试黛安娜·史蒂文斯。”坦纳键入一个号码。
地图上的灯光开始移动,并慢慢地聚焦在曼哈顿的街道上,拍摄出宾馆、商店、银行。最终,移动的光点停留在一幢挂着纳尔逊画廊招牌的楼房前。
“黛安娜·史蒂文斯在一间画廊里。”坦纳又按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