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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一上班就到崔工那儿,上网打开了信箱。果然,杜梦怡给我留了一封长长的信。这封信像一个晴天霹雳炸开了我头顶上的云蔼,将我一下子放置在一个空旷无际的大野里,找不到东南西北。
信的末尾她说:“来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包括儿子,这个礼拜就要临盆了。”这句话和她给我手机上的留言一字不差。
杜梦怡,我终于找到你了。
儿子,一个陌生的东西,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竟然来到了我的世界。
除了依然的震撼,除了对杜梦怡的怀念,我对这个陌生的小东西毫无感觉,他怎么会在一声霹雳之间成为我生命中的重要部分呢?
突然之间我有了家,有了一个要为其负责的女人和不知要把我的人生引向何方的重要生命。
好吧,来吧,杜梦怡,儿子,以及崭新的生活。
这个下午,我在办公室门前的花园台阶上静静地坐着,任一个世纪的时光从身边哗哗流走。
我想,在我离开前的最后一个礼拜,我会和父母一起度过,也就是说下来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来作一些告别性的事情。好在兰石化与我只是一张合同和一袋档案的事,这个城市与我的唯一纽带也就是父母的那个家了。
还有阿美,那个可爱的小美眉。
当天晚上我把阿美约出来,我想她应该是我最早告别的人,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没有时间顾及她了。
我让阿美指定个自由最想去的地方。阿美说上山,我带你去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可以坐在树林中鸟瞰城市。
阿美所说的地方我真的没有来过,是在这个城市南面的半山腰,坐出租车到山脚下然后沿着一条羊肠小路爬到那儿。山坡上种满了人工的荆棘,这是一种致密柔韧的冠木,是这个城市几十年来绝对化的重要成果,成团成簇,荆条拂地,在不好攀登的地方,它可以帮你前行。阿美说哥哥,你和女生爬过山吗?我说爬过。她说晚上呢?我说没有。她说这就好,我是第一个和你晚上爬山的女生。我说你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和我晚上爬山的女生。她说不会吧,说不定明天就有个姐姐要你陪她爬山呢。我不置可否地一笑。此番一去大连,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这里是个山庄,其实无非是一些简易的平房和加一个宽敞的院落,院子里有五株高大的梨树,蝤枝张牙舞台爪地伸胳膊登腿,显得生机盎然。这时候梨花正白,空气飘散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青涩苦味。院子里摆了好多茶摊和棋盘、麻将、扑克桌,也许是因为真正的夏天还没有来到,人们休闲纳凉的夜生活还没有转移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游人不多,显得特别清静。
我说我喜欢这个地方。阿美说我就知道你喜欢,我是不是特别了解你?我说你真的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即使不倾国倾城,也得让你的周围狼烟四起。
阿美说你说的什么呀?倾国倾城是什么意思了?狼烟四起是什么意思啊?我说只是个比喻,就是说你这样的女人故事多,而且一般是事端由你而起,战争因你而生。
呵呵,我喜欢这样。阿美说,你喜欢我这样吗?我说喜欢,你什么样我都喜欢。阿美说你在敷衍我,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的女孩子啊?
我们搬了两把躺椅和一张桌子靠近山崖,这样我们就可以边喝茶边欣赏城市的夜景了。微风徐来,不凉不热,正是暮春好天气,让人心旷神怡。
我把阿美的肩膀搂过来,让她靠在我的胸口,她很温顺地依从了我。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你当然讨人喜欢了,你不觉得我就很喜欢你吗?
阿美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喜欢的人不止我一个,所以你有时候会忘了了,顾不上我,那时候我就好伤心啊。比如昨天是礼拜天,你就不理我了。
我说那昨天你是怎么过来的?
阿美就给我讲星期六和星期天她的活动,她讲得很仔细很用心,而我听得很不认真,我是来和这个小美眉告别的,但我不知道怎么样友好地告诉她。
她兴奋地讲了半天,突然她不讲了。她说哥哥,你又心不在焉了。你有心事儿?
我说阿美,今晚我是最后一次跟你见面,从此以后我们就天各一方了。
阿美非常吃惊地看着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我看见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要辞职吗?你要离开这个城市吗?
她的眼泪让我感动,这个小女孩子是发自内心地舍不得我。我抱过她的肩膀,紧紧地搂住她。我说:是的,我要走了,还有两个礼拜的时间,这个礼拜我得办一些事情,下个礼拜我得扎扎实实地陪爸妈过几天,我怕接下来的几天我再也没时间见你了。
她开始低声地抽泣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刚认识你你就要离开我了,我真的舍不得你,你知道吗?
我说我也舍不得你,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阿美,相信我说的话,你很聪明,很懂事,所以你将来会过得很好,不管倾国倾城还是狼烟四起,一定很有意义。
我的话让她容颜舒展,轻轻地笑了。但她的笑颜只是像一朵浪花快速地一闪,又两行新泪顺着面颊流下。
她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胸前,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出那手心里传递的热爱和伤心,我的眼睛被不可遏止的泪水迷蒙。
我把这个女孩子从她的椅子上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紧紧地抱着。离情别绪,虽然我已经过了好多,但当它再次来临时,还是这么的让人揪心。
阿美说你是要去找一个姐姐吗?我说是的。她问她是你大学的女朋友吗?我说是的。她说你以后还会想阿美吗?我说会的,你会被我珍藏在心里,伴随我以后的人生。她说我也会想你的,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哥哥。
后来,阿美提出了一个让我深感意外的要求,她说: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陪你好吗?
我有些震惊。原以为她会难过得哭一会,伤心地离开,很快就没事儿了,因为我接下来的晚上还有一些别的安排。
我说不行阿美,下来几天我可能事儿比较多,你可能都找不见我。
那我就在你宿舍门口守着,你不来我就守到天亮。
我心里哀叹一声,事情有点儿复杂了。
看我为难的样子,阿美说:你是不是还要陪别的姐姐啊,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她又一次抽泣起来。
我说:不是的,我只是可能会跟一些朋友喝道别酒,晚上没准儿的。
她说:那这样吧,每晚十点钟我到你的宿舍去,你早回或晚回给我个信息好吗?
我琢磨了半天,也许这是唯一不伤害她也能不耽误我的事儿的办法。我说可能也只有四天时间,这个礼拜五晚上我将搬回家去陪我父母,我们星期四早上道别吧。
阿美说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这天晚上从山上下来,我们直接打车回到我的宿舍。
接下来的发生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了。
阿美说:我就是想给你吹箫,然后让你抱着我睡觉。
可是我怎么能忍心让她仅仅满足于这点呢?
同样,我以一个成熟男人的经验和热情,怀着对她的感激和喜爱,给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以无与伦比的爱抚、亲吻、摩擦,我和她都是怀着非常复杂的情感进行着这一切,做爱,还是做爱,直到精疲力竭。
在这张窄小的床上,她含着满足的微笑,像一只小猫蜷缩在我怀里,幸福地睡去。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不到17岁的女孩的肌肤会是怎样的细嫩光滑,也没有想象过她的小小的乳头和薄薄的阴唇会是怎样的粉艳细嫩。我心里一直不停地自言自语:阿美,我的好妹妹。
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钟,她就醒了。她伸了伸细细的懒腰,转过身吻醒我:哥哥,起床了。然后揪着我的鼻子让我起来。
我依然为她接水,让她洗脸涮牙。然后我们一起出门。
我向车间请了假,然后打车去找椽子。
我给椽子简单地讲了我的计划,就像所有人可能表现的那样,他很吃惊,很不可思议。他说你疯了吗?怎么会做出这样荒唐的决定?他说千里赴爱?在这样一个平庸的时代竟然还有人会做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我说这个决定也许我长时间也是想不通,但我知道我必须这样做,没有别的选择。我说命运中总有一些冥冥昏昏的安排,它是不可抗拒的,一旦你搭上了这列被安排的火车,你就不能跳下来。他说,我不能理解你,不过我还是佩服你,兄弟,无情未必真豪杰,好男儿一诺千金,你大胆地去吧。
然后,我向椽子提出,希望他给我借点钱,第一,我这边要用。第二我到那边也要用。椽子问我要多少,我说一万吧。他说我给你一万五,一万是你借我的,五千是我为你送行。我紧紧地拥抱了椽子,在这个城市值得我留恋的事物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少,椽子就是其中之一。
椽子还说,下个礼拜我和你一道陪你父母吧。我一下子热泪盈眶了。
我不知道我有多少事儿要干,只是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天到晚东奔西走,有时候会站在马路上发呆,有时候会在某一座大厦门前的台阶上一坐就是半个小时。但是我知道其实我一直是在做着一些必要的事,奔走,停留,发呆,傻坐,都是我这些事情的内容。
晚上九点半,我给阿美发条短信,我十点到宿舍。晚上十点钟,我回到宿舍,几分钟后,阿美就来了。
她还是以那样不变的口气说:哥哥,我给接水,我要洗脸涮牙;哥哥,帮我把水倒了好吗?谢谢!
我会在水房里迅速洗漱完毕,然后和她一起上床。她的洁白细腻的肌肤,她的灵巧的嘴唇和舌头,她的粉嫩的乳头和薄薄的阴唇,都让我迷恋,让我沉醉不起。
但是我和阿美的时光是如此的短暂。
星期五早上,在我醒来的时候,她在我的怀里无声地流泪。她说:哥哥,你今天不去上班好吗?我要你多陪陪我。
我的眼泪也潸然而下,紧紧地抱着她:好的,今天整个上午我要和你在一起。
整个上午,除了哭就是做爱,做完爱又是笑。她说哥哥,我以后想你可怎么办?我说珍藏在心里吧,我们都应该有更好的生活。
她突然说: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我吓得一哆嗦,惊愕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她突然破涕为笑:呵呵,看把你吓的,我是说着玩的。
我的心真的狂跳一阵,她说的话有点像杜梦怡,如果她真的为我生个孩子,那真是太疯狂了。但我相信她的话,她只是说说,不会真要孩子的。第一,她现在是安全期,第二,她确实是吃了药的。第三,她是个聪明的女孩。第四,她还在上学,而且还要继续上学。
阿美说:哥哥,你是不是特怕有一天一下子跑来好多孩子抱着你的腿叫你作爸爸?
我说你哪儿来的这种奇思异想?
我想起了《百年孤独》上的那个上校,呵呵。
中午,我打车把阿美送到卫校门口。一路上我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在她下车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心如刀绞,泪如泉涌。在泪眼朦胧中我看到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乌黑的头发闪闪发亮,槐花如雪自她的头顶飘落而下,落在头的肩上、脚下,落在人的心里最柔软的角落。我看见她的眼泪滚滚而出,同时听见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哥哥——
星期六早上十点钟,我按约定开着车准时来到十五街区,在离陈虹家一百米的一个路口等她。
我说过,这天早上阳光明媚,天蓝云轻,槐花香浓,空气里弥漫着湿润而清新的因子。我不停地掰着自己的手指,感受着两只手臂间力量的传递和碰撞,强压着澎湃如潮的心情,期待着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幻的醒来。
过了一会儿,她来了。
她还是穿着我最近一次在财务处见她时穿的那一套服装,乳白的轻薄羊毛衫、浅灰的牛仔夹克,下面一条黑色长裤,不同的是脚上换了旅游鞋,脸上多了一副墨镜。
她悄无声息地上车,我悄无声息地启动了车。我们向着箭山方向进发。
在车出城前,我们一共说了两句话。我说我准备了香肠、面包和牛奶,你觉得够不够?她说够了吧。我说要不要再买点别的?她说不用了。
陈虹也许到现在还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可能在她出门前打死她也难以相信会跟着一个男人去野外偷情,可能她还在相信自己只是在梦游,这个梦迟迟不醒,是因为她的内心深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