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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使尼祖恩格列非常高兴。
“不要动他!”他吩咐随从,然后就和他们一起消朱在丛林深处。
库安东回到家中已是深更半夜,忧心忡忡、郁郁不乐的他,感到万分疲惫,倒在吊床上,连梦都没做就睡着了。
天一亮,他把两个女儿叫到跟前,将他当时的处境和向豹王许下的诺言都向她们讲了。最后,他又补充说,这样一来,姑娘们就可以成豹王的妻子了。
“我已经和尼祖恩格列约定,把你们送到库鲁艾纳河源的浮库——豹王的属地。”库安东对他的两个女儿说。
女儿听罢,忧伤不已。
“浮库这么远,”她们说,“我们不到那儿去,我们不愿意离开故乡”
库安东听了女儿们苦苦的哀求,什么也没说,躺下便又睡着了。姑娘也躺下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父亲要把她们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就吓得直哆嗦。
天蒙蒙亮,库安东就起床,带着斧子到林子里去了。他带回两棵粗壮的原木,只花了几天的工夫,就把它们雕成两个女人,就差没有五官七窍了。天快黑的时候,库安东把两个木头女人藏在非常隐密的地方。就这样,库安东瞒着大伙,日复一日地干着活——刨削、雕刻、钻孔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木头姑娘就和真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她们有鼻子有眼、嘴巴、耳朵甚至指甲都一应俱全。于是库安东把他吊床边的小屋收拾出来,门窗也弄得严严密密的,以防任何一位好奇的人发现他的奥秘。就连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不知道内情。只有库安东一个人,每天在密室里尽情欣赏两个木头美女。
有一次他忽然心血来潮地做了三张津致的板凳,好让自己和两个木头姑娘坐着休息。干完活之后,他就跟往常一样又去睡觉。等到他第二天来到隔间小屋时,他惊奇地发现,里面的姑娘不是两个,而是整整五个!看来,一定是夭快亮的时候,两个木头姑娘醒来,要坐在板凳上,板凳就变成一模一样的姑娘。如此一来,给姑娘们准备的头发,牙齿和腰带就不够了。
库安东乐坏了,兴冲冲地跑到林子里,摘了些布里特棕榈叶,用它们做了五个头发套,把它们戴到姑娘们的头上。不过,白色的头发实在不大美观。库安东决定找些比这更漂亮,更好看的东西。他拿了些玉米须,把湖里的水藻掺在里面给姑娘们戴上,他认为这样很好看。
不过还要给她们安上牙齿和绑退腰带什么的,库安东又出去找呀找,找了比兰尼鱼的牙齿给姑娘们彼上。开始他觉得蛮不错的,要知道这种素有河盗之称的鱼的牙齿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姑娘们立刻要吃东西了。他给了她们一些鱼,但惊奇地发现,她们竟然生吞活剥地吃了下去。这实在有些不妥。于是库安东又找来一些坚硬的小石头,显然是些燧石的碎片。他把碎石摆在比兰尼鱼齿的位置上,然后让姑娘们笑一下,哇,他还是不满意:新安的牙齿全是漆黑漆黑的。这时,库安东想起来有一种曼加巴果实,它们有一种坚硬的侞白色的核。他收集了一些果核,把它们安在姑娘们嘴巴里。于是,姑娘们微笑的时候,露出了洁白好看又结实的牙齿,他看了非常满意。
剩下的就是把姑娘的婰部遮盖起来了。库安东记得林中有一种树,有一次,他曾用这种树皮做过一条顶呱呱的腰带。他撕下这种树皮,用它做成腰带,缠在姑娘们的腰上。
现在,姑娘们已经和真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库安东跟她们讲清楚,要送她们到浮库,在那儿出嫁。她们中有两个要嫁给豹王尼祖恩格列做老婆,其余的嫁给豹王的属下。库安东让她们收拾好,第二天天亮就动身上路。
库安东把一只猫头鹰逮到家里,猫头鹰不停地叫了一天一夜。当库安东一走进屋,姑娘们都惊讶地问他,为什么猫头鹰老是在叫。这时库安东才记起,天亮忘了送她们动身。于是吩咐姑娘们准备第二天动身。
天蒙蒙亮的时候,猫头鹰又叫了。库安东走进小屋,卷起她们的吊床,给她们带路上吃的蜂蜜和木薯,然后出发。
姑娘们沿着库鲁艾纳河溯流而上,很快就来到树木稀少的大草原。
正午的太阳像火一样酷烈,草原上一丝风也没有,姑娘们渴得喉咙直冒烟。姑娘们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大湖边。第一个姑娘喝了一点,觉得又苦又咸,就劝她的女伴们不要喝。其中一位不相信,硬是弓下腰,把僵硬的头和肩膀伸到水里喝了很多水,结果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余下的四位姑娘,伤心地继续赶着路。天黑时分,她们来到一处开阔地,在那里过了夜。清晨,她们又津神抖擞地上路了。
她们已经走了很多的路,迎面碰见一只貘,变成人的样子,对她们说:
“姑娘们去哪儿呀?”
“到浮库去,”姑娘们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们之中有两个要嫁给尼祖恩格列做老婆。”
于是,貘给她们指路:
“直着朝前走,别拐弯,前面就是浮库了。”
姑娘们想要往前走,可貘却想留下一个姑娘陪他睡觉。只有一个姑娘愿意和他一起过离群索居的生活。不过算这只貘不走运,他这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力气实在大大了,姑娘被他折腾成两半。这时貘才看出,姑娘原来是木头做的。他大吃一惊,往密林中一窜,溜走了。
三位姑娘伤心地继续往前赶路,女伴的死不断在她们心头浮现。不过,她们很快碰到了一只翠鸟,他也打扮成人的样子。
“到哪儿去?”翠鸟问。
“到浮库去!我们中的两个要嫁给豹王做老婆。”
这时,姑娘已经没有吃的了,翠鸟就请她们吃鱼,不过有一个交换条件,得有一位姑娘留下陪他睡觉。姑娘们没理他就继续往前去。
日复一口,漫漫的长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途中,她们看见一只黄鼠狼,正在守护一个蜂房。黄鼠狼看到姑娘,立刻变成人的模样,爇心地询问她们的去向。姑娘们一一作了回答。
黄鼠狼给她们指完路,对她们说:
“想尝尝蜂蜜吗?”
“你的蜂蜜在哪里?”姑娘很想吃。
“呶,就在那槽里。”于是,他给客人拿来蜂蜜,并提出一个要求,让一个姑娘陪他睡一觉。
此后,姑娘们在赶路的途中,想起这些事,就很生气,居然碰到的每一个家伙都要留下她们中的一位陪他睡觉。姑娘们约好,在以后的旅程中,绝不能答应。这时,迎面看到一丛高高的棕榈树,那个腰带被黄鼠狼弄坏了的姑娘心血来潮地说,要是用棕榈树叶子编成带子把腰带绑紧,就再也用不着陪谁睡觉了。于是那姑娘爬到棕搁树上,把树尖砍掉,想找一些嫩叶编带子。她把砍下的树梢扔在地上做完了带子,姑娘往下爬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肚子正好戳在砍过的树枝尖上,很快就死了。
现在五个姑娘只剩下两个了,她俩一边伤心地哭着,一边把腰带绑紧,继续往浮库走去。
路上,她们经过一条河,河水清澈透底。姑娘想洗个澡,却看见有一个人向她们走了过来,她们赶忙闪进河边的草丛里。原来是只到河边打水的母鹤。母鹤来到水边,沉到水里把头顶上的罐子装满水之后,便站在水边顾影自怜起来。正在这时,一只牛虻飞过来,在姑娘的背上叮了一口,疼痛难耐的姑娘一挥手把牛虻赶走,刚好落在忘乎所以的母鹤身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盛水的罐子被奇痛不已的母鹤掉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母鹤啼叫着,蹒跚着脚步回家去了。
姑娘洗完澡,收拾行装来到一处三岔路口,她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一个说往左,一个说往右,正争论个没完。突然一只郊狼变成人的样子走了过来说: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这样,你们都会各有所得。”
姑娘们无奈只好分道而行。往右走的落入了郊狼的巢袕,只有往左走的那位姑娘顺利到达了浮库。
她的到来,弄得那里一片蚤乱。尼祖恩格列问来者:“喂,这位姑娘,你是谁?”
“我是库安东的女儿,”姑娘答道,“父亲让我嫁给你做老婆。”
“可你妹妹呢?”尼祖恩格列好奇地问,“库安东答应把两个女儿都嫁给我的。”
“我的妹妹被郊狼骗到另外一条路上去了。”姑娘把原委都告诉了豹王。
尼祖恩格列气得暴跳如雷:“这臭小子居然敢骗走我的老婆,这还了得。”
事不宜迟,他立刻抓起了弓箭,带着两个随从径往郊狼的居住地而去。在那里,豹王向天射了一支响箭,正好落在他要找的姑娘身边,郊狼嘿然一笑,起身偷偷地溜走了。尼祖恩格列沿着箭迹来到姑娘面前,拉住她的手说:
“你的父亲答应把你嫁给我做老婆的,”他扶着他的第二位新娘,“走,跟我国浮库去。”
一下子有了两个老婆,尼祖恩格列感到心满意足,他对她们都尽到做丈夫的义务。只不过那个最先来的姑娘才为他怀上了孩子。
几个月过去了,她的体态日渐沉重,外出收割木薯对她来说已经很困难了,于是,尼祖恩格列只好把她留在家,自己带着第二个老婆外出干活。
大老婆留在家里,编织棕榈树的纤维。尼祖恩格列的母亲把垃圾都堆在家里。尼祖恩格列的老婆很反感,就往脚下啐了一口吐沫。老太婆一看,不禁怒火中烧:
“小贱货,竟敢如此对待老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太婆气愤不已,一失手把自己的儿媳打死了。她见闯下大祸,忙溜得不见踪影了。
尼祖恩格列的二老婆回家时,发现姐姐躺横在屋角里不省人事。她吓得大哭起来
这时,接到豹王之妻命令的林中助产妇蚂蚁拉互涅来了。她干这差事非常在行。她从死者的肚子剖出两个孪生婴儿:大神里吉和马涅。
尼祖恩格列回到家中,又气又惊又喜。他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安葬他死去的妻子,只好把她放在屋顶上。
里吉和乌涅不是按年份,而是按天按时辰长大的。他们俩总是愁眉不展,泪水涟涟。尼祖恩格列的二老婆,也就是两个孩子的姨娘心里又气又痛,她把两个外甥叫来训斥了一顿:
“男子汉大丈夫,哪来这么多眼泪!从现在起都不许再哭了!”
可是,两个孩子却一言不发。于是,小姨娘便让他俩到沙鸡吉纳姆地里去挖点花生回来。
孪生兄弟按着吩咐去做了,正在他们尽力翻地的时候,看管花生地的沙鸡吉纳姆回来了。她气急败坏地要把这对不知名的来客赶走。她夸口说,种花生花了很大的力气,所有这些花生都归她一人所有。
哥俩躲到树林商量办法。里吉对弟弟乌涅说:
“这个老怪物居然敢把父王土地上的物产据为己有,咱们把她宰了!”
吉纳姆把哥儿俩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明白,得罪的是些什么角色了。她急忙说:
“不知者不罪,都怪咱…嗦,快来吃花生吧,爱拿多少就拿多少好了。”
“哈!你你怎么不赶我们走了?你不是说花生是一人所有吗?”里吉一把抓住了鸡脖子,毫不手软地揍了她几拳。
“哎哟,别打了!”直打得吉纳姆哀叫连连,她不断尖声求着,“别再打了!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里吉和乌涅愣住了。
“现在和你们在一起的那全女人是你们的姨娘,不是你们的妈妈。你们的妈妈早已被你们的奶奶打死了,你们的父亲就把你们的母亲安放在屋顶上呢!打死你们的母亲的那个老太婆躲在不远的大河边!”吉纳姆语无轮次的讲着,她实在被里吉的拳头打怕了。
哥俩听了伤心不已,泪如泉涌。里吉一气之下把吉纳姆扔到远远的草丛里。可怜的沙鸡吉纳姆挨打以后,被捏得细长的脖子再也没能缩回去,尻部一直垂到水面上,以后只要听到风吹草动,就吓得心惊胆颤。
孪生兄弟回到家中,仍然哭个不停。
“别哭了!”姨娘心痛地抚慰着他们,“孩子们,你们又怎么啦!”
这次哥儿俩总算把哭泣的原因说了个清清楚楚:
“你是姨不是妈妈!”他们嚷着,“我们的妈妈被奶奶打死了。”
就在这一天,哥儿俩决定离家出走,去寻找打死妈妈的恶老太婆。
走呀,走呀,走了好些时日,终于来到一条大路尽头的大湖边。岸边有一间破烂腌脏的小屋子。屋角爬满大蛇,上面满是是跳蚤,胡蜂把巢筑在屋顶上。里吉把喜欢高声大笑的鹞阿克华叫来。阿克华毫不迟疑地把所有的大蛇统统吃了个干净;尾随而来的貘,把所有的跳蚤都抓到了一边。接下来的白喙啄木鸟把屋顶上的蜂窝三下两下就喙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