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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妮拽了拽他的手,动作自然亲昵:“那好呀,你教我下棋吧。”
贺小英皱眉道:“围棋很枯燥的,有什么好学的呀。”
“那你不是看得津津有味!”马晓妮一句话就把他堵截了,自作主张地招手让服务生也拿来一副围棋,拉着贺小英走回座位:“我虽然不会,但你可以教我呀,我很虚心好学的。”
她拉着他的手的样子随意自然,笑容天真烂漫,倒让贺小英不好意思做势把她推开,跟着她一直走到桌边才松脱,这是除了左昀之外,他所碰触的第二个异性的肌肤,只觉柔软温热,放开之后,倒觉得手心一凉。
喝着茶,贺小英信手在棋盘上摆开棋子,讲解起来。
“围棋行棋一般是三个阶段,布局,中盘,收官,这个摆法是星小目开局,最常见的步骤,和象棋不同之处在于,围棋对局部的争夺并非第一位,决定胜负的往往在于全盘的控制,这就是所谓做势——”
马晓妮听得似懂非懂,拿着棋子跟着他在棋盘上乱摆,放出各种各样的格式,贺小英耐心地跟着解释:“在棋子的斜上角放子,叫做飞,把棋子从一片棋子中连成线叫做列,这个拐弯放下的棋子叫做扳,那个棋子和这个棋子连上这个棋子叫尖,隔开一个棋子放下一个,叫做跳,把一列突围的棋子中途拦截叫做断——”
马晓妮瞟了他一眼,拿起一颗白子,放在两颗黑子之间,笑道:“这样呢,叫什么?”
贺小英愣了一下,看了看她的脸,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得道:“这个么,叫做虎。”
38 断2006…07…03 11:35:36 网友评论 3 条 听说儿子在鑫昌房地产开发公司谋到了一个职位,老欧一听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夹着香烟的手指点着儿子:“那家公司吃人不吐骨头,赚的票子上都有血的,咱们怎么能拿它的钱呢?”
何瑞英倒十分积极:“老头子真是越老越迂,你管人家钱是怎么赚的,人的眼珠子是黑的,只认得银子是白的!小淇这么大了,你当老子的没本事给儿子找份工作,他自己去拢到碗饭吃了,你还说风凉话!”
“拿他们的钱是不得长久的!”老欧瞪着母子俩,抬高了声儿说:“为仨瓜俩枣的,把家里的清白名声都辱没了,叫邻居背后戳指头,值得吗?小淇知道我给你取的名字是啥意思不?”
欧淇知道父亲是明知故问,不情愿地道:“不就是瞻彼淇澳,有斐君子的意思嘛。”
“噢!你倒还记得呀!”
当老婆的登时火了:“狗屎嚼一千遍也该臭了,君子不君子我都听得耳朵起茧了,你倒也不嫌烦!”
老欧也不和老婆驳嘴,只朝儿子道:“君子自当如琢如磨,就是应该不断自修,日三省吾身,检点自己道德的缺憾——”
欧淇气得无法,嚷道:“人家鑫昌一个月给我开五千块!”
老欧闭上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盯着儿子,何瑞英叫了起来:“五千!”
五千块,差不多等于他们老两口全年的收入,工厂买断工龄之后,他们两基本靠拿一百六十八块钱补助生活,偶尔出去找点零活,一年下来,能挣个五六千的就很满意了,惟一庆幸的是房子是自己家房改买下的,虽然小了点,但总归有地方落脚,挣的钱省着点花,能把嘴糊住,还能略略攒下一两千。而欧淇突然报出五千这个数字,真的是把人给砸晕了。
“一个月?还是一年?”何瑞英颤颤地问儿子。
欧淇忍住心里直透出来的得意,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一个月,五千块,人民币!”
过了好一会儿,老欧才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咕哝了几句,还是对儿子道:“飞来横财,必有不义之处,哼,我看还是不要为好。”声气却已经不那么刚强了。
欧淇耐心地道:“以前人家鑫昌没有我,照样把北城给拆了,照样肥了一大批人,现在就算我不给他们干活,东城一样得拆,与其等着流落街头,我不如跟着赚点钱,把自己家先安顿好,我说,你们也该四处找找过渡房了,我听说的消息是,东城的拆迁要复工了,就在这一两天。”
老欧夫妇同时吃惊地问:“江勇不是死了么?”
欧淇不耐烦地反问:“死了张屠夫就得吃连毛猪吗?没有江勇还有李勇王勇孙勇,这世道,只要有钱,什么人买不动?”
何瑞英听着连连点头,老欧头一次听儿子说出这样势利的话出来,不由又惊讶又难过,却又无法反驳,最后只得说:“左昀知道你去鑫昌打工了吗?”
欧淇略略气馁:“没,我只给她说我找了个公司,是做销售的。她很高兴呢。”
何瑞英安慰儿子道:“不管那么多了,她左昀又不能替你包打天下,你一个大男人,总是没工作,没有钱,到最后哪个姑娘也不得跟你,七仙女对董永那么好呢,最后还不是飞回天上了。哪怕先做上一阵子,赚点钱买房子,结婚也有把握。”
有了内幕消息,何瑞英没敢告诉任何人,先满城跑着去找过渡房了,她还没找下房子,白绵东城的拆迁就又开始了。
这一番卷土重来的拆迁,来势比上一次还要凶猛。
北城的问题尚未清查,东城的上访户又把市长办公室的门都堵住了。北城拆迁问题调查的系列报道被老百姓录成影碟反复地看,程怡的讲话也被打印下来传阅,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程怡成了他们惟一的指望。
跑到市长办公室来告状的有群体代表,也有散户,因为程怡明确和门卫说过,不得随意阻拦上访户来找他,东城拆迁一开始,他的办公室外就成了难民营。
鑫昌找来接替江勇位置的人叫孙五,也是白绵有名的大痞子。他用的手法比江勇还要狠绝,东城多数的居民有许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年纪轻的,但凡有出息的,都设法搬离了这个起居不便的老城区,剩下父母辈儿的守着房子不肯走,孙五直接把这些老居民的子女叫上,一辆车拉回东城老家,当着父母的面,逼着做儿女的给老人做思想工作,那些做父母的一看,这帮流氓连自己的儿女都盯上了,自己虽豁得出去,却无论如何舍不得把子女搭进去,就算父母犟着,做子女的也担心父母,年纪大了抗不住折腾,狠下心来劝说,破财免灾,认了吃亏,搬就是了。有几个死顶着不肯搬的,下班回家人一进楼道,就挨了闷棍,打翻在地,其中有两个被打出了脑震荡,住进了医院,消息一出来,一天之间,最外围的几条巷子都搬空了。
一个家住东城的小律师,举着缠满纱布的手来找程怡。他家临近马路,楼下是两套门面房,每年的租金就可以收五、六万,鑫昌开出的补偿价格只有2000元/平米,两套门面房他能拿到的补贴只有二十万元!自以为手握法律依据的他,把宪法中关于财产权的条款复印了上百份,贴满了他们家门面房所有有玻璃的地方,结果,施工队第一家就直奔他来,几个工人抡起大锤,不由分说,把所有贴了宪法的玻璃先砸得粉碎,他喊叫着:“公民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扑上去把手按在窗户上阻拦,却被人一锤砸在玻璃上,玻璃就碎在了他的手心里
“程市长!”那律师一看到他就放声痛哭,泪水扑簌簌地落在血迹斑斑的绷带上:“你让我们要相信法律,相信政府,这就是我相信了你的下场”
程怡怒不可遏,拿起电话就拨给秘书科:“打电话到鑫昌,叫他们的总经理立即到我办公室来!”
不到十分钟,不仅鑫昌的总经理吴祖德亲自来了,副总经理吴扣扣也跟来了。看到堵在过道里的东城居民,吴祖德倒是有点紧张,不停地拿出手帕擦着光头上的汗。吴扣扣却毫不在乎,全没看见那些怨毒的目光,好像那些人是夹道欢迎自己似的,笑吟吟地走得绰约生姿,穿过人群,走进了程怡的办公室。
“北城的拆迁问题还没谈结束,漏洞还没有补,你们就跑到东城开始拆?”程怡劈头质问,同时示意早就等候着的政府办秘书开始记录这次谈话。
吴祖德一副心虚胆怯的样子,可说出话来一点也不怯:“程市长,我们这个都是根据合同来的呀。这个,去年年初都是和市政府签了合作协议,我们也报过工程计划的,当时市委领导们都表示支持的呀。”
程怡冷笑道:“你还记得当初的协议?协议里写得很清楚,民居拆迁的价格必须由鑫昌公司和居民以及政府三方协议而定,完全尊重居民对个人财产的处置意见——”他举手指着边上坐着的律师:“你们就是这样去和居民协议价格的?”
越说越气,他砰地一掌拍在桌面上:“你们还当白绵是共产党的天下吗?资本主义搞羊吃人运动时,都没你们这么残酷!”
吴祖德捞出手帕又开始抹汗,连声说:“不敢啦,不敢啦,不是这样的啦,可能是一些具体办事的人方法简单粗暴了,我回去就处理,处理,严肃处理。”
吴扣扣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减:“程市长,按说我们不该驳您的话,但您这个话太重了,我们真的担当不起呢,说句实在的,我们公司在东城的拆迁是明码实价,都是好好协商之后,他们自愿签的合同,有什么地方触犯法律法规吗?”
程怡指着办公室外挤着的拆迁户代表:“你们把人家的儿女亲属强行带上门去做思想工作,这叫自愿?这是勒索!恐吓!”
吴扣扣啪地沉下脸来:“程市长,在协议上的签名是他们自己签的,价格是他们自己认可的,现在事后受了人的挑唆,想多要公司一些钱,跑到您这里来反悔,这才是勒索呢!”她冷冷地扫了律师和那群上访户一眼:“要是认为我们公司有恐吓勒索,当时为什么不打110?现在为什么不去法院告我呢?”
律师站了起来,脸色气得煞白:“我们打了110了,110拖了半个多小时才来,该砸的都砸完了!人都跑没影了!”
吴扣扣斜睇着他,似笑非笑道:“那些人身上有鑫昌公司的标志么?你肯定是我们的施工队么?”
小律师气噎,求援地看向程怡,吴扣扣嘴角一抿,腮上旋出两个梨涡:“您下次最好现场抓住几个人,扣下来交给公安问个清楚,到底是哪方神圣,不要有的没的,就朝我们公司头上扣屎盆子!”
程怡气极,嘿嘿笑道:“你倒是会推得一干二净,好,别的我先不跟你说,这事已经通知公安局介入调查,自然会水落石出,今天我先跟你们说清楚,凡是没有跟你们签协议的住户,你们公司不可以用非法手段强迫他们签订协议,更不可以先斩后奏强行施工,从今天起,我每天派人去东城拆迁现场去调查。”
“另外,”程怡冷冷地加重了语气:“公共设施里有三处祠堂和东城花园,都是明代建筑,省级重点保护文物,你们要是敢动了,就等着坐牢吧!”
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东城上访居民都送走了,程怡疲惫不堪地倒在座位上,定了一会神,拿起电话拨通了左君年的手机:“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了,还是得抄他们后路。”
“市文物局的申请报告早就递交到省里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迟迟没有批复!”左君年也着急起来。
“实在不行的话,我明天去省里跑一趟了,找找文管局,也找找有关省领导。”程怡疲惫地说:“他们简直就是在犯罪呀!那么优美完整的东城明代民居,被这么毁灭性地被拆迁!”
左君年安慰他道:“那我们就抓紧好了,他们想打个措手不及,我们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我现在刚到省政府呢,刚要下车,要不要明天我和你会合?”
程怡想了想道:“那就明天吧,我一早就出发。”
左君年道:“行,明天在省城一起吃午饭,我今天晚上就和肖省长约好。”挂了电话,左君年也陷入了莫名的焦虑不安中。经过一年的较量,白绵的斗争最后还是要捧上明面了。虽然他有把握肖省长作为他的老领导会在这件事上支持和理解他,但,以后和齐大元的较量是暂时看不到尽头的,他在省里虽然有颇多旧交,也有几个领导欣赏和信任他,但这样仅仅依靠工作关系建立的感情资源还能支持多久呢?齐大元却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在省委常委班子里获得的支持力量是非同小可的,他左君年拿什么东西去抗衡这样庞大的、无形的、只可意会的势力呢?
吴扣扣离开程怡的办公室后,直接就进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经过市委办的秘书科时,里面几个秘书都赶紧站起来冲她点头,吴扣扣撇撇嘴,昂着头径自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死老头子!”她全不管里面还坐着一个汇报工作的干部,将包朝椅子上一摔,就嚷了起来:“我要气死了!”
那干部赶紧站起身,哈了哈腰说:“齐书记,那我回头把报告交给你。”
齐大元挥挥手说:“行,那你先去吧。”
那干部连忙对吴扣扣笑笑,退出了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