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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却突然说道:“你真的很漂亮。”
左昀由衷地道:“不,你才是美女呢。”
李三爱低下了头,两只纤细的手交握在一起:“可是你又漂亮又能干。”
左昀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午的灰暗心情倒轻快了许多,看着李三爱扳弄手指,依偎在门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娇怯憨态,那种天然的楚楚动人,不由得把自己的运动鞋朝椅子底下缩了缩。
见左昀不说话,李三爱低着头道:“根林上次我家里人来说起,说他得了精神病,是真的吗?”
“他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左昀说:“而且很严重,都在精神病院治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好转的迹象。”
李三爱低低道:“得这种病了,就不会被枪毙了吧?”
左昀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倒愣了,过了一会方说:“他一发病就自己伤自己,自残得很厉害,真是生不如死呢,我下午见到他的时候,他拿头往地上撞撞得满地都是鲜血”她声音越来越低,再也说不下去,眼泪也再次涌进了眼眶,却不愿意被李三爱看到,扭过脸去,吸了吸鼻子:“我来是因为他拜托过我,要我经常来看看你,他说你心软,容易被人欺负,被欺负了也不敢告诉,托我尽可能帮你。”
李三爱似乎没听到她后面说的话,自言自语地道:“不会呀左昀,他不是真疯了怎么会那么样”
“是真的疯了。”左昀凄然道:“他完全完全的疯了。一见警察就自残,光这一个月,就紧急抢救了十几次。”
“不可能!”李三爱小声又坚决地说:“熊队长同我说,根林是在装疯然后就不会被判死刑了!”
左昀失声道:“熊天平?就是熊天平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
李三爱身子猛然瑟缩了起来,一双幽深迷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左昀:“你说什么?”
“熊天平审问赵根林时刑讯逼供把他才弄疯了啊!!!”左昀被她也弄得迷惑了:“你刚才又说什么?”
“我拜托过熊队长!他说一定会帮赵根林脱身的!”李三爱挺起腰杆大声说:“他答应过我的!”
左昀有点被她的愚昧激怒了:“杀人是死罪哪!他怎么答应你啊?又凭什么答应你?”最后一句匍然出口她已经后悔,看一眼李三爱脸上的绝望无告,就什么都该知道了。李三爱软软地顺着门背滑坐下去,跌坐在地板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三爱,根林临走之前也见过你,他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事?”这个时候问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乘人之危,但也确实顾不得了。
李三爱抽泣着道:“他就只跟我说,他要走了。还说过,以后要是有事就找你和贺小英帮忙。”
左昀失望地垂下眼睛,膝盖一软,也坐了下来,望着对面这个哭泣的女人,恨不得自己也能放声大哭一场。
“还有就是,”李三爱吃力而又不情愿地说:“他说如果有机会,让我转告你,他一直很喜欢你,本来如果考上大学,他想但”
左昀轻轻地、惊讶地叫了一声。
门外响起了沉重的皮鞋声,李三爱脸色大变,赶紧站了起来,抹着眼泪,又指指卧室,却急得说不出话,门锁转动了,门推开一条缝隙,撞到了李三爱身上,门外的人恼怒地道:“三爱,你搞什么鬼?”
左昀瞪圆了眼睛,脱口道:“熊天平?!”
门被重重推开了,熊天平闯进门来,同样不可思议地瞪着左昀:“赫?”见左昀目光落在他手里钥匙上,他倒冷静下来,钥匙套在中指上,举到左昀面哗郎郎地旋了一个圈子:“看什么看?嗯?没看过男人玩小蜜?有兴趣的话,要不要我教你?”
他一把将李三爱拉到怀里,重重地在瑟瑟发抖的女人胸前捏了一把:“看清楚了没?”他暧昧的目光像是要一直看到她衣服里:“别以为你是某人的女儿顶了个记者的头衔就脱胎换骨了,说到底还不就是个挨操的命!”
左昀挺直了身体,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镇静:“你就等着挨处分吧!”她绕过他去开门,熊天平却用身体拦在门闸上,恶毒地道:“你以为你还能飞得起跳得高啊?你妈下午都已经被停职了!连工资都没得发喽!你们一家子的老腐败分子和小腐败分子,准备去喝西北风吧!”
李三爱跺着脚哭出声来,用力推着熊天平,熊天平才悻悻地让开,李三爱拉开了门,看着左昀僵硬地走出门去,她似要说什么,却被熊天平拉了回去,猛地碰上了门。
左昀狂奔下楼,不假思索地拦了一辆出租车。一到车上便打电话给母亲:“妈妈,你是不是被停职了?”
刘幼捷没有回答她,却道:“你快回家来,我有事要和跟你商议。”
左昀只得把一肚子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眼看车开到自家楼下,她一摸袋子,竟然只有三块钱,付打车的钱都不够了。只得硬着头皮打电话上楼去,让刘幼捷送钱下来。过了一会,刘幼捷下来了,拿钱给司机,全数是些一角一角的毫子,司机看得顿时拉下了脸:“你们耍人哪?”
刘幼捷不理他,把数完四十个毫子,左昀把那三块钱也给他,才得脱身。
“怎么回事嘛?”左昀抱怨道:“不会是把我储蓄罐的钱拿出来用了吧?”
刘幼捷拉着女儿上楼,关上门才歉意地说道:“上午我是报销了些发票的可是在东城被人把包给掏了。”
“你被停职了?”左昀又问了一次。
刘幼捷却毫不在乎地点点头:“说这些没意义了,我今天晚上就要走,我得去北京。”她提起沙发上一只黑色皮包说:“这里有鑫昌非法拆迁的一些录像,我要带到省里和中央去告状!”她简单地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左昀听得喘不过气,刘幼捷面容依然憔悴,却透露出说不出的振作:“你觉得怎么样?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左昀喘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手扶着额头问道:“那你拿什么买车票呢?”
刘幼捷也坐了下来:“你的存钱罐整个倒空了才58元4毛6分早知道当初该买个大号的罐子送给你。”
纵然愁容满面,左昀还是扑哧笑了:“老妈!”
“我来找人借吧。”她干脆地说:“别人不好借,贺小英总可以吧?他薪水那么高,又从来不花钱,不打这土豪还打谁?”说着就拨通了贺小英的手机。
手机响了好久才接通,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却不是贺小英,左昀一愣,以为自己拨错了号,又看了一遍,却又没错,这一错眼的工夫,手机里又换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喂,你找谁?”
左昀道:“这是贺小英的手机吗?”
那女声说:“是,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左昀反问道:“你是谁呀?”
电话那头清脆地笑了起来:“你是左昀?我是马晓妮,我有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也许你听了会不高兴”
左昀截口就道:“既然知道让人不高兴还说什么?贺小英呢?我找他有急事!”
马晓妮被堵得一噎,索性也就不客气了:“左昀,我今天跟你把话说清楚,我不管贺小英以前和你什么关系,我也不管你现在打什么鬼主意,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而我就是他女朋友——双方家长见过面等于定了婚的女朋友,请你自觉一点,要勾引人换个对象!”
左昀没像她预料得暴跳起来,而是冷笑道:“马晓妮同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找男朋友还靠父母包办哪?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另外,我对贺小英同学要是有兴趣还轮得着你?我今天找他是跟他借钱,快叫他接电话!”
“噢?没兴趣?”马晓妮尖刻地笑了起来:“那不知道是谁向人求婚又被人拒绝了呢?”
左昀终于大怒,还要骂回去,刘幼捷劈手将手机抢了过去,按掉了。
看着刘幼捷充满同情的目光,左昀扁了扁嘴,佯装不在意地道:“那个泼妇!”
正没着落处,门铃却响了,左昀过去打开门一看,门口却没人,门灯下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她正要去拿,刘幼捷却断喝一声,喊她让开。刘幼捷跑回阳台拿来晾衣服的撑秆,远远地把那个塑料袋挑起来,朝过道里甩了出去。
袋子散开了,啪地掉下来一叠子钞票。
左昀赶紧跑过去把钞票和袋子都检了回来,关上门一数,竟然是两万元,对着灯照了照,还都是真币。
这下,刘幼捷也傻了。天上掉馅饼没见过,掉钞票这回是见到了。
左昀赶紧到窗前张望,依稀见楼下拐角一个瘦瘦的身影一闪。她心里一动,回头看着母亲道:“管他呢,反正这下有钱出去了,以后总会知道是谁当了这个好人,到时候再加倍还他就是。一会我就送你去火车站吧。”
刘幼捷想了想,虽然有点蹊跷,但这会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便将钞票分开放好,收拾着东西,她叮嘱女儿:“现在真的不比平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刚才你就太冒昧了,万一是谁放的危险品你怎么办?”
左昀倒没想到这一层,包裹里放炸弹之类的恐怖事件好像都是电影里的,离生活也太远了吧?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刘幼捷放下手里的包裹,严肃地道:“小昀,我这次离家可能要好几天,你得答应我,万事小心,下了班早点回家,晚上要锁好门窗,有人按门铃的话千万别随便开,最好叫个朋友来陪你住。”
左昀笑着一一答应,刘幼捷似不经意地问道:“你那个小男朋友欧淇呢?”
左昀不答,刘幼捷笑了笑说:“今天下午在东城有流氓找我麻烦,倒幸亏他,偷偷去把田三叫来,给我解了围,要不还不知道今天怎么收场呢。”
左昀哼了一声,别过头,装作没有听见。刘幼捷又道:“实在不行,你喊贺小英来陪你,我倒是放心,不过只怕人家女朋友不放心。”
左昀越发听不下去了,替她拿起旅行袋,一叠声地催着母亲出门去:“快走啦快走啦。”两人才要锁门,左昀的手机响了,竟是贺小英打来的,只听得他急促而小声地说道:“左昀,我有急事找你!”
这话说的,左昀又怒又想笑,刚好把一肚子窝囊气劈头盖脸统统倒了回去:“贺小英,你少给我废话,我不认识你!!!”
“喂”
她掐了电话,还没到楼下,那边又打过来了,她看了一眼号码就把手机关了,刘幼捷看得直摇头,两人下了楼还没走多远,却又听见自己家的电话响了起来。刘幼捷劝道说:“看样子他真有什么事找你,你就接一下电话看看么。”
左昀只是嗤嗤冷笑,拉了母亲就走:“他还能有什么事要找我?走了走了。”
贺小英拨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手机关机,他又反复打左昀家的电话,见她电话里发这么大脾气,总以为还是前天那笔账的缘故,却没料到晚上有马晓妮这一出。
手机是他故意留在马家的餐桌上的。
马晓妮晚上拉他回家吃饭,他无法拒绝,因为自己的父母也要去,还有马晓妮的叔叔马春山——他一听这出席规模头就发了大,摆明了就是亲友见面会嘛。白绵的风俗是,男女双方非正式交往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互不满意的,双方家长就在某非正式场合下聚到一起吃顿饭,出于慎重,通常家庭里身份比较尊重的长辈也会出席,而这顿饭,就是订婚的前奏。
马晓妮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开朗大方又难能可贵地温柔贤淑,明知道他一心恋着左昀也能包容体谅自己,他喜欢而且感激她,而且还隐隐地愧疚,自己把她当作情感垃圾箱——凡是不开心的事都倒给她——她一直任劳任怨地倾听、安慰,却没有要求一点儿回报。但这么多喜欢、感激和歉疚加到一起就要等于结婚的话天啊,不不不不不绝不!
但他还是乖乖地去了。
大概马家为了表示对贺书记的敬重,出动了自己家里官职最高的马春山对贺家夫妇全程作陪,马晓妮的爸爸妈妈一头扎在厨房里蒸煮煎炸,给他端茶的时候都陪着小心的笑,他看得一阵难受,却见自己的父母毫无察觉,坦然坐之,马春山也端然坐着闲聊,对端茶给自己的哥哥视若无物,他更是手心冒汗了,也难怪马晓妮能养成这么一副肯做低伏小的好习性,原来是环境逼出来的。
饭桌上马春山坐在贺仲平父子之间,左右开弓,频频邀酒,马晓妮小鸟依人地贴着丁桂芳坐着,不断地给未来的婆婆夹菜,丁桂芳对马晓妮看来是十分满意,笑得合不拢嘴。
喝得正耳热面酣之际,马春山的手机响了,他一边和小英碰杯,一边扭过去在背后茶几上的公文包里乱翻,终于摸到了,拿出来才听了几句,一张棱角崭方的脸就沉了下来,借着酒意火暴暴地吼道:“你现在想反悔有什么用?”吼出来后才意识到场合,朝贺仲平歉意地笑了笑,抓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去了。
贺小英心里灵光一现,站起来去上厕所,掩起厕所门,打开了里面的窗户,隔壁阳台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