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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烟灰-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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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就好好练”

    “报告教官,我肚子疼,”兰欣说着说着捂起了肚子,嘴上还挂着笑容。

    “去吧,休息会儿,”四眼嘟囔道,“新训一个月,天天肚子疼,真该看看医生了。”然后别的女生笑喷了。

    四眼也不断姑息迁就,以牺牲原则为代价赢得了兰欣的好感,所以新训一结束,兰欣对四眼的称呼就从“教官”顺利更改为“老公”。

    双喜临门,四眼在芬芳苑摆了一桌,大家在恭贺四眼的同时不忘对邱爷抱以殷切的期望。

    邱爷是我班仅次于四眼的二号种子选手,三年来他的单科平均成绩在85分以上,这让四眼都无法望其项背,邱爷吃亏的是他一直走的是稳打稳扎的路线,没有像四眼那样把握好“一鸣惊人,一飞冲天”的机遇,同时在推荐免试研究生的过程中加分不够,惨遭落选。

    “没事,邱爷,以你的实力,想考不上都难。”四眼举起,酒杯敬向邱爷。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言下之意,是邱爷已经胜券在握了。

    “还!期待与你再同窗三年。”四眼正酣畅着,甚是豪迈地来了一句。

    我们也举起杯子,提前为两个硕士研究生干杯庆祝。

    事情在饭后不久有些变故,学校为了让更多本科生毕业下基层,提出缩招硕士研究生,凡报考者,必须由各建制班推荐,每班限额一人,经上级审核后,方能参加招生考试。

    我们都不以为意,毫无争议地推上了邱爷,而邱爷已经把考研题库翻了个遍。

    2007年过到尾巴的时候,广大志愿报考P大硕士研究生矢志为科技强军贡献聪明才智的青年们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准考名单”。

    让我们意外的是,上面没有邱爷的名字。

    更让我们以外的是,耗子的名字赫然写在原本属于邱爷的空里。

    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局让邱爷倍受打击,让我们也愤愤不平。班里气愤凝重,甚至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导火索终于在四眼和耗子之间拉开。

    知道邱爷被顶替的消息之后,四眼咬着牙狠狠地说:“一定要揍这混蛋!”四眼和邱爷就像黄药师和周伯通,同属于高手级人物,英雄相惜加上志趣相投,使他们成为了最铁的哥们,四眼曾当着我们的面对邱爷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虽然这是在邱爷家里给他寄来牦牛干的时候说的,可也反映出他们关系的瓷实。后来四眼招待了女朋友,这句话前面加了一个前缀——“除了兰欣”。

    四眼本来对耗子就颇有微词,这件事之后就更始义愤填膺,他时不时找耗子的茬,比如扫地故意把扫把拍他脚上,倒水故意把开水溅他身上,练完体能故意一身臭汗倒他床上,他在伺机把耗子激怒,好籍此为邱爷出口气,可耗子由于心虚也一直躲着他,绕着他,不找他的茬。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中午,兰心的电话打到宿舍,耗子顺手接了,喊了一句:“四眼,电话。”

    四眼正躺着,估计正琢磨着怎么制造摩擦,听了这句话触电般拔地而起,大喝道:“呸!四眼也是你叫的?你他妈也配?”耗子没吭气,挂掉了电话,四眼更不干了,吼道:“谁让你挂我电话的?”耗子的腮帮子动了动,声音低低地说:“别他妈没事找茬!”

    四眼冷笑道:“我他妈不光没事找茬,我他妈还想揍你呢!”说完就拎着小板凳冲了上去,幸亏老马和小B眼疾手快给拦住了。两边都够不着,便都咆哮起来。

    “孙子,有本事靠自己啊!仗着关系挖自己人的墙角,老子他妈瞧不起你!!”

    耗子听了眼白充血,青筋斑驳,苦于被猪头阂钳住动弹不得,只是一个劲的吼道:“老子今天不费了你丫,就是你孙子??????”

    四眼喊道:“来啊!有本事你找人把你爷爷开了啊,有本事把老子名额也顶了啊??????!”??????

    两边都顽强的挣扎着,耗子面目狰狞,呲牙咧嘴,似乎要努力从耗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高举着板凳就要拍过来。

    这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邱爷拦在两人中间惊天动地地吼了一声:

    “够了没有?!”

    他这一嗓子震慑了双方,耗子扔掉了武装带??一般双眼瞪着天花板。

    四眼也停止了谩骂

    “不就是个研究生吗,谁稀罕啊,爱谁谁去,别在这惹得老子烦!”说完就趴在床上倒头大睡。

    晚上,耗子便搬出了宿舍,他一个人收拾着行李,连帮个手的都没有,卷好铺盖后耗子跑到邱爷铺前,对着床上假寐的邱爷说了句:

    “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欠你的人情,他日再还。”

    邱爷继续“假寐”

    出门的时候,耗子因为行李太多而关不了门,他把东西放在门口,把门带上再捡起行李。我突然很想送送他。但看看别人的反应,还是作罢。

    又空了一张铺,我不由的伤感起来。

    2008年的元旦似乎过了几个世纪才到来,钟声敲响的前几个小时,我穿着军大衣和棉裤,兜里揣着125ml的红星二锅头,叼着07年的最后一根“蓝白沙”坐在寒风瑟瑟的天台上,缅怀那多灾多难的2007,那一去不返的22岁,还有,曾以为可以天荒地老的爱情。

    前面十点钟方向就是女生楼,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在那栋楼下做出了近乎荒唐的“浪漫举动”,现在想想依旧会面红耳赤。

    “那都是我年轻时候的事了”我在心里感慨道???

    虽然前后相隔仅仅一年,却真有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舒展在身边的时候,头脑里总会有层出不穷的浪漫想法,搏她一笑成了每天最有成就感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只会觉得幼稚、单纯,那些想法也好似已与自己无关。假若当时自己能够看到现在的状况,那又会用什么来形容如今的我呢?大概也只有“老气横秋”“日薄西山”这之类的吧。

    新年的烟花在空中绚丽绽放的一刹那,我的手机嗡了一下。

    “新年快乐”。手机上显示的陌生号码一个自己记的比生日还要清楚的号码。

    我禁不住潸然泪下,推开手机滑盖又放下,再推开,再放下。最后干脆关机卸了电???

    “新年快乐,亲爱的!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合格的‘小爹’。”我拭去滑落腮边的泪水,喃喃的祝福着。

第1卷 第十七根   放假了

    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寒假是伴随着一场50年一遇的冰雪灾害到来的,列车把我们从一片冰天雪地拉到另一片冰天雪地,从一片水深火热拉到另一片水深火热。“山舞银蛇,原始蜡象”不单是“北国风光”了,他老人家的“千里冰封”已经不足以形容其盛况,“万里雪飘”也由夸张变为写实,总之《》里的浪漫氛围已成为上至国家元首下至黎民百姓最头疼的问题。

    L306次列车像一座老汉打坐的独轮车吭哧吭哧怎么也不得劲儿。

    西安到长沙原本15个小时的车程他硬是走了36个小时也没到站,最后在距长沙还有300公里的益阳趴窝了。

    车是临时刻车,原本就没空调,加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补给也跟不上,里面的粮食和水很快就消失殆尽。许多人饥寒交迫,第一次感受到生存的威胁。

    人总是在逆境中,特别是在饥寒交迫的压力中更容易团结在一起。我们的祖先在刚刚在直立行走的时候就是用这招才得以进化成人。坐我旁边的女孩与我素昧平生,上车后也不见说两句话,但是在0度的恶劣环境面前,仅着针织衫的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阂依偎在一起。最后竟相互拥抱着凭借对方的体温度过了计划外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哈着口气相互道一声“醒啦!”俨然是一对老夫老妻。

    民以食为天,没吃的没喝的,车厢里很快就混乱了起来,气氛躁动着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革命似的,幸运的是的附近的村民提着篮子挑着萝筐送吃的来了,有开水有泡面还有盒饭。

    “泡面15,盒饭20,根据杯子大小,开水2~5元不等”村民们统一口径,跟搞合作社似的。

    “杀人咧,这么贵”。

    “这叫牟取暴利,发灾难财”

    

    旅客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同仇敌忾,势于投机倒把分子斗争到底。村民们倒是理都不理,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

    “给我泡一盒面,”一个大胖子估计是扛不住了,看他手上的紧箍子,也知道他不在乎这两个钱,村民面桶一撕,开水一泡那个香味把全车厢人都馋住了。咕咕作响叫的肚子叫的此起彼伏,光听声音还以为养一群鸽子。

    “给我一个盒饭!”另一个旅客一边愤愤地扔过来一张20元钞,一边抢过一个盒饭,嘟囔一句“20块钱,真他妈的贵”便把头栽到饭盒里数分钟没起来,饭菜香味加泡面香味已经似大多数人失去了革命气节,纷纷举着手中不值钱的钱喊着:

    “泡面泡面”

    “盒饭盒饭”

    “刚才还鼓噪着的旅客同志行动起来,自觉抵制糖衣炮弹轰击”的革命先驱们也高举着钞票争先恐后涌出去。

    “京广线断了,车一时半会开不了了,等到下车来,还要涨价。”村们惦着剩下几个为数不多的盒饭,撂下一句,这时最后一批革命志士终于抠出自己的钱包,买下所有的盒饭,狼吞虎咽起来,连泡沫盒子都咬缺了几块。

    “杀人咧。”“真他妈贵!”人们喳吧着意犹未尽的嘴愤愤着,抱怨完“投机倒把分子”之后,又开始抱怨始作俑者L306次。

    可能是迫于压力L30610点多开始断断续续跑了几个小时,最后在距长沙50公里的望城再次歇菜。

    此时此地,泡面已涨价20,盒饭涨价到30。

    “杀人咧,真他妈贵!”旅客们吸溜着泡面扒拉着盒饭完了打个饱嗝感叹到。

    “等到晚上就涨到50啦!”商贩们不以为然地笑道。

    而在盒饭涨到50之前,我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下车。

    “先走了,你路上小心”我拍拍被我搂了一晚上的姑娘的肩膀。

    “嘿,走好”她的眼神有些眷恋,我颇有自知之明的了解到她眷恋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军大衣。

    “保持联系”我客套完这句话才想起这句话有多**。因为我连她的电话都不知道。

    “保持联系”她竟然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下车的时候我才恍然想起,别说她的电话,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再见了,阂搂了一夜的姑娘,今晚你可能就要找另一个肩膀依靠了。但愿,他不会知道你戴的是A罩杯。

    回家之后才知道,罗城已经断电几天了,水龙头也跟患了前列腺炎一般隔三差五地才来一阵水,冰雪封路,菜运不进来,香菜大蒜都卖到了50一把•;•;•;•;•;•;雨雪冰冻天气史无前例地持续了长达一个月,腊月28,罗城的上空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太阳,三天之后,中国人认定的新年开始了。

    大年初一,我照例打出和接进了许多电话,说了许多除了支持中国电信之外别无他用的“祝您,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合家欢乐•;•;•;•;•;•;“说得我都想吐了。

    我突然记起去年今日老板K打来的那个电话,身陷囹圄还不忘问个好,这样的哥们真是仗义。但我却把他打来的电话只字不漏地告诉警察(尽管我那所谓的“线索”对人家没有任何帮助),当时觉得自己挺伸张正义,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卑鄙龌龊。

    又是走私贩毒又是私藏枪支的,估计那小子已经挂了吧。

    我叼着烟头正对着电话出神,这时电话却“叮——”地一下响起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我有些莫名气恼地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那边没说话。

    我又锲而不舍地“喂——”了一声。

    “冯牧云,是你吗?”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听得出来似曾相识。

    “你是?”

    “我是吴莎莉啊,不认识了吗?”她明显激动起来,强调道:“你高一时候的——”

    “的”什么没有了下文,我想她也拿不准是说“同学“好呢还是”女朋友“好。

    “你好。”

    “你好。”听得出来她有些失落。“你好,”这个招呼,显然礼貌但明显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过的还好吧这几年。”

    “还行”她轻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了。

    “你呢?听说你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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