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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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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那我就亲自陪你玩。想怎么玩,你说吧。”水仙装着高兴的样子,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  
  郝仁对水仙今晚格外殷勤的态度产生了怀疑。以前自己跟她弄些花样,她总是推辞,今晚她怎么像变了个人?  
  多疑的郝仁仔细观察着水仙的神态,想从中摸清她的真正目的。他一把把水仙搂在怀里,用手使劲捏住她的乳头,两眼怒视着水仙问:“你怕不怕死?”  
  “郝大哥,你轻点儿。”  
  郝仁拧了一下她的乳头,掏出枪,对准她的胸口说:“怕不怕死?”  
  “怕,怕。”  
  “说!是不是有人叫你盯着我?”  
  “没,没有。”  
  “他妈的,你要是骗我,我就敲碎你的脑袋。”  
  水仙不知他是在吓唬她,还是在玩儿什么新花样。在水仙眼里,他是个不正常的人。他的性高潮得伴着性虐待,不搞你个半死不活,他绝不收场。水仙对他的这种不正常、出尔反尔的变态的确很害怕。不过一想到国庆求她关照继红的事,和继红答应给她的那个数儿,心又动了。她把心一横,随他怎么弄。她相信,在这一带,郝仁不敢开枪。真要出了事,他自己也活不成。  
  “郝大哥,我怕你手里的枪,可我不怕你下面的这杆枪。”水仙说着,用手揪住他的阴囊。  
  “别动。有没有人向你交待什么?”  
  “交待什么?”  
  “还骗我。你他妈的不要命了!”说着,把枪筒捅进水仙的嘴里。阴冷的枪筒碰着她的牙齿“咯咯”乱响,吓得水仙一动也不敢动。  
  “奥婊子,量你也不敢。”郝仁把枪收好后,接着说:“快点起来。打电话派人去接文霞,告诉她,我来了,让她快回来。”  
  水仙瞪了他一眼,心里恨透了这个畜牲。她抄起电话,随便乱拨了几个号码,对着听筒里的忙音,热情地说:“你赶快去接文霞,今晚上的账目先由别人管。快去快回,接到文霞后让她直接上二楼来。”  
  “这还差不多。来,趁这功夫让我他妈的舒坦舒坦。”说看,郝仁解开皮带,躺在了床上。  
  水仙现在还不想马上拉上窗帘,她想等都仁把衣服脱光,搞得他没了精神,叫他没劲儿逃时再拉窗帘。  
  水仙想好后,来到床边,给他脱衣服。  
  “不脱,今晚就玩儿局部。”为了安全起见,郝仁不敢完全放松。他躺在床上,只把裤子脱了半截。不能不说他的警惕性高,已经防范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郝大哥,这样干你多不舒服呀。来,脱光了,今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少噜嗦,快点儿。”  
  水仙没怎么费力,三下五除二就把郝仁给搞得精疲力尽。她擦了擦嘴角,来到窗前。  
  “干什么?”郝仁没精打采地问。  
  “怕别人看见。”说着,就把窗帘拉上。之后,她又扑到床上,和郝仁搂在一起。水仙用尽了她的万千风情,使郝仁再次冲动,再次丢兵。  
  突然,楼梯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郝仁惊动。他立即起身提上裤子,拔出手枪。几乎是同时,门被踢开了。  
  郝仁左手把赤身裸体的水仙死命地扣在自己的胸前,右手持枪,枪口紧对着她的太阳穴。冲进来的人是露丝。郝仁一下完全明白了,她正是旧金山汽车旅馆里的那个服务员。  
  “LEAVE HER ALONE.PUT DOWN YOUR FUCKINGGUN.(放开她!放下你手里的那支臭枪。)”露丝高声命令。  
  郝仁冷笑了一声。他庆幸,前来行刺的是个美国女孩。他了解美国人的秉性,自己手上有人质,美国人绝不会在此时乱开枪。这就是转危为安、逃脱险境的最好机会。他狞笑着瞪着露丝说:“GET OUT OF MY WAY.YOU FUCKING BITCH!(把路给我让开,你他妈的这条臭母狗!)”  
  露丝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她毕竟年轻,经验不足。她见水仙已被牢牢地控制在郝仁的手里,无奈,只好慢慢地放下手中的枪,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郝仁把露丝丢在地上的枪用脚勾回到自己的身边,正准备弯腰拾起,露丝一个飞脚,朝着郝仁的头部踢来。郝仁把水仙的身体往前一推,只听“哎哟”一声,水仙横躺在地。露丝扑向郝仁,郝仁一个躲闪,趁势把露丝压在身下。他一把揪住露丝的头发,把她拖起,左臂勾住她的脖子。现在露丝成了郝仁的人质。  
  楼上楼下的人惊乱了,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警车声。  
  继红把车早已停在发廊门前,发动引擎,焦急地等待着露丝的出现。突然,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只见郝仁拖着露丝奔出发廊。继红连忙冲出车外,举枪对准了郝仁,可郝仁手里有露丝,不好对口径。郝仁向继红“砰砰”连开两枪,拖着露丝就冲进了人群。  
  街上的行人尖叫着向两边躲闪,有的躲进了蔬菜摊儿后,有的钻进了小店里。  
  警车在拥挤的车队中连声鸣叫,可就是开不过来。  
  郝仁劫往一辆黄色出租车,把露丝塞进车里,命司机赶快下车。  
  出租司机是个黑人,他刚想抵抗,郝仁用枪逼着他,他只好弃车保命。  
  郝仁跳上驾驶座,一踩油门,紧打方向盘,逆行拐进一条小路后,就朝着威廉姆大桥开去。  
  继红紧追着这辆黄色出租车,死死地咬住那辆车的尾部。  
  在拐进小巷的时候,继红猛地踩住了刹车。黑暗中,她的前车灯照到了露丝的尸体。太阳穴被击穿了的露丝,横躺在潮湿的马路上。她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漂亮的金发上沾满了乌黑的淤泥和鲜红的血浆。  
  警车的尖叫声逼近,继红迅速地钻回车里,向漆黑的小巷驶去。  
  法院又开庭了。  
  陪审团鱼贯走进。史密斯律师和维多利亚·林坐在同一排。  
  新闻记者、专栏作家都相互簇拥着等在门外。电视台的转播车在法院的门口停了不下四五辆。他们不能进入法庭,统统被拒之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得到第一手材料,等待着宣判的结果。他们想方设法,尽可能地采访到被告人和她的辩护律师,哪怕是捕风捉影地报道一点儿他们的行踪,或是当事人的举止风采,仅仅这些,也会给他们带来可观的收入。  
  法官宣布开庭后,又把这个东方女人的姓名、年龄问了一遍。他对前些日子中国城内发生的枪战并不关心,更不追问,指控的警方也没把这些事件与这个东方女人联系起来。今天的宣判只有一项,因指控方证据不足,故宣布维多利亚·林无罪释放。但鉴于她与本案间接地有一些经济瓜葛,需缴纳保释金方可释放。  
  法官宣布,保释维多利亚·林的金额一共是七百万美金。宣判后,被告没有异议,接受法院裁决,同意付款。付款的来源也不容怀疑,律师史密斯出示了足够的证据。  
  维多利亚·林郑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与史密斯热烈拥抱,恭喜他为自己辩护成功。史密斯也对维多利亚·林回敬良好的祝愿。  
  当天下午,史密斯把维多利亚·林签好字的支票带来,当场一次付清。  
  监狱的铁门自自然然地为她打开。  
  送她出狱的警官为她打开大门,礼貌地说了一声:“GOODIUCK!”(祝你好运。)  
  看守她近两个月的一位黑人警察与她握手告别时,除了说一些客套话外,望着她美丽的面孔和诱人的身段又补充一句:“BYTHE WAY,WHAT IS YOUR CHINSE NAME?(顺便问一句,你的中国名字叫什么?)”  
  她微笑着看了看这个警察,想了一下,耸耸肩膀说:“I DON’TTHINK YOU CAN UNDERSTAND.(我不认为你会明白。)”  
  “LET ME TRY.(让我试试看。)”  
  “XIN XIN HAN.(欣欣韩)”  
  全副武装的警察张开了嘴,试着发了两下音,不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是维多利亚开的一个小玩笑,她觉得,在美州大陆,没人会知道她的这个名字,她从没用它注册过,也从未使用过。不过,这个韩欣欣的名字是那么真实,只不过了解这个名字的人,和使用这个名字的年代,离现在太遥远、太遥远了。              
2         
  1969年12月,靠近中缅边界的东方红橡胶三分场,发生了一场格斗。  
  住在山顶上的是三连,又叫京片子连,同住在山脚下的七连,也叫川蛮子连,为了一个屁大点儿的事争执起来。两边的头头儿几经谈判达不成协议,最终导致叉架。双方约好,明日各出人头20个,不带刀棒,徒拳单练。  
  山顶上的领袖叫丁建军,因他长得高大、白净,故人称白塔,原北京八一中学星火燎原战斗团的头头儿。山下的领袖叫李少华,因人长得矮短、黑壮,故绰号黑头,原重庆十三中文攻武卫革命组织的创始人。  
  叉架的起因,确实屁大。  
  今晨,天还没有全亮,韩欣欣想早点儿起来,把昨晚挂在屋檐下的白乳罩,照规矩摘下来。她推开了潮乎乎的茅草屋门,侧出半个身子,左手臂挡着前胸,右手伸出去,朝着低矮的屋檐下,去捞那白乳罩。可是捞了两回,都抄了个空。她又往地上瞄了几眼,也没看见,心里正在纳闷儿,忽听见山腰下,有人哼哼叽叽地在唱歌。她放眼望去.只见那个人用一根树枝,挑着她的白乳罩,正往山下走。那人得意地边唱边摇动着那根干树枝,雪白的乳罩,在他头上飘舞着划起了圈儿。她想追上去喊住他,可又有些难为情,气得她钻回茅草屋,去叫丁建军。  
  赤身躺在稻草铺上的丁建军,不知听到了没有,不起来也不搭腔。她哈下腰去推他,丁建军一翻身,笑着把她抱住,迷迷怔怔地说:“还早呢,忙什么。”  
  “建军,山下的人就是不上道。这规矩是他们先定的,真不守信。”韩欣欣说着,气鼓鼓地披上了件破军衣,坐了起来。  
  难怪韩欣欣为这事生气。夏天的时候,天太热不能早睡,山上山下两拨人常常相互走动串门。点上油灯,不是“拱猪”,就是“敲三家”。可串门时,常会发生一些令人难堪的事。推门一进,往往会撞上正在屋内翻腾交战的男女战士。后来,山下人提议,室内凡有战情,均以屋外挂上乳罩为号,表示内有战况,概不见客。  
  自立下规矩后,山上山下严格遵守。不料,今天竟发生这等违反山规的事。  
  “怎么了你?”丁建军揉了揉睡眼问。  
  “山下人偷了我的乳罩。”  
  “是吗?能有这事儿?”  
  “嗯。”  
  “好,一会儿我去找黑头。”丁建军说完,一翻身又睡了。  
  韩欣欣见丁建军的半个身子全露在外头,就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她没有躺下,把军上衣穿上,扣好了扣子。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丁建军的后背说:“算了,别找黑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丁建军用鼻子哼了一声。  
  “真的,不然又要闹事。”  
  “嗯。”  
  韩欣欣不愿看到他和黑头一伙再闹事。这两拨人打开了群架,都属不要命那种。自从到了这倒霉的西双版纳,快两年了,打了不知多少回。打完了和,和完了打,结下的旧仇未了,没几天又添了新仇。这帮人的肚子里好像总窝着一口气儿,肝火特别旺,似乎天天不弄得鼻青脸肿,这日子就不能过。  
  闹到这份儿上,场部管吗?想管也管不了,再说也根本不想管,更不敢管。从湖南支边来的老革委会主任干脆说:“管他们?谁管我呀?咱们一块儿自生自灭吧。”  
  那个年轻一点儿的程主任倒是管,可他只管女同学,这个韩欣欣比谁都清楚。  
  韩欣欣是老三届里最小的那茬儿,比丁建军、顾卫华、李云飞、高浩他们整整小四岁。他们都是在同一个部队大院里长大的,都是从那个大院一起来到这滇西南的。韩欣欣最了解这帮哥们儿。首都中学生“联合行动委员会”,就是这几个人,伙同其他大院性格相投的哥们儿折腾起来的。他们的胆儿太大,什么都想干,什么都敢干。  
  欣欣虽然在这三连里岁数最小,可也有十七岁了。在部队大院里,丁建军和她家住楼上楼下,没来西双版纳之前,他俩就好上了,感情越处越深。特别是当欣欣的爸爸,在参谋部受到隔离审查,她母亲一气之下,得了莫名其妙的什么癌后,丁建军对欣欣的照顾,更是全方位的了。  
  欣欣是个独生女儿,个性又拧又犟,父母在身边时就不怎么听他们的话。何况如今,爸爸受审,妈妈长期住院,她更认定了丁建军,这辈子非他不嫁。  
  自部队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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